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這是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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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這是我的榮幸
第75章 這是我的榮幸
達蒙說，做任何事情之前指定好計劃，考慮到所有的意外情況，這樣會使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即使出現意外也不會慌亂。
蘇顏始終做不到這一點，很多的事情她都是走一步看一步，比如降臨阿伯丁星球，她從沒考慮過會遇見暴風雪自己被吹到別處去，而這件事卻是很可能發生的。
又比如，棺材板並不是她的保鏢管家，他不可能一直跟她在一起，他會離開也是很可能的。
可蘇顏不會提前去考慮這些問題，她不會在邁出第一步前就想好之後的幾步該如何走，但她卻可以做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按照她的話來說，意外那麼多，天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考慮那麼多幹什麼，如果有石頭擋路就把石頭搬開，如果面前出現一座山，要麼爬上去要麼繞過去。
這是蘇顏的處事態度。
而小杰青木等人顯然都是達蒙式的處事方法，在她說出突然出現另一條路時，竺僧基本上沒什麼表情，依舊不悲不喜，青木似乎更關心她的身體情況，小杰挑了下眉，似乎這種情況早在意料之中。
“現在怎麼辦？”蘇顏問。
選擇變成了兩個，要麼按照原計劃進行，要麼接近新出現的那條路，蘇顏是個懶惰並且喜歡順其自然的人，如果問她的意見，自然是按照原計劃進行。
可是青木小杰竺僧的意見相當的統一，決定改變方向接近新出現的那條路。
“原因嗎？我想確認我們現在發生的一切是否有人在背後操控，如果有，那麼突然出現的這條路顯然是這個人的安排，不戰而逃不是我的風格，既然對方下了戰書，那我就去走一遭，就算逃避，如果真有幕後之人，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地阻攔我們，與其逃避不如一戰；如果證明這一切並沒有人在背後操控，在那條新出現的路上，也許能發現什麼東西，就算什麼也沒有，我們再改變方向也不遲。”青木解釋說，說完他摸了摸蘇顏油膩膩的頭髮，露出一個溫柔又堅定的笑容，“別怕，有危險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蘇顏還能說什麼，只能默默點頭了唄。
於是，眾人就改變了方向朝著那條路靠近。
蘇顏心想，自己有精神掃描，越靠近看得也越遠，有危險提前就能發現，所以也不擔心。
可是，又一個她沒想到的情況出現了。
那條新出現的路非常的短，不過一百多米，在那條路的盡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洞穴，就像之前放石碑的那個洞穴一樣的大，她想看看洞穴裡有什麼東西，可是精神掃描卻失效了，那裡彷彿籠罩著一團迷霧，什麼也看不清。
“畢竟這是高階文明所在地，出現各種的意外也很正常。”小杰安慰道。
蘇顏抿了抿脣，有點不安地說：“要不我們還是往石碑洞穴挖吧，我突然有種很不安的感覺。”
小杰回頭瞥了她一眼：“未知未必就是恐懼，你只是不習慣精神掃描失效而已。”
蘇顏默了數秒，也不清楚自己突如其來的心悸到底是因為精神掃描失效還是某種第六感。
七人已經不眠不休二十多個小時了，不過因為這條新出現的路和迷霧洞穴，除了蘇顏面露不安，其餘六人的精神狀態甚至比出發前還要好。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蘇顏，ii型號。”
一層淡黑色的光瞬間將所有的人包裹了起來，青木一腳踹向岩石，咔嚓一聲，堅硬的巖壁破了一個人頭大小的洞，裂縫如蛛網一般向周圍蔓延，透過那個洞，蘇顏看見了那條新出現的路。
這條路和之前的隧道沒什麼兩樣，黑暗而冰冷。
“空氣……沒問題，暫時沒有危險。”青木觀察了一會兒，讓蘇顏撤掉了精神護盾。
一行人沒有急著走上這條路，青木從空間手鐲裡拿出食物和水，遞給蘇顏：“吃點東西，先休整一下。”
蘇顏接過食物默默地點點頭，在那個黃金大廳裡，因為地底滲出的某種神祕氣體，可以補充身體的消耗，所以眾人的食物還挺充裕的。
休息了整整一個小時，青木率先站了起來，示意嘉文日派來的那個間諜走在前面。
間諜名叫夏爾，外表清秀，雖然不能和青木這種神級的容貌相比，但也能讓人眼前一亮，他的穿著性格都是標準的軍人，不多話，進退有度，關愛幼小，像蘇顏這還未成年的小女孩自然屬於被他關愛的幼小範圍內，在她煩惱頭髮油膩膩，不能洗臉刷牙時，他慷慨地貢獻了10升的水給她，蘇顏對他的印象還不錯。
正因為如此，一聽夏爾要被青木當探路炮灰，不由得有點……
讓她意外的是，間諜同志並沒有因為“炮灰”位置，露出仇恨或者憤怒的表情，相當配合地點了下頭，蘇顏默默地拉了拉小杰，拐著彎的暗示小杰，就算立場不同，但大家都是共患難的同伴云云。
小杰斜了她一眼：“你想什麼呢？這裡就你最弱，我和大哥得保護你，竺僧要斷後，還剩下兩個人，朝聖者那個研究專家太弱，探路只是送死，他不去誰去？”
蘇顏：“……”好吧，她這是小說電影看多了，想太多了。
火把照亮了黑暗的隧道，夏爾走在最前面，緊隨其後的是青木，然後是蘇顏，她的身旁是小杰，身後是朝聖者的研究專家，竺僧殿後。
一百米的距離並不長，儘管眾人走得很謹慎也只花了五分鐘時間就抵達迷霧洞穴的入口。
在蘇顏的精神掃描裡這裡彷彿被霧氣籠罩模糊不清，而用肉眼去看，這裡並沒有霧，蘇顏猜測這裡應該存在某種科技，可以預防精神掃描這種能力。
可是，為什麼要預防呢？
因為這個洞穴裡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不論是地面，還是洞壁，還是頭頂，什麼都沒有。
青木微微眯起眼睛，指了指前方：“那裡好像有圖畫文字之類的東西。”
蘇顏順著青木所指的方向看去，距離太遠，她只看見了黑黝黝的石壁，她張開精神掃描，腦海中出現的不是清晰的畫面而是一團團的迷霧，甚至連近在咫尺的青木和小杰都看不清。
好吧，算你厲害。蘇顏徹底放棄使用精神掃描，跟著青木來到石壁前。
石壁上刻著許多的圖畫，乍一看那是一組遠古的星宿圖案，由圓圈、曲折的線條、大大小小的點組成，可這一組圖案落在蘇顏眼中，卻變成了一行行的文字。
“殺了他們，你將獲得自由與力量！”
“殺了他們，你將獲得自由與力量！”
……
彷彿有人在她的耳邊不斷地低喃，那聲音分不出是男是女，如同魔鬼在吟唱，來自地獄，來自罪惡的深淵，遙遠卻又無比的清晰。
無數的圓圈和曲折的線條，還有大大小小的點，彷彿萬花筒一般在她的眼前被打散又重新組合，那座畫滿了星宿圖案的石壁彷彿蠕動了起來，猙獰而恐怖。
“殺了他們，你將獲得自由與力量！”
“殺了他們……”
“不要！”蘇顏忽然捂著自己的頭尖叫了起來。
“蘇顏？”
“蘇顏，你怎麼了？”
耳邊傳來急切的聲音，她被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裡，有一隻手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好半天，蘇顏才緩過神來，她茫然地抬起頭，迎上了青木那雙深邃而擔憂的深藍色眼睛。
“你怎麼了？”他輕聲問。
蘇顏面色蒼白地搖了搖頭。
小杰皺著眉看著她的白得像雪一般的臉，猶豫了一下才問：“你是不是看得懂石壁上的畫？”
蘇顏咬著脣，望了望其他人：“你們有聽見什麼聲音嗎？”
“沒有。”竺僧搖了搖頭。
其他人也依次給了蘇顏否定的答案。
“你聽見了什麼？”
她想說她聽見有個分不出男女，彷彿惡魔一般不停在她耳邊說“殺了他們，你將獲得自由與力量”，可是眼下眾人身處絕境，實話實話只會打擊所有人的鬥志。
“沒聽清，太亂了，好像菜市場一樣，叫得我頭暈眼花的。”蘇顏把頭埋在青木胸口，做出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青木和小杰對視了一眼，小杰不動聲色地點了下頭：“也許你是能力使用過度，身體出現了一點情況，休息一會兒吧。”
蘇顏點了點頭，近三十個小時，其餘六人雖然一直在體力勞動，但卻一直在輪換，再加上個個身強體壯，現在看上去每個人都精神奕奕，反倒是她，要一直觀察岩石的情況，基本上沒怎麼休息過，也許是因為疲勞過度，出現了幻覺呢？
這會兒她才發現自己還被青木抱著呢，她推開青木的懷抱，心說不能老佔人便宜，青木笑了笑放開了她。
“這裡似乎沒有危險，分頭找找石壁上還有沒有別的東西。”竺僧望了望空曠的石壁。
間諜夏爾和研究專家，竺僧，一人選了個方向，青木和小杰在一旁低聲說著什麼，蘇顏則小心地走向那面刻有無數星宿圖案的石壁。
她抿了抿脣，深呼吸了兩次，再次抬頭望去。
“殺了他們，你將獲得自由與力量！”
“殺了他們，你將獲得自由與力量！”
……
一聲比一聲淒厲，彷彿有一個惡魔在她的耳邊不停地咆哮。
蘇顏再一次抱住自己的頭，臉色慘白地後退了幾步，如果不是小杰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她就直接坐到地上去了。
“你到底聽見什麼了，嚇成這樣？”他凝視著她紙一樣白的臉，皺著眉問。
“我……”
她張了張嘴，正要回答，忽然一種巨大的不安如同閃電一樣劃過她的心頭，那就像是一種精準的預感，預感到有人將要死亡。
那種感覺突兀之極而又荒謬之極，蘇顏茫然地抬起頭，不知何時，空蕩蕩的洞頂忽然飄落下一片羽毛，它飄飄蕩蕩地向著蘇顏的頭頂落下來。
那個宛如惡魔一樣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殺了他們，你將獲得自由與力量！不殺他們，你死！”
一剎那，蘇顏的瞳孔放大了數倍，臉色白得像鬼一般，可是，此刻青木和小杰的注意力都同時被那片莫名其妙的羽毛而吸引了。
“那是……羽毛？這裡怎麼會有羽毛？”小杰警惕地盯著黑黝黝的洞頂。
青木盯著那片飄落的羽毛，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那片羽毛離蘇顏的頭頂不到一米，青木正要伸手去接，呆滯的蘇顏彷彿從噩夢中驚醒一般：“快躲開！危險！”
青木一愣，第一時間想要拉走蘇顏，而蘇顏的雙腳彷彿生了根一般被固定在了地上，他一拉之下卻沒拉動。
青木多大的力氣，蘇顏那多柔弱的身板，換做平時這肯定是不可能的，可這時青木一拉之下蘇顏居然紋絲不動，瞬間他就覺察到了問題。
那片潔白的羽毛離她的頭頂只剩下半米。
蘇顏抿著脣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眼眶紅紅的：“我好像動不了了。”
他安慰地朝她露出一個笑容：“是因為這片羽毛？”
蘇顏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她想，經歷了那麼多次的死亡，似乎當死亡再一次到來的時候，她好像沒有當初那樣的害怕了。
他再次一笑：“那我把它拿開，好嗎？”
蘇顏一怔，拼命搖頭：“不能碰它，快躲開！會死的！我說的是真的，不能碰它！”
他只是看著她笑，那個笑容讓她一瞬間想到被聖光普照的美麗神使，溫暖而明亮，然後他伸出了手。
那是一隻完美而潔白的手，彷彿精心燒製的白瓷，溫潤如玉。
“不要！不要碰它！”不管蘇顏吼得那麼聲嘶力竭，吼得淚如雨下，但他只是朝她微笑。
那片飄飄蕩蕩的羽毛安穩地落在了他的掌心。
就在那一瞬間，一道光從羽毛上擴散出來，青木那隻託著那片羽毛的手陡然變得透明起來，那種透明感彷彿眼前的人不再真實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上，只是一個虛幻的影子。
羽毛上的光從他的手上開始朝身體蔓延，僅僅一個瞬間，他的身體就變得虛幻起來。
“蘇顏，我這一生都被敵人環繞，能為你而死，這是我的莫大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