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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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又是一年三月三。
軟風斜吹,正是放風箏的好日子。星期六,明熙走出外婆家門,看見一叢荼蘼倚在牆角,正悄悄吐蕾。
明熙對著荼蘼拿起手機:“老爸,嗯,我現在正回家呢。姥姥已經完全好了,媽媽還有些擔心,她在這裡再陪姥姥幾天。嗯,已經完全不咳嗽,也不喘了。”
2月17日,外婆感冒了,老太太倔強,向來是不肯吃藥的。感冒拖來拖去不見好,敏惠每天去陪護,可是一到晚上,必然被趕回自己家。老太太說:“我沒事,你回家多陪陪老明,不要總是在我這裡住著。”為了這個,敏惠沒少在家裡牢騷,明熙只當作耳旁風。然而究竟擔心老人,明熙放棄了出外踏青的打算,搬去外婆家裡,住了下來。
住了不到一個星期,某天晚上,明熙晚睡,正倚著被子看書,被一種長長的抽氣聲驚起。夜深人靜,抽氣聲悠長又劇烈,仔細聆聽,發現來自外婆房間。
明熙快步走過去按開燈,**外婆的面孔慘敗發青,全身顫抖,兩隻眼睛凝視前方,卻渙散無神,喉嚨間傳來低微的“咯咯”聲,抽氣聲隨著胸腔的起伏發出。
明熙頓時覺得後背上一陣發涼,汗毛倒豎,然而猶自記得母親的囑咐,她迅速打開藥箱取出輕便式罐裝氧氣,將呼吸口對準了外婆口鼻,開啟開關。
眼看著外婆面色由青轉白,於是衝回自己房間拿到手機,回到外婆床邊,一手按住氧氣,一手撥通了最近的診所電話。這家診所因為附近住戶多老人,實行24小時值班制度,並且對明熙外婆也熟悉得很。
診所的醫生來的很快,在聽到門鈴的那一刻,明熙墜下淚來。
後來通知父母,明亮和敏惠來到,敏惠不免一番失驚打怪,握住了仍然睡去的老太太的手,淚如雨下。明亮看望岳母後,去廚房煮了熱奶取了點心,看著明熙慢慢吃了,安排她去睡覺,說:“放心睡吧,都過去了。”
那一晚的經歷,令明熙難以忘懷。
經過醫生的搶救,又打了兩天點滴,外婆的病情痊癒的很快。原來那晚就是感冒引起的呼吸道炎症,使得呼吸困難,再加上老太太素有高血壓,因此出現了那驚險一幕。也許是從不服藥的人,藥效特別明顯的原因,外婆不到一星期就好利索了。
明熙就又搬回家去。
掛完電話,明熙深深呼吸。
遊目四望,花兒真美,陽光真好。
自從外公去世後,明熙總覺得外婆家裡陰森森,涼颼颼的,再加上老人身上特有的味道和各種物品的腐朽味道,說不出的怪。她越來越不願意來這裡了。
明熙仰首向天,天空碧藍,無一絲雲彩,顯得遼闊,遠遠的可以看到有一隻大鳥在高空翱翔。
那自由自在飛翔的感覺,一定是很愉快的吧?
不像人類,牽絆重重,試問如何飛得起。所以脅生雙翼的人類,只存在於神話裡。
明熙放任自己的思緒漫無邊際散漫開來,路過麵包房,蛋撻剛剛出爐,金黃色冒著熱氣。明熙買了四隻,用紙袋包好,捧在手中。
沿著路邊剛發出來的綠茵走啊走,她站住腳,注視路對面。
洪泰公司的大銅版招牌,掛在對面公司門口一側的牆壁。正是下班時間,人們帶著放鬆的表情走出公司大門。
明熙所在的公司雙休,王健卻還要在星期六再上一天班。
還不見他,明熙將後背靠在一株銀杏樹,繼續張望著。終於王健走出了大樓,他與身旁的同事告別,走下臺階。明熙向他招手,他正好側過臉不知在看什麼。明熙再次招手,她向他走去。
他看見了,一邊搖手要明熙別過來,一邊穿過車流。
王健走到明熙面前,冷不防來了一個熊式擁抱。
明熙尖聲嚷:“呀,放開我,蛋撻蛋撻!”
王健放開她,卻又去捏明熙的臉頰:“放了我兩個星期的鴿子哈。”
明熙陪笑,把手裡的袋子舉起來:“給你蛋撻吃。”
王健開啟袋子,看了看,伸手進去抓出來一團糟,:“這是什麼?”
“點心啦,都是你。”
“嗯,味道還行。”
王健已經開始吃。
明熙拍拍他後背,拍得“彭彭”響,說:“乖哦,都吃了吧。”
王健舉起粘扎扎的雙手來抗議,明熙連忙跳開,離他遠遠的。
“為何不讓我去陪你?我可以幫上忙的。”王健說。
“我想你見到我爸媽的時候正式一點。”
“好啊。”
“再過一個星期,這些天來,我太累了,我想休息調整一下。”
明熙長長嘆息,彷彿要將身體內的疲勞感吐出來。王健憐惜地用胳膊摟住她肩膀。明熙微微眯著眼睛,這一刻她的感覺是寧靜且舒適的。
忽然之間,明熙幾乎不能相信,這樣的感覺,將就此屬於自己了。
“還想去登山麼,聽說竹林寺的桃花開了。”
明熙漫聲答應。
母親敏惠過幾日也被外婆攆回家來住,每隔兩三天去探望外婆一次。
明熙每天上班下班,母親現在閒得很,每日不住絮絮叨叨數落女兒,與明亮仍然沒有和好,常常吵架。
日子又恢復了往日模樣。
到了約定的那個週末,天氣又轉為陰冷,飄起了毛毛細雨。
明熙唯恐再遲就錯過了花期,仍然去了。
到了山下,雨已經小了很多。明熙與王健一同在佛前進香,出得寺門,雨已經停了,團團白色水霧籠罩在山林間,嫣紅的桃花和新綠的樹葉化作了深深淺淺的彩色輕煙,在天地之間流動。走在白石長階上,一路上都是被雨水打落的桃花,仔細看那枝頭,花朵已所剩無幾。
還沒走到這小山的山腳,水氣已經打溼了兩個人的鬢髮衣角,衣服變得粘搭搭的,在一個無人的轉角,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欣賞著美好的景色。
他們接吻。
四周是那麼安靜,只有偶爾傳來遠遠的布穀鳴聲。
“我何時可以去拜訪?我快等不及了。”王健說。
明熙沉默,她的手指滑過他的衣領,衣服的溼氣在手中變的溫熱。她聽見兩個人的呼吸都變得粗重。面前的這個男人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自己,那份感覺是如此的實在。然而不知為何,心底還有模糊的猶豫。
明熙說:“也許……你沒有考慮到這個可能?我們彼此還了解得不夠多。”
“你?還是我?你還要知道什麼,問我啊。”
“我好像已經很瞭解你,有的時候,仍然會很不安,感覺好像你還有很多地方,我並不知道。”
王健嘆氣,他的用手將明熙垂落在臉龐的一縷頭髮捋到她耳後,他說:“你呀,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那麼複雜。”
明熙點點頭,不好意思地抿住嘴兒微笑。
是的,她瞭解自己,也明白自己的多心。因為他是她的大事,不由她不多心,這一點,希望他也能夠明白。
可是她還有那麼多的事情想要告訴他,告訴他現在看起來文靜的自己,小時候卻是個令父母老師傷透腦筋的野丫頭;告訴他初中那一年去游泳的驚險經歷;告訴他高考後的焦慮心情和受到錄取通知書時的驚喜;告訴他他是她的初戀……太多太多。
明熙想著,剛要說些什麼,手機鈴聲急促地響起來。
明熙接起電話,電話裡傳來父親的聲音,焦急、生氣、語氣很重:“熙熙你快回家。”
明熙問:“什麼事?”
“不要問了,快點回家。”明亮說,接著掛了電話。
明熙一頭霧水地掛了手機。
王健問:“怎麼,有事?”
“還不知道呢,不過,我要立刻回家去。”
她不禁覺得掃興,擔心王健也有這樣想法,就偷眼看他。王健倒是沒有說什麼,也沒有不耐煩的表情,開車把明熙送回了家。明熙下了車,站在樓洞門口,向王健揮手告別,看到王健也微笑向自己揮手,這才放下了心,看著車子掉頭而去。
回到家裡,明亮正坐在客廳等著。看到父親的臉色沉重。
明熙問:“爸,怎麼了?”
明亮說:“熙熙,外婆去世了。”
“什麼?!”明熙震驚,“怎麼……?!真的嗎?”
“你聽著,我們得馬上去外婆家。”
父女兩人隨即出門。坐在出租車裡,明熙聽見父親說:“熙熙,到了外婆家,你要鎮定些。你媽可能有些激動,情緒不太好。今天下午莫名其妙打電話告訴我,說叫我來,卻不肯說是什麼事,還是幹休所的人打電話告訴我你外婆去世的訊息。”
明熙落淚:“姥姥她怎麼去世的?”
“具體情況,我到現在也還不是很清楚,去了再看……。”
父親的話語聲,感覺是如此不真實。注視著車窗外迅速倒退的風景,明熙搖搖頭,喃喃說:“太突然了。”
明亮也說:“是啊,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