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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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家裡沒事吧?昨晚給你打電話也不接。”第二天一醒來,明熙就收到王健的簡訊。“我姥姥去世了。”明熙用簡訊回答。
——“這麼突然。”
——“是腦溢血。我心裡很難受。”
——“不要太難過了,節哀順變。多多安慰父母,你這就要忙了。注意身體。”
——“好的。”
——“我又要好長時間見不到你吧?”
——“對不起。”
——“算了,沒關係。”
門響,明熙抬頭看見父親走了進來。明亮隨手帶上了門。“小熙,你怎麼樣?”明亮問,他的精神也不佳。明熙回答:“還好。”明亮:“小熙,你自己做點飯吃,我出去辦事。跟你們領導請假吧,請十天假。你在家有空,就把被褥準備一下,我跟你媽媽商量過了,你表弟妹們來了就住我們家,你照顧好他們。其它的事情,你不要管。”他說一句,明熙就回答一個“好”字,輕輕點頭。
明亮沉吟著,又說:“你媽說的一些話,也不要往心裡去。她現在不好受,我們要多理解她。無論如何,現在處理好外婆的後事是要緊的,不要讓別人看了咱家的笑話——懂嗎?”
明熙再點點頭:“我懂,爸你放心。”
“有什麼事,多忍讓些。”
“嗯。”
“那我出門了。”
三天後,敏惠的弟兄姐妹陸續來到。大人們住到外婆家去,明亮、明熙、孩子們就住在明亮家裡。這些表親們第一次聚得這樣全,天南地北,加上各家的家庭條件,差異很大,這樣住在同一屋簷下,彼此既親切、又陌生。這些弟弟妹妹們,都活潑得很,明熙和他們在一起,也覺得日子易過些。
清晨,明熙被被吱吱喳喳的麻雀鳴聲吵醒,睜開眼,清晨的陽光就投射進眼眸,她眯起眼。又一天開始了,她伸個懶腰,碰到了睡在旁邊的大表妹林英。林英睡相誇張地好夢正酣,看著她的樣子,明熙不禁有趣地微笑,伸手給表妹蓋好被踢掉的毯子。客廳裡,沙發放下來構成的**,睡著大表弟蘇斌、二表弟王浩。另一間房內,是二表妹李玉和小表弟李宗。
明熙出門買了早點回家來,兩個最小的——李玉、李宗已經在洗漱,大孩子們還在賴床。明熙就來做她這幾天來最愛做的事情——叫他們起床。去捏他們的鼻子,聽見嗚嗚呀呀不情願的聲音;滴涼水到他們的脖頸;又或者躡手躡腳地走近,在耳邊大叫一聲,再把被子一下掀開。林英就會很惱火地嗚嚕:“再睡一會嘛,又沒有什麼事……早點我不要吃啦……。”蘇斌和王浩則會驚跳起來,或是大喊:“哇,不要,非禮啊!”
明熙扯了黑布,用別針在每個人的袖子上別好。
眾人走出門,等待車子來接。
外婆的告別儀式安排得莊重有序。相熟的人都來了,大多是老人們。明熙領著弟弟妹妹們,幫手給來人分發白色小花。外婆蓋著國旗,躺在**叢中,明熙有點怕看,卻又忍不住頻頻注視。看著外婆平靜的衰老面龐,往事一幕幕出現在眼前。一時間,明熙覺得她是世界上最慈祥、善良的人,傷痛相伴著惋惜之情,使她再也不能抑制自己的抽泣聲。
所有的儀式上,那個賀國強都在。
接下來的一串事:答謝親朋、收檢遺物、財產分割……。明熙領了任務——帶好弟弟妹妹們耐心等待,等待這一切過去。
蘇評打電話來笑她:“你變成老媽子了。”
明熙回答:“過獎。”
時間過得飛快,明熙感覺好像從外婆去世那夜自己睡著後,再睜開眼就是“頭七”了。這一天,親人們一起去化紙焚香,將明熙外公外婆合葬。明熙將自己的兩株鳶尾移植在墓碑旁,她拍淨手掌沾著的泥土,雙手合十,低頭默默祝禱。表弟妹們有樣學樣,與她並肩而立,一起合十低頭。明熙耳旁傳來舅舅聲音:
“小賀,你來拍照,我們家的人一起合一張。”
明熙聞聲轉過頭去,看見賀國強正從舅媽手中接過了相機,二舅左手拉了自己老婆,右手拉住了明亮。敏惠的面上,有一絲尷尬。
墓地在半山坡上,眾人往回行,影子就在白石階上長長短短地跳躍。明熙走在後面,一陣陣地臉上發熱。她不敢走在前面,距離母親和那個賀叔叔太近。
她感覺有點害臊。
兩個姨姨也走慢下來,走在了名熙身旁,她們低聲嘀咕著:
“大姐怎麼回事,拉了個外人來,彆扭得很。”
“我也不明白。明熙,那個賀是什麼人?”
明熙埋頭看路,說:“……恩……是媽媽的朋友,平常也經常幫忙姥姥的,是來聊表心意罷……?”
回到家裡,明熙一下子趴到自己**去。弟弟妹妹們不一時都來坐在床邊。
林英說:“姐姐累了,我給你們作泡麵吃。”
蘇斌說:“我會炒西紅柿雞蛋呢。”
李玉說:“我會做青菜湯。”
李玉的親弟弟李宗最小,只有八歲,說:“我想吃蛤蠣。”
王浩說:“你不能明天再吃?”
李玉說:“大表姐你先睡一覺,我們做好飯來叫你。”
正說得熱鬧,一陣門響,明亮與明熙舅媽、姨父回來了。舅媽說:“哎呀,我的乖乖們,今天我做飯你們吃。”明熙從枕上偏過頭,勉強跟舅媽打個招呼,意識沉下去,就這樣朦朧入睡。不知過了多久,隱約聽見聲音:
“姐,起來吃飯了,姐……。”
“噓,讓她睡吧,著實累了。”
輕輕的關門聲。
整個晚上,明熙都在夢見自己在空中飛。清晨醒來,一時間,不知身在何處。
“小熙,你醒了?”父親的臉,關切又緊張的神色,“你在發燒,覺得怎麼樣?有沒有想吃什麼?”
明細看著父親,這幾日父親的臉看起來特別憔悴,兩鬢一下子多了白髮。她待要說話,發現喉嚨啞了,於是她搖搖頭。立刻一陣天暈地轉。表妹林英一臉嚴肅地遞過來體溫計:“來,量體溫。”眼睛盯住明熙。明熙看見她那認真的表情,暗暗覺得好笑。她乖乖接過溫度計。小弟李宗雙手小心地端來水杯,說:“大姐,喝水。”蘇斌則笑嘻嘻爬上被子來看她。
這時舅媽走來,一把將自己的兒子拉了開去,然後對大家說:“早飯好了,吃飯吧。你們不要鬧姐姐,讓她好好休息。”在舅媽招呼下,弟妹們紛紛退出房去。明亮對女兒說:“你喉嚨不好,等我給你做個香油炒蛋,吃下就會好的。”說著也走出房去。
明亮做的香油炒蛋,不放鹽,是很油膩的。據說是明亮小時候生病,奶奶就會做給他吃的,明亮一直記著。可是明熙自從小學起,就已經拒絕再吃。所以聽到明亮這句話,明熙暗自苦皺了臉,忙把腦袋縮排毯子裡裝睡。
毯子裡黑乎乎的,可是有一種說不出溫暖。明熙等了一會,父親也沒來,就伸長了胳膊,在自己的揹包裡摸出手機。已經一個星期了,王健沒有跟自己聯絡過,自己也匆忙地沒有顧上給他電話。明熙按下快捷鍵,手機屏的藍色熒光立刻亮起,她把手機緊貼在耳邊。手機冰涼涼地,貼著面頰很舒服。手機裡傳來“嘟”的一聲,接著一個女聲說:“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或超出服務範圍……。”明熙再撥,再次聽見這聲音。這時她聽見父親走進房間,連忙停止動作。
輕輕的放碗聲,明熙感覺到父親凝視自己片刻,才轉身離開。
香油炒雞蛋的味道,絲絲縷縷,透過毯子的縫隙,彌散入明熙整個嗅覺。如同接連不斷的溫暖的微微波浪,盪漾在這片小空間。明熙手掌握住手機,機身漸漸溫熱,藍色的熒光在暗中閃動著。
***
過了兩天,明熙覺得好些。母親敏惠打電話來,要明亮、明熙帶著弟弟妹妹們去姥姥家,因為姨姨舅舅們就要回去了,再在一起聚聚。明熙答應。中午吃了個飯,明亮又梢坐片刻,舊先告辭。兩位姨姨看他走了,招呼明熙到小廳坐下。
“明熙,你來,姨跟你說說事。”
明熙坐了,問:“什麼事?”
大姨說:“聽說你爸跟大姐關係不好?你爸現在都不跟大姐說話,在外面跟一個姓高的關係不一般?他怎麼可以這樣?”
明熙還未答話,小姨接著說:“是啊,明熙,你是個做女兒的,你可要多勸勸你爸爸,是不是?”
明熙不高興,回答說:“你們聽媽媽說的吧?爸爸才不是她說的那樣。這些日子來,媽媽老是疑神疑鬼,我和爸爸勸她的話,她一句也不聽。姨姨,我正希望你們幫我多勸她些,安心過日子多麼的好。”
大姨說:“明熙,聽姨的話。你現在還小,男人女人之間的事情,你能明白多少。妻子對丈夫的感覺,再不會錯的。”
明熙抗聲說:“我對爸爸的瞭解,絕對不會差!爸爸不是那種人。這件事情,是媽媽錯了!”
大姨嗤地一聲,不屑地說:“你懂些什麼,哪個貓兒不偷腥?”
明熙騰地紅了臉。小姨張口也想說些什麼,一下看見明熙的神色,就沒做聲。
大姨接著說:“有些男人,表面上看著是一回事,轉過身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明熙,你還是把事情看的太單純了……。”
小姨也介面說:“不管怎樣,明熙啊,你是女兒,能幫著媽媽,再沒有幫著爸爸的道理,對吧?”
明熙覺得一股怒氣衝到喉嚨,她站起身來,對兩個姨姨說:“大姨、小姨,你們太令我失望。我原以為你們能幫我勸解媽媽,可是你們卻幫著媽媽越走越偏,真不知道,你們作的什麼打算?還有大姨,我爸爸才不是你以為的那種男人,你要來管我家的家務事,先回家管好自己家吧!”
一席話說得小姨張口結舌,大姨氣得臉色發白。明熙看著她們的樣子,只覺得痛快無比。她拉開門走出去,又回過頭來說:“還有,我已經25歲,不是小孩子了,別拿哄三歲小孩的那一套來哄我。”說完,她一徑離開姥姥家。
回到家中,明亮看見女兒面色不善,問怎麼了,明熙回答說:“沒什麼,跟姨姨拌嘴了。”
明亮笑笑。過了一會說:“明熙,你可知道,你姥姥把全部遺產都給了你兩舅?”
明熙錯愕,“啊?”了一聲。
親戚們走後,明熙回公司銷假。這天她早早來到公司大樓,掏出鑰匙,開了辦公室的鎖,走進。拉起窗簾,開啟窗子。早晨清涼的風一下子送來市聲,明熙倚在窗臺看著行人,向遠處眺望,青山蒼翠。她抹了桌子,坐在自己坐位,摸摸這裡那裡,又開啟來每個抽屜看看。在早晨七點鐘的陽光裡,辦公室顯得潔淨明亮,乾爽的空氣裡有著電腦、紙張和顏料的味道。
明熙覺得有種安詳的心情。
同事們陸續來到,明熙與他們打招呼。看到明熙衣袖帶孝,同事們紛紛慰問。
主任來了,看見明熙不免安慰幾句。隨即說:“你回來太好了,我都快按排不開了。”
工作一下子壓面前,明熙趕著進度,全神貫注。
***
薄暮的街頭,明熙站在離家不遠的小廣場中,緩緩踱步。上下班的高峰期已經過去,街聲漸漸細弱。路燈一盞接著一盞,陸續亮起來。明熙走到幾株高大的白楊樹下,向上仰視。白楊的枝椏伸展入模糊的暮色之中,樹葉搖晃著發出聲響。
明熙走得腳痠,她找到一張長凳,坐下來。
王健還沒有來。
天黑了。天色好象黑的很快。明熙數次拿出手機,想了想,又放回去。這段時間,王健都沒有跟她主動聯絡,明熙打電話給他,他好象總是很忙。明熙心中漸漸不安。終於明熙決定不再等下去,她站起來準備離開,然而轉臉間,看見王健橫穿過馬路,走向這邊。於是她站住,等著他。等了不多時,還是忍不住上前幾步迎接過去。
“你讓我等了你將近一個小時。”明熙不滿地抱怨。
待就近看清了王健,她吃驚不小。王健頭髮凌亂,鬍子拉碴,襯衫皺皺巴巴,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路燈光下,他的臉色難看,雙目中有紅絲。
明熙頓時沉住氣,不問他來晚的原因。她問:“你怎麼了?怎麼這樣子。是不是病了?”
王健低下頭,躲避明熙的目光,只是不做聲。他看見了明熙剛坐過的長凳,就走過去坐下,忽然將臉埋入雙手,彷彿十分疲憊。明熙坐在他身旁,說:“是不是遇到了不順心的事情?到底怎麼了,你可以說來我聽啊。”
王健抬起頭來,看住明熙,說:“明熙,我想了又想——我們分手吧。”明熙這一驚非同小可,她驚跳起身來,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你什麼意思?!”
“我、我是說,我是說,”王健好象也受了驚嚇一般,結巴起來,他清咳一聲,定了定神,頓時說話順暢了,“我是覺得,我們分手的好。這段時間……我覺得我們不合適。”說完,他轉頭去看別處。
明熙張口結舌,好半天才“哦”了一聲。她問:“為什麼?”
王健站起來回踱步:“你總是有事,你們家裡怎麼大事小事都要你操心?我經常一個星期,都見不到你一次。我都不知道,我在你心中,究竟在什麼位置?我這樣也算你的男朋友嗎?”
明熙偏過了頭,無意識地看著遠處街車來往。一股委屈泛上心頭,她忍住,儘量使自己聲音平靜,問:“哦?還有什麼?”
耳中聽得王健繼續說:“現在哪裡還有你這樣保守的女孩,我不能明白……真的,你的觀念須得要改改了。”
明熙嗯一聲,說:“還有什麼?”她現在倒平靜了些,她轉回頭來看著王健。
王健的表情複雜得很,彷彿還有點慚愧的表情攙雜其中。明熙看著王健眼睛,那黑色的瞳仁中,明熙看到了無情。王健垂下眼簾對她說:“你,你不要生氣,我覺得你仍然是個好女孩,我們還可以常聯絡,作好朋友……。”
明熙看著他,一動都不能動,她看著他的鬢角,嘴脣,鼻樑,肩膀……。忽然之間,所有紛雜的情緒中,一股怒氣壓倒其它。
她說:“好,分手就分手。”說完,她轉身就走。
走了沒有五步,眼淚就不爭氣地湧出眼眶。
啊,她有那麼多的心事和感觸,這就沒了著落,成了沒人關心的伶仃孤兒。她越走越慢,終於停住。她側偏過肩膀,偷眼向回看。王健仍然坐在那張長凳。她氣得跺腳,快步走回家去。
一進門就聽見吵聲。明熙抹淨了眼淚,慢慢換了鞋子,才走去一看。只見父親坐在沙發裡,默默看著電視。母親站在一旁,一手兀指,口中滔滔不絕。明熙自覺自身難保,退回自己房間。
手足無措,想要作點事情,卻又不知做什麼才好。她坐在自己**,回想起方才的一幕,不禁疑惑,也許只是作了場噩夢吧?那怎可能發生的呢?她抱住床頭的小熊,小熊的臉一會就溼了。明熙抱起小熊看了看,忽然想起,這是王健送的。她把小熊扔到一邊,用枕頭和墊子把它蓋住,憤憤然自言自語:“分手就分手,好了不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