第九章霧茫茫，河谷驚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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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霧茫茫，河谷驚悚
山石抱緊髒小玉，多年的狩獵生涯所獲得的寶貴經驗讓他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做出決斷。
一側身，翻身從巨樹的樹杈上落下。
“噗”的一聲悶響，砸進了地上的積雪當中，雖然下了很久的雪，但由於巨樹枝椏眾多，大部分雪都被互相交錯的樹枝擋住，所以樹底下的積雪並不深厚。
山石是以背落地，頓時如遭雷擊，震得差點昏死過去。
一發狠，咬破舌尖，清醒過來，往上看去，只見他和髒小玉原本呆的那個樹杈處正有一隻渾身白毛的小猴坐在那裡。
白毛小猴悠哉悠哉的坐在樹杈之處，手裡竟然還拿著一根長長的旱菸杆，正放入嘴中猛吸，卻因為沒有菸草，也沒有點火，所以只是徒有其表。
然而這白毛小猴猛吸幾口之後，竟然向外噓氣，像是在噴吐煙霧一般，做出陶醉的神情。
山石心中暗叫一聲怪事，抱著髒小玉坐起，伸手插入樹根底下的積雪，抽出藏在那裡的生鏽彎刀，緊握在手。
那白毛小猴注意到了山石的異動，停止“吸菸”，向山石齜牙，露出雪白的牙齒和鮮紅的牙床。
說來奇怪，山石的狩獵生涯已經將近十年，幾乎和這涼山之中的所有猛**過手，卻從來沒像今晚遇到這白毛小猴一般，從心底感到發涼。
“吱呀！”一聲怪叫，白毛小猴從樹杈處躍下，速度之快，猶勝虎豹！
山石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彎刀猛斬，但卻落在了空出，這白毛小猴的速度比山石想象的還要快上幾分！
“咄！”的一聲。
山石的腦袋上面被這白毛小猴用那旱菸杆的煙鍋狠狠敲了一擊。
鑽心的痛覺讓山石忍不住要緊了牙關，但是他沒有伸手去揉，因為他知道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任何分心或者多餘的動作都將導致再次遭到攻擊。
雙眼之中閃著冷芒，山石在心中下定決心，一定要將這隻“天殺的白毛猴”殺死。
急速轉身，山石將彎刀橫於胸前，護住髒小玉。
白毛小猴站在不遠處的雪地上，戲謔的看著山石，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山石是怎麼也不願意相信一隻小猴的眼中居然會流露出和人類一樣複雜的情感。
由於被山石抱得太緊，髒小玉探出腦袋，吐了吐舌頭，說了句：“難受”
山石聞言心頭一顫，趕緊稍稍鬆開抱著她的左手手臂，就在這當口，那白毛小猴看準山石松懈的時機，再次撲襲而來。
山石暗叫不妙，但是為時已晚，來不及用刀去砍它，只能猛一低頭，希望能夠躲開它的撲襲。
但這白毛小猴顯然不是易於之輩，雖然山石低頭躲過了他的進攻路線，但他手中的那根旱菸杆如約而至。
錯身之際，山石眼睜睜的看著那旱菸杆的煙鍋由遠及近，由小變大，最後在舍業之中消失，一聲悶響，腦袋一疼，再次多出一個肉包。
髒小玉嚇得驚呼起來。
那白毛小猴聞聲頓時止住不斷閃越的身形，在不遠處好奇的大量著髒小玉。
髒小玉此時才看清了那原來是一隻賣相併不差的白毛小猴，眨著大眼睛，說道：“好像不是很可怕。”
山石被髒小玉點醒，這隻白猴，雖然速度快得離奇，但確實並沒有對自己造成多大的傷害，而且看它那樣子，也不想是能夠真正傷到人性命的猛獸。
山石稍稍放鬆，左手伸入懷中，摸出一塊虎肉，朝那白毛小猴丟了過去。
白毛小猴見山石拋來東西，從地上縱躍而起，伸手一撈，塞入嘴中，等落到地面的時候，已經吞嚥完畢。
山石暗自心驚，好嫻熟的動作！
再看向白毛小猴手中的那杆旱菸槍，頓時渾身大震，這不就是那個神祕大叔的煙桿嗎？
白毛小猴將旱菸槍當做柺杖，撐住頭，雙手前伸，似要討肉。
山石從懷中再摸出一塊，剛想拋去，卻被髒小玉奪去。
髒小玉離開山石的懷抱，拿著那肉一步步走向白毛小猴。
白毛小猴一開始往後退了幾步，但是看出髒小玉並沒有惡意，於是停下，眼巴巴的看著髒小玉手中的肉。
走到它的身前，髒小玉蹲下身子，將肉遞了過去。
白毛小猴伸手欲拿，但伸到一般，又縮了回去，最終在髒小玉鼓勵的眼神之下，取走了那塊肉，彈跳到遠處啃吃起來，吃完之後遙遙的對山石和髒小玉擺了擺尾巴，轉身消失在雪林之中。
山石將所有的東西收拾好，背上髒小玉，也鑽進雪林。
不愧是王村最好的獵手，山石不僅是能夠夜視，更關鍵的是他透過蛛絲馬跡追蹤的本領。
那白毛小猴雖然速度奇快，但是它所過之處，總會留下一些痕跡，循著痕跡追了一天一夜，期間山石几乎沒有任何休息和停留，而髒小玉則一直背在他的背上。
驚人的意志力和耐力，同樣是山石這麼多年的狩獵生涯所磨練出來的。
山石將髒小玉放下，看著身前的陡峭山壁沉默不語。
髒小玉輕輕的拉動山石的衣角，問道：“怎麼了？”
山石看著眼前這近乎垂直的山壁，嘆了口氣，說道：“它從這上去了，跟丟了。”
髒小玉抬頭看去，只見山壁高聳，直入雲霄，望不見頂。
天空中的沙雪紛紛揚揚，那片冬林已經被遠遠的甩在身後，這裡已經是一片茫茫的白雪世界，位於涼山西段的主峰半山腰。
撥出一口白氣，山石轉身沿著山壁往前走。
髒小玉從後面跟上，一不小心滑倒。
山石回過頭來，伸出手將她拉起，幫她拍掉身上的雪，說道：“看來我將食物全都留在冬林裡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髒小玉看著山石，說道：“要不然我們回去吧。”
山石搖了搖頭，說道：“我絕不會放棄。”
說著他從懷中摸出最後一塊肉，遞給髒小玉。
髒小玉卻不伸手接，她說道：“這兩天你都沒吃什麼東西，還揹著我走了這麼遠，也沒休息，你吃吧。”
山石揉了揉她的頭，說道：“我早就習慣了這種生活，往年打獵，經常要餓上兩三天才能打到獵物。”
髒小玉說道：“我也是，爹有時兩三天才會給我一點吃的。”
兩人頓時在風雪之中呆立，心中都生出了同病相憐的感覺。
山石將髒小玉拉到懷裡，說道：“我說過，跟了我，就不會讓你餓著，所以你必須吃。”
髒小玉抬頭看著山石，說道：“一起吃！”
找到一處背風地，兩人坐下，將那塊肉一人一半，吃下肚去。
休息了一會兒，山石起身去小解，他攀上一塊丈許高的岩石，頓時呆住。
山石站在岩石上往下看去，只見沙雪隨風亂舞，而下面則是一道狹長的峽谷，峽谷之中霧氣騰騰，增添了無盡的神祕。
呆了一呆，山石趕緊返回，帶上髒小玉攀過岩石，往峽谷行去。
山石拉著髒小玉邊走邊說：“這個峽谷位於背風地段，相對而言比較暖和，所以其中說不定還有植物綠著，就算沒有植物綠著，這個峽谷之中的動物也應該會比較多一點，這樣我們就有吃的了。而且你看谷中有霧，說明這裡的氣溫是比較高的！”
髒小玉一個勁的點頭，她相信山石說的每句話。
從一處雪坡上面滑行而下，來到谷底。
“快看！”山石指著一處說道。
髒小玉往那處看去，竟然看見一條河流！
高山之上有積雪，夏日的時候積雪融化變成水，形成河流並不稀奇。
但現在正值隆冬，而這峽谷雖然位於背風處，其中居然有河流奔騰不息，實在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我過去看看。”山石讓髒小玉躲到一塊大石後面，自己往那河流走去。
走出幾步，山石回頭，髒小玉跟在他三丈之外。
山石微微皺眉，說道：“讓你呆在那別動就別動，誰知道這河有沒有凶險古怪？”
髒小玉好似受到了委屈一般，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說道：“可是我一個人會怕”
山石說道：“你跟我去會有危險，你怕不怕？”
髒小玉抬起頭，看著山石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不怕！”
山石一半感動，一半無奈，帶著髒小玉走進那條河流，手中的彎刀握得很緊，以便應付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和意外情況。
越靠近那河流，就感覺氣溫越溫暖。
山石小心翼翼的到了河邊，向河中看去，只覺得撲面而來的竟然有熱浪。
伸出手往下一探，發現這河水竟然是溫的。
四下看去，沿著這條河兩邊的一丈之地，就像是春天一般，開滿了各種野花，長滿了各種野草。
“啊！”髒小玉一聲尖叫，雙手捂著嘴巴，瞪著前方河道。
山石順著髒小玉的眼神看去，看到前方的河流之中居然有一具赤條條的浮屍，頓時嚇了一大跳，將髒小玉拉到身後，雙腿微曲，同時警惕的向四周巡視。
那具浮屍靜靜的隨著水流飄來，四周安靜到了極點，只能聽見流水撞擊在河岸碎石上的碎裂聲。
霧氣漸濃，四周透出詭異的氣氛，山石只能看出去十幾步遠，再外面便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心中忽覺不妙，髒小玉再次發出一聲“啊！”的尖叫，拽進了山石的胳膊。
一陣水聲傳來，山石轉頭看向那處，頓時頭皮發麻，身上的寒毛全部乍起！
那具浮屍居然消失了！
“他在天上！”髒小玉喊道。
山石目光上移，只見到一個陰影，手中的彎刀已經上揚挑去，舉過頭頂，鬆開。
彎刀旋轉著飛襲而去，就像是一個黑色的飛輪。
同時，山石下蹲背起髒小玉，轉身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