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活寶貝,你又出來現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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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活寶貝,你又出來現世啦。”
天亮的很快,也亮的很慢,黑夜的長短取決於人們的心情,有時候,有的人會認為時間是因為人的感覺而變化的。
樹上,所有人精神都很差,除了武空南一個人外,幾乎所有人都艱難的熬過了他們心中漫長的黑夜,陽光一點一滴灑進森林來的時候,隋菲才睡了過去,不過她馬上就醒來了,搶了丘葉拿了一晚難以下嚥的蛇肉,三口兩口吃的乾淨,人恐懼的時候總會覺得餓,但要是麻木了,就什麼都不在乎了。
蘇恆這一夜靠著武空南,也睡了一小會兒,清晨的鳥叫聲,吵醒了這位有著傾倒眾生相的羞美人,她的思緒有些亂,似乎有好多好多事都想不起來了,又似乎什麼都沒有忘記過,那種矛盾的感覺,讓她似乎有些精神恍惚。
但看見了武空南睡的正濃的表情,什麼恍惚都不會再有了,武空南長的真的很英俊,跟他妹妹樣子可以用“像極了”來形容,只不過他的眉毛總是挑著,眼睛總是瞪著,嘴角的笑意總是那麼陰森詭異,說話聲又是冰冷冰冷的,所以不瞭解他的人,都會怕他。
蘇恆非常瞭解他,她來到他家以後,空涵每天都給她講他的故事,就算一個故事聽上好幾回,她也不會膩,因為她喜歡聽,她覺得她一生註定了要和他在一起,她知道,他也是這麼想的。因為他們有默契,那是種非常奇妙的感覺,不禁讓她現在懷疑,他們真的只相識這一世麼?
“表哥哥,你要睡到什麼時候?新的生活已經開始啦,你準備好了沒有?”隋菲在下面的樹枝上,抬著頭嚷道。蘇恆聽了微笑,昨天早上空涵叫武空南起床時,也曾這麼說,當時的新生活是武空南出獄後的生活,而今天早上,他們不得不面對原始森林的新生活了。
武空南打了個哈欠,微微睜開眼來,睡眼朦朧的看見懷中的蘇恆對著自己甜甜地微笑,看的自己心中暖暖地,熱烘烘地,自己當然也報以一笑,雖然看上去還是那麼詭異神祕,但他眼神裡的東西也只有蘇恆能讀懂。
蘇恆身手擦了擦他頭上的一絲塵土,摸了摸他的耳垂,那感覺真好,讓武空南現在就要帶著蘇恆去飛。可是他忘了自己不會飛,伸出一腳踩了空,身體馬上失去平衡,眼看著自己就要和蘇恆一起墜下樹去,自己掉下去可沒什麼,可是千萬不能讓蘇恆也掉下去呀。只見他手舞足蹈的輕輕推了蘇恆一下,那力道正好讓蘇恆可以靠在樹幹上,伴著她:“小心!”的輕呼,自己“撲通”一聲掉在地上。
那樹枝有五米多高,相當於兩層樓了。這一下摔的好重,樹上眾人看的心驚,武空南卻哈哈大笑起來,看上去沒什麼事,他七歲那年也曾從兩層樓上摔下來,也沒什麼事。蘇恆輕呼一聲,然後長長的吐了口氣,跟著隋飛爬下樹去。兩人扶起了武空南,隋菲笑著說:“表哥哥,被恆姐姐迷的神魂顛倒了。我看呀,你們兩個真是人間絕配,美女和……怪物……”武空南捏了捏她鼻子,蘇恆給他拍土和身上粘的露水,說:“可嚇死我了。”
樹上有人問:“狼群還會來嗎?”沒人回答,因為狼群要來的話,昨天晚上就會回來的。還有人問:“現在我們怎麼辦?”“幾點了呀?”有人拿出手機,當然是沒有訊號,而現在眾人覺得餓,又沒有什麼食物。
“大概五點多吧。”隋菲說:“這裡的時間和季節都不對,我看現在這裡是六月末,七月出的樣子,我們那裡已經九月份了,雖然植物的變化不大,但我還是可以看的出來,我們城市的經緯度也和這裡差不多,只是這裡比武漢涼爽多了。”說完了自己洋洋得意。
武空南說:“不一定。”隋菲咬牙揮拳,說:“那表哥哥說這裡是哪裡?”武空南說:“森林…………”隋菲幾乎暈倒。
老師宋興國見樹上眾人都下來了,商量著說:“我們去哪裡呢?昨天的煙,在這裡已經看不見了,而且,我們的方向也搞不清楚。”
有人不禁唉聲嘆氣。丘葉說:“我們不如回海邊?”隋菲說:“笨蛋,狼在那裡,再說滿地的骨頭,你想看呀?”丘葉聽了不住乾嘔,眼前的累累白骨已令她渾身不自在了。
武空南說:“我到是想回海邊把解飛的屍骸找回來……我很敬佩他。”宋興國不希望解飛和自己的侄女宋曉來往,聽了武空南的語氣,心中默然。武空南深吸一口氣,吐出來說:“不想死的,就跟我走吧。”說著就當頭披荊斬棘的走去,蘇恆、隋菲毫不憂鬱的跟去,丘葉、王琪、鮑麗傑幾個人也跟了過去,就算不知道他要去哪裡,但跟他在一起都會覺得有安全感。人們漸漸跟他走了,可是還是有人不禁問:“我們要去哪裡?”武空南說:“我聞到了烤肉的味道,看樣子就是昨天那個火堆的地方。”眾人不禁驚歎他的嗅覺,同時也奇怪,是誰會在這裡烤肉?又怎麼能讓香氣飄這麼遠?
“是武主席乾的麼?”有人問。
武空南迴答說:“不是,我感覺不是我妹妹,她好象不在那裡。”有人不禁嘆息,如果自己也有個這樣的哥哥該多好……
森林裡到處鳥語花香,誰也不會想到這麼一個仙境般的地方,會發生那麼可怕的事情。每個人心中都是陰沉沉的,只有隋菲哼著小曲採花,採到好的給蘇恆帶上,又給武空南編個花環帶在他禿禿的頭上,不時說笑兩句,哪裡像逃難的樣子,倒像是來旅遊的。
走了大概四十分鐘。眾人也都聞到了香味,那絕對是烤炙肉類的味道,又走了一段時間,眾人終於來到那火堆前,這地方看上去並不遠,但在密密麻麻的森林裡就顯得特別的遠了。
這裡的樹要相對的少一些,所以樹幹也比別的地方粗大些,最粗大的那五棵大樹上戰戰兢兢躲著七八十號人,樹下有大大小小十幾個火堆,有五、六個已經滅了,這些火堆把五棵大樹圍了起來,這圈子外面也有百十具屍骨,看來昨夜也遭狼群襲擊過了。
樹下有塊大石,石上站著一人,坐著一人,躺著一人,躺著那人身邊小火堆裡炙著狼肉,旁邊還有大半個狼的屍體,半生不熟,看來他們殺了一頭狼。武空南想起昨夜打昏的那頭狼,估計也被它們同類吃了。他正側眼看著站著的那個大漢。
站著那人髮型古怪,前半面全剃光了,上半部高高的紮了個短辨子,後面的頭髮也扎著十幾個小辮子,那人赤著上身,身材彪悍,一臉無畏正直。隋菲認得他,說:“‘草原雄鷹’夏巴,我們學校第一摔跤大漢!”武空南冷笑一聲。
隋菲見火堆上烤著狼肉,餓的慌了,跑過去抓著吃,可是半生不熟的難以下口,躺著那人坐了起來就笑,還未開口說話。隋菲便說:“現世活寶,你這鳥窩頭,怎麼還沒死呀?”那人正是一頭亂髮的四大寶貝之一,‘現世活寶’陸無冬。
陸無冬笑著說:“你都沒死,我怎麼會死噻?”隋菲大怒。撿個石頭便丟過去,正好砸在陸無冬本來就紅的鼻子上,登時砸出血來,陸無冬也不生氣,擦了擦笑著說:“我遇到你準沒好事。”
隋菲哼了一聲,說:“沒想到你還會烤肉。”陸無冬失笑著說:“你不知道的還很多。”隋菲不理他,把火中肉拿出來就吃,不料太熱,燙的口脣紅腫,連連叫喚。陸無冬哈哈大笑,隋菲氣的把肉扔在他臉上,燙的他在石頭上打滾亂叫,樹上樹下近百人,只有他兩個還有心情玩鬧,丘葉垂頭喪氣的說:“活寶貝,你又出來現世了。”
隋菲又看坐著的那人“咦?”了一聲,說:“你……你也來了?”那人笑著說:“是呀,我本來不想回學校的,可是武主席召喚我,不能不來呀。”隋菲說:“也只有我表姐能叫的動你,你看見她沒有?”那人說:“在禮堂裡看見了,在這裡就沒看見。”隋菲說:“表姐姐呀,你在哪裡?”那人說:“武主席一定沒事的,我想呀,她來到了這麼陌生的地方一定要先觀察一番。”隋菲笑著說:“還是你瞭解她,不愧是我表姐的唯一知音呀。”
武空南走過來冷冷說:“他是誰?”看他樣子白淨俊朗,難道是妹妹心儀的人物?那人見了武空南凶巴巴的樣子有些害怕。隋菲說:“他呀,他是我們學校的‘大眾情人’肖遼,六十四大精英之一,上學四年來也不知迷倒了多少女生,女朋友交了總有三、四十個吧。”肖遼苦笑,但事實確實如此,隋菲說:“他是旅遊系的高才生,一個學期在學校呆不上一個月,剩下三個月就在全國各處旅遊景點學習考察,是表姐姐特許的天大美差,每次出去都帶著一個女孩,據說從沒有一個女孩同他出去過兩次,‘大眾情人’你好風流呀,快說說,最近又傷了哪個女孩的心?”
肖遼說:“我只偷心,卻從不傷別人的心。”樹上不少女孩子,一起起鬨,眾人不禁失笑。這個大眾情人天生女人緣,曾同空涵長談一天一夜,感嘆自己這代出了空涵這樣的人物,自己也不用努力爭先了,所以改投旅遊系,整天出遊,空涵開學之前召喚她手下六十四名精英人才到學校來,肖遼本在南海小島上釣魚,在手機沒電前接的最後一個電話就是空涵打來的,所以急急趕回來,還沒同她說上一句話,就來到了這裡。
隋菲說:“是你打死的狼?”肖遼說:“是我們三個,當然夏巴同學出力最多。”隋菲笑著說:“當然啦,他是戰神成吉思汗的後代。”夏巴聽她說起自己的祖先,蒙古族敬仰的成吉思汗,就覺得自己豪氣頓生,全身都是力氣。
武空南說:“你很能打?”
夏巴在禮堂門口見過武空南,說:“我不打架,但我有種!”武空南看著他胸膛上幾道新傷疤,那自然是昨夜戰狼時留下的,笑道:“說的好!是個有種的人。”心下也認可了這個蒙古族大漢。
夏巴最佩服識得自己的人,他本來是環境科學系的,立志學成本事治理大漠風沙,別看是個大漢,其實性格非常溫和又不失豪邁,當下雙手抱起半身狼排,說:“你吃。”武空南接過來大笑,說:“一起吃。”撕下一塊最熟的,遞給蘇恆吃。
眾人也在這裡暫時安頓下來,樹上的人也大都下來。圍坐在一起,互相訴說著一夜的驚恐心情,每個人都很傷心,但是每個人的情緒相對昨天已經穩定了許多。隋菲撕下來個狼腿,邊吃邊說:“哭什麼?哭什麼?我現在那麼多資產都沒了,還不是活的好好的?你們呀,平時高談闊論的,一到事上就犯愁,拿出點二十一世紀中國青年的風采好不好?你們可都是當代青年中最傑出的精英呀!”
眾人被她挖苦的說不出話來,只有陸無冬看她那吃相好笑,說:“人呀,還是危難的時候顯出本性噻。”眾人默然。
隋菲瞪了他一眼,說:“你這個鳥窩腦袋,你說說,我們是在哪裡?”
陸無冬笑了笑,說:“我們昨天也討論了,有人說是在戰國到明朝之間,因為二十一世紀的天空絕對不會這麼藍,還有人說,我們回到了恐龍時代,甚至有人說我們不是在地球上。”隋菲失笑道:“誰說的?說我們不在地球?”陸無冬說:“當然是‘宣傳部長手下第一鬧’,‘哄哄’王德森噻。”
那王德森聽了,不好意思的微笑。陸無冬說:“我們是在地球上,而且絕對在恐龍時代之後,因為恐龍時代是沒有狼的。”眾人連聲點頭。
‘大眾情人’肖遼說:“在哪裡似乎並不重要,關鍵是要怎樣活下去,和為什麼會來到這裡。”武空南冷冷說:“為什麼會來這裡,也不重要。”肖遼說:“但有必要了解。”眾人議論:“都是一閉上眼,先向上升,再落下,就到這裡了。”
陸無冬說:“禮堂的人應該全來到這裡了。”眾人靜靜地聽著他說,現世活寶名人榜上排行第九,雖然平時玩世不恭,但說的話,做的事,無人不佩服。
陸無冬說:“如果真要說個原因的話,我是有一個猜想的,因為來到這裡的,都是禮堂的人對吧?”眾人點頭。陸無冬說:“但當時我卻再禮堂的天棚上吹風。”眾人是都知道他沒有門票的。
隋菲說:“吹風,不怕吹死你麼?”陸無冬笑著說:“我還想撒尿呢,你有興趣看嗎?”隋菲臉一紅,就要打,武空南冷冷地說:“快說。”隋菲就住了手。
陸無冬得意一陣,然後收起笑容,嚴肅的說:“然後我就看到了!”
“看到了什麼?”眾人問。
陸無冬說:“當時我看到了天開了一個大洞,發出紫光照射了下來。”眾人聽得大奇。
當時陸無冬來到這裡,並不是同人們在一起,是他聽到喊聲才跑過來,發現屍體滿地,他是個非常聰明的人,毫不費力的就生了火,並叫大家上樹,不一會狼就來了,這時大家都已經上樹,才沒導致更大的傷亡,當時他已生了十幾堆火,樹上眾人以樹枝投入火堆,不讓火堆熄滅,陸無冬、夏巴、肖遼三人還用石頭砸死幾頭狼,卻都被狼吃了,狼群聞到武空南一夥時,三個人又下樹合力殺了一頭,在下面直坐了一夜。
陸無冬說:“在那一瞬間,我就看到了這些。”
隋菲思索著說:“那會是什麼呢?”
陸無冬說:“我昨晚已經想好了,大家還記得不明物體撞擊火星的事情嗎?”眾人本在小聲議論,這時全停了下來,陸無冬說:“當時衛星直播,火星上的那個東西也是紫色的,如果真的有一顆同樣的不明物體以超光速撞在我們學校……也許我們就有可能穿梭時空來到這裡……”眾人都贊同他的假設,有的連聲嘆息:“這麼說來,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隋菲說:“真是那樣的話,我們禮堂就是撞擊點,我們才會穿梭時空,那禮堂外面的,還有更遠地方的人呢?”
陸無冬說:“那就要看那不明物體的大小了,據說火星上的有火柴盒大,就撞出了體育場那麼大的坑,衝擊波更是難以估量……,就算撞擊我們的跟火星上的一樣大,那麼……我們學校……”
武空南冷冷說:“全部被移為平地……”眾人心中複雜,像是在想象學校毀滅的情景,有的還想如果那個物體特別大的話,別說學校,甚至武漢,或者地球都會被毀滅,有的人還在想,傳說中恐龍滅絕的原因,也是行星撞擊……
隋菲輕嘆:“唉,可惜我們學校數萬精英,不知死傷如何。”肖遼說:“也許地球都沒了,我們是最後的人類。據科學家說每隔一定時間就會有行星撞地球,上一次恐龍滅絕,這一次……人類滅絕……”
武空南冷冷說:“扯淡……”陸無冬笑著說:“別管那麼多了,我看這裡挺安逸的,陽光、空氣、森林,美人,我們還活著,發什麼愁噻,再說,人類把地球糟蹋成那個樣子,上天多大的懲罰也不過分……”
隋菲怒道:“就像你不是人類似的……”
陸無冬怔怔地說:“有時候……我真是這麼想過……”
隋菲說:“你這活寶貝,就是有這麼古怪的想法,你不是人,是小蛤蟆。”其實她自己心裡也這麼想過。
武空南突然說:“我也覺得這裡挺好的……你呢?”他問蘇恆,蘇恆微笑著說:“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武空南心中大慰。
陸無冬一拍手,大叫:‘哇,怪不得羞美人不把天下男人放在眼裡,原來她是喜歡小南哥這型別的‘肌肉男’!恩,也只有武空南這樣的男人才配得上我們的羞美人呀。”蘇恆聽的紅著臉低頭微笑,心中歡喜。
隋菲大叫:“馬屁拍的真響亮。”
陸無冬哈哈大笑,說:“好啦,我們大家都脫光光,只圍著屁股,都當原始人吧。”隋菲說:“你這個傢伙,就說這些廢話。”
突然之間森林裡傳來了怪叫聲,眾人來到這裡後聽到過海鱷魚的怪叫,九頭鳥的怪叫,狼的嚎叫,但這次叫聲又有不同,眾人不愧是聰明的大學生,不用別人提醒,個個急急的爬上樹去,你推我搶,不免有跌下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