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段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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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段青山
第398章 段青山
通道兩旁依舊是巨大的牢籠，只不過這些牢籠都被區分開來，形成一個個小的牢籠。每一個牢籠裡都有一個人，四肢捆綁起來，無法動彈。
他們有之前許戰在天北領獸人據點發現的那種半人半獸，也有之前在斷劍谷見到的獸人部隊。只不過他們臉上都露出痛苦之色，顯然還有身為人族的記憶。
“救救……救救我們……”最為靠近許戰的一名半人半獸的人開口說話了，聲音充滿了絕望與無力。
許戰深吸了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而後翻手召喚出一個圓盤，從這圓盤中忘四面八方擴散出紅色光線，掃過了所有人，掃過了所有建築、鐵籠。
雖然無法使用神魂之力探測，連帶著用神魂之力催動的雷達都受到干擾，但許戰依舊有辦法探測到這裡的一切。
很快，許戰發現了那躲藏起來的五十三名狐族人。他們有的匍匐在地上伺機而動，有的就乾脆直接躲在試驗品的背後，等待給許戰致命一擊。
許戰催動超速破甲槍，將牢籠上的鎖全部打穿，將所有人身上的鎖鏈全部解開，巨大的震擊力度只是讓這些半獸人微微一疼，身體的強悍程度竟然恐怖如妖。
不止如此，失去剝奪鎖鏈的壓制，他們身體上有些傷痕遍佈，血肉翻卷，也在肉眼可見的情況下好轉起來，有人斷裂的骨頭也被他自行擺正，很快便重新接上。
與此同時，許戰也將早就被他發現的那些狐族全部殺死。
求救聲突然停了下來，每個人都沉默起來，有些半人半獸的受不了自己此時的樣子，竟然想要撞牆自殺，可是鮮血橫流之下，傷口卻快速癒合，真是求死不能！
其他半獸人也都沉默起來，一臉絕望。他們被救下了又能如何？以這樣的姿態回去嗎？回到以前的村子中？回到父母妻兒的身邊？
不可能了……
許戰深深的嘆了口氣，就算這些人想要真的回去，恐怕只能是更大的悲劇。他們已經經歷過一次生死離別，如果不想看到親人看向自己害怕的眼神，他們的前路還是一片渺茫。
“你們都是清醒的？”許戰好奇起來。這跟他之前在斷劍谷見到的半獸人並不一樣。
有人點了點頭。
許戰眯起眼睛，看來之前那一切又是狐靈兒搞的鬼！只有摧毀他們的神智，才能牢牢的控制他們！
“你們可有人叫段青山的？”許戰高聲問道。
沒有人迴應。
許戰心裡嘆了口氣，難道已經死了嗎？上面那個老伯恐怕還等著自己帶他的兒子逃離這般地獄呢。
這時，有一人開口說話了，道：“我記得那個小夥子，他好像是鎮北軍的一名士兵，這次是回家來探親，不料跟我們一同被獸人抓了。他就被關在地宮三層，那裡好像也只關押了他一人。”
許戰心中一凜，已經有修士被獸人做實驗了嗎？當下不再遲疑，也沒有管這些半獸人，畢竟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對待他們。
與之前進入這地宮二層一樣，許戰找到了一個石磚，開啟了通往地宮三層的路。沿著小道拾級而下，這裡昏暗無比，沒有任何燈光。
許戰召喚出照明器，在前方一邊照亮周圍，一邊往前繼續飛行。許戰跟著飛行器一路來到地宮三層，這裡比之上的兩層都小了很多，也沒有巨大的囚籠，只有一個鐵架，上面被無數道剝奪鎖鏈牢牢是困在上面，甚至連動彈一下都不能夠。
許戰的到來驚醒了被捆綁在上面的半獸人，與其他半獸人相比，這個半獸人的體型明顯小了很多，倒有些像正常的人類。
整個地宮三層就只有段青山一人，許戰的到來也驚醒了他。當他看到一襲金色戰甲的人緩緩走來時，忍不住熱淚盈眶。
“鎮北軍將士？”許戰開口問道。
段青山激動的無以復加，聲音顫抖道：“鎮北軍第一軍團第九團第一大隊第一中隊長，段青山！見過長官！”
許戰也忍不住鼻子一酸，即便身體被殘忍的做了實驗，即便已經面目全非，但軍人之魂依舊永不熄滅，他能感受到段青山心中的堅定的意志。
“鎮北軍第三軍團第二團團長，許戰。”許戰開口道。
“團長……許戰？”段青山頓時一愣，神色怪異起來。不只是因為對方竟然是一名團長，更是因為對方是……許戰！
許戰已經開始幫其解除身上的剝奪鎖鏈了，邊說邊道：“你被抓恐怕有些日子了，許多事情你並不知道。你的大隊長是叫莫雷對吧？你的團長叫做莫風？”
段青山點了點頭。
許戰已經將剝奪鎖鏈解開的差不多了，看著對方變異的身體，猩紅的肌肉彷彿沒有面板一般，心裡就是一陣抽搐。
“放心吧，並不疼，而且我感覺我的實力反而還提升不少。並且恢復力和耐力都增強到恐怖的地步。”段青山喜悅道。不管之前對許戰有什麼看法，但是來救自己的是許戰，他只要記住這一點就夠了。
“等你回到鎮北軍……”
“等我回到鎮北軍……”
兩人同時開口，聲音卻同時戛然而止。許戰手中的動作微微停滯，很快又恢復如常，就好像剛才他什麼也沒說，也什麼都沒聽到一樣。
沉默良久，段青山重獲自由，舒展著自己的身體，而後恭敬的朝著許戰行了一禮，單手捶胸，道：“謝團長救命之恩，段青山縱死不敢忘恩！”
“我只是履行一名軍人的職責，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許戰開口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他看出段青山似乎已經有了辦法。
段青山一臉苦笑，卻顯得有些凶悍，露出了嘴中長長的獠牙，他挑了挑自己的獠牙，有些不太適應的說道：“雖然我看起來沒有其他半獸人那般可怕，但是也好不了多少。我已經不是人族了，無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發生了變異，甚至力量也都有所改變……我現在就如同一個戰爭機器，失去了神念和念氣，但身體力量卻讓我反而比以前更加強大。”
說著，段青山一拳砸向束縛著他的鐵架，即便有剝奪圖騰的獸人鐵架，也被他這一拳給轟出了一個巨大的拳印。
許戰心頭一跳，這傢伙可不簡單……力量被削弱之下，雖然只是模仿剝奪之石的剝奪圖騰，但能造成這麼一擊，這肉體力量當真不可小覷。如果被獸人抓了其他修士也做這種實驗……那後果實在是太恐怖了！
“我打算帶著所有半獸人在邊境附近建立營地，我們是不能回去的，獸人帝國就算知道我們，也不敢逼迫太緊。只有不聲張，才能讓這些苦難的百姓免於一死。至少，我們還能偶爾看看家的方向……”
許戰莫名的心中一酸，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卻發現對方的肩膀竟然比自己整個身子都還高上一頭……
“這或許是最好的辦法了。”許戰嘆了口氣，不過又道：“你的父親託我來找你，沒想到你卻……”許戰想起了那個在地宮一層一步三回頭的老者，段青山終於忍不住，竟是哭了起來。
在堅強的外表下，也有能被真情輕易刺破的心。
“那些半獸人就交給你了，雖然我並不想這麼稱呼他們。”許戰開口道。
段青山穩定了一下情緒，點了點頭。
“你們遲一些再走，我先把那些還沒有被實驗的普通人待會長雲帝國。”許戰交代一聲，留下了一塊智慧手環。不過以段青山此時的體魄，以及以後的戰鬥方式，智慧手環顯然不太方便，而是直接做成了懷錶的樣式，送給段青山。
教會了段青山使用方法，並祝福他有什麼麻煩就聯絡自己，做完一切，許戰轉身離開。
“謝謝！”段青山再次行了一禮，他手中握著懷錶，能感受到許戰沒有拋棄他和其他慘遭實驗變成半獸人的同胞。
許戰深吸一口氣，頭也不回的離開這裡。回到地宮二層，見到了那些早已失去求生慾望的半獸人，許戰還是停了停，開口道：“段青山還活著，他會帶著你們尋找你們的路。未來還很長，即便你們的家人以為你們死了，可你們依舊能在這裡默默的守護著他們。”
“沒錯，我感覺我現在有無窮的力量，奶奶的，再見到獸人，老子能活撕了他們！”一人大聲道，眾人也迅速被這種仇恨的慾望激勵起來，他們雖然變成了這副鬼樣子，但是卻依舊能默默的守護他們的家和親人。
回到地面之上，許戰在一片狼藉之中看到了那些膽戰心驚的人族。
“三目青妖……有意思。”許戰感覺到之前自己救下的那頭青皮妖獸，似乎對他有些善意。不過許戰心裡依舊麼有鬆懈，種族立場在這，他不可能與妖獸或者說妖族和睦相處。敵人始終都是敵人！
“金甲天神，我的兒子呢？”那個臉頰有顆黑痣的老伯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
許戰深吸了一口氣，猶豫著該怎麼告訴這位老伯。
看著許戰的神色，那老伯似乎知道了什麼，當下老淚縱橫，淚流滿面，直接無力的栽倒在地上，痛苦的捶地。
“好端端的參什麼軍喲……好端端的回來探什麼親喲！我的兒啊！”老伯一把鼻涕一把淚，大半身快要入土的人了，卻哭的跟個無助的孩童一般。
一時間，其他解救出來的人也都默默抽泣起來，他們之中大都是老弱婦孺，正直壯年的是極為少數。甚至就連那些漢子，此時也忍不住扭過頭去，偷偷抹淚。
“我們老實的耕種，為何要遭受這般苦難……”
“我們遵守法律，為何沒人來保護我們……”
“我們和親人都在天北領中被獸人欺凌，甚至還被擄掠至此，慘遭非人折磨，為什麼沒有人來為我們出頭！”
“為什麼！”
一箇中年婦女親眼看著她丈夫被獸人一腳踹死，而後扭掉頭顱直接吃了腦子，她自己又被抓到這裡，險些死掉。此時心酸不已，大喊冤屈，她不顧其他人阻攔，衝向許戰，揮舞著拳頭砸向許戰。
許戰沒有躲閃，還將超能戰甲解除，那柔弱的拳頭直接砸在許戰的身上，微弱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傷到許戰。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鎮北軍如此窩囊，讓我們在人族的地盤裡還受這等罪過？你們就是這麼參軍的嗎？你們就是為了讓自己活命，讓你們的家人活命，所以不管我們其他百姓了嗎？”那婦人痛哭流涕，砸的累了，就開始撕扯起來，有好幾人將她生拉硬拽，才把她拉開。
拉開之後，她直接坐在地上撒潑起來，她也有一個兒子，被一同抓來，只不過兒子被帶去了地宮二層，可是許戰從地宮二層上來後，卻沒有帶出來一個人。她用力撕扯自己的頭髮，口中悲泣：“這可讓我怎麼活……”
地宮入口，段青山強忍著眼淚，雙手用力的捂住嘴巴，他怕自己忍不住哭出聲來，他怕老爹聽出他的聲音。同樣的，還有許多半獸人以及不人不鬼的“半成品”躲在入口通道處，他們親眼看著親人無比痛苦的表情，其實他們的心更痛。
“如果他們還活著，不會希望看到你們這個樣子。”許戰開口大聲喊道。周圍猛地靜了下來。
一名老者顫顫巍巍的開口道：“他們已經死了……”
“如果你們認為他們死了，那他們就真的死了！”許戰頓了一下，繼續道：“生命不會輕易終結，或許他們此時在何處正在看著你們。”
那老伯一愣，他培養出了一個修煉者，眼界自然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當下他抬頭看向入口通道，似乎在那裡看到了模糊的身影。
“我的兒啊，我的兒啊！”老伯掙扎著就要跑過去，通道入口處的段青山嚇的連連後退。面對殘酷的獸人，面對凶險未知的實驗，他眼都不眨，毫無畏懼。
可是如今他這個樣子，卻真的害怕，害怕自己的父親看到他這一副模樣！
許戰伸手扶住了老伯，也算是攔住了他，開口道：“你的兒子是英雄。”
“他只是個普通計程車兵……”老伯開口。
“不，他是英雄。”許戰開口，而後在心中默唸，“就算以前不是，當他扛起肩上的責任時，就已經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