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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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七年
流水過澗，葉落風殘，七年光景翻篇而過。
天上下著大雪，鵝毛紛飛，落在人肩上，呼吸就是半個指甲蓋深。
天寒地凍。
“先生慢走，萬三錢莊，永遠是您最真摯的朋友！”萬三錢莊在仙鶴城有一百一十八處分號，其中八家庫存在百萬金以上，而這八家當中，又只有一家，庫存黃金過億，是萬三錢莊在仙鶴城的總號。
就在這總號殿堂內，一名三十上下，斯斯的男子面帶微笑，是最標準的笑容。
就在這時，一名黑袍青年從門外進來，風雪卻吹不進來半寸，便被萬三錢莊門口護衛的元氣都逼了出去，門口兩個勁裝黑衣漢子，虎目一掃，眸中卻露出了敬畏之色。
他們是萬三錢莊的護衛，俗話說店大欺客，一般客人他們還真看不上眼。
這黑袍青年是什麼來頭？竟然能讓他們另眼相看？
而這三十上下的斯男子也是一怔，面帶喜色笑道：“原來是卓羿大人，又有什麼寶貝照顧小號？還是來存放仙草、提取仙草的？”
卓羿一身黑袍甚是樸素，上面沒有太多紋理，但看質地卻不像俗貨，細膩渾厚。一頭黑髮披肩散落，不見一絲雜亂，卓羿神色淡然，但眉宇中卻凝聚一團冷酷。
七年後，十三歲的卓羿，卻長的高高大大，宛如一個十七、八的青年樣，身材相貌端正挺拔，只是眉宇間有著一股肅殺的冷漠。
也難怪，七年在鬼方、妖方中，與厲鬼凶獸廝殺，那可是一點沙子不摻，死在卓羿手上的厲鬼凶獸不知多少，性子冷漠一點也屬正常。
“李叔，我來出售一株八品仙草的。”卓羿看到斯男子，頓時浮現笑意。
李開源，萬三錢莊仙鶴城主管，張萬復就叫他李叔，卓羿自然也跟著這麼稱呼。只是自從卓羿在萬三錢莊存入十萬金以上後，這李叔稱呼起卓羿來，卻總要加上一個‘大人’。
這一點，連張萬復這個每年零花錢都有百萬金的萬三錢莊少主都甚是吃味。
但奈何，卓羿的錢是從外面存進他們萬三錢莊的，那卓羿就是他們萬三錢莊的主顧，而他張萬復，每年雖然都能得到百萬金，但卻是從萬三錢莊出去的錢，李開源也只會叫他一聲“少主”。
“七年了，李叔平時對我照顧有加，很多次我賣仙礦、仙草給萬三錢莊，李叔都給了我特殊價。”身邊就有一個萬三錢莊少主在，卓羿很輕易就能知道什麼級別的寶物能在萬三錢莊賣到什麼樣的價格。
一次兩次也就算了，但每次都比別人給出的價格高出那麼一截，這擺明了就是李開源在照顧他。因此卓羿對這位李叔也是敬愛有加的。
“哦？又有八品仙草出售？”李開源眼眸一亮，銳利的眼神掃視卓羿一遍。
閱人無數的他，卻總覺得自己看不透眼前的這個青年‘卓羿’。
“這卓羿是少主同宗同門的師弟，家境出身我也調查過，卓家雖然在幾百年前聲名赫赫，但幾百年下來，早已將底蘊掏空，連最後一座府邸都要被賣了，是絕對不可能還留有這麼多寶貝的。”
“但卓羿他小小年紀，又從沒有離開過仙鶴城，他的這些寶貝又是從哪裡來的呢？”李開源不禁輕輕皺眉，這卓羿身上的謎團太多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卓羿都是少主的朋友，同時也是我們萬三錢莊存金幾十萬的主顧，這樣的大主顧，在仙鶴城，也就只有我這裡的一處仙鶴城總號可以招待了。”
“況且……”
李開源視線緊緊注視著卓羿，“上等水靈根、超等土靈根，還有這好似源源不斷的天材地寶，最重要的是修煉速度快的驚人！僅僅七年光景，就已經成為一位後天巔峰高手了！此人潛力簡直不可估量！”
做為萬三錢莊仙鶴城總管，別說是萬三錢莊的護衛高手，就是他個人的護衛都有兩位先天巔峰高手。但這也僅僅只是先天高手罷了，若是達到道胎境的絕頂高手，別說是他李開源，就是萬三錢莊也得用平等的眼光去看待。
而他認為，卓羿身上是有著能到達道胎境的潛力的！
今日的天才，便是明日的強者。
做為萬三錢莊仙鶴城總管，他李開源深蘊投資之道。
“交好卓羿，便等於交好一位未來可能的道胎高手。現在卓羿羽翼未豐，在他成名崛起之前，才真正是最需要幫助的時刻，這個時候的一點好處，作用是難以想象的。”
他也和不少道胎高手打過交道，那一小撮人，站在江南域的頂點，根本不是錢財能輕易打動的。
所以萬三錢莊勢力雖大，但一直缺乏能鎮住場子的高手，對於他們萬三錢莊而言，別說是一個足夠親密的道胎高手，就是道胎高手欠下的一個人情，也是彌足珍貴的。
想著想著，李開源臉上標準的笑臉不禁溢位了幾分笑意，笑吟吟道：“走，我們去大人的私人金庫去說。”
在萬三錢莊庫存過億級別的金號當中，個人存金超過十萬金的，將擁有一處私人金庫。這金庫不但用來存放黃金，更可以存放一些珍貴寶物。
就比如卓羿，如果有仙草自己用不掉的，就會在自己的金庫中暫時保管。而像是一些自己藥浴用不到天材地寶，則會被卓羿直接賣給萬三錢莊。萬三錢莊執掌江南域近五成金流去向，堪稱等量天下，這樣的萬三錢莊，生意當然涉及百業。
而所謂等量天下，便是將萬三錢莊擁有的黃金放在一邊秤上，而將江南域剩下的黃金放在另一邊秤上，結果天秤將是左右同高，不分上下的。
別說是富可敵國了，現在是整個江南域都要向他萬三錢莊一家看齊！
“好。”卓羿笑著隨李開源而去，經過十室九轉，便到了卓羿私人金庫。
“譁。”
金庫內一塊塊金磚堆積的像座小山，金光耀得晃眼，而一處角落則端放著一個玉盒，存放著卓羿一株八品仙草‘參皇草’。這一株參皇草是卓羿於妖方中得來，李開源曾開價八十萬金，但這參皇草是可以用做藥浴主藥材的，卓羿又怎麼捨得拿去賣？
“李叔，今天我來，一是有八品仙草要賣，二是要取我這株參皇草。”卓羿開口笑道。
“之前那株九品仙草，我磨成粉末用了一個月，已經用盡了，這株參皇草是八品仙草，足夠我用上三個月的了。”卓羿心道一聲，手一翻浮現出一個玉盒。
玉盒內的不是別的，正是七年前，卓羿第一次進入鬼方時遇見的幽冥烈豔！
“我還清楚記得，當年見到此物時，是有數萬厲鬼層層包圍，其中更是有十幾只鬼吏級別的厲鬼。八品仙草難得，可惜這幽冥烈豔陰氣太重，用來煉丹尚可，但藥浴講求滋潤肉身，卻不宜用它做為主藥材。”
鬼方中的仙草，多是陰氣濃郁之物，雖然這類仙草因為稀有，在人方中能賣出較高的價格，但卻不宜用做藥浴。一般卓羿也是多在妖方中闖蕩，至於這次，也是看自己還有一株八品仙草參皇草在，所以才去鬼方闖蕩了一陣。
玉盒開啟，一股腐臭伴隨著陰氣發散開來。但李開源一見此物，卻是眼睛一睜，滿臉喜色和訝色。
“好濃郁的陰氣！我在萬三錢莊五十年，都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陰寶！卓羿大人，話不多說，此物我願意用一百二十萬金的價格收購。”李開源二話不說，直接說道。
他李開源好歹也是先天高手，壽元達五百年，如今也才剛剛過百罷了。
在先天高手當中，還是個年輕人。
“一百二十萬金？”卓羿笑了。
原先他也只覺得能賣出幾十萬金，如果有李叔的照顧，可能是會上百萬金的，但沒想到李叔一開口，就是一百二十萬金的天價！
“好，一百二十萬金，我接受。”卓羿笑道。
“一百二十萬金，馬上我就派人從總金庫搬黃金到這裡來。”李開源也笑道。雖然他是有照顧卓羿，但畢竟是一百二十萬金的生意，即便是對於他的仙鶴城總號，做成了他也高興。
“嘖嘖，卓羿大人，這生意一成，算上你這裡原有的九十萬金，你已經有兩百一十萬的百萬身家了！不過七年，從無到有，令人佩服啊！”李開源嘖嘖搖頭，笑著稱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