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八節 家族的利益高於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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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十八節 家族的利益高於一切
梅森望著基諾離去的背影愣了一下，不過隨即便頓了頓足跟了上去。 只是胖子那張圓臉上無時無刻不掛著的“誠摯笑容”，卻不知在何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的凝重。
至此，梅森自進入蝴蝶泉莊園以來，便不停的cha科打諢，刻意維持的輕鬆氣氛，一下子變得蕩然無存。
兩人一路沉悶的走進附近的一間小書房，基諾一進去便旋風般轉過身，毫不客氣的盯著梅森的眼睛，語氣中帶著幾分森冷：
“說吧，你到底來幹什麼的？”
作為“火石神兵”唯一經常對外拋頭lou面的大老闆，梅森見識過的形形色色的客戶不計其數，其中惡形惡狀、不好說話的也不在少數。 不過面對如今在北地威名直逼塔布里斯大將軍的“瀆神者”，即使是曾經成天混跡在一起的狐朋狗友，胖子仍然從骨髓裡感到一股深深的寒意。
心虛的移開視線，梅森強作鎮定的從口袋中掏出一個黑色綢緞縫製的小袋子，將袋子裡的東西“譁”的一下，攤開在面前的茶几上。 自從這胖子懂得張口說話以來，他可能還是第一次說話這麼不流利：
“聽說你最近在收購這個……我給你，帶來了一點禮物。 ”
七、八顆顏色各異、鵝卵大小的魔晶在茶几上緩緩的滾動著，投射出的五彩繽紛地光芒，頓時將整個小書房都變成了一個夢幻般的彩色空間。 有這種大小、這種品質的魔晶。 絕對個個都是出自高階魔獸。 光是基諾隨便一眼看去，就發現了熟悉的七級魔獸“大地之熊”、八級魔獸“疾風之鷹”的魔晶。
換作平常，這其中的任何一顆魔晶，都會被慎而重之的盛放在千年紫檀木製成地小盒子裡，裡面還要襯上深紅色天鵝絨的墊子，普通人連看一眼都是痴心妄想。 可現在，這些珍貴地魔晶卻像是路邊的漂亮石子一樣。 被隨意的裝在一個小袋子裡，任其相互碰撞、碾壓。 之後更是信手倒在基諾的面前。
禮下與人，必有所求，何況還是像這樣，故意將昂貴的禮物弄得好像一文不值，生怕別人不收一樣。 基諾也更加確信了自己原先的猜測，面色陰鬱的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託著下巴思索了半天。 一言不發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基諾和梅森雖然近來聯絡少了許多，但彼此間的關係，還遠遠不至於生疏到這個地步。 胖子遭到如此冷遇，當然也絕不是因為基諾還在記恨，當年金瞳女騎士和勒古拉斯在夏爾郡城門伏擊基諾時，胖子曾經出賣過他。 基諾不是個小氣的人，何況梅森當時也是被逼無奈。
說到底，只要把兩人聯絡在一起的樞紐——“火石神兵”。還在源源不斷的為兩人提供金幣，雙方仍然有著共同的利益，不管怎樣基諾也會給梅森一些面子。 但問題是，看這胖子心虛成這樣，這一趟顯然不是為他本人的事情而來。
事實上，基諾對胖子的來意也早就心知肚明。 能讓胖子這種人生目標只有金錢和美女地人。 冒著惹惱基諾的危險跑來當說客，在這個世上只有一個可能——沃倫商業協會。
當年梅森的兄長，卡米爾※#8226;沃倫狀似瘋狂般，先是派遣沃倫商業協會祕密贍養的高手刺殺基諾；隨後又綁架梅森心愛的小情人，逼迫他在光明教會面前指認基諾是“瀆神者”；這一切當然因為卡米爾為了那張漸行漸遠的，沃倫商業協會下一任會長地寶座，在進行孤注一擲的最後一搏，而且他也得到了應有的下場。
可是如果說卡米爾的所作所為，包括擅自調動家族高手最後導致全軍覆沒，與光明教會攪在一起對付自己的親弟弟。 種種離經叛道之舉能逃過法辛※#8226;沃倫會長的耳目。 那未免就太過於輕視這位縱橫北地商界的老狐狸了。
這老狐狸明明知道長子的乖張行徑，卻故作不知。 只能說明一件事情——在權衡了塔布里斯家族和腓烈特王室，尤其是和光明教會之間的實力對比之後，法辛會長選擇了站在光明教會一邊。 換句話說，卡米爾的行為其實是得到了法辛會長地默許，而胖子梅森，根本就是被自己地家族放棄了。
對於這一點，基諾清楚，梅森清楚，那個老謀深算，君臨北地的塔布里斯大將軍更是清楚地不能再清楚。 也正因此，從那以後，胖子打理的“火石神兵”勉強還算得上是順風順水，沃倫商業協會的生意，卻總是磕磕碰碰的遇上一些莫名其妙的妨礙，一年下來，商業協會的利潤竟是減少了五成！
如果光是金錢上的損失，底蘊深厚的沃倫商業協會倒還承受得住，更不會主動上門來向基諾這個曾經恨恨得罪過的小輩求助。 可是如今暴風城和光明教會的聯軍兵臨城下，北地人心惶惶，與塔布里斯家族不是一條心的沃倫商業協會，自然也就成了夏爾郡守兵的眼中釘，肉中刺。
尤其是沃倫商業協會贍養了大批私兵護衛，在平時當然是沃倫商業協會地位的體現。 可是在這種微妙的時刻，光是考慮到這些私兵做內應的可能性，便足以給整個沃倫家族帶來滅頂之災。 這也是法辛會長迫不得已放下臉面，胖子梅森登門拜訪北方軍目前風頭最勁的“瀆神者”基諾的最大原因。
直到想明白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並且忽然從心底萌發出一個打算，基諾才伸出手指撥弄著茶几上的魔晶，漫不經心的打破了沉默：
“北地魔法氛圍不濃，魔晶的行情遠不如大陸其他地方。 不過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高階魔獸的魔晶，果然不愧是沃倫商業協會，真是大手筆啊。 我說胖子，這份禮物，不是你送給我的吧？”
“基諾就是基諾，什麼都瞞不過你。 不過，我就是沃倫家族，沃倫家族就是我！這其中，還有什麼分別嗎？”
梅森的圓臉上，倒是堆滿了基諾所熟悉的職業性的笑容，可是那雙小眼睛中，卻充斥著基諾從未見過的堅毅光芒。
基諾也一下子沉默下來，家族的利益高於一切，這是在輝煌大陸上，每一個人都必須恪守的準則。 也是為什麼梅森即使曾經被家族當作棄子，在沃倫家族生死存亡之際，也要挺身而出的原因。 所有人都會覺得這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不如此做，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
“這樣嗎……你這傢伙，倒真是會給我出難題。 ”
基諾皺著眉頭，手指不輕不重的敲擊著茶几，緩緩道：
“不過梅森，我的立場，剛才我已經表示過了。 我是絕對不會容許任何外來勢力進入夏爾郡的。 你真的覺得，這樣我還可以幫到你嗎？”
聽到基諾口氣有所鬆動，胖子臉上的笑容，在不可能之中再度熱情三分，語氣也輕鬆了不少：
“當然，當然，絕對不會讓你為難的。 不過老大，咱們好歹兄弟一場，我家那個沒人性的老爺子死了也就算了，可是當年我從我老媽那裡蹭來的零花錢，你和多德兩個無恥的傢伙也沒少花，你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老人家被人砍了吧？還有我家老爺子那十二個嬌滴滴的小妾，就這麼死了多可惜啊。 還有我大哥雖然不在了，不過他還留下了一個**入骨的大嫂，我才剛剛弄上手……”
“好了，好了，我對你那些風流韻事不感興趣。 ”
胖子一說起這些事情就雙眼放光，口若懸河的說個沒完沒了。 基諾有些哭笑不得的打斷了這傢伙，簡直有點想不通，自己當初怎麼會跟這種好色如命的傢伙臭味相投。
“耶，好漂亮的石頭！這些都是依莉亞的！嗯，西爾維婭，我可以分給你兩個，不過只有兩個哦……”
忽然，一道銀影在書房內閃過，依莉亞得意洋洋的站在兩人面前。 而原本茶几上的那幾顆魔晶，卻正被半龍少女夾在手指間，對著屋外的陽光細細的欣賞。 直到看到小蘿莉西爾維婭滿頭大汗的緊跟著跑進來，依莉亞才仔細挑選了半天，選了兩塊最小的魔晶，戀戀不捨的遞到西爾維婭的手上。
作為巨龍的後裔，繼承了龍族貪財本性的寶藏獵人依莉亞，居然會把到手的“亮晶晶的漂亮寶貝”，主動送給其他人，這簡直是一個巨大的奇蹟。 不過由此也可見，依莉亞和西爾維婭這兩個一見投緣的半吊子魔法師，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以後，關係好到了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