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6影衛養傷中

16影衛養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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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影衛養傷中

我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後來覺得很餓,我就醒了。

旁邊傳來飯菜的香氣,似乎有一個人正坐在床邊,雖然看不清是誰,但他的聲音我很熟悉。

“那個老狐狸這次終於下定決心了?”晉王懶懶地開口,不以為然的樣子。

有人恭敬回答:“畢竟魏王疑心太重,經上次一事,他與盧定雲多少有了隔閡,在他那裡,盧石父子恐怕難得重用,只得倒向您這一邊。如此,言官勢力便有大半在您手裡了。”

“哼,這點小事盧石那老傢伙恐怕還沒有放在眼裡。”晉王輕笑:“我散佈訊息,又舉薦盧定雲,也不過是為了讓他看看,我那兄長是如何的心胸狹窄,難當大任。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高正雍算不上是個蠢貨,卻始終不明白這個簡單的道理。”

我:······

晉王你忙公務還不忘兢兢業業蹲守在我旁邊,是打算等我醒了再給我來上一刀嗎?

我想了想,決定繼續裝昏迷,反正晉王忙著陰謀詭計,應該不會有時間一直留在這裡的。

但是沒想到晉王密謀就密謀,他還特麼不忘記給我喂吃的。喂的時候還特麼不用眼睛看,勺子拼命往我鼻子裡送。

我忍了半天,終於忍不住了,只好睜開眼睛,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幾聲,然後虛弱地喊道:“主子。”

晉王手一抖,轉頭看我,眼裡的驚訝迅速被欣喜所代替,脣角舒展若浮雲散去,月盡天明。

他頓了頓,幾乎有些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我的頭髮,又像是被燙著了一樣縮回手,只在邊上笑著柔聲說道:“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我:······

我竭力地眯起眼睛,試圖搞清楚眼前這個是不是晉王,我總覺得他可能是被人穿了。我家boss怎麼可能這麼甜?我都已經做好了在地牢裡醒來,或者乾脆醒不過來的準備了。

看我不說話,晉王收斂了笑意,微微皺了一下眉,目光復雜地看著我:“罷了······我沒想到,你竟會選擇自盡。”

挺正常的,因為這事兒連我自己都沒想到······

晉王兀自沉默了一會,忽然想起來自己手裡還有個碗,於是舀了一勺放嘴邊吹了吹,盡職盡責地送到我的眼前。

我一瞄,青菜粥,連點油星子都沒有,我這麼有骨氣的人,當然寧缺毋濫。

反正晉王都這麼傻白甜了,我稍微作那麼一下沒準有肉吃。

果然見我不張嘴,晉王便愣了愣:“你不想吃?”

我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雖然因為面癱條件所限賣不了萌,但還是努力用亮閃閃的目光看著他。

晉王就悟了:“確實你剛醒,給你吃這些東西不大好。”

我感動地看著他擊掌把戰青叫了出來,頓時躺槍受傷的怨念都隨風而去。

一覺醒來鬼畜攻就變成小天使了有木有,幸福不要來得太快啊,我就喜歡這樣善解人意的好青年。晉王,你懂我的心!

晉王也不羅嗦,對著戰青就吩咐道:“叫廚房重新做一碗,把青菜也去了,越清淡越好。”

我:······

好像,有哪裡不對啊?

晉王一臉洞徹之意地轉頭對我笑,溫和可親到簡直要掉渣:“我知道你剛醒,吃不下東西,白粥容易消化,味道又淡,最是容易下口。放心,別的什麼都不會加的。”

我:······

自從上次以來,我就覺得寧安城的大夫普遍不靠譜,這回那群人肯定也沒有好好幹活,不然為什麼我總覺得自己胸口破了的那個洞好像還是在漏風,涼颼颼的呢?

於是我默默地,默默地拉高了被子,轉了個身,睡了。

就當沒見過晉王這個壞人。

晉王不甘寂寞地伸爪子來扒拉我無辜的被子,一直在圍觀的路人大叔終於忍不住輕輕咳了一聲,試探著問道:“小侯爺據報丟了隨從一個人回寧安了,王爺您可有什麼安排?”

晉王停下動作抬眼,淡然道:“我已叫戰白前去接應,想來下午就能到了。你若沒有別的事情,便先退下吧。”

被嫌棄了的大叔抖抖鬍子,悻悻然地起身,做了個揖便想轉身出門,腳步卻是一頓。他立在門口猶豫再三,最後還是回頭,頗有深意地掃了我一眼,然後對著晉王說道:“王爺,您是人中之龍,但若是掛念太多,終究有些阻礙。”

“你太多嘴了,錢煜。”晉王挑眉勾脣,眼底卻是冰寒一片:“只要我能護得住,他便永遠不會是我的軟肋。”

因為晉王太過霸氣側漏,錢煜大叔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來,只好頂著一張便祕臉告辭了。

我真是沒有想到,我家boss他搞甜言蜜語竟然也是一把好手。如果我身上有好感度系統這種東西,現在一定會有“加一千”的提示跳出來。

不過遺憾的是,我現在對晉王的好感度總分已經達到了負一萬。每天起床我都看見他在作死,他還不吃藥,情話技能一百分也拯救不了他了。

他這麼渣,還怪我咯?

但是晉王顯然覺得自己萌萌噠,屋子裡面只有我們兩個人,他就脫了鞋子也爬上了床,把我扶起來抱在懷裡,覺得不大舒服,又在我後頭墊了個枕頭。

大慶用的多半是那些長方形陶瓷製作地硬枕,但晉王一向自我主義,怎麼高興怎麼來,因此這個枕頭是塞了棉花的布包,跟我們現在用的差不多,塞在腰後倒是挺舒服。

我因為沒力氣,便由著他翻來覆去地折騰,腦袋靜靜靠在他的胸口上,聽著他胸腔裡沉穩的心跳聲,眼睛漫無目的地望向對床有著精緻雕花的格子門窗。

窗外風大,樹葉被颳得沙沙響,那蒼翠的顏色中漫出暈黃,極高處像是被陽光稀釋了一般,溶出一個口子,露出碧藍的天空清新而高遠。

晉王懶散而放鬆地舒展了手腳,自顧自地閉上了眼睛,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我的背,柔聲說道:“我母后曾經就這麼哄著我睡覺,她不在了,我有很長一段時間晚上睡不著,於是只好睜大著眼睛看著帳頂,想,天怎麼還不亮呢?可是天亮了,我看著那些豺狼虎豹,心裡卻又盼著趕快天黑······”

他自嘲著笑笑:“阿玄,睡吧,我在這裡。”

我沒有辦法想象一個八、九歲的幼童如何滿懷心事,在沉沉黑夜中輾轉難眠。來這個世界的頭兩年,有一次我斷了根肋骨,疼得實在受不了,於是坐在**愣愣地看著月亮。後來想想,總共只有兩個時辰的睡眠時間,我還在這裡感時傷秋,這是多麼可恥的浪費。於是訕訕地躺下來睡了,後來睡得還挺香。

晉王說我們是一樣的,但其實一點也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