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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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比金城正駐紮著霸道的夏,薄暮給整個城市的人帶來了深沉的倦意,終於預示著一個下午的疲勞將可以舒展。老公爵坐在花園的角落,看著爬山虎在光線的作用下漸漸改變著顏sè。他的女兒現在正帶領著公國的騎士團征討萊特的魔物,在走廊上掛著的畫上可以看到那個孩子的痕跡,雖然老公爵並不清楚羅蘭究竟是什麼時候學會了繪畫。就像他不知道,為什麼根本沒有任何人曾經看到羅蘭被處死,也沒有任何人下令處死羅蘭,卻有這樣一段時間所有人都堅信著羅蘭已經死了。那就彷彿是上帝的旨意,儘管沒有任何的理由,卻也沒有任何人能夠反抗。直到他的女兒再次回到他的身邊,他卻也不覺得奇怪地認為這理所當然。
一個從小練習武藝和戰術的女孩,卻突然有了一雙能夠勾勒出絕美畫軸的手,一雙可以讓普通的石塊變成栩栩如生的雕塑的手,老公爵卻什麼也沒有過問——興許真的有天才的存在。熟悉藝術的人都可以輕易的發現,無論是繪畫還是雕塑,羅蘭的風格都和古代的赫卡特十分的想象,而她本人也總喜歡在繪畫的書名上簽寫“赫卡特”的名諱來驗證這些想法。奧西當ri來到公爵府中參加舞會就曾經讚揚過羅蘭模仿的作品。
現在,羅蘭已經離開了比金城近兩個月,老公爵並未感到寂寞,卻在這個黃昏突然感到十分的壓抑。那些花朵在風中抖動著彷彿都在悲鳴,那些犬吠也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它們彷彿都在恐懼。於是老公爵也莫名地恐懼了起來。
城牆他樓上的庶卒在太陽的餘暉剛剛散盡的時候,因為整個城市的莫名恐懼而摔倒。於是當散發著詭異寒氣的吸血鬼隊伍優雅的從東門小路上比金的時候,他已經沒有了再次摔倒的必要。而這只是屠殺的序幕。
在黑暗中,他們化作蝙蝠嘶吼著難以理解的聲波,高聳的城牆和護城河的堅固防守就頓時化作了泡影。他們是紅與白所交織起的藝術家,在夜sè中閒適遊動的優雅身形,總是在人們尚未察覺的時候,隨意地在畫布上塗抹一筆。於是一個生命流逝,伴隨著粗俗的驚呼和迷人的恐懼。殺戮彷彿是他們也行的唯一目的,而鮮紅的流動卻沒有引起**地擁吻。這或者是餐後的信步?
比金城由東至西在他們的所經過的道路上形成了一條鮮血的長廊,就像是迎接貴賓的紅sè地毯,直通往公爵的府邸。
艾恩賽德已經無路可退。他對弗雷德麗卡放縱的寵溺成了父女不和的證據,在鄰里善意的佐證下,弗雷德麗卡得逃婚並沒有讓他受到公國的為難,他像往常一樣渾渾噩噩的度ri。但就在這個黃昏,外出買酒的艾恩賽德遇到了血族的襲城。
他的右腿在魔獸戰爭的時候受了重傷,一**就會劇烈的疼痛,所以他雖然依舊有帶劍的習慣,看到吸血鬼的隊伍接近的時候還是迅速地躲進一個幽深的小巷。大隊的吸血鬼已經過去的時候,艾恩鬆下了一口氣。就在這時候,卻突然有一個單一的步伐接近。他知道那是吸血鬼。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一個人類的步伐會如此鎮靜,兩者的區別就和獵物和獵人一樣明顯。
艾恩把手放在了劍柄上。
有很長一段時間,這把劍都是交給弗雷德麗卡使用的。弗雷德麗卡用這把劍去搶劫那些路上獨行的過客的時候,她才10歲。劍柄上纏繞的繩子,已經有了很大的磨損。從剛成為騎士開始,艾恩就一次次的纏繞,騎士前輩的經驗然他懂得了如何纏繞才最實用——也許並不漂亮,卻不會因為汗水而讓劍脫手。弗雷德麗卡曾經稱讚過這種纏繞的方法,雖然並沒有表露出來,但艾恩確實十分得意。看著這把劍的時候,艾恩總可以想起自己這個可愛的女兒的模樣,就好像她早亡的母親一樣動人。所以即使已經退伍,他還總是隨身攜帶著這把劍。
腳步更加逼近了。即使作為一個曾經的騎士,艾恩也不可能沒有恐懼,只是無數次戰鬥的經驗讓恐懼對一個戰士的判斷力和行動力都不再有影響。艾恩在退役之前更是有著“屠魔英雄”之稱的對魔物戰鬥專家。他知道自己不能魯莽的攻擊,更不能在這樣的距離選擇匆忙的後退——只有抓住吸血鬼剛剛拐過彎來的那一瞬間拔劍,這一劍的成敗就將決定他的生死。幸好對手只有一個,他依舊可以有所希望。
年輕的血族轉過街角,看到一個騎士打扮的男人正一手握著腰間的劍,作出準備攻擊的姿勢。他與他的目光相對,看到了人類男子嚴重強烈的殺意,那是在戰場上才能夠培養出的堅定和勇猛。
血族青年立刻意識到自己的情況,他害怕極了。他才成為吸血鬼不久,這次跟隨瓦姆派爾合威廉來到地面上,只是想再見一見溫暖的陽光。他們說已經找到辦法擺脫血族時代的詛咒。但這個青年依舊沒有勇氣殺人,他能存活下來都是依靠同伴的幫助。他們把新鮮的血液擠到酒杯裡給他喝。他很愧疚,但他還是決定逃跑。這次霸道的行動顯然已經殘害了太多無辜的生命。可現在,他的生命受到了威脅,於是他狂亂地揮舞爪子攻擊想要保護自己。
可艾恩這邊受到的是猛烈的攻擊。即使是有著豐富經驗的屠魔英雄,也從未和一個血族面對面的爭鬥過。奧莉西雅在“魔獸戰爭”中所控制的魔獸,不論力量和速度都遠遠比不上和魔物之主亞特密斯最接近的血族,他只是憑藉自己的經驗面對。
現在決不能慌亂,失去冷靜就意味著死亡。
艾恩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不動,強有力的爪子在血族青年港反應的瞬間向艾恩襲來。
爪子重重地擊在艾恩的左肩。
就是現在。
銀sè的十字劍出鞘,閃耀著寒光是一種冷酷的流動,劍刃強健有力地撕裂了血族青年的身體。但一柄金屬劍是不可能將依據身體完全切斷的,自下而上的側斬準確的切入了血族青年的腰部,伴隨的是淒厲的慘叫,而劍也被肋骨阻擋,沒能繼續深入。
那慘叫的聲音和人類如此相似,這喚起了艾恩久遠的記憶。人類間殘忍的相互殺戮,自己站滿血腥的雙手,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我是迫不得已的,我只是在保護自己,我只是在保護我的家人。我的弗雷德麗卡呵,你過的還好麼?
血族青年再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在初擁的快感和恐懼之後,再一次。他猛然意識到了自己還向活著,即使只是一個不能見光的吸血鬼,他還想再一次偷偷在床邊看著自己從輕的情人對著鏡子梳妝,幸福地依偎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他還想看看自己年老的父親,兩鬢的雪白是否還在為自己的離去而繼續增加。他疼痛和恐懼讓他狂怒著揮舞手臂。
艾恩被遠遠的丟擲,他的榮耀、那柄流光的銀sè十字劍也斷成了兩截。
剛才揮劍時候的**讓艾恩從前受傷的腳踝再次劇痛了起來,為了等待更好的時機而被重創的左肩部傷口十分嚴重地凹陷,肩胛骨已經斷裂。而最後將他丟擲的那瘋狂的一擊,由於冷靜地避過了要害,只是讓他斷了四根肋骨罷了。他咳出了鮮血。
劍已經離開,而血族青年的疼痛卻沒有因此而停止。在冶煉技術還未有所發展的時候,純淨的銀是作為武器做理想的材料,富有的帕伯爾公國的皇家騎士團員的十字劍,都在劍刃的表面鍍了一層銀來防止鏽蝕和輕易斷裂,而銀,對於惡魔血源來說是一種最為強烈的毒藥。血族青年的傷口並不像平時那樣迅速癒合,那鮮明而刺眼的切口已經開始發黑,傳來灼燒一般的感覺。他**摳著傷口,企圖摳盡那象徵著死亡的黑sè的痕跡。但他只是一個五代血族。他的**像被燃燒後的灰塵一般剝落,他愈加驚恐地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但只是一陣涼風吹來,他的動作便完全凝結,化作灰sè的塵埃,隨風散盡。
艾恩頭仰著天,臉上帶著一絲戲謔。他看到自己終於戰勝了一個吸血鬼,但那根本不能算是他的勝利,保住自己的xing命才是他的目標。
年輕血族臨死的低吼已經喚來了其他血族的腳步,即使不是如此,艾恩受到的重傷也不是一個普通的人類能夠支撐著繼續活下去的。
但艾恩全身的傷痛卻突然被一種來自腹部的灼燒所掩蓋,他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肚子,頭腦開始變得昏昏沉沉。但他身上的傷口卻開始癒合。無意中瞥到地上十字劍的斷刃,艾恩不知為何心中湧起了一股惶恐。
腳步聲又近了。
一隻纖細的手臂從屋子裡探出來,抓過艾恩的手臂,一個少女纖細的嗓音:“到這裡來,騎士大人。”
一個小姑娘剋制住自己心中強烈的恐懼感,在道德心的鼓舞下將艾恩拉近了一間光線晦暗的小屋,但頭昏腦脹的艾恩卻什麼感覺都沒有。
血族入侵城市的真正目的並不是單純的殺戮,所以躲在屋子裡沒有對他們造成威脅的人類都沒有遭到殺害。但現在,一件沾染著灰sè塵埃的碎衣已經預示了他們死去了一個同伴,領隊的瓦姆派爾自然要把潛在的威脅找出來,至於報仇的想法,對於群體意識薄弱的血族來說倒並不重要。
一個xing急的四代已經沿著艾恩移動時的留下的血跡衝進了房子,卻被突如其來自上而下揮動的一柄鋤頭逼退了出來,結合一個同伴死亡的事實,讓瓦姆派爾錯誤估計了艾恩的實力,他謹慎地告誡周圍的同伴小心,首先把這個屋子圍了起來。
事實上,這個時候的艾恩已經虛弱之極,剛才的反應不過是一半憑藉本能一半憑藉僅存的意識所作出,如果那個四代有著更大的膽量衝進去的話,他絕對沒有能力反抗。被嚇著了的小女孩卻可以清楚地看到艾恩搖晃的身形。
木質窗櫺透進晰白的月光,正灑在艾恩的面頰上。他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就如同惡魔一般,讓恐懼的少女下意識地倒退了兩步。她不小心將一把木尺碰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而艾恩彷彿被這響聲所刺激,猛地將頭轉向女孩。
“……騎士大人,你還好吧?”
艾恩無法分辨少女的言語,他只感覺到頭腦脹痛的厲害。“我好渴……水……水……”但他的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一種低沉的嘶吼,如同可怖的魔物。
剛才那個血族的攻擊讓他受到了很大的傷害,鮮血大量的湧出了他的身體。而就在這個時候,他也同樣用銀劍斬殺了對方,血族的惡魔血源飛濺出來,沾染到這個高尚的騎士身上,偶然中混入了他的傷口。這是一種不完全的“初擁”,艾恩賽德在很大程度上和血族同化。他的傷口開始主動吸收沾染在他的面板上的鮮血,他的身體也開始迅速修復,致使這些血還遠遠不夠。
被血族的嗜血xing情所控制的艾恩一把抓過好新的少女,口中一對剛剛演化的尖牙狠狠地咬在了少女的脖頸上。
從一開始的劇痛慢慢失去知覺,少女的呻吟漸漸減弱,大約十分鐘之後,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鮮血,身體整整瘦了一圈,眼眶凹陷眼球突出,成了一具詭異無比的屍體。
即使只是一個不完整的六代,鮮血的力量還是讓艾恩賽德身上所有的傷痛恢復。他麻木地扔下屍體,好一會兒,瞳仁才重新聚焦。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當他看見月光灑在少女屍體上那可怕的景象時,驚呆了許久。
他緊緊地握住拳頭:“可惡的吸血鬼,他們是什麼時候乾的!”他帶著哀傷的表情用手輕撫著合上少女的雙眼:“我一定會為你復仇的!”
圍繞在屋子外面,謹慎的瓦姆派爾已經在這段時間裡安排了各個行動隊隊員的任務,他把瓦姆派爾當作了一個不得不認真對付的角sè。他已經因為這個意外花費了太多的時間,但他依舊有十分的耐心。他有著漫長而豐富的經歷,不像其他那些來到地面的血族輕視戰爭。在殺戮的戰場上沒有誰是絕對的獵人,一頭溫順的麋鹿也可能在走投無路的時候用它的犄角給一頭獅子造成巨大的傷害。
“好了,開始吧。”
在不同方位各自及自己喜歡的姿勢站立的血族斜眼望了瓦姆派爾一下,便轉向了屋子開始專注於“工作”。
門前出現了兩個行動迅速的對手向艾恩衝過來,身為戰士的直覺讓他立刻反應,手邊卻沒有任何的武器,於是只好拿起了剛才的長柄鋤頭進行反抗。那兩個血族卻沒有急於取勝的意思,一個先和艾恩糾纏住,另一個在一旁也只是在他的手臂和小腿上製造一些傷口。只是兩三輪攻擊,他們便從屋子裡推了出去。未等艾恩有機會休息,從視窗斜插入來的兩個血族又讓艾恩措手不及。
血族從來不習慣這種群體行動,若非瓦姆派爾在這個團隊中極高的威信,不可能能夠阻止其這樣的進攻。不過這種戰術的優越xing即是用來對付一個十分強大的對手也可以保證己方沒有傷亡,也確實有其價值。
到了第三批開始和艾恩交手的時候,第一批的兩個血族已經回到了艾恩身邊。
“那個人類是個孬種,根本不值得使用這樣的戰術。”
“在剛才的交手中你能夠確信輕易戰勝他?”
“是的。”
“那好吧,讓他們停下來,狹小的空間中適合單獨發揮。快點解決,不要受傷。”
“好的。”
艾恩被連續的攻擊緊逼得萬分慌亂,他相信過不了多久,在自己還沒有受到對手傷害之前,他就已經繪因為喘不過氣來而先死去了。但這個念頭幾乎只是一閃而過,因為他太需要集中jing力來應付攻擊了。一把鋤頭到現在只剩下了點金屬的頭,只能夠勉強抵擋。
但在瞬間,血族的攻擊卻有了空隙。於是他能夠停下來喘息,神經卻仍然維持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一個久經沙場計程車兵總會訓練出這樣的技能,在戰鬥是頭腦中空無一物,進入一種狂暴的自我催眠狀態。他們在這種時候即使是向他們的神祈禱的閒暇都沒有,更不會去顧慮自己或者敵人的生命,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家人。如果在交鋒中,心靈一旦有了空隙,那這個戰士就已經沒有了活著從戰場回來的希望。
那些血族已經接受到了命令聚集到瓦姆派爾身邊,只有開始的那一個進入了屋子。他明明處處佔著上風,僅有一片弧形的鋤頭鐵刃的艾恩因此狼狽不堪,血族卻總不能獲得決定xing的勝利。這讓他開始焦躁。艾恩賽德每一次都無法完全躲過對方攻擊,卻也總躲過了身體的要害受到傷害。本身就不牢固的牆壁因為交戰而傷痕累累,讓兩人都可以清晰地聽到外面的談話。
也正在他們交戰的時候,一個血族來到瓦姆派爾身邊:“有兩件事情要報告給您。”
“說吧。”
“第一件事情,經過查探,我們發現亞蒂密斯已經離開了這裡,我們白跑了一趟;第二件事情,剛才從布魯得到報告,第七小隊被帕伯爾皇家騎士團襲擊,已經全軍覆滅,包括隨行的奧西和弗雷德麗卡也不知所蹤。”
“什麼,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身旁的一個高大的紳士拉住了激動的瓦姆派爾:“冷靜,冷靜一點。”瓦姆派爾還是等著一雙血紅的眼睛,全身的肌肉緊繃。這個一直思維清晰的謀劃者在遇到那個人類之後就經常如此失態,這已經對他的威信造成了很大的影響,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傾向於威廉。
“事情就是這樣,威廉希望你能快點回去。”那個傳訊者繼續說。
“知道了,我立刻就帶大家回去。帕伯爾公國對我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價值了。”瓦姆派爾的聲音有些顫抖,像是夜晚的寒冷對他造成了影響,並且還微低著頭開始神經質地自言自語,“不會有事的,奧莉西雅不會有事的……”
戰鬥中的艾恩賽德僅僅聽到了“弗雷德麗卡”的名字,他並沒有聽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更不可能知道他的女兒現在的真實情況,但只是這個名字就足以讓他動搖。他不再是一個無所畏懼的戰士,他開始擔心自己再也見不到那個可愛的女兒。從弗雷德麗卡小時候被他抱在懷裡時那種可人的微笑,到漸漸長大漸漸沉默的姿態,一個個的影響浮現在艾恩賽德面前。即使弗雷德麗卡慢慢變成一個不聽話的壞女孩,最終還跟著奧西離家出走了,但艾恩還是一隻掛念著這個女兒。退役之後,看著弗雷德麗卡、思念著弗雷德麗卡就成了艾恩賽的生命的全部。
現在,這個名字讓艾恩賽德從身為戰士時的全盛狀態一下子跌落成一個失意的老人,他再也沒有力氣抓緊那片薄刃……
清瘦的血族從屋子裡走了出來:“雖然遇到了比想象中頑強許多的抵抗,但現在還是已經解決了。”
在一個高大的血族攙扶下才能勉強站穩的瓦姆派爾甚至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