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暉軍回師楚軍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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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暉軍回師楚軍寒
第七十九章:暉軍回師楚軍寒
年終一戰,暉軍大敗楚軍,結束了這一年對東楚的戰爭。
申屠釋率軍返回那日,雪已經停了,只是嚴冬的太陽仍舊蒼白。
暉國王都,城門大開,百姓夾道歡迎,來到都城外,一片興高采烈。此次戰勝,血洗了之前暉國戰敗的恥辱,一些百姓又能夠團團圓圓地過年。只是,那些喪身戰場的將士,他們家人看到這些回來的戰士,亦難免哀傷。
獵獵的金色帥旗上,渾圓厚重的“暉”字,似圖騰般高舉,獵獵隨風,似要與日月爭輝,傲出暉軍如日中天的氣勢!
銀灰色戰甲,征塵未除,森冷得彷彿戰場殺氣的凝結。天光匯聚處,申屠釋被圍擁著走在軍隊的最前面,逼人的霸氣迫得百姓不敢抬頭仰望。
申屠釋所經之處,無不山呼“萬歲”。
凱旋之師的後面,跟著一輛囚車,由幾個執戈計程車兵押著。
百姓注意到那囚車,只見囚車裡的人一身血跡,雙手被縛,囚車上的腦袋歪向一邊,頭髮有些蓬亂,人已然昏迷不醒。
從囚車裡人的戰甲來看,有人猜出這是個級別相當高的將領。然而,從露在囚車外的側臉來看,這個戰俘似乎還很年輕。
“這是去年冬南隅之戰的東楚統帥——越秀!”押解的官兵指著囚車,向百姓們大聲宣告,手中的戈舉得高高的,神態甚是自得。
當下,百姓一片歡呼:“嚯——”
“就是去年戰敗申屠杜的東楚將軍嗎?”人群中的有關話題也開始傳開了。
“是啊,聽說這越將軍才弱冠之齡就已封侯,是東楚最年輕的侯。”
“哎呀!真了不起,還是年少英雄,怪不得平安侯被他刺中,至今仍臥病在床呢!”
“說什麼呢?你們這些吃裡扒外的傢伙!”一位尤其的愛國青年抗議。
“關你……”不服者剛要反駁,就被打斷。
“別吵了,姚相!”
姚丞相率百官迎到了都門。百姓們伸長了脖子,想要一睹姚相風采。去年國王病重,由來已久的七子奪嫡終於大爆發。三王子申屠釋就是在姚相的一手扶持下,打敗其他王子,登上王位的。之後,姚相的女兒,姚豔,也就成了王后。
百官潮水般的叩拜聲,申屠釋放肆的笑聲,淹沒了姚相的聲音,百姓並未聽清姚相的聲音——
此一戰,東楚方越秀被俘,鄭宇在死人堆裡尋了一天一夜。
日已暮,退守的東楚軍營地裡,士兵們揪心的痛呼聲已稍稍減弱。高插的火把處處,映出傷兵帶血的包紮,蒼白的臉。
軍醫仍在忙碌。幾個送飯計程車兵,把粥送到受傷者的脣邊,慢慢地餵給同伴。
“啊——”不知是牽扯到了傷口,還是本來的痛楚發作,一頭裹白布的傷病忍不住叫出聲來。
“帶他到營帳休息!”鄭宇停下腳步,對身後計程車兵命令。
送飯計程車兵回過頭來,望著來人,忙下跪:“侯爺!”
“起來吧。”鄭宇點點頭,繼續向前行去。昏暗的火光下,他穩健的步子顯得如此沉重。
一路走來,鄭宇很少出聲,已經在營地裡轉了一圈。
“吩咐下去,凡是頭部受傷計程車兵,一律帶到那邊營帳。”
“是!”一士兵沉著臉,領命而去。
抬頭望向高遠的夜空,昨夜那幾顆寒星,已然無跡可尋,只有沉沉的夜色,沉沉的北風,沉沉的山影,沉沉的雪地,一切都沉沉……
沉得喘不過氣來,鄭宇卻不再嘆息。
“侯爺,眾將領在帳中等候。”諸葛圮前來請示,虎鬚貼在臉上。見鄭宇一臉森寒,心下不由一震。從昨日停戰至今日傍晚,鄭宇像變了個人似的,是山谷那番瘋狂的找尋改變了這個男子?
“你的傷也要包紮一下。”看著鄭宇臂膀上的殷紅,諸葛圮提示道。
“沒事。”鄭宇徑直朝帥帳走去。
諸葛圮長嘆一聲,隨後跟上。也許對鄭宇來說,身體上的傷根本算不上什麼了。
跟著鄭宇打過許多仗,無論是顯中求勝,還是絕處逢生,在軍中諸葛圮看到的,一直是那個指揮若定的鄭宇。然而,這一次他看到了鄭宇的慌亂,慌亂後的平靜,平靜得讓人害怕,而擔憂……
隨著“譁”的一聲響,帳裡的眾位將領不約而同地站起,向門口進來的魁梧身影望來。他們都未卸甲,身上披掛依舊整齊,都只看著鄭宇,等待他的命令。
鄭宇停了一下,然後大步走到最前面,轉身。眾將領亦轉身,抱拳行禮,聲撼河嶽:“將軍!”
打量著在座的將領,鄭宇看向左邊首座的兩位將軍,沉默了一會兒,沉聲道:“越侯被擒,西軍餘部暫交給左將軍和右將軍。我們再想辦法營救越侯!”
“是!西軍將士聽憑東侯調遣。”左將軍和右將軍是越侯四名將軍中倖存的兩位,資歷不淺,作戰驍勇。
鄭宇對他們點點頭,看向其他將領,“此次我軍佈防落空,以致西軍中了敵軍計謀,西軍竭盡勇力,才免了兩軍被圍殲之禍。然我兩軍所剩兵力,已難抵擋敵軍下一次全面進攻。眼下停戰,申屠釋雖已回朝,暉軍主力仍待命前線,我軍更不能懈怠……”
這個年,是沒法回去過了。然而就地整兵,待來年再戰,必定不是上策,他們需要援軍。
“將軍,向北軍求援吧!”馬扽上前請命。
“不妥!”連口鬍子張鳳剛起先反對,“北軍素來唯王命是從,若求援於北軍,那麼上原之戰,侯爺身中毒箭,管大哥喪命當場,不都白費了?還有大家這一年多的謀劃……”
“張將軍!”鄭宇看向張鳳剛,一臉的面無表情,“此時已非彼時!”
“侯爺!”諸葛圮喚了一聲,提醒鄭宇不要失態。
鄭宇看了諸葛圮一眼,悄然坐下,“我們現在面對的是暉軍!”
南宮山鬆了鬆手握的單斧,向來謹言慎行的他嘆息了一聲:“將軍所言甚是!”
張鳳剛憋了口氣,在一旁坐下,不再看鄭宇。
南宮山看了看張鳳剛,又看了看鄭宇,上前一步道:“此次暉軍之凶猛,絕非往日好對付。我軍並非缺乏戰鬥力和勇氣,只是沒有敵軍狠毒殘忍。倘若真要抵死一拼,我軍損失且不計,關鍵是這邊郡的無辜百姓!”
“誠如南宮將軍所言!”馬扽應聲贊同。
鄭宇也點點頭,“眼下唯有團結東楚一切力量,才有可能破除暉軍的威脅。”他看了看一聲不吭的張鳳剛,又轉過頭來對大家說:“以前的事現在都不要再計較了!”
“是!”種將齊聲回答。
“好!”鄭宇神情一鬆,負手站起來,“軍師!”
諸葛圮會意,站到前方,將與鄭宇商定的吩咐了下去。
張風剛前往國都求援,向王上稟報:“今後東西六郡官位升降及稅役任由王上決定!”這本是他們在上原一戰後爭得的權利,如今不得不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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