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少年不識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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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少年不識愁
吳遲只顧反思近段時間的行為，到沒有在意時間流逝，只到外面有人敲門他才驚醒。
開啟門，卻是白雪站在門外。
“白雪姑娘，進來坐。”吳遲連忙出聲邀請。
白雪搖搖頭，神色有些黯然，低著頭道：“吳遲，我要走了。”
吳遲一呆，才恢復的從容瞬間被擊破，慌忙道：“為什麼？怎麼了嗎？”
白雪道：“我想了很久，先生對我有養育之恩，我可以為了你背叛整個‘楓葉’，甚至不計較紅葉姐他們的死，但先生……若非先生相救只怕我早已經死了，所以……請你原諒我……”白雪越說聲音越小，最後眼一紅，眼淚又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吳遲心中一酸，道：“你口中的先生，當真比我重要？”
“不！”白雪叫道，但隨後又嘆了口氣：“先生對我有恩，待我如親生女兒一般，我若背叛他，心中愧疚，這一世都不得快活。”
吳遲道：“你真覺得你口中那位‘先生’待你是真心實意？”
白雪一愣，道：“若非真心實意，只怕我不是餓死街頭就是死於訓練場。先生雖不善言辭，但他和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發自內心的，我不信他會騙我！”
吳遲道：“我也是才知道你的身世，你要不要聽？”
“啊？”白雪又是一愣，“我的身世？”
吳遲點點頭，道：“若非‘楓葉’的存在，你會比現在幸福一萬倍！你會有一個和和美美的家庭，父慈母愛，他們會給你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一切，你會成為這個世上最動人的公主。而這一切之所以會被破壞，讓你失去原本屬於你的一切，全是因為此時你口中那個對你千般寵愛的‘先生’！”
“你騙人！”白雪叫道。
吳遲沒有理會她，繼續道：“你比我早降生一年，正是天下大亂之際，適時‘楓葉’正當用人，荀侃蒐羅天下根骨奇佳的嬰兒，飼之如畜。你覺得若非因為他自己會餓死街頭，實際上這只是他們慣用的手段而已，用來獲取你們的忠心。唯一不同的是你太出色，讓荀侃動了惻隱之心。或許他是另有安排，這才將你特殊對待。其實這也是他的幸運之處，否則他絕對不能安穩的活到現在。”
“不是的！你騙我！”
吳遲苦笑一聲，道：“我很慶幸自己沒有騙你，雖然這其中的細節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相信我的判斷是正確的。而且，就算事實並非如此，我也不會騙你一句！”
白雪此時猶如梨花帶雨一般楚楚可憐，她既不願意相信吳遲說的一切，又迫切的希望吳遲所說的都是真的，心中甚是矛盾。
吳遲見狀，繼續說道：“你家裡人意識到你丟失後發動一切力量去尋找，最後之所以不將你收回原因有很多，到時候你見到你的父親可以親自向他詢問。只是此時我要告訴你的是，‘楓葉’已經不是以前的‘楓葉’了，荀侃也將會為他當年所犯的錯誤承擔一切責任！”
“他死了嗎？”白雪淚眼汪汪的看著吳遲問道。
吳遲心下不忍，只得道：“他是生是死我也不知，不過你無法再和他相見了，這點倒是可以肯定。”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不讓我見他？”白雪大聲叫道。
吳遲心中發苦，道：“他害得你少年多蹇，別說是他們，便是落在我手中也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白雪傻愣愣的呆坐著，過了半響才道：“是不是你們非要滅掉‘楓葉’才甘心？”
吳遲一怔，滿臉錯愕：“白雪，為何你要這樣想？”
“難道不是嗎？”白雪神色倔強地反問道，“你說了這麼多不就是為了讓我死心嗎？好，我成全你，我死在你面前你便滿意了吧！”
“不要！”吳遲沒想到白雪性子會這麼倔，一時氣憤之下竟然連自裁都幹得出。也虧得他眼疾手快，白雪身上雖也有功夫但和吳遲相比還是差了幾個檔次，自然難以在吳遲手中達成其意。
現下白雪心中一團亂麻，只想速死便可以解脫這一切哪裡還顧許多？此刻被吳遲攔住，更是羞憤不已，大聲道：“我連想死都不可以嗎？我是殺手，完不成任務除了死還能幹嘛？眼下我雖然輸給你，難道連死的資格也輸給你了嗎？”
吳遲喃喃地道：“我怎麼捨得讓你死？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反抗，我和你說過，在我心中只盼著你能殺了我，這樣你便永遠也不會忘記我了。”
白雪臉上淚痕尚未乾，此刻兩行清淚又是滾下，口中嗚咽，一字一句落入吳遲耳中宛若杜鵑啼血。
吳遲緊緊抱著白雪，口中好言安慰，直到她累了昏睡過去他才覺倦意襲身。
“若是你以後也這麼安靜，那該多好！”吳遲暗暗道。
吳遲懷抱著白雪，即使兩臂發麻也是一動都不敢動，生怕驚擾了她休息。好在白雪纖瘦的很，雖是四肢修長，腰肢卻不堪一握，吳遲將她抱在懷中，她的身子偎在吳遲胸膛之上，倒也節省了吳遲很大的力氣。
兩人如此偎著，吳遲半邊身子早已麻木，渾然不知天地幾時，整個世界只有白雪一人，盼著他她醒來之後可以冷靜些，不再那麼激動。
“嚶嚀”一聲，白雪悠然轉醒，這一覺她睡的很舒服，雖是站著，卻渾然不覺疲倦。睜開眼睛見吳遲正痴痴地盯著自己敲，白雪粉面上不由一紅，舊事也一時湧上心頭，臉上歡喜之色也慢慢變得苦澀。
吳遲趕忙道：“白雪，你感覺如何？”
白雪嘆了口氣，道：“你又何必？”
“你又何必呢？”吳遲笑了下，反問道。
白雪道：“我心知你說的有道理，先生雖然待我很好，但其他姐妹身上發生的事情此時回想，倒也能推斷出一些。可即便你所說不假，我……卻又叫我如何一下接受？”
吳遲摟著她柔軟的身子，柔聲道：“那就不理會這些。眼下‘楓葉’也好，荀侃也好，與我們都沒有一絲關係，我們要做的就是享受屬於我們自己的生活。好不好？”
白雪微楞，此時才意識到自己是被他抱在懷中，而自己卻一點都不排斥，反而覺得很親近。又聽他如此說，不由得一陣感動，但心中仍有矜持，聲如蚊蠅一般說道：“你……你先放開我！”
吳遲趕忙鬆開手，心中卻又升起一絲不捨，於是又將她攬入懷中，道：“我不放，要是你再要自殺那該怎麼辦？難道你捨得我陪你一起去死嗎？”
白雪臉一紅，嬌嗔道：“難道不行嗎？還是你以前說的話都是騙人的？”
吳遲心中歡喜，又將白雪抱的緊了緊，嘴上道：“活著多好，死了的話我又怎麼抱著你？怎麼和你說話？”
“哼！”白雪揚起小手在吳遲的背上敲打了幾下，卻越打越輕，最後順勢抱住吳遲的腰，埋頭在吳遲的肩上，口中幽幽地道：“我們真的能永遠這樣嗎？”
吳遲道：“當然！外人如何我不管，只要你堅定不移的站在我的身旁，便是與天下為敵，我也甘願！”
白雪心中升起一絲甜蜜，緊緊抱著吳遲，心中倒是什麼也不再去想。她自裁過一次沒死成，昏睡這麼長時間腦袋也冷靜下來。本來她的心性就遠比吳遲來得堅強，吳遲早已恢復，她還有什麼看不開呢？只是荀侃對她卻是恩深義重，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她心中雖有愧疚，但一想到往日的那些姐妹兄弟的遭遇，卻對吳遲說的話更加相信。只道與荀侃、與“楓葉”恩仇相抵，日後再無牽扯的好。
這一對少年男女一個涉世不深，一個鐘情於斯，彼此之間相互依偎著倒也相安無事。白雪睡了一晚上精力旺盛的很，吳遲身子壯，疏通了血氣之後再抱著白雪站三天三夜都不會有意見，此時與白雪相互說著小時候的事情自然不覺時光流逝。
日上三竿，吳遲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此時腹內空空，肚子不受控制的“咕隆”一聲，白雪臉上也有些不好意思，低頭道：“我倒是忘記你還沒有吃飯。”
吳遲撓撓頭，道：“肚子不爭氣。”
白雪幫著他辯解道：“你活動量大嘛，自然要多吃一些。我請你吃東西吧，你想吃什麼？”
吳遲疑惑道：“你怎麼知道我活動量大？”
白雪狡黠一笑，得意地道：“我可是女殺手，自然清楚一個頂級殺手的訓練是非常辛苦的，沒有足夠的食物補充消耗，難道要靠著內力維持嗎？”
吳遲一本正經地道：“理論上來說靠內力是增強身體最佳的途徑，不過若是沒有足夠的時候內力的消耗也會增加，除非達到一流高手的程度，否則內力的消耗是會拖垮身體的。”
白雪倒是沒有想到吳遲會這麼說，此刻白生生的小手捂著殷紅的嘴脣，道：“那你的身體不是內耗很久了？”
吳遲知她得到的情報註明自己不過是二流武者，聽他這麼說自然擔心自己的身體狀況，心中暗自歡喜，脫口道：“安心啦，就算是僅憑內力維繫，三天五日之內也不會對我的身體造成什麼負面影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