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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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爭吵
第四十三章 爭吵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能成功的實驗。不管概率多麼小，都是有可能會因為某些疏忽而失敗的。那就更別說本來就有很高概率失敗的實驗了。
翼的媽媽走過來，抱著翼安慰道：“那一次，勇氣和誠實同時接受了實驗。實驗成功的概率只有不到百分之十。只有它們兩個參加實驗的情況下，能活下來一個已經是我們的極限了。”
“嗚嗚嗚——”年僅十歲的翼無法承受這樣的痛苦，在媽媽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沒事的孩子，媽媽在這裡呢。我們後來去動物園找過誠實的母親，卻沒有再次看到。我們只好把誠實的遺體還給動物園，讓他們埋在虎園的下面。”
“嗚嗚嗚——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翼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抽泣地問道。
“這都是工作啊……在科學進步的道路上，總是會有無數的生命因此而死去的。正如這個世界的食物鏈一般，動物的生存是要消耗掉其他的生命的。”翼的母親輕輕拍著翼的後背。她知道年紀還小的翼應該也無法理解這些科學知識，只能盡力去講解。
翼的父親第一次察覺到自己的兒子竟然還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在時械城的時候，翼一直是一個完美的好孩子，不會跟同學吵架，也不會跟家裡人鬧脾氣。他一直很懂事，知道爸爸媽媽工作忙，所以就算很孤獨也從不抱怨。而今天，翼卻因為只有一面之緣的小老虎而放聲大哭，展露出他真正像孩子的一面。
人就是這麼奇怪的生物，在吃下各種肉類的時候喜悅地享受著，而在看到被當做夥伴的動物死去的時候卻非常心痛。人會對動物寄託感情，尤其是還沒經歷過這個世界殘酷的孩子。
翼的媽媽溫柔地抱著翼，等到翼的哭聲漸漸小下去才繼續說道：“你還小，不懂大自然的法則。以後你就會慢慢明白的。”
“等一下。”臉上還掛著淚痕的翼從母親的懷裡掙脫，“勇氣活下來了，那你們之後打算對它做什麼？”
“當然是繼續做實驗了。它是這些年來第一個活下來的實驗品。”翼的父親無情地回答道。
男孩聽懂了翼的父親所說的話，把懷裡的勇氣抱得更緊了。他甚至有種想要逃跑的衝動。他不想勇氣再次被抓走，現在站在這裡，完全是相信翼會保護勇氣。
“我不許！”翼大喊道，“我不許你們繼續傷害它了。”
“小翼啊，你不能這麼任性的……”翼的媽媽雙眉緊鎖，感覺情況變得棘手起來。
翼站起來將男孩和勇氣護在身後，就像是當初在人販子面前保護他們一樣，這次翼仍然要保護他們。
“只要有我在，誰都不許傷害它。”
“嗷嗷！”勇氣附和了幾聲，似乎是聽懂了翼的話。
“你怎麼這麼不聽話？”翼的父親有些生氣，拍了一下沙發說道。
翼的手環亮了起來，幽暗的紫色光芒顯示出了他的決心。現在他有力量了，他有能力去守護他想要守護的東西。
“小翼我們不是那個意思。”翼的媽媽連忙解釋，想先穩定住翼的情緒。
“你們就是那個意思！”翼有些生氣地喊道。
“我們不會傷害勇氣的，真的！”
“我不信！除非你們答應我，不會再對勇氣做實驗。並且以後我們勇氣要在我們家裡生活。”
“小翼你不要亂來，勇氣可是一頭老虎啊……”
“我不管。現在就答應，不然我就帶勇氣走。”翼有生以來從未如此堅決過。
“你這孩子怎麼不聽勸呢？它已經度過了最難的那一關，我們之後的實驗不會傷害到勇氣的。”翼的父親站起來，想讓翼交出勇氣。
翼仍然不願意，跟勇氣還有男孩一起後退。
“我最後問一次，能不能答應我的要求？”翼不依不饒地問道。
“不能……你爸爸媽媽研究了一輩子動物，你難道要剝奪我們畢生的研究成果嗎？”翼的父親徹底生氣了，憤怒地對著翼吼道，“你要是敢帶它走，我就沒你這個兒子！”
“孩他爸，你別激動啊。”
“這可是你說的！”翼紅著眼睛跟父親對吼道，“我這就走！”
翼拉起男孩，帶著勇氣跑進了父母的房間。
“小翼你要幹嘛？”翼的母親追了上去。
推開門，她發現房間裡空無一人。那個髒兮兮的男孩在地上留下了黑色的腳印。腳印一路延伸至房間大衣櫃的試衣鏡前。
“讓他走！這孩子還反了教了！”翼的父親氣不打一處來。
“小翼他從小到大都沒有這麼任性過啊，怎麼今天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誰知道！”
翼利用試衣鏡再次來到了車庫，然後順著這裡離開。
其實在他跑進父母的房間的時候他就後悔了。可是都已經談崩了還屁顛屁顛地回去也太沒面子了。翼只好賭氣離開。
在走到門口之後，翼回頭看了一下自己也沒住多久的新家，發現父母並沒有追上來，心灰意冷地拉著男孩離開了這裡。
“以後我跟你一樣也是個孤兒了。可能還需要你教我怎麼生活呢。”翼自嘲道。
“啊……別……”男孩支支吾吾地說了兩個字。
“別什麼？”
“別……走。”男孩怯生生地說道。
“你在害怕什麼？”翼拉著男孩髒兮兮的手說道，“我不會自己走的，我也不會帶勇氣走的。我們一起走。從今往後，浪跡天涯。”
男孩搖了搖頭。
翼不懂他的意思，還是執意拉著他離開。他一開始非常恐懼自己的能力，但是現在他無比喜歡自己的能力。可以在鏡面之間穿梭，這種傳送門型別的技能實在是太好用了。而且這個城市不會歧視變異人，反而是非常尊敬變異人，這個生活環境比對他來說簡直完美無缺。
“我是有能導器的人，我可以去當覓能師。等我賺夠了錢，就帶你們吃好吃的。”翼溫柔地撫摸著男孩的頭說道。
男孩一聽到好吃的眼睛都亮起來了，贊同地點了點頭。
“哥……哥……”
“嗯？你叫我……哥哥？”
男孩又點了點頭。
“好，身為哥哥，我會保護你的。我會賺錢養你的。以後不要再過流浪的生活了。”
一個十歲的孩子，還不懂這個世界的殘酷，天真地認為自己可以擔負重任，在年幼的男孩面前許下了諾言。
兩人一虎走在冥星城的街道上。一路上有不少路人向他們投來了詫異的目光。一個穿著光鮮亮麗的小男孩牽著一個全身髒兮兮的更加年幼的男孩走在路上，旁邊還跟著一隻看誰都害怕的小老虎。
翼的衣服雖然也沾上了汙漬，但是跟男孩一比就顯得非常乾淨了。
一個穿著警服的男人走到翼的面前，問道：“小朋友，你們是迷路了嗎？”
“額……沒有啊。我們是出來玩的，沒迷路。”
“你們家在什麼地方，我送你們回去吧。居然髒成這樣。”
“沒關係沒關係。我們自己走就好了，不用麻煩叔叔了。”翼連忙擺手。
“啊呀，少爺你怎麼玩成這樣！老爺真是擔心死了。”遠處傳來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上次在路邊給翼糖吃的那個慈眉善目的年輕人跑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兩個穿著黑衣戴著墨鏡的壯漢。
“這兩個小朋友是你們家的嗎？”
“是啊是啊，他們是我家的少爺。今天突然賭氣離家出走出去玩，我們是來接他回去的。”年輕人微笑地說道。他這一張臉還真是讓人懷疑不起來。
“戲精……”翼白了他一眼，嘴裡嘟囔道。
“原來如此，你們趕緊帶他回去洗洗吧。出去玩居然髒成這樣。”
“好的好的，我們這就帶少爺回去洗澡。”
年輕人說完就上來拉翼的手，卻被翼直接甩開。
“我不認識他。警察叔叔他是人販子！”
“什麼？”正要離開的警察又轉過身來，死死地盯著那個年輕人。
“我……我……少爺，你別為難我了。您跟老爺置氣也不至於跟我們置氣吧。快帶少爺上車。”年輕人示意旁邊兩個壯漢去抓翼和男孩。
“我真的不認識他！他是壞人！”翼生氣地喊道。
警察攔住了兩個靠近的壯漢，警惕地說道：“最近人販子很猖獗，我必須要保證你們真的是他家裡的人才能讓你們帶走他。所以，請拿出證據，證明你跟這個孩子的關係。”
翼幸災樂禍地看著那個叫他少爺的年輕人臉上的表情逐漸僵化，想著這個傢伙今天是收不了場了。
而年輕人似乎早有準備，本來已經僵硬的笑容很快就重新回到了臉上。他拿出了自己的錢包，微笑著遞給警察。
“我作為下人，當然要有一些關於少爺的東西了。”
年輕人突然朝著翼投來了幸災樂禍的眼神，彷彿在說：“小東西，跟我鬥。”
警察接過錢包檢視之後，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原來如此，帶你的少爺回去吧。”
“哈？警察叔叔我真的不是他家少爺！”
“唉，別狡辯了，看這個。”警察把錢包遞給翼，讓翼看著裡面的東西。
翼接過錢包，看到了一個讓他毛骨悚然的東西——翼和那個年輕人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