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勘悟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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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勘悟本心
因為吳嗔放開了心境，因此九品生天梯所幻化的幻境，將可以非常容易的入住吳嗔心頭。
親情歡樂的景象破除，剛剛歸復清明的念頭還未鞏固，吳嗔的一隻腳已經自然而然的落在下一朵金蓮上。
血光，長兵，倒塌的樓宇，身穿雪白長裙卻帶著一份恐慌的宮女，腰掛禁衛軍令牌卻幹著屠夫勾當的兵卒……
靖國之變，吳嗔八歲所經歷的一切，再一次出現在吳嗔腦海中，時隔十一年之久，原本早該模糊的記憶，在幻境的作用下卻顯得是那般血腥，那般真切。
狠啊！
怨啊！
畫面急轉，一座完全由白玉石砌成的高臺，大型銅製的觀星儀下，血花朵朵，一名身穿素白色宮裙，頭梳鳳冠，手提七尺長劍的女子，身靠與玉砌欄杆旁，對著高臺之上不斷向著自己湧過來的禁衛軍，揮舞著手中的長劍。
“母親！”
望見出現在眼前的宮裝女子，縱然在吳嗔心中明白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都已經成為過去，但吳嗔卻任然無法放開，依舊無法捨棄，在吳嗔的眼中眼前的宮裝女子依舊，依舊是那般的漂亮，依舊是那般的生動，依舊是那般的靈動。
“不！”
一聲嘶聲力竭的怒吼從吳嗔口中爆出，因為在這個時候，一個身材矮小，臉上帶著幾分稚氣，幾分惶恐，幾分無助的錦衣少年，在一群惡狼般的禁衛軍手中提到了玉砌高臺，一把長鉤勾在少年的脖子上，而那宮裝女子在望見少年之後手中的長劍顯然一愣，長劍滑空一抹血跡從女子香肩上噴起。
“周德斌！我要殺你全家……我要殺你全家！用你的血來祭奠我母親，來祭奠我母親……！”
吳嗔的心境再也無法維持，因為那張常常出現在吳嗔睡夢中的臉龐再次出現，國字臉，滿腮胡，蓬頭髮，刀疤臉，周德斌十一年前的禁衛軍副統領，如今帝國北方軍二百萬大軍的統帥，而其為什麼會在短短的十一年中從一個副統領，連升統領，車騎將軍，左將軍，右將軍四級，那是因為當年就是這個人，用吳嗔威脅李小牧並將自己的佩刀死死地扎入李小牧的心窩裡。
因憤怒扭曲的臉龐上，因不甘抖動的身體上，因怨恨顫抖的心神上。
狠毒，怨氣，不甘，種種負面情緒不斷湧上吳嗔心頭，不斷侵蝕起吳嗔如同明鏡臺般的心態。
畫面依舊，夕陽依下，彎刀如斯，一抹白連劃破天空，沒有絲毫偏差，沒有絲毫停手的痕跡，重重地扎進了李小牧，也就是吳嗔母親的心窩裡，血花依在，殷紅的血液很快便將素白色的宮裙染紅，當血液沾滿少年雙手，當少年一聲聲呼喚著母親的時候，片片血花映入吳嗔的眼前。
十一年後重臨這一幕，吳嗔的心再一次的碎了，碎的徹徹底底，根本就沒有一絲修復的可能。
“一切都是命啊！命啊！”
面對吳嗔陷入情關而時時不得自拔，一聲哀嘆聲不由響起，這一聲哀嘆沒有任何別的意思，有的僅僅是一份可惜。
“命？何為命！未來如此變數，豈有命之說，順天而行則認命，逆天而行則改命，不能掌控自己的人永遠都無法掌控命運，跟在命運之後的人永遠都將受到命運左右。往事已去，從今往後，我吳嗔再也不會沉溺與此，因為我要改命，因為我要走在命運的前面！”
一聲發自內心生出的吶喊，一種對於命運的反抗，驟然從吳嗔心底產生。原本應該被種種負面情緒囚禁與意識海深處的吳嗔，如今卻是奇蹟般得接過了虛老的嘆氣聲，逆境之下人分兩類，一種屈服，一種爆發，顯然吳嗔屬於後者。
當年李小牧死的片段，這十一年來不知道在吳嗔腦海中上演了多少遍，吳嗔之所以遲遲不能從這段記憶中脫困而出，主要有兩點，一是內心的恐懼，對於死亡的恐懼，畢竟八歲的少年目睹母親慘死在眼前，只要是正常人沒有誰能捱過去，二發自對於母親的留戀，不願接受母親離開的訊息。今日之所以可以走出，也來自有兩點，一修煉武道之後，母親復活有望，二，事極必反，之前夢到這些手無寸鐵的吳嗔只有不甘，只有想法而無法行動，而如今武道有所小乘的吳嗔，卻可以將一切變為現實，綜合種種在最後的一剎那間吳嗔才成功的從中脫困而出，潛龍昇天，並堅定了如今的道路。
“說的好，滿招損謙受益，圓則散虧則補，這本就是大道的思想，你有此機緣走出困惑十年的厄境，不得不說是一件好事。這九品昇天梯雖然不及洪荒年間佛門法器九品登天梯來的威能莫長，但對於你煉心磨練而言卻是夠了，繼續吧！”
高度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方式皆是不同，看到吳嗔今日順利的走出困境，結果了自身心境上最後一個屏障，一路走來修至聖尊強者，虛靈太明白七情六慾對於修士的修煉的重要性，虛靈心中亦是同吳嗔一般欣喜非常。
“繼續吧！”
幻境既破，那麼與吳嗔眼前不過就是空晃晃的天空，以及那看不到頭的金蓮，平心而論，剛剛經歷了一場磨練的吳嗔心中亦然是少了幾分壓力，多了幾分灑脫。
三品論輪迴，輪迴之意乃是天地之間的意志之一，九品昇天梯縱然是如今大禪寺的至寶，淬鍊了數百年之久，但也不過是模仿了天地輪迴，因果報應的三成罷了，但這一切卻足以考量根本沒有一絲信仰修為的武者。
輪迴！輪迴！唯有身入輪迴，方才可以感悟輪迴！
古話對九品登天梯都這樣記載：“入得三世，可洞悉人性，入得三十世，可探得古今之變，入得三百世，可論道談天，入得三千世，無道也成聖！”
不過顯然九品昇天梯做不到這點，不過讓吳嗔的意識輪迴九世卻是不難，一世為惡鬼，一世為浮游，一世為畜，一世為妓，一世為宦，一世為乞，一世從商，一世為臣，一世為皇！九世輪迴或長或短，短則一日，長則七十載，因果報應，隔代相交，從輪迴之中最低階的惡鬼做起，成人，之後亢龍變悔，從女變男，從乞做起步步登天直至人皇之位。
在整個過程中，經歷這一切變故的吳嗔，並沒有以旁觀者地身份去看，而是放開心神用心體悟，用心感悟，受盡九世輪迴之苦，享盡九世輪迴之業，也或許是這樣，在九世輪迴結束之後，吳嗔的心念迴歸本體那刻，發自內心深處的疲憊感卻是不斷的侵襲著吳嗔的內心。
或許是感受到了吳嗔身心的疲憊，剛才被吳嗔踩在腳下的二十七朵金蓮盡數升起，以吳嗔根本無法反應的速度融入吳嗔體內，滋補起吳嗔乾枯多時的靈魂，僅僅與片刻的功夫中便是將這一切的消耗彌補回來，與此中吳嗔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神魂再次壯大了一個極點，眼下神魂的強大或許無法與信仰之道的元神相比，但吳嗔相信縱然神魂失去了保護，亦能與白日下生存。
三品論輪迴，四品論重生，相對於輪迴之力，這九品昇天梯上的武道意念更重，畢竟也不想想大禪寺主要修什麼的，每一代誕生一個尊級強者，加持一次九品昇天梯就足以夠後人受的了，如此傳承下來，九品昇天梯上的武道意念不能說盡數概括一邊，但至少每個走上來的都可以找尋到屬於自己的武道。
一步之差，千里之外，一步踏出，也亦是上兩重天！
第二十七朵金蓮與第二十八朵金蓮，之間看似只有一步，但其中蘊含的意念卻完全是不同，武道之中那橫貫一切的力量不斷從吳嗔腳下的金蓮中散開，深如淵，重如山，廣如空，厚如土的武道真意，沒有任何由來直接加持到吳嗔身上，險些將吳嗔壓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