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二節 掌握規則的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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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二節 掌握規則的霸道
龍舌谷地是從帝國南方通往夏爾郡必經的一個小山谷，因為山谷間的通道蜿蜒細長而取了這麼個古怪的名字。
龍舌谷地的地勢雖然算得上有幾分險要，不過北地在塔布里斯大將軍的鐵腕治理下，治安一向相當好，罕有強盜山賊出沒。 所以這個小山谷原本也只是北地一個極普通的所在，即使是北地本土人，也沒有多少人聽聞過這個地方。
不過腓烈特六世發起的這場北伐討逆的戰爭改變了一切。
北方軍南下的數個主力聯隊，加上從附近召集而來的各地城防軍，一共近三萬人的大軍，正堵在龍舌谷地的北端，與勢不可擋的五萬王國直屬軍展開連番血戰，將討逆大軍死死的擋在山谷的另一端。
北方軍的人數雖少，但是他們比王國直屬軍提早一步抵達龍舌谷地，佔據著谷地兩邊的有利地形，在戰鬥中毫不落於下風。 不過王國直屬軍隨軍法師的數量要遠多於北方軍，北方軍想要擊退王國直屬軍也是無以為繼。
兩支部隊在目前都無力給對方造成實質性的打擊，誰也無法再前進一步，戰況就這樣陷入了僵局。
到現在，北方軍和王國直屬軍雙方合計接近八萬人的龐大部隊，在龍舌谷地的兩端整整僵持了近三個月！而龍舌谷地這個原本無人問津的小地方，也一躍成為暴風城和北地的民眾當前最為關注地區域。
事實上，北方軍和王國直屬軍這兩支大軍。 即使在整個大陸上都是不多見的精銳部隊，他們在過去的三個月時間裡毫無作為，原因當然不是因為龍舌谷地的地形太過險要。
龍舌谷地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山谷，無論是北方軍還是王國直屬軍，都沒有把這點障礙放在眼裡。 雙方之所以心照不宣的同時放緩進攻的腳步，其實是因為戰爭爆發地過於急促，即使是挑起戰爭的腓烈特六世。 都遠沒有做好進行一場大規模戰爭地準備，更不要說是被動應戰的塔布里斯大將軍了。
因此。 當北方軍和王國直屬軍這兩支部隊第一次在龍舌谷地相遇的時候，腓烈特六世和塔布里斯大將軍就不約而同的，給前方大軍下達了穩固防守，謹慎進攻的命令。 趁這段時間，雙方都在緊鑼密鼓的進行大量的戰爭準備工作。
在過去整整三個月之後，估計大家都感覺籌備地差不多了，注意力也漸漸重新回到了戰場上來。
也正因如此。 基諾才會在前兩天接到北方軍軍部下達的，要求基諾率領告死鳥騎士團去龍舌谷地增援的命令。
顯然，塔布里斯大將軍需要一些變數，去打破龍舌谷地目前的僵持局面。 而屢創奇蹟，也屢惹麻煩的北方軍頭號新銳基諾，無疑是將軍大人認為的最佳人選。
“這幫小子最近好像被裡高特操練的不錯，去對抗帝國最優秀的王國直屬軍應該問題不大吧？”
看著在操練場上生龍活虎地士兵們，基諾不禁暗暗比較起如今的告死鳥騎士團。 和王國直屬軍在實力上究竟還有多大的差別。
但問題是基諾從來沒有親眼見過任何一支王國直屬軍的部隊，只能完全依kao自己的想象力去憑空設想王國直屬軍的戰力，自然也就越想越迷糊，不久便完全忘了操練場上地兩支部隊，還在為了那個隨團長大人一起趕赴龍舌谷地的寶貴名額，而相當投入的奮戰著。
場上左邊那隊長槍兵和戰戟兵的統領。 正是告死鳥騎士團第一正太，被基諾順手撿回來的虎族少年泰戈。 此時，虎族少年正將手中一杆精鋼戰戟舞成一團光華，逼得對方十多名大漢不敢kao近。 他也是這些士兵中為數不多的，可以在力量上跟對手抗衡的強人之一；
而右邊那幫身材高大魁梧，手裡拿的武器也是亂七八糟的傢伙，他們的首領則是綽號“棕熊”地破壞王安德魯。 裝備上白金盾牌和黑晶戰斧地安德魯，簡直就是一輛橫衝直撞的人形坦克，他衝到哪裡，哪裡就是一片人仰馬翻。 幾乎一個人就攪亂了對方槍陣地陣腳。
安德魯很快便以無可辯駁的事實證明了。 他不但在告死鳥騎士團“三大公害”的排名中是老大，在率領部隊作戰的能力上。 他也是當之無愧的老大——經過長時間的拉鋸戰之後，泰戈的長槍兵和戰戟兵終於被逼得緊縮到一起，連出槍的空間都沒有，不得不沮喪的拋下武器認輸了。
“哈哈……基諾少爺，我們贏了，是我們‘大塊頭衝鋒隊’贏了！我就說嘛，泰戈那個小屁孩怎麼可能是我安德魯大爺……安德魯的對手。 基諾少爺，這回你該帶我們‘大塊頭衝鋒隊’去龍舌谷地了吧？哈哈，讓那些帝都來的貴族老爺們，也見識一下我安德魯的厲害……那個，基諾少爺，我說的貴族可不是在說你……”
泰戈等人剛剛宣佈失敗，安德魯就興奮的一蹦三尺高，一步躥到基諾的面前，想要確認基諾剛才的承諾。 對於這個戰鬥狂人來說，只要有架可以打，對手是誰他才不會去理會，更不會覺得身為一個紅龍帝國的臣民，與王國直屬軍敵對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不過，這個大傢伙似乎是有些興奮過度了，說起話來滿口的語無倫次，聽得泰戈在一旁暗暗撇嘴：
輸給這種連大腦裡都長滿了肌肉的傢伙，實在是太丟人了。
一直在腦海中想象王國直屬軍究竟擁有怎樣的戰力的基諾，終於被安德魯地大嗓門從幻想中驚醒。 不過。 只要看一眼眉飛色舞、得意洋洋的安德魯，再看看站在一旁垂頭喪氣的泰戈，猜也能猜得出來誰才是這次實戰演練的勝利者。
只是，基諾並沒有像安德魯所希望的那樣，直接宣佈將在何時帶領他們前去龍舌谷地，而是皺起眉頭看看安德魯，再看看他身後的那些“大塊頭”。 一言不發。
一看基諾似乎有說話不算的徵兆，安德魯立馬急了。 本來就大地嗓門像是落雷一般在基諾的耳邊轟鳴：
“基諾少爺，你倒是說句話啊。 你不會是打算又不帶我們去龍舌谷地了吧？我們可是費了好大勁才擺平泰戈他們地……再說要對付那幫帝都來的傢伙，怎麼也不能少了我安德魯的衝鋒隊啊，泰戈那個小屁孩帶隊不行，旭那個就知道躲在一邊放冷箭的傢伙就更不行了……”
基諾終於開口打斷了安德魯對同伴們的挨個詆譭，再不阻止這個白痴傢伙，等到他說順了嘴連依莉亞也一併詆譭了。 到時候依莉亞發起怒來，能拆了半個軍營來砸扁安德魯。
半龍少女發怒的時候，一向是順手拿到什麼就砸什麼的，被她丟擲地投擲武器列表包括巨石、大樹、房屋、木牆、馬車、活人……基諾可不希望什麼時候這個列表上多出個“半個軍營”來。
要解釋基諾出爾反爾的原因也不復雜，他只伸手指了指安德魯的身後，淡淡的問了句：
“難道我就帶著這些人去龍舌谷地？去送死嗎？”
安德魯起初還沒弄明白基諾是什麼意思，不過在回頭看了看自己的這幫部下之後，終於也清醒過來。 抓了抓腦袋，不再吭聲了。
站在安德魯身後這幫體型足足比常人大了一號，剛剛打得泰戈的部下棄械認輸計程車兵，都是血統純正的蠻人。
這些蠻人是“雪原雄鷹”巴巴雷茨在建立新汗部以後，為了感謝基諾對新汗部地物資援助，而派遣到告死鳥騎士團為基諾效力的。 原本只有一百來人。 不過在聽說基諾與光明教會的敵對關係和輝煌戰績之後，巴巴雷茨又陸續派遣了幾批蠻人精銳士兵過來。
現在告死鳥騎士團擁有的蠻人數量已經超過了五百人，差不多正好是一個滿編制大隊的全部人數。 這其中大部分都被基諾分配到安德魯手下，去充實他的衝鋒隊。 安德魯地的衝鋒隊也因此而一躍成為告死鳥騎士團除了黑色告死鳥以外，最強大的一支力量。
當然衝鋒隊的名字還是叫做極不入流的“大塊頭衝鋒隊”。 雖然無數人強烈要求更改這個名字，尤其是某個俏麗的銀髮少女反對的最為堅決，但問題是，安德魯堅決捍衛自己為直屬部隊取名字的權力，死活不願意更換，而且還有更重要的——蠻人們對這個簡單直觀的名字有著非同一般地認同感。 已經有不少蠻人將“大塊頭”三個字當作一種圖騰。 紋在自己地身上了。
既然人家當事人都沒有什麼意見，那些嚷嚷著“跟叫這種名字的隊伍同在一個騎士團。 簡直是一種恥辱”地傢伙，未免就顯得有些無理取鬧。 在基諾的鐵腕鎮壓（對大多數人）和閃亮寶貝攻勢（對某個人）之下，很快便平息了這場不大不小的抗議風波。
成天跟幾百個蠻人部下混在一起的安德魯，早就忘了他們的異族人身份，直到此時被基諾提醒才反應過來——在紅龍帝國民眾的心目中，蠻人可是不折不扣的生死大敵。
如果基諾真的率領這幾百名蠻人士兵跑去龍舌谷地增援，最大的可能是王國直屬軍和北方軍會爭著湧上來，將這些膽子大的沒了邊的蠻人們砍成肉醬，然後再順便打上一戰，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就各自收兵。 說不定第二天還會等著看還有沒有像這樣自己送上門來找死的白痴蠻人。
“那，我們‘大塊頭衝鋒隊’不是永遠也沒有出戰的機會了？”
安德魯現在一定覺得整個世界都崩潰了，不能參加戰鬥，即使有白金盾牌和黑晶戰斧，人生還有什麼樂趣？
“那倒不是。 只要多帶點人一起出去，把你的部下混在其他人裡面不就沒問題了。 就算被人發現了，軍隊中有幾個異族人也是正常，誰敢說我什麼？”
基諾身為正常人，當然無法理解安德魯這種戰鬥狂人的想法，不過他順口說出的這句話頓時讓安德魯又活了過來。
“對啊！到底是基諾少爺，這個辦法實在太好了！軍隊中有幾個蠻人有什麼大不了的？有誰敢唧唧歪歪的，安德魯大爺上去一斧頭劈翻他！……對了，基諾少爺，那我們再帶那支部隊一起出去呢？裡高特大叔的步兵大隊怎麼樣？要不朧大人的弓箭手大隊也不錯……”
這個問題倒是好解決，眼前不就有一個現成的答案嗎？
對於基諾的這個決定，虎族小正太泰戈自然是拍手叫好，堅決擁護，安德魯就有點哼哼吱吱的不樂意了：
“不是說打贏了才能去龍舌谷地的嗎？這個小屁孩明明被我打輸了，怎麼也能跟我們一起去了？基諾少爺說話不算數……”
“我是說了會帶勝利者去龍舌谷地逛一圈。 不過，有件事剛才忘了說，失敗者也要跟著一起去。 ”
這點小問題當然難不倒舌辯能力一流的基諾，隨便就找了一個理由。
“啊？那還叫什麼彩頭？”
安德魯聽得愣住了，像這種勝利和失敗相同待遇的彩頭，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
“規則是我定的，我說是彩頭就是彩頭，你有意見？”
基諾的臉一板，看向安德魯的目光中已經頗帶幾分不善。
安德魯立刻以動物般的直覺，敏銳的察覺到了危險即將到來的資訊，連忙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沒意見，沒意見，基諾少爺說什麼就是什麼，算是那個小屁孩沾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