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我去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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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我去殺人
每次出刀,必定用盡全力,寒風愈緊,山石的速度也越快。
漸漸地,他的身上冒出汗水,汗水又被刀鋒與盔甲撞擊所產生的震動震得離開體表,在寒冷的空氣之中迅速冷卻,化作白sè霧氣。
“忽”的一聲,光線稍暗,一根火把被王元方弄滅。
山石知道唯一的機會即將來臨,而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決不能有任何一絲放鬆。
偏偏在這時,寒風忽止。
山石的刀招乃是從風沙之中領悟,今夜殺機大盛,配合颳得猛烈的寒風,他進入一種新的奇妙狀態,所以才能刀招連綿不絕,並且攻得那名黑甲修行者只能格擋,不能進攻。
此時他與大自然彷彿融為一體,他就是風,他的刀也是風,飄忽不定,無法琢磨。
隨著寒風的驟停,山石一刀斬下,腳下錯步,迅速向後彈跳,離開那修行者三丈之地站定,巋然如山。
黑甲修行者渾身也已溼透,雖然他渾身著甲,但想要擋下山石的所有刀招並不容易,而他卻不得不拼盡全力去擋,因為山石的每一刀都有可能對他造成傷害。
在山石面前,他發現自己這一身在正常情況之下近乎無敵的盔甲變得破綻百出,那些活動的關節處,**的面門,腋下,腰眼...等等一些地方,全都變成了山石刀招之所在。
沒擋下一次,他內心就多一份震動與不安,這少年,到底是如何做到?
按照正常的實力,山石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只要一旦開始進攻,山石便會落於最危險的境地,然而當機會真的來臨,山石驟然後退止於三丈之外時,他竟然猶豫了一下。
正是這一下猶豫,給了山石機會。
山石的左手迅速伸入腰間的布袋之中,掏出那個鐵爪,伸手一拋。
鐵爪破開寒冷的空氣,在並不明亮的林間彷彿消失一般,
黑甲修行者心中一驚,還以為山石是要發shè什麼暗器,當發現自己並不是山石的目標的時候,又是一愣。
在戰鬥之中心神不寧,必定是大忌無疑。
這名黑甲級修行者不是不懂,而是震驚于山石的表現,此刻他就像是當年涼山上的黑甲紅花山賊莫紅花一樣,內心作祟。
鐵爪再次出現,將一個火把擊倒。
火把倒在積雪之中,很快熄滅。
王元方艱難地將另一個火把弄滅。
林間一下子暗了下來。
黑甲級修行者被這變化驚醒,看向山石,只見山石左手不停地動著,用天蛛絲拽拉著鐵爪,繼續搞滅火把。
順著山石的手看去,黑甲級修行者竟然發現山石可以隔空控制那個鐵爪!
這是銀甲級修行者都不一定能夠辦到的事,為何這個少年竟然可以?
火把一個個地熄滅,一種頹然感湧上心頭,但作為修行者,哪個不是命運的驕子?
“受死吧!”黑甲級修行者帶著三分不安,三分膽怯,三分餘勇,攻向山石。
右拳擊出,那三把雪亮的尖刀從拳上shè出,直取山石胸腹。
山石微微轉身,嘴角拉起一個弧度,將胸膛挺起。
“噹噹噹”!
三聲脆響,尖刀折斷掉落在地,山石的人也被巨大的衝擊力擊得向後飄起。
但已經有著多次的經驗,山石這一次及時地輕輕彈起,藉助地面將不少衝擊力都化去,雖然遭受如此巨大的攻擊,但依然沒有受重傷。
“呼!”的一聲,最後一個火把熄滅,王元方滿頭汗水和血汙,在整個林間陷入黑暗之前微笑著抬頭看向山石。
“吃我一拳!”黑鐵甲級修行者暴怒,發足前衝,腳下帶起的泥土向後翻飛,汙泥混著白雪灑了一片。
一層淡淡的光暈從他的右拳之上出現,形成一道光波,瞬間撕裂空間,擊中山石。
最後的亮光消失,遠處傳來撞擊聲和樹木折斷的聲音。
黑甲修行者站定,看著前方無盡的黑暗,終於松下氣來,再強又如何?沒有穿甲絕不可能戰勝修行者,這是修行界之中的準則。
到了現在,他的任務已經基本完成,想著所欠下的鉅額賭債以及被扣押的妻兒,他面露微笑,這次之後,再也不賭了。
忽然他覺得人生還很長,時間還很多,所以並不那麼著急,於是站在黑暗之中等待,等待王元方發出聲響,然後輕鬆將他殺死。
前方傳來腳踏積雪的聲音,黑甲修行者撥出一口白氣,不屑說道:“居然不逃跑?我是否改在你臨死之前讚揚一下你愚蠢的勇敢行為?”
“卡茲”,腳步聲越來越近。
一點白sè的落雪從眼前飄落,黑甲修行者看著前方的黑暗,活動了一下右臂,說道:“既然你這麼迫不及待,那我就送你一程吧。”
說完之後他向前踏出一步,但馬上止步,心頭微顫,自己身為修行者,身體各方面的機能都已大大改善,都不能在這黑暗之中發現對方,那麼那個只剩半條命的“王元方”又是如何確定自己的方位,並且向自己接近?
忽然有破風聲傳來,帶著鐵鏽與鮮血的味道,在這寒冷乾淨的夜裡格外刺人。
心頭一驚,忽然感到脖子一涼,然後他感覺自己飛了起來,下意識的往下看去,發現地面上有一具無頭屍體,脖勁處的鮮血不要錢似的在狂噴。
原來,是要死了啊...
最後浮於眼前的,是年少時候在山間遇到的採花姑娘。
“咄!”的一聲,人頭落地。
“咳咳...”王元方喊道:“贏了嗎?”
山石單膝跪在地上,右手握刀,左手捂著胸部,從喉嚨深處壓出兩個字:“沒死!”
“那我也能活了...”王元方一屁股坐倒在雪地上。
休息了片刻,山石站起身來,來到王元方身前,將背露給他,說道:“上來。”
王元方爬上山石的背,說道:“去哪?”
“風樓。”
“你確定?”
“如果是胡蝶或者yin鳳仙,我們沒可能活著。”
“那他們為什麼不幫我們?”
“如果有人要對付他們,你會幫嗎?”
“.........”
寒風呼嘯,雪花大如席,卻遮擋不住山石歸去的步伐,因為他背上有過命交情的兄弟,要去的地方有相依為命的女孩。
從小巷看去,風樓內透過紙窗發出的黃黃燈光,顯得那樣暖人。
近了小樓。
白sè水袖穿窗而下。
將他們捲起帶上二層樓。
胡蝶翩躚而至,一接一託,將他們安然放下。
髒小玉推門飛奔而來,淚珠灑落,摔在木製地板上,連成兩道線。
山石將已經昏迷過去的王元方放在被褥香軟的床榻上,走到桌前。
“竹葉青在哪?”山石問向正在調傷藥的yin鳳仙。
yin鳳仙用手背捋了捋垂落下來的秀髮,抬頭看向山石,耐不過他堅定的眼神,輕嘆一口氣:“對面頂樓小閣內。”
山石轉身,開啟窗戶,丟下一句:“我去殺人。”穿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