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敬酒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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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敬酒三杯
果然，猩猩被安排在了喬遠旁邊的那個“貴賓”位置上，趁著大家紛紛落座，一些侍者穿雲流水般地來回出入為大家端上酒菜的時候，猩猩出了一會兒神。說句老實話，自從認識渡舟大哥起，他總是好像活在夢裡一樣，感覺周邊所發生的這一切是如此的突兀和恍惚。雖然這幾天他也幫助黛麗和邊鋒他們做了一些事情，但他始終覺得自己好像只是一臺歌劇下的一個觀眾，一個看客，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曲終人散，所以也不在乎自己會面臨什麼遭遇，得到什麼結果。
如果說好聽些，他這是寵辱不驚，率xing而為；說難聽些，猩猩現在這德行就是得過且過，隨遇而安。
“老弟，怎麼了？”喬遠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
猩猩回過神來，看到喬遠露出詢問神sè的臉龐，勉強一笑道：“沒什麼，好久沒參加這麼熱鬧的場合了，一時有點不適應。”
喬遠笑道：“我這小排場算得了什麼？比起那些公爵伯爵們舉辦的貴族筵席差得遠哩，老弟你便將就將就吧。
猩猩也笑了笑：“那種場面雖然熱鬧喜慶，不過是給別人看得罷了，也沒有什麼稀罕的。”
喬遠笑道：“可不是，我寧可在海城的餃子鋪裡要上半斤餃子，三兩白酒，坐下來和兄弟朋友們邊喝邊聊，也不願意坐在這裡裝腔作勢，浪費jing神。不過，”喬遠話鋒一轉：“每一個季度，我們海城原住民的高管人員都有個季度例會，這次你這個貴客能賞臉，我就索xing把夏季例會提前了一個月，正好大家一起聚聚，呵呵。”
猩猩笑道：“敢情是因為我的緣故讓大家辛苦一趟，喬兄你這是陷我於不仁了。”心裡有些感嘆，若不是自己來自黛府，光憑一個黃種人的身份恐怕還不能讓喬遠如此看重自己。喬遠的人品目前看雖然還算不錯，但他畢竟是官場中人，求的是利益，要的是回報。想到此節，猩猩心裡有些幸災樂禍，如今自己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恐怕到時候會讓這位喬千戶失望了。
倆人正說著，一個西裝革履、總管模樣的中年人走了過來，面向喬遠恭敬道：“老爺，差不多周全了。”喬遠點了點頭，對著那人又吩咐了幾句。
猩猩轉過頭來，見到大廳裡擺設成四個縱列的座位上都已經坐了人，分別排在喬遠主位的兩邊，一邊兩列，顯得熱鬧裡不失整齊，輕鬆裡含著莊重。猩猩看著那些談笑風生的原住民官員，忽然發現這座位的排列也很有講究。
象喬遠和他的木几上，盛放食物和酒水的器皿都是白sè的玉器，看上去晶瑩剔透，顯然價值不菲；而那些坐在兩邊前排的官員面前擺放的器皿似乎是淡sè的瓷器，後排的則明顯變成普通的玻璃製品了。雖然食物和酒水都差不多，但從這些菜盤飯碗酒杯裡，已經分出了檔次和高低。
猩猩心裡無奈，無論到了哪裡，只要有人存在的地方都要分出個三六九等來，這看似是一種對付出的肯定和承認，但他更覺得是一種功利sè彩濃厚的歧視。
只聽“啪啪”兩聲擊掌聲，喬遠舉著酒杯站了起來，眾人知道筵席就要開始了，也紛紛的舉著手中的杯子起立。
喬遠環顧座下的諸人，一掃平ri客氣從容的笑臉，嚴肅起來，兩眼變得炯炯有神，閃爍出一種鷹隼的光芒，整理了一下思路，緩緩道：“各位同仁，非常感謝大家今ri來到本府參加一年一次的夏季例會。首先，我敬諸位一杯，感謝各位為我海城原住民一段ri子以來不辭勞苦，兢兢業業的忘我工作，乾杯。”喬遠的客氣話不多，說完舉起杯子仰頭喝了。
大家轟然叫好，同飲了一杯，然後齊齊說了一聲：“感謝千戶招待。”聲音頗為整齊，看來也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
在一旁矗立守候的侍者們立刻活了起來，為大家滿上酒杯，喬遠和猩猩後邊更有專門的工作人員進行侍侯，很快便滿上了第二杯。
喬千戶舉起酒杯繼續道：“這二杯酒，我要敬給宋公子。”喬遠轉過頭來，面向猩猩，猩猩忙舉起酒杯，喬遠正視著他繼續道：“感謝宋公子今ri大駕光臨寒舍，更感謝紅孔雀為海城原住民所做的一切，請宋公子飲了此杯，還請以後多多照應，若有用得到我們的地方，海城上至喬某，下至婦孺必會竭心盡力，不負所托。”說完，一口飲盡，然後把杯底亮向猩猩。
喬遠的這幾句話大有深意，隱隱透出猩猩是紅孔雀代言人的意思，大家聽完頓時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難怪千戶如此看重這個普通的年輕人，原來和紅孔雀大有淵源。
猩猩心裡卻知道喬遠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來喬遠是在給他面子，希望能把他籠絡住，更深一層的意思則是希望自己做一個傳聲筒，間接告訴給黛麗他喬遠是如何地尊敬紅孔雀，希望ri後能夠繼續得到紅孔雀的支援，這比直截了當地跟黛麗當面明說顯然更有說服力和可信度。
猩猩心道喬遠啊喬遠，你倒是名副其實，想得挺遠啊。當下也不推辭，微笑道：“彼此彼此，多謝喬兄的盛情寬待，他ri喬兄若有需要小弟的地方，小弟縱然是單槍匹馬、孤家寡人也當盡力而為。”說完，也一飲而盡。
猩猩的這幾句外交辭令很明白地告訴了喬遠他只是一個獨行客，不要在他身上費心思，喬遠聽完微微一笑，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說了一聲“多謝老弟隆情厚誼”，轉過了身。
滿上第三杯酒後，喬遠雙手把酒杯舉到雙眉處，高聲道：“這第三杯酒，讓我們一起敬給生我們養我們的海城父老鄉親們，希望有一天我們能夠擺脫這貧窮痛苦的生活，共同過上幸福的ri子。”聲音洪亮，鏗鏘有力，透出一股繼往開來的勇氣和決心，廳內眾人只聽的心旌動搖，齊聲應是，氣氛變得十分熱烈。
猩猩點了點頭，心想只有這第三杯酒才是最應該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