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二十七節 大將軍的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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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二十七節 大將軍的忌憚
眼見破城有望，卻忽然不得不退兵，最難以接受這個事實的，當然是孤注一擲的布魯金克親王。 但是尊貴的親王陛下還不算最倒黴的，最倒黴的是那些還在夏爾郡城牆上拼命廝殺的聯軍士兵。
冒著密密麻麻的箭矢落石，好不容易登上高高聳立的城牆，如果能一舉破城的話，他們當然是當之無愧的首功。 可是這時候想退回去？想在與大批敵人纏鬥的過程中，找到一條安全的通道快速返回地面，那絕不是一件像說起來這麼容易辦到的事情。
當然也有一部分幸運兒，他們到達地面的速度可謂神速。 不過，這並不算是什麼老天眷顧。 所謂有得必有失，相對應的，這些人在安全方面就沒什麼保障——
忽然之間，城牆上猛然亮起一大片五彩繽紛的光芒，數以百計的光球、光波、光彈、光焰、光箭、甚至是光網、光電……匯聚在半空中，交織成一張流光溢彩的天羅地網，直向聚集在一處的聯軍士兵頭上壓去。
一門心思想著如何儘快撤退，聯軍士兵的鬥志大為衰落，完全沒有想過會遭受這等程度的攻擊。 一時間，全無防備的聯軍士兵，倒是十有八九被結結實實的擊中，從城牆上滾落下去，清出大片大片的空地。
只有極少數恰好一直在關注這邊的人才看見，在這波夢幻般的攻擊發起以前，那一處地守兵剛剛以驚人的速度掠過來大約一箇中隊的援軍。 只是這這撥神祕的援軍只出手一次。 便造成了清場一般的恐怖效果。 之後卻一直停手站到一邊，靜觀其他部隊圍殺剩下的寥寥幾個漏網之魚，他們究竟是因為後力無繼，還是不屑於再度出手，那就不得而知了。
視覺效果如此華麗，攻擊效果也是相當驚人，這一幕自然立馬引來了場上各方勢力的關注。 就連那位連遭挫敗。 心如死灰地布魯金克親王，也為之深深的震撼。 茫然自問：
“我地神啊，那究竟是什麼？”
布魯金克親王當然知道那是什麼，事實上，任何一個長眼睛的人，看了剛才那一幕都能明白，那不過是一波並不罕見的魔法攻擊。 如果對魔法有所研究的話，還會發現其中大多都是一些中、低階法術。 真正威力強大的高階法術並沒有幾個，否則直接承受那一波攻擊的城牆，也不會還能保持完好無損。
這一點布魯金克親王也不是不明白，可問題是，在粗放豪爽的北地人地觀念裡，一個身強體壯的貴族老爺，要好過十個贏弱不堪的魔法師。 考慮到貴族這種東西素來是“天下烏鴉一般黑”，到那裡都無法討人喜歡。 北地人對魔法師根深蒂固的歧視態度，也就可見一斑了。
像這樣的魔法荒漠，怎麼可能悄無聲息的忽然冒出來一百來位魔法師？北地又怎麼會有這樣的土壤，這樣的氛圍，這樣地資源，來操作這件事情？要知道即使是在魔法環境遠遠好過北地的帝都暴風城。 想要湊齊一百名願意上戰場的魔法師，也是一件難比登天的事情。 王國直屬軍這次大軍攻入北地，所攜帶的隨軍法師才不過區區數十位而已。
布魯金克親王的思想走入了誤區，自然越想越覺得不安，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夏爾郡裡明明埋伏著這麼一支強大奇兵，可這段時間以來，無論無論形勢怎樣岌岌可危，卻一直強忍著沒有出動過，直到今天援軍到達才驚鴻一現，震驚全場。 那位塔布里斯大將軍居然深藏不lou到這個地步。 果然是個可怕至極地人物。 也難怪自己的兄長，腓烈特六世陛下對那個老狐狸一直深懷忌憚。
當然。 此刻的布魯金克親王，再也沒有一絲先前那種夏爾郡就在眼前，唾手可得的錯覺。 正相反，現在的夏爾郡在他看來，黑沉沉的靜臥在那裡，無異於是一頭張著血盆大口，無論拿多少條人命都填不飽肚子的巨大怪物，當然是趕緊離得越遠越好。
布魯金克親王驚慌失措的掉頭逃竄，而某位無辜被戴了頂黑帽子的“老狐狸”，正隱藏在大隊蠻人的後面，默默地凝視著此時已經成為全場焦點地那一段城牆，面沉如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半天才收回視線，扭頭看向身邊的一位白髮老者，沉吟著道：
“大師，以您地眼光，那些人真的都是魔法師嗎？”
塔布里斯侯爵並不是北地人，也沒有北地人那種歧視魔法師的片面觀點。 不過拘於先天條件所限，自從入主北方軍以來，侯爵大人費盡心機，也不過招攬到十多名可堪一用的魔法師，目前全部居住在他的封地，冰霜城堡的魔法塔裡。
本來塔布里斯侯爵一直認為，這些法師雖然人數不多，但也幾乎已經是北地全部願意從軍的魔法師了。 所以今天忽然在夏爾郡的城頭，看到一百來名“疑是魔法師”的存在，說實話，這個事實對塔布里斯侯爵的衝擊力遠大於場上其它的任何一人。 當然，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深深的挫敗感。
在北方軍裡，夠資格被塔布里斯侯爵稱作大師的，只有那位身份神祕的卡夫卡魔導師。 軍中對他的瞭解僅僅是，這位強大的魔導師閣下是塔布里斯侯爵多年的老友，不過並不是紅龍帝國的公民，數年前忽然出現在侯爵大人身邊，之後便一直留在冰霜城堡。
只是這位卡夫卡魔導師極少在公開場合顯lou自己的法術能力，平日裡的表現也更像是塔布里斯侯爵的智囊——當然，這本來也就是魔法師經常充當的角色——所以很少有人清楚他的具體實力。 不過看塔布里斯侯爵一向對卡夫卡魔導師敬重非常，言聽計從的樣子，北方軍上下自然是人人高看他三分。
卡夫卡大師微微皺著眉頭，清雋的面容卻是帶著幾分笑意：
“有意思，我本來以為會是魔法卷軸或是魔法裝備，現在看來，倒是不怎麼像……最有趣的地方是，老友，我居然沒有聽到一點魔法吟唱的波動。 ”
塔布里斯侯爵的臉色愈發陰沉了下去。 卡夫卡魔導師的判斷當然用不著懷疑——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位老朋友的實力了，可是這也就意味著，那裡聚集著一百位可以默發的魔法師？這也未免太荒謬了一些，夏爾郡什麼時候成了魔法都市“巴別塔”了？
“了不起，當真是後生可畏啊。 ”
沉默了一會，塔布里斯侯爵終於再度開口：
“大師，您恐怕還不知道，那些人，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又是屬於那個告死鳥騎士團。 那個年輕人給我的驚喜，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呢？”
塔布里斯侯爵口中雖然說的是“驚喜”，可語氣卻是冷冰冰的，哪裡有一絲喜氣。 卡夫卡魔導師聞言嘆了一口氣，欲言又止，最後索性不再答話，對於身邊這位相識多年的老友那些擺不上臺面的心思，他自然是心知肚明——
從那位頗具傳奇色彩的少年的名字傳入自己的耳朵，至今也不過過去短短數年時間。 可就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那位少年在北地的聲望如彗星般一飛沖天，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甚至隱隱有蓋過在北地苦心經營二十年的塔布里斯侯爵之勢！
個人實力上，少年也是無可挑剔，聽聞說前兩天少年與光明教會那位“戰天使”萊昂交手，結果竟然是聳人聽聞的雙方平分秋色！能與“戰天使”萊昂分庭抗禮的強者，遍數整個輝煌大陸，恐怕也不會超過一隻手那麼多。
而少年麾下的那個與北方軍若即若離的告死鳥騎士團，也是屢建奇功，聲名日隆，實力更是在一天天的膨脹。 說是隻有一個聯隊兩千五百人的編制，可實際上究竟有多少人，更重要的是，究竟擁有怎樣的戰鬥力，卻是誰也說不清。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絕對是一支常人難以想象的強大戰力。
這樣的一個少年，在這樣的年齡，就已經到達無數人耗盡一生心力，都無法企及的驚人高度。 在未來，如果不曾中途隕落的話，他又終將會成長為何等輝煌耀眼的存在？北地出現了這麼一個任何人都無法忽視，但又無法預料的意外變數，又怎麼能叫早就視北地為自己的禁臠的塔布里斯侯爵不忌憚？
ps：作家專區居然一直登陸不進去，人品……傳說中的人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