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逍遙地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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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逍遙地下城
“就是我們鬼族的世界啊！”冰兒掉頭飄飄而行，不知採用了什麼身法，她居然在爛泥上行走也如履平地，曼妙的身影幾乎是御風而行，我雖然戰能遠勝於她，但無奈身法笨拙，還是幾乎每一步都讓泥漿沒到足踝。
好不容易擺脫了爛泥的包圍，我赫然發覺自己已經隨著冰兒進入了一個玄奇詭異的空間。駐足四顧，周圍堆滿了嶙峋的怪石，這些大小不遜於磨盤的石頭竟是如血的紅色，走近去，還能聞到石頭散發著隱隱的血腥之氣。離我們站立之處不遠，是一棵巨大的古樹，樹幹的高度不算很高，但其直徑卻絕對離譜－－起碼超過三丈。樹冠的枝葉之繁茂就更不用說了，如摩天巨傘撐開，陰影覆蓋了差不多一個籃球場大小的地面面積。夜風吹過古樹的枝梢，發出嗚嗚的聲響，彷彿孤魂野鬼在晝夜不停地哭號。
東方已經微微有些泛白了，但月影依舊，古樹垂掛下來的枝條在暗夜中宛如魔鬼的手在眼前晃動著，我不禁心生寒意。隨著冰兒繼續前行，來到樹幹之下，我再度吃了一驚，怎麼全是死人骷髏？堆積在樹幹周圍的骷髏頭骨沒有一百也有好幾十之多。月夜、血石、怪樹、骷髏……我雖然並不害怕，但也發覺自己脖頸後面有些颼颼的涼意。
樹幹的根部，骷髏頭自動排列在一個看起來有近一人高的大洞四周，這個大洞顯然是斜著向地下去的，大小足夠容人甚至馬匹透過，但奇怪的是，乍眼看去，洞裡竟是一片詭異的紅色，彷彿裡面灌滿了一鍋沸騰著的粘糊糊的鮮血。我泛起了想嘔吐的感覺……
冰兒卻對此視若無睹，示意我站到她的身後，自己則站在這極度詭異的樹洞之前，開始念動不知名的咒語：
“無所不能的萬鬼之王啊……聆聽我的祈求……響應我的呼喚……開啟鬼界的大門……亡靈戰士……現身吧……”
隨著冰兒的祝禱，樹洞洞口緩緩飄散出濃烈的白色霧氣，霧氣蒸騰，晃動著暗紅的背景，給人的感覺就象洞內的血色**真的被煮沸了一般。
“嘩啦－－”一聲巨響，一個巨大的黑影陡然從樹洞中飛躍而出，直衝向數丈高的天空，血色的**被帶得四處飛濺，冰兒以魔法護罩防身，我也一早就將渾沌原力散佈全身運起了真氣護罩，才未被**濺到。但四周的骷髏頭骨，有些被血色的**沾及，立刻冒出一股青煙，隨後整個兒汽化消失得一乾二淨。
原本模模糊糊一大塊的黑影在空中逐漸成形，最後落回了地面。伴隨著一聲馬嘶，我眼睛瞪得幾乎如銅鈴般大小。天！黑影竟是個全身黑鎧、手握巨劍、**騎著匹黑色戰馬的無頭騎士。
說是無頭，其實還是有頭的，只不過，黑鎧騎士的頭是個淡淡的透明影子。看不清五官，只能憑感覺知道他此刻一臉嚴肅。我心裡的驚異真是無法形容，如果他是完全的靈體狀態也就罷了，但無頭騎士的身體，無論從外露的手足，還是那股凶厲肅殺之氣，都讓我一眼就看出是有血有肉、實實在在的人的軀體無疑。
黑鎧騎士的臉轉向了我和冰兒站立的地方，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死亡氣息，我條件反射般退後了一步。
“大頭叔叔，是我啊，我是冰兒！”冰兒一邊招手，一邊喜笑顏開地向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黑鎧騎士打著招呼。原來是老相識，我總算鬆了口氣。
“呵呵，是若冰小丫頭啊，這麼快就打算回去了嗎？”黑鎧騎士的聲音有些甕聲甕氣，但笑聲絕對比哭還難聽。靈體狀態的頭部光影變幻著，顯然心情甚好。他笑聲停歇，目光似乎落在了我的身上，對冰兒道：“我剛出來時就感覺到有股奇異的能量資訊存在，是你的朋友嗎？”知道他指的是我，冰兒有些不好意思地先是點了點頭，又搖頭笑道：“他不是我的朋友，他是冰兒的主人啦，冰兒已經和他訂了‘鬼僕血契’的，正打算帶他去見見老爸呢。”
“啊！你與別人訂了‘鬼僕血契’，連父親都不知道嗎？”黑鎧騎士顯然吃了一驚，但看冰兒笑靨如花的樣子，又不象被逼的，真是想破了“鬼”頭都想不明白，這位城主千金怎麼會做這種將自己完全“託付”給別人的傻事呢。不過，當他試圖探測我的修為，但發出的精神力探測波被我的混沌原力毫不費力就同化吸收掉時，他才真正吃了一驚。憑他目前的修為，是無法測度我的深淺的。而我身上已甦醒近兩成的混沌原力的戰能，以及我故意滲入其中的絲絲“鬼靈印記”資訊，都會令他不由自主地產生恐懼與不安。
“你的主人，看起來很強啊！”黑鎧騎士似乎有些明白冰兒這麼做的理由了。
“是的！”冰兒笑著點了點頭。見我沒吭聲，本想說我擁有大祭師的實力的話終於沒說出口。其實，無需她說，黑鎧騎士早就感覺到我的力量了。現在對自己力量到底達到哪一層次還懵然不知的反而是我自己。
“跟我來吧！希望你爸爸不會生氣！”黑鎧騎士不再說話，他舉起了手中的黑色巨劍，虛空一劃，霍的一聲，彷彿黑色閃電亮起，空中無端端爆現刺目強光，我們處身的時空彷彿被破開了裂隙，黑漆漆的濃煙狂湧而出，席捲了整個大地，霎時我變得睜目如盲。
一隻嫩滑的小手適時伸了過了，被我握在了掌中，耳中傳來冰兒那無限嬌柔的聲音：“爺，抓緊冰兒哦！”
“……”感受著掌心傳來的熱力，我本有些緊張的心情忽然變得輕鬆起來，捏了捏冰兒的小手作為迴應，我沒說話，乾脆閉上了眼睛。
陣陣涼意襲體，然後是一種隨波逐流的感覺，我喜歡這種感覺。何等的自由自在啊，雖然記憶已甦醒的我想起了自己來到這片異界大陸的最終目的是征服這裡的一切！為了滿足這個邪惡的**，我也許會不擇手段，但在我還沒能力達成這個目的前，我並不想成為自己**的奴隸。
片刻的放任自己，片刻的隨波逐流，片刻的心無所想，讓我偶爾能感受到除了征服外另一種形式的生命真義。難道，這是近十八年枯燥無味的人族生活給我帶來的副作用嗎？
當我再次張開眼睛，我知道自己已經到了鬼族的地下城。
尾隨著黑鎧騎士從一個到處堆砌著巨大的動物骸骨的魔法陣中出來，我才發現此時黑鎧騎士那原本是透明靈體的腦袋已經變成了實體。大大的禿頭，上面戴著頂不成比例的玄鐵頭盔，臉上倒也頗有幾分和藹之色。唯有那對精光閃爍的褐色眸子和腰間那寒氣森森的黑劍，似乎在告訴別人他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好了，冰兒你們自己走吧，叔叔要守著這個亡靈結界的通道出入口呢！”黑鎧騎士在陣式之前停下了腳步，給了我一個友善的笑容，對冰兒道。
“謝謝大頭叔叔，回頭見！”冰兒嘻嘻笑著，拉著我的手雀躍著離開了散發著死亡氣息的魔法陣，向不遠處那片奇形怪狀的建築群走去。
一邊走，冰兒一邊向我解釋著地下城的一切。
地下城是不見天日的，能源主要來自於地心熔岩的奇熱，數百丈高的穹頂，散發著如月亮一般的光輝，冰兒告訴我，那是數千盞由一種叫做“寒光晶”的晶石做成的燈具鑲嵌在上而來的。在這裡，鬼族的幽靈們都是以實體的形式象地面上的正常人類一樣生活。但離開了地下城，他們就會變回靈體形式，而且還見不得陽光，在烈日下，體內能量層次稍低的幽靈甚至會有形神俱滅的危險。另外，地下城的出入口都被亡靈結界封鎖著，地下一端還有亡靈騎士把守，不懂得專門的召喚術將亡靈騎士招出，一般人是無法從地面開啟亡靈結界封鎖的，戰能太低的人甚至只要進入結界的覆蓋範圍，就會被“亡靈怨氣”侵襲而死。
鬼族的地下城在佛雷西亞大陸上其實不止一個，但具體的數目和所處位置均無人能夠完全明瞭。冰兒只知道，在三大洲上，至少存在著不下十個這種鬼族的地下城，各城之間，只有城主才能透過祕術進行聯絡。
“我爸爸可是這兒的城主哦，爺，您待會可要小心，他的脾氣可暴躁了！”冰兒笑意盈盈，並沒有多少擔心的樣子，我當然更不會放在心上，他還能拿我怎樣？殺了我？他女兒的命可是系在我的小命上呢！
“呵呵，我可不怕，他難不成會把自己的女婿給吃了？”看著冰兒嬌俏的模樣，我也忍不住和她戲謔起來。
“女婿？！爺您就別開玩笑了，人家可是您的奴婢呢？”冰兒藍汪汪的大眼睛裡透出無限驚喜，語氣中卻帶著幾分幽怨。
聰明如我，又怎會不知道小妮子的心事？伸出手掌左右扶著她的雙肩，我認真地道：“冰兒，不管以後會怎樣，既然你和我訂立了鬼僕血契，就等於把一切都交給了我。從今以後，我既是你的主人，也是你的丈夫。我保證一定會讓你和我在一起時每時每刻都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好嗎？怎麼啦……你……不要哭啊！”，無論記憶甦醒的我將來會變得如何邪惡，對屬於自己的女人，我只想讓她快樂和幸福－－這是邪惡的我也絕對不會改變的！
冰兒無法置信地看著我，未等我說完，她已經流下淚來，縱身撲到了我的懷中，哽咽著道：“爺，冰兒……冰兒象在做夢呢……真是好幸福哦……”
軟玉溫香抱滿懷，又見到小妮子梨花帶雨的樣子，心下感慨的我一時倒有點不知所措起來，連哄帶吻，好不容易才令到冰兒破涕為笑，得以繼續踏上拜訪“岳父大人”的行程。
冰兒心情大好，臉上的光彩也益發動人，我微笑地看著她在身旁嘰嘰喳喳，象個快樂的小鳥，臉上不禁漾起笑容，心裡也有了幾分感悟：也許，欣賞美好的事物，讓她變得更美好，也算得是一種生命的真義吧！
除了征服的快感，我也同樣享受其它的快樂，我是否並非如自己想象中的邪惡呢？
“爺，你笑起來好迷人、好可愛哦，比女孩子笑得還要好看！”冰兒用詞不當的誇讚逼使我不得不收起了笑容。我可不希望自己一個大男人，笑容居然象女孩子，那多沒面子呀？
“嘿嘿嘿嘿……”我猛地從後抱住了冰兒，雙爪就扣在了她的兩隻柔軟玉球上，作勢欲捏的同時，還故意伸出舌頭欲舔小妮子的俏臉，口中發出邪惡的嘿嘿笑聲，惡狠狠地道：“現在，還可愛嗎？”
冰兒奮力掙脫了我，一邊慌不擇路地往前跑，一邊格格嬌笑道：“可愛死了，爺，你現在的樣子，真象冰兒養的小狗狗呢，不過你是會說話的那種……”
“……”我倒！
“嘿嘿，好冰兒，你可千萬別讓爺給逮著！”我嘿嘿邪笑著大步追了上去，想不到這小妮子居然敢把我比成狗狗，我決定不放過她，抓住了“就地正法”！
“格格格……爺……快來抓冰兒呀……”銀鈴般的笑聲一路飄蕩著，我的心也彷彿飄蕩在了雲端……
冰兒的腳步終於在一座形如虎頭的巨大建築前停了下來。
“到了，爺，你等會兒，我先去和門口的守衛打個招呼！”冰兒抽出了被我緊握著的小手，柔聲道。
“哪有守衛啊？”我遊目四顧，頗覺訝異，除了門口的兩個石獅子之外，四周連個鬼影都沒有，哪來的什麼守衛？
看著冰兒向那兩隻石獅子徑直走去，我才忽然發覺有些異樣，這兩頭石獅子怎麼這麼怪，不是如平常所見的石獅子作抬頭挺胸狀，而是肥呼呼地趴在地上，一副好夢正酣的蠢樣子！
“嘿，起來啦，你兩個懶鬼。”冰兒狠狠地在其中一隻石獅子的屁股上踢了一腳。
※※※
蓮率領的鳳凰軍騎兵們且戰且走，將帶著魔族騎兵啣尾窮追的巴蒂姆和澤林氣得咬牙切齒，但卻毫無辦法。追快了，對方回身殺上一陣又再退走，沒有步兵的支援，他們奈何不了戰鬥力更強的鳳凰軍。但等步兵趕上後，對方又迅速撤走了，根本不給他們決戰的機會。“他奶奶的，鳳凰軍團的兩個小婊子都是狐狸精轉世的，上回一把火，差點燒光了老子的鬍子，這次又不知想玩什麼花樣？”“戰狂”性烈如火，這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憋的他心裡發悶，只好破口大罵。
“大將軍，這個叫做蓮的女將可不比蘇菲。瑪婭那個賤人好對付呢，大將軍您可要小心，前面好象是個山谷了，別又中了埋伏……”
“中你孃的狗屁！你以為本將軍是吃素的嗎？”一腳將旁邊那位“烏鴉嘴”的將領踢下馬，巴蒂姆跟著跳下馬去再狠狠踹上幾腳，才大聲下令道：“通知前面的澤林萬騎長，進入前面的山谷一定要小心，提防蓮這個小婊子也學蘇菲臭婊用火攻！”，說完，大將軍似乎想起了什麼，伸手入懷，取出一顆通紅的丹丸，吞入了腹中，方才嘿嘿邪笑著道：“來呀，老子最不怕的就是火了！”，他身旁的黑色戰馬眼饞無比地看著他吞下了那顆標著“御火”字樣的丹丸，如果能夠說話，它真的很想大聲告訴主人：老大，你吃了那玩意兒不怕火，可是別忘了你的兄弟呀！
蹄聲如雷。
鳳凰軍團的騎兵終於消失在前方山谷的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