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十七章 記憶中的小花

第四十七章 記憶中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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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記憶中的小花

雪,大片大片的飄落。它們在佈滿烏雲的天空紛紛墜下時,就像無數只天鵝同時脫下羽衣,密密麻麻的羽毛鋪天蓋地撲向被隆冬收去綠色而凍僵了的大地。

鵝毛,雪白雪白的,它們靜悄悄的落下來,沒有丁點的喧譁,卻讓你動情地向它伸出手去想同它一起舞蹈;它們漫天飛舞,讓你無法不對它們產生強烈的快樂動感,想和它們作一次神思遐想的太空之旅!

多麼神奇呀,它們潔白輕柔,花瓣兒般的美麗,棉絮般的溫暖卻是水汽凝結而成。它們前仆後繼不厭其煩的飄落下來,不一會兒的工夫大地就變成白皚皚的了。它們還在不管不顧的集體蜂擁而至………

這時,天與地合二為一,銀裝素裹似圖非圖。它以壯美而明示著它不可戰勝不可取代的自然魅力;它用時間堆積著厚度,就像一個英雄用自己的軀體把凍僵了的美人全部擁在懷裡;它把屬於它範圍之內的疆土嚴嚴實實的蓋住。放眼望去,白,白!除了白還是白。

壯美的自然氣象——大雪,飄飄搖搖下了整整一天一夜!

雪停了,被雪團團圍住的水榭亭就像一個雪域孤島佇立在雪原上。

推開門,耀眼的白讓常喜的視力一片空白。他的眼睛被刺得有點痛,他又返回屋裡拿了一副濾光眼鏡戴上。這回好多了,門外的一切都顯出了可視的輪廓。

“哎呀,好大的雪!”他的心情比雪還要歡暢:

昨晚,他接到了女兒的電話。女兒說,她就要放假了,有可能晚一點回家。不過,她一定會回來,而且姥爺姥姥已經答應了。

“謝天謝地,溫家還算有點人情味兒!”這個電話使他隨著年節的臨近而逐漸加深的擔憂瞬間打消了。他的心情有說不出的輕鬆,放下電話,他覺得自己突然變成了孩童,來回的掰著手指頭數數。盼星星盼月亮似的期盼著年節的到來。他太想女兒了,“這隻小燕子還沒有忘記老巢!”

春節就要到了!

雪使他頓覺時間緊迫起來。在女兒回來之前,他似乎有許多事情要做,不能有任何時間閒下來。給田娘做的活兒告一段落,他首先清理了工作間裡的所有傢什兒和廢料,使裡邊乾淨有序,然後又把所用器具清洗一遍,最後他把散在各處的錢斂在一起數了數竟有三千九百塊?他盤算著,加上過節上級給他的特除補貼,他約有五千塊之多!

“啊哈!我也成富翁了,女兒回來會樂瘋的!”他高興的自言自語,在房間裡來回走動。他憑藉自己的視力和想象力看屋子裡該添些什麼東西。他要把女兒與自己房間裡的舊床單都換成新的,在給女兒買一床鴨絨被,聽說那玩意兒又輕又暖。“哎吆,現代人會享受更會創造,還造出了鴨絨被。活著,你就跟在現代人後邊開眼界吧。”他就這樣被女兒回來的訊息興奮著………

雪停了,他急忙開啟門:“掃雪嘍!”他愉快地喊了一嗓子。

隔著矮牆,鄰居劉哥也嚷道:“常喜,你也掃雪啦,用不用幫忙啊?你大侄子回來啦。”

“劉哥呀,你早就掃上啦?真勤快。雪可夠厚的,祥兆哇,咱這是福地!”

他的嗓門清亮,加上好心情,說出的話很有樂感。

那邊的劉哥也是好心情:“厚!衡水湖老早就是福地,有神仙眷顧著呢。你看,老天爺給咱們下了一地大白麵,這就是白花花的銀子!多少年沒有下這大的雪了,真捨不得把它掃起來呀,踩上去聽個響兒也過癮吶。”

“是啊。我小時候記得冬天裡地凍三尺,湖面上結的冰象城牆,冬天下的雪春天才化完”

“說的是,哎,你到底用不用幫忙啊?”牆頭那邊,劉哥的棉帽子隨著他的動作一會露出來一會又沒下去。

“不用了,就這麼大點的地方。我把雪都鏟到南牆根,讓它慢慢化去吧。謝劉哥的好意,等掃完雪你到我這兒來,咱哥倆喝兩盅。”

“好,等過年我在過去,喝你的好酒去!”

“哈哈,我等你。”他說完就提起一把方鍬戴好棉手套“噗噗”的剷起雪來。

那邊的院子“雪山”先攛出頭來,然後不斷的增高。一會兒,常喜也堆起來了,越過了牆頭聳立起來。他使勁的用鍬拍著,把它拍得更瓷實一點,好讓它化的慢一點,等女兒回來讓她看個雪景,她更高興了。鋼筋水泥造出的城市裡永遠也看不到鄉村獨有的風景!

他弄完院子的雪就開啟大門,去清掃門外的雪。外邊早有比他更勤快的已經掃出了一條通道,積雪滾成了一條白龍平臥在大道的一邊。

他用手拄著鐵鍬看著大街上過往的行人,他看不清楚過往的行人是誰,只是一些影子。儘管他們都匆匆走過,有的跟他打招呼有的不打,可那也是一種街景,一種鄉村人獨特的溝通方式。每逢有重大事情發生,村人們都走出家門詢問一下,探究一下,然後發表他們的言論。嚴肅認真也罷,嬉笑怒罵也行,只要你融入其中,大傢伙就不會拋棄你。若你大門緊閉,連個臉都不露,對不起,你就成為異己而不願與你交流了。誰也不願做這樣的人家,很臭的。

鄉俗是一條看不見的線,把生活在它周圍的人們悄悄的串起來,很親切的。

田翔宇出現在鄉村的大街上,他的父親和母親本來就好人緣,再加上翔宇的才氣更博得鄉人的青睞。

人們熱情地跟他打著招呼,他依然靦腆的迴應著繼續往前走。

他幾乎沒有多大變化,還是那樣的穿戴,那樣的髮式,那樣的篤厚老實。但是,那雙眼睛流露出來的目光比中學時要神氣得多,它彷彿會說話了,堅毅。自信和多情。

是啊,畢竟在大學裡洗煉過了,並且在魚龍混雜的大上海閱歷了多種嘴臉和角色。成熟使他更加帥氣,走在鄉村大街上就顯得與眾不同,內藏著人中之龍的些許銳氣。

常喜聽到有人呼著翔宇的名字,就猜到準是他回來了,他即吃驚又興奮。昨天他去田孃家翔宇還在上海呢,怎麼一夜的工夫就到家了呢!

大學放假了,中學也快了。

他的盼女之心比提速的火車還急。

他站在門口等著翔宇的到來。“這小子戀著純如呢,他一準兒的奔這來。”他笑了,他喜歡翔宇,他也希望女兒喜歡他,但女兒的心思太難猜了。單憑一個手機什麼也證明不了。他暗自笑笑:這傻小子,明知道她不在也往這兒溜達。年輕人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自己年輕時不也這樣?不愛則罷,若愛了,一分一秒也捨不得離開。

“常喜叔。”翔宇已站在他面前。

“呵,小翔來了,你怎麼不在上海多玩幾天?”

“有什麼可玩的,除了樓還是樓,也就是漂亮點,人擠一點,沒別的。”

“那是你的腦袋瓜兒還沒洗淨鄉村味兒呢。年輕人哪個不喜歡大城市?”常喜笑呵呵的說。

“叔叔,我不喜歡上海人,他們好像都很牛。再說,我不是那種追隨潮流的人,我有我的審美觀和生活觀。待在最舒服的地方才有意義。”

“哈,我說不過你了。來,進家坐會兒,看我給你們準備了什麼?”他拄著鐵鍬往家走。

翔宇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他昨晚才到的家,正好趕上了這場大雪。他討厭這場雪,因為它的堆積使道路變得難走,空氣寒冷。那樣,純如回來行動就不太方便。

他臨來與純如通了電話,她告訴他再過幾天她就回家啦。

翔宇高興得不得了。回家多好啊!家鄉有他最想念的姑娘。每當他與她通完電話或發完簡訊,他都興奮得不能自制:她使用著他送給她的通訊工具就如同接受了他的愛一樣。因為這個原因,這段時間,他的心情格外的好,順暢的如光速,無所不及穿透一切!

他的繪畫靈感頻繁呈現,使他月月有新作。他的臨摹作品也沾上了靈性,任課教師看著這個不言不語勤奮作畫的學生從心眼兒裡喜歡,老師說,繪畫的真諦來自心中對自然和人物的真愛和對美的敏銳捕捉,鼓勵他拋開“風格”“流派”畫出自己心中最美的畫卷來。

於是,他大膽的公開的在美術課上畫了他一直藏在心底裡的感覺:《記憶中的小花》。

這是一幅橫寬縱窄的油畫,畫面上一個年輕的姑娘穿著大紅色的裙子,烏黑的頭髮用一枚紅色的蝴蝶髮卡束在腦後,額前的齊眉劉海被微風吹拂著。她神色莊重,表情聖潔的坐在湖邊的一塊灰色石頭上,腳邊開滿了淡黃色的小花。她背後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瓦藍瓦藍的湖水還有綠色的葦叢,遠處的天邊飄著一抹紅霞………奧,好美的一幅畫!整個畫面充滿了火熱的**。清新的畫面,熱烈的色調,這是一幅不可多得的油畫!

誰是油畫上的那位姑娘?那一定是他心中無以取代的最愛!

同學們被這幅畫所傳達出的美震撼著,老師則要求他把這幅畫送到學校的展館去,他堅決不同意。他說,這幅畫只屬於畫面上的人,她是他一生的追求。老師並沒有強求,不過他非常可惜,他知道這樣的畫不會再有第二幅了。

翔宇把它帶回了家。

晚上,他撫摸著她激動得睡不著覺。

夜已深了,銀白的月亮照在他的窗戶上,朦朧中他看到純如從畫中一下

看著她的可愛模樣,他一把抱住了她:“小如,我可愛的妹妹,我心中的小花,我一定娶你!”純如甜蜜的笑著貼緊她的身子……他們抱在一起興奮得在**來回翻滾……

太幸福了!

一聲狗叫把他從夢中驚醒,看看自己的懷中竟還是那幅畫,並沒有純如。可夢中的情景如真的一樣,純如的鼻息純如的香味依然存在,他激動他幸福,他渾身的血液不可避免的發生了一次加速度的膨脹與沸騰!一股異樣的感覺向他襲來,無法控制的性衝動把一股精液送出體外。

他有些吃驚又有些激動。這種生理現象正確的表明:他已發育成真正的健康的男子漢!

看看自己,看看那幅畫,他有些害羞的笑了。銀色的月光也悄悄的躲走了……

遠處,似有仙樂飄來:

真要命!一個渾然不覺,一個難以料定:愛是不可缺席的,你本無有,為何讓虛幻遮目?愛著的人,你迷途知返吧,免得到頭來徒受相思之苦。

這是月亮婆婆送給一廂情願戀人的醒世警言。因為她的紅線上只繫著一顆心,而另一顆還在飄忽不定。

翔宇聽不到,或是聽到了也充耳不聞。要愛就愛的糊里糊塗,清醒的愛包藏著骯髒的投機,他不要!

第二天,他迫不及待地踏雪去找常喜叔。

遠遠的就看見常喜叔站在家門口,他叫了一聲就跟著常喜走進小院。

一切都是那麼熟悉親切,好像這院子就藏著他心愛的人似的,他激動得四處亂看,他渴望純如隨時跳出來,他憧憬著他們美好的會面。

“你家的雪掃完了?”常喜問他。

翔宇沒有聽見,他正痴痴呆呆得看著那個大“雪山”走神。

“傻小子。”他知道他再琢磨什麼,小聲嘟囔了一句就進屋去了。他從女兒的床底下摸出了一個紫色的小瓷罈子,壇口緊緊地密封著。他啟開蓋子,一股又香又甜的酒棗味衝了出來,他衝著外邊喊:“小翔進來,嚐嚐我釀的酒棗兒。”

聽見喊聲,翔宇才發覺常喜叔不在身邊,他三步並作兩步跳進屋裡:“好香呀。叔叔,是給我吃的嗎?”

“怎麼不是?除了你還有別人嗎?”他笑了。

翔宇看看小罈子,它能盛多少棗兒啊,自己一吃就完了,純如嘗不到。他介面說:“還是等純如來了再吃吧,它可真香啊!”

“香你就吃吧,我還能不給純如留著?”

“嘿嘿,說的是。不過我還是捨不得吃,我拿走吧,讓我媽也嚐嚐。“

“行啊,你拿走吧。”常喜爽快地說。他把罈子重新蓋上遞給翔宇。

翔宇高興得拿過罈子忽然想起來:“哎,常喜叔,我只顧高興了忘了告訴你,我媽做了黃米年糕讓你過去吃,她說涼了就不好吃了。”

“嘿,你不早說,等我換雙鞋咱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