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過往,那段血色的回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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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過往,那段血色的回憶(二)
這一切,本該是美麗的,若是換做了其他女人,那些不瞭解這個男人的女人,或許會感動不已,然而眼前的這一切對慕長音來說,卻是噁心,還有憤怒。
在被軟禁的幾日之中,她一直沒有見過任何人,她還以為這裡只有郭行天一人,可是就在不久之前,見到了身後的兩個孩子。
如今,又看到了神臺旁邊的女子們。
不,這些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而是傀儡。
郭行天也沒有隱瞞,坦白地說了這些人早就被他藥物所控,成為了傀儡,只會聽命而行的傀儡!
鬼門的傀儡術,果然了得!
“小音,過來。”郭行天伸出了手,笑容滿面。
慕長音看了一眼兩邊座椅上的兩人,然後起步走向了郭行天,在離他兩步遠的時候停了下來。
“長音!”
宗不寂和風載秦同時開口叫道。
慕長音沒有看兩人,而是直直地盯著郭行天。
郭行天依舊伸著手,“小音,把手給我。”
“呵……”慕長音輕笑了一聲,然後抬手,卻不是將手放在他的手心,而是掀開了頭上的白紗,“我說了你娶不起我。”
郭行天笑容微斂,“小音,再不聽話我可就不高興了。”
“我只跟兩個男人說過要他娶我,但是這其中沒有你,以前沒有,現在更沒有,以後……”慕長音聲音頓了頓,“不,沒有以後,今日之後,我再也不會被那些過去,被你影響我的生活!上輩子我不知道你的存在,這輩子知道了,我就不會讓這個隱患繼續存在!”
“小音……”
“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寧願去受那些殘酷的訓練也要離開你嗎?”慕長音繼續道,“十二歲之前,你是我的一切,是我最敬仰的人,你說的沒錯,那時候在我心裡,你的確是一個無法取代的人,甚至可以說是神一般的存在,可是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開始覺得不快樂,我開始不喜歡每天拿人當玩具,不喜歡那些血琳琳的場面,更不喜歡你將我所喜歡而你不認同的東西給毀了,不過這些都不是我離開你的原因,老師可還記得那一夜,我私自離開研究所出去外面看流星?我只是想看看所謂的流星究竟是怎麼樣子?可是,當我回來的時候,你在我面前,將一直照顧我的王嫂給活剖了,沒有任何的麻醉劑,就這樣,一道一道地活剖了她,我看著王嫂的恐懼,看到了她的痛苦,最後,不甘地死去,而你,拿著從她身體裡取出來的五臟六腑放在我面前,然後讓我將它們製造成標本,說如果我下一次再胡作非為,我也會是這樣下場!當時我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也是第一次覺得自己平時所作的事情竟然會這樣的可怕!”
說罷,看向風載秦,自嘲地笑了笑,“其實你也說的沒錯,我的確是滿手鮮血一身罪惡,而比起上輩子,我的上上輩子更加的可怕!”
風載秦眸光震驚,這一刻,他忽然間明白了一些事情。
“很不可思議吧?”慕長音繼續道,“我死過了兩次,可是兩次,都沒有真正的死去。”轉頭又看向宗不寂,“本來只想告訴你一個人的,不過現在既然說開了,不如就這樣說了吧。”
“長音……”宗不寂亦是明白,眼中除了震驚,還有心痛,她究竟經歷過了什麼?!
慕長音笑了笑,再看向郭行天,“我第一次發現原來我一直敬仰的那個人竟然是那麼可怕,不過這還不是讓我最難受的,讓我最難受的是,我的良知開始覺醒,沒想到吧?在老師的教導之下,我竟然還有良知!我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也會成為那福爾馬林之中的標本,更不願意再對那些明明活著的人動刀子,更不想看到聽到那些人的痛苦哀求,這時候,我想到了逃離!從百歲,一直到十二歲,我準備了四年,這四年之中,良心的覺醒讓我的每一日都過的無比的痛苦,可是我卻一點也不能表現出來,我還要當老師的乖學生,直到有一日終於找到了機會了,我逃離了,即便逃離你的代價是巨大的,走出研究所的那一日,我第一次感覺到自己也是個活人,第一次感覺到了真正的快樂。
可很可惜的是,這種快樂並沒有維持多久,我知道你在向組織要回我,所以,我一直拼命地讓組織相信我更適合當一個殺手,為了達成這個目的,我再一次埋沒了我的良心,一步一步,腥風血雨,我終於達成了我的目標,可目標達成了,我也知道了我不過是從一個狼窟走入了另一個虎穴罷了,我仍舊不過是別人手裡的一把刀,一個傀儡!”
話頓了頓,她定定地看著面色漸漸扭曲的郭行天,“其實我知道組織要我死,我也不是不能躲開,可是我不想躲,因為那時候我終於發現了唯有死亡才能夠讓我真正的解脫,所以,我笑著去死,當子彈穿過我的心臟的時候,我第一次感覺到了幸福,那是一種很美妙的感覺,美妙到了讓我痴迷,讓我在這個世界醒來的時候有了目標,有了憧憬,可惜,或許是我那一輩子造孽太多了,所以,我被情樓的人撿了回去,一步一步,又被訓練成了殺手!我本是可以再度死去的,可是因為有了目標,有了憧憬,所以,我活了下來,那一日,在蒼茫上上,我遇到了那個少年,我告訴自己,這一輩子,我沒有枯等,可是,最後卻還是沒有好結果……”
“長音……”風載秦聲音含著隱痛。
慕長音看向他,卻還是笑著,“不必心生愧疚,那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是我造孽太多,是我的殺戮太盛了,便是最後……我也不過是被上輩子的冤孽害死而已!”目光轉向郭行天,“從前我一直不願意去相信報應,可是老師的出現,讓我不得不相信,這世道是真的有報應的,如果不是報應,怎麼你也跟來了?”
“說夠了嗎?”郭行天道,已然沒有了起初的喜悅以及鎮定,因為眼前的人已經不再是他熟悉,更不再是他能夠掌控,他的自信開始被她所動搖,“如果說夠了,那麼我們應該開始婚禮了!”
“這些人……”慕長音卻笑道,“就是你所謂的完美婚禮?”
“小音——”
“你知道嗎?”慕長音繼續道,“我一直希望能夠有一個完美的婚禮,白色的教堂,莊重而喜慶的唱詩班,還有滿臉祝福的賓客,可是你所謂的完美卻毀了我所要的完美,老師,你說我該如何懲罰你?”
“小音!”
“懲罰?”慕長音呵呵笑道,“許久許久沒有聽到過這個詞了,也更加沒想到這個詞竟然會從我口中說出,而且物件還是老師你,老師,你既然是我的老師,那我可以給你選擇。”
“你以為你可以嗎?”郭行天聲音陰寒。
慕長音笑道:“老師是說我已經沒有了內力了嗎?看來老師也是在這個時空呆久了,所以才會忘了殺人其實並不需要內力,而當初我成為組織第一殺手的時候,也從不知道什麼叫做內力。”
“你——”
便在這話出口之事,慕長音的身體也動了,一根削尖了的木筷從捧花之中取出,下一刻,直入郭行天的咽喉。
所刺入的位置不會立即致命,而是會慢慢地窒息而亡。
這幾日的順從不過是為了今日的準備,降低他的警惕,更讓他相信她沒了內力就什麼也做不了!
郭行天踉蹌地倒下。
“其實你做錯了一件事。”慕長音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可以不對我下劇毒,但是不該對他們下軟筋散,軟筋散可不會致命,如果你對他們下了劇毒,我必定會有所顧忌,你的完美婚禮便有可能成功!只是可惜,你太自信,也太自傲,更忘了我已經不是十二歲在你身邊的慕長音!”
郭行天倒在地上,他想說話,可是,卻無法發出聲音,那雙陰沉的眼睛綻放著詭異的光芒,似乎在告訴她,他還會回來。
“你是想說你還會回來是嗎?”慕長音笑了,“沒錯,既然活第二次,你也未必不能,既然這世間有鬼神有輪迴,那也一定有很多方法讓你回不了!不是有說灰飛煙滅嗎?就算你真的回來了,可那又如何?我大不了再殺你一次!”
郭行天臉色更加可怖。
“我很恨你,你知道嗎老師?”慕長音繼續道,“因為你的存在無時無刻都在提醒我我曾經是如何像畜生一樣活著!不,是連畜生都不如!你的確是無人可代替的,就連上輩子的情樓也無法代替,情樓的訓練是殘忍的,但是,他們並沒有不將人當做人!而你,人不過是材料,不過是玩具,你說你愛我?老師,這是我聽過最荒誕的笑話,有人會愛上一個實驗的材料?會愛上一個玩具?老師,別開玩笑了!”
“嗚……”
“老師還有話想說?”慕長音繼續問道,“是不贊同?老師覺得你為我滅了組織,為我連命都丟了就是愛?不,那不過是控制慾而已,正如你不喜歡我不聽話,不喜歡我揹著你去做其他你不知道的事情!而且……”她蹲下身子,伸手拔出了刺著他咽喉的筷子,鮮血噴湧而出,濺在了她身上那雪白的婚紗上,“像我們這樣的人,有何資格說愛?”
“長音……”宗不寂心中鈍痛,掙扎著欲起身走過去,可是最後卻只能跌倒在地上。
慕長音沒有看他,甚至沒有迴應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鮮血從傷口中湧出,看著她曾經恐懼害怕憎恨的人在她的面前慢慢的不敢的死去!
在他還剩最後一點生命的時候,她又起身,拿著那支已經被血給染紅了的凶器,開始,開啟殺戮,而目標,便是這些傀儡。
鬼門傀儡術,一旦成傀儡,此生此世都只能是傀儡。
既然不是人了,便不該以人的姿態活下去!
死亡,是唯一的解脫。
她送她們一程。
一招一招命中要害,那漸漸走音的結婚進行曲成了這場殺戮的伴奏,最後,音樂消失了,滿室血腥,她的身上,亦是。
看著滿地的屍首,她笑了,妖豔無比。
然後,無力地坐在了浸染了鮮血的地上。
那些血還是溫熱的。
也控訴著她的凶殘。
她看向郭行天,看著他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她親手毀了他的一切,當年做不到的事情,現在終於做到了。
因果迴圈嗎?
如果真的會因果迴圈,那她將來會是什麼下場?
“長音……”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她抬頭看向宗不寂,看著他眼底的著急和心疼,忽然間,想逃,而她也起身逃了,他們同樣都是手染鮮血的,同樣揹負著罪孽,可是和她身上的這些相比,他的那些又算什麼?
風載秦其實錯了,不是他配不上她,而是她配不上他!
當那些被掩埋的罪孽挖出,她還有什麼資格去謀求幸福?
至少現在,她不想也不敢面對他!
“長音——”宗不寂叫著,可是,卻無法喚回她。
風載秦抿著雙脣沒有開口,心中的痛比宗不寂多了一份,在方才那一刻,她看向了宗不寂,像是在說,她選擇了他一樣!
……
兩個時辰之後,風載秦和宗不寂的人各自同時找來了,隨後,將兩人給救了出去,正如慕長音所說的,軟筋散並不是什麼毒藥,雖然郭行天配置的這些有些難解,但是,終歸還是可以解。
不過解了藥性之後,已是深夜。
解了軟筋散之後,便是尋找慕長音。
各自的手下已然告訴他們,是慕長音通知他們兩人所在的。
宗不寂直奔大雁山的小屋,直覺告訴他,她會在那裡,當他看到了屋子裡的燭火之時,緊繃的心絃方才稍稍鬆弛,然後,輕步走了進去,然後,走進了臥室,便見慕長音雙手抱膝地坐在了床頭,低著頭,隨意披散的秀髮遮住了她的臉。
身上的血腥已經被洗去,可是卻洗不去她的悲傷。
這一刻她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一般。
宗不寂走到了床邊,卻沒有如希望一般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因為害怕,他害怕會驚了她,“長音……”
慕長音抬頭,神色還算是平靜,臉色卻是蒼白,她看著他,微微一笑,“來了。”
“長音……”宗不寂有些不知所措,“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
“又說傻話了,”慕長音笑道,“這件事和你沒關係。”
宗不寂倏然伸手將眼前之人摟入懷中,緊緊地抱著,真真實實地將她抱在懷裡,才真切地感覺到她的存在,“對不起……對不起……”
之前找不到她的恐懼又一次湧上心頭。
“我一直找不到你!一直找不到!”
慕長音抿脣笑著,“沒事了,沒事了……”
宗不寂緊緊的抱著她,心中卻更加的愧疚,本該是由她來安慰她的,可是現在卻反過來了,他鬆開了她,目光堅定,“不會再有下一次!我保證,一定不會再有下一次!”
“嗯。”慕長音點頭,然後,靜靜的看著他,會兒,抬手,撫上了他的臉,“不寂,吻我。”
宗不寂一愣。
“吻我。”慕長音輕聲道,目光專注,似乎做了什麼決定。
宗不寂氣息開始紊亂,“長音……”
“你愛我嗎?”慕長音繼續問道。
“愛。”
“那吻我。”
宗不寂似乎明白了什麼,“長音……”
“嫌棄我嗎?嫌棄我曾經也是和郭行天一樣……”
“不……”
“那是嫌棄我死了兩次?連死都死不了?我死了兩次,換了兩具身體,不是嫌棄,那就是害怕。”
“不!都過去了!過去了!那些都不是你想的!”宗不寂鬆開了她,目光灼熱地盯著她,“我們成親,馬上成親!”
“可是我不想成親了。”慕長音卻道。
宗不寂心中一痛,“你不想嫁給我?”
“不。”慕長音靠在他的肩膀,“不寂,不是不想,而是害怕,我害怕一旦我如願以償了,報應就會來……就像當初我想逃離他,我如願了,然後,成了一具殺人工具,後來,我想死,也如願了,可來了這個世界,然後日日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痛不欲生,不得善終……現在,我想要平靜的生活,可是,他卻出現了,差一點毀了我,我不知道如果我如願嫁給了你,又會發生什麼?又會有什麼報應?”
“不會的!就算有報應,還有我,報應在我身上就好!”宗不寂心中更痛。
慕長音卻笑了,“我怕的就是這個,一直以來的報應都是讓我失去最重要的……”
她的話沒有說完。
宗不寂低頭,狠狠地吻上了她的脣,不給她說下去的機會,他不在乎她是衝動還是真的願意,這一輩子,他都不會放開她,永遠都不會!
慕長音閉上了眼睛,第一次熱切地迴應著,這和她的計劃不一樣,可是,郭行天的出現告訴她,很多事情往往最終都不可能如原來的計劃一般,甚至可能不能如願,她不知道自己將來會如何,只是想這一刻不留遺憾。
她想盡可能的抓住每一絲的幸福,便是註定要失去,至少她曾經擁有過。
宗不寂,我喜歡你。
或許你不必上其他人,或許你不能夠將我保護的不受一絲的傷害,但是,我要的也不是無微不至的保護,我更不需要你強大到震懾天下人,我要的只是陪伴你,單純的陪伴,我要你的心裡只有我,要的就是這樣的安寧。
火熱的吻沒有結束,而是勾出了一室的旖旎。
而這一夜,在小屋之外,有一個人在煎熬,他的心,被一片一片地凌遲,他來遲了嗎?還是遲了嗎?身影,遁入密林,隨後,驚醒了棲息於樹端的鳥兒。
百鳥飛鳴。
老樹倒塌。
一陣陣轟鳴。
可是卻無法驚住屋內纏綿的兩人,更無法平復心中的鈍痛。
一夜瘋魔。
……
次日,晨光從窗戶滲入,讓昏暗的屋子增添了幾縷光亮,桌上燭臺上的燭火燃燒了一夜,早已經蠟炬成灰。
宗不寂靜靜地凝視著懷中的人兒,恬靜的睡容,安心的依賴,他的心被填的滿滿的,她是他的,完完全全是他的,只是他的!
她說,宗不寂,我喜歡你。
她說,宗不寂,我不需要你的保護,只要你陪著我,永遠永遠陪著我。
喜歡。
她說她喜歡他。
他不知道為什麼她不用愛,但是喜歡至於他便是愛。
他知道她心裡有他,可是卻一直猜不准她究竟愛不愛他,可是昨夜,這個不安的問題終於得到了答案了。
她喜歡他的。
所以,才願意將自己給他。
“長音,我愛你。”
迴應他的是輕輕的一聲夢囈。
他的名字。
在夢中也叫著他的名字。
她是愛他的!
或許沒有當年愛風載秦那樣深,但是他肯定,她是愛他的!
他抱著她,將她抱在懷中,纏綿之時的滿足都沒有這一個來的實在,“我愛你……我愛你……”他一邊又一遍地在她的耳邊低喃著,彷彿要將這句話刻入了她的骨子裡一樣。
這般,一直到了屋外傳來了動靜。
宗不寂迷離的神色收起,昨夜,他聽到外面的動靜,也知道製造著動靜的人是誰,靜默半晌,眸光冷卻,親親地吻了還在沉睡中的人兒一眼,然後起身著衣。
半晌,出了小屋。
小屋籬笆外站著一個人。
背對著小屋,身上的衣裳微溼,有些狼狽,可是,卻並不損他身上尊貴雍容。
宗不寂站立不動,面容冷清。
兩人隔著籬笆就這樣對峙了會兒,風載秦方才轉身,面色平靜,目光深邃,“我們談談。”
“我們有何好談?”宗不寂問道。
風載秦勾著嘴角,“自然有話可談。”
“我不這樣認為。”宗不寂道。
風載秦道:“昨夜我本可早於你來這裡。”
“那又如何?”宗不寂嗤笑,“齊王世子以為早來了就可以找回失去的?”
“你可知道我為何會被耽誤?”風載秦不答反問。
宗不寂不語。
“因為我接到了一份密報。”風載秦緩緩道,此時的他完全沒有昨夜的瘋狂,“一封關於你的密報!”
宗不寂眯起了眼睛。
“沒想到奉國靖宇皇帝的唯一血脈竟然淪落為情樓殺手!”風載秦繼續道,似乎是在譏誚,也似乎有幾分冷冽,隨後,話鋒一轉,“離開長音。”
宗不寂冷笑道:“齊王世子要拿這件事來威脅我嗎?”
風載秦不語,似乎預設。
“可惜,長音早已知曉。”宗不寂這時候無比慶幸自己當日將這件事說出,否則今日未必能夠得到當日的結果!
風載秦目光寸寸成冰,“你可知道這個身份會給長音帶來多少危險?你自己尚且沒有自保的能力,還有什麼資格擁有她?”
“她已經是我的人!”宗不寂道。
風載秦笑了,譏誚的笑,“那又如何?”
“齊王世子是想說你不在乎?”宗不寂也譏誚反駁。
風載秦含笑道:“我的確不在乎,在昨夜之前,長音早已跟我說過她與你在一起,甚至同床共枕,你以為我會沒猜到你們會發生什麼嗎?”
“你——”
“不信?”風載秦繼續道,“我風載秦如果想要女子的貞潔,要多少就有多少,我為何要在乎?”
“可是她喜歡我!”
“喜歡?”風載秦笑的更加深,“她告訴你喜歡你?可是她也曾經跟我說過,她不喜歡我,但是愛我,她說,喜歡不是愛,所以她不喜歡我,只愛我!”
“夠了!”宗不寂握著拳頭喝道,“她現在跟我在一起!以後也會!一直都會!她會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親,我們會一起白頭偕老!”
風載秦繼續笑著,彷彿他說的只是一個笑話一般,“宗不寂,你終究是會輸給我的,一定會的。”他的聲音說的很輕,彷彿只是在說今天早膳吃什麼似的,他抿脣笑著,又重複了一遍是的,然後心情大好地轉身自信滿滿地離開。
就憑他現在的緊張不安,他就只能輸!
宗不寂靜站了會兒,然後轉身,快步進了屋,回了臥室,將仍在安睡的人兒抱入懷中,心,漸漸地恢復了平靜,卻也驚醒了安睡的人兒。
“嗯……”慕長音睜開眼睛,睡眼朦朧。
宗不寂鬆開了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吵醒你了?”
“你……醒了?”慕長音低喃。
“嗯。”宗不寂低喃一句,眸色漸深,然後低頭,吻上了那讓他眷戀不已的香脣。
兩脣相依,很快,便失控。
“嗯……不寂……”
“嗯?”
“別……”
“我愛你。”
“我……我肚子餓了。”……可憐兮兮的,“被關了好幾天,沒怎麼好吃。”
宗不寂皺緊眉頭看著她半晌,聲音沙啞,“我……去做早飯……”
“好。”慕長音微笑。
宗不寂咬了咬牙,一臉的隱忍,然後起身,轉身往外走。
“不寂。”慕長音坐起身喚道。
宗不寂身子一僵,轉身,目光灼熱,“怎麼了?”
“沒。”慕長音笑著,有些頑皮,也有些惡劣,“只是想叫叫你。”
宗不寂牙關一咬,“等一會兒,很快就做好。”然後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哈哈……”慕長音笑了出聲,笑聲如銀鈴一般好聽,幸福,她似乎抓到了尾巴了。
……
宗不寂果真很快便做好了早飯了,不過只是一鍋白粥,本來是可以豐富一點的,可是經過了上回,他不敢再讓她一個人呆在屋裡。
進了臥室,便見她已經穿戴好了,正笑盈盈地坐在床邊。
宗不寂見她不動,眉頭皺緊,上前,輕著聲音,有些結巴,“長……長音……還不舒服嗎?”
慕長音一愣,隨後笑著點頭。
宗不寂臉色一變,“很不舒服?”
“你說呢?”慕長音反問道。
宗不寂面色有些難看,“我帶你下山去看大夫!”說著,便真的伸手抱起了她。
“宗不寂!”慕長音惱羞成怒,“你傻了你!”
“我……”
“我逗你的!”慕長音沒好氣,“說你傻還真傻!這事哪裡要去看大夫?”
“可是……”
“可是什麼?”慕長音忙打住,也不敢再逗他了,真不知道他還會做出什麼,“不是說早飯做好了嗎?我餓死了!”
“好!”宗不寂卻笑了起來,抱著她出了臥室,將她放在椅子上,“沒有什麼好東西,只有白粥,你先吃一點填填肚子,待會兒我們下山去吃好的!”
“我喜歡白粥。”慕長音道,林子裡便又天然的食材,而他沒去,她知道原因的。
見她吃的歡,宗不寂才鬆了口氣。
慕長音不知道是真餓了還是不想讓宗不寂擔心,一連吃了兩碗白粥才作罷,然後,斂了笑容,問道:“你們離開了之後,那地方如何處置?”
宗不寂沉吟會兒,“被風載秦的人給看守住了。”
“郭行天的屍體呢?”慕長音問道。
“也還在那裡。”宗不寂答道,隨後,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長音,不要再去想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也和你沒有關係!”
“嗯。”慕長音笑了笑,“你呢?真的不在乎?我都死了兩次了。”
“我高興。”宗不寂握緊了她的手,“如果不是這樣,我也遇不上你。”
“可是……”慕長音眯著眼似笑非笑,“第一輩子我活了近三十年,上輩子活了多少年你也清楚,這樣加起來……”
“我是你的男人,不是你兒子!”宗不寂忙道,臉色嚴肅,語氣堅決,他現在終於明白她的那個兒子的想法怎麼來的!
“不。”慕長音笑著搖頭,“若要真的算起來,兒子你可能也排不上了,嗯,給我當孫子還差不多。”
宗不寂沒有再和她爭辯,而是直接起身走到她身邊,然後將她抱起,大步往臥室走去。
“宗不寂你做什麼?”
“證明給你看我是你的男人而不是兒子,更不是孫子!”
“不……”
“你吃飽了!”
“可是……嗯……”
事實上,宗不寂不僅向她證明了他是她的男人,更證明了男人逗不得,尤其是一根筋的男人!
……
這一日,宗州的衙門貼了一張公告,就在昨日,凶殘成性殘殺了二十九名孩童的凶手郭行天昨夜已經被抓獲,並且就地正法。
不日,屍首將會懸掛於城門示眾。
公告一出,滿城悲愴的振奮。
而這一日傍晚,宗不寂抱著慕長音來到了郊外的那所宅子,而到來之時,風載秦早已等候多時。
“來了。”風載秦微笑道,如沐春風。
慕長音看了他一眼,然後對宗不寂道:“放我下來。”
“你不舒服,我抱著。”宗不寂卻道,說完,還看了一眼風載秦,明顯的挑釁。
慕長音瞪了他一眼,卻沒有注意到他向風載秦的挑釁,也沒有堅持讓他放下,“你要將他懸掛於城門示眾?”
風載秦彷彿沒看見兩人之間的親密,微笑道:“你不同意?”
慕長音搖頭:“只是覺得有些對不起原先的郭行天罷了,不過如果這樣可以給宗州的百姓一個交代,我不會反對。”
“好。”
“這裡……”慕長音看了一眼眼前的宅子,“燒了吧,還有行天藥廬,也一併燒了吧。”
“好。”
慕長音看了看他,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靠著宗不寂的胸膛,“我們走吧。”
“嗯。”宗不寂低頭應道,隨後,抱著她轉身離去。
“長音。”風載秦忽然叫住了她。
宗不寂轉身。
慕長音抬頭看著他,“還有事?”
“你的內力……”
“沒事。”慕長音笑道,“過幾日就會恢復的。”
“那就好。”風載秦凝注著她半晌,然後輕輕道:“對不起。”
慕長音蹙眉,半晌,釋懷一笑:“我說過你並沒有錯。”
風載秦沒有再開口,靜靜地凝視著她。
宗不寂沒有給他多少時間,將懷中的人抱的更緊,轉身快步離去。
風載秦靜靜地站著,直到許久,方才開口:“燒了。”
……
凶手的屍體一直在城門口懸掛了三日,隨後,在菜市口被火焚,隨後,被挫骨揚灰,宗州的命案的偵查告一段落,至於那幕後之人,百姓,尤其是受害者的家屬,只能恨在心裡。
因為這幾日,臨、奉邊關局勢一度緊張。
百姓即便心裡再恨,也不願干戈再起,更不願意宗州城破。
死了的人已經死了,活著的人還要活下去。
在緊張之餘,齊王世子還下令給死者家屬一個補償,理由便是朝廷本該保護這些子民,但是卻失職,如今凶手伏法,朝廷能夠做的便是儘可能的補償這些死者家屬,也告慰死者亡靈。
這一招,在如今的局勢,可謂高明。
郭行天一死,奉國皇帝的罪行便空口無憑,宗州百姓雖然信了,但是過些時候或者竟然挑撥,未必不會往相反的方向去想,可如今朝廷恩恤,便能防患於未然。
百姓從來都是最單純,在乎的只是誰對他們好。
邊境局勢緊張,宗州城也是風聲鶴唳,而大雁山中,慕長音的生活卻過的十分寧靜,宗不寂也似乎將來恩到來一事給忘了,一心一意地陪著她。
可是,忘了並不代表就能夠避過去。
就在邊境雙方大軍對峙了三日之後,奉國的探子找上了宗不寂,稟報來恩已然祕密進了宗州。
“去吧。”慕長音放下了編制了一般的籃子,對著臉色不佳的宗不寂微笑道。
宗不寂豈能放她一個人?“陪我去。”
“不可以!”反對的不是慕長音,而是來稟報訊息的探子。
宗不寂面色一沉,“為何?”
“公子。”密探並未肅然解釋,“如今兩國大軍對峙,齊王世子更是在宗州城內,如果將軍到來的訊息洩露,不但將軍有危險,連公子也會有危險,一旦將軍和公子出事,那奉國就危矣!而這位姑娘和齊王世子關係複雜……”
“放肆!”宗不寂明白了他的意思,揚氣衣袖一拂,浩然罡氣將人擊飛,“她是我的妻子!”
密探卻不退步,“公子三思!”
“你——”
“不寂。”慕長音拉住了他,淡笑道:“他也沒說錯,而且,我去也不方便,再來我也不想管這些事情,你自己去見他吧。”
“不……”
“去吧。”慕長音笑道,“既然決定了,那就不該躲避,不過你要小心。”
宗不寂掙扎,“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在這裡!你的內力還沒有完全恢復,我……”
“雖然沒有完全恢復,但是小賊小盜還是能應付的。”慕長音笑道,“郭行天已經死了,沒有人會對我不利的。”
“可是……”
“好了!”慕長音打斷了他的可是,“別婆婆媽媽的,再說了我都被你盯了好幾天了,總該喘口氣,去吧!”說罷,又補了一句,“早點回來,我給你做好吃的。”
宗不寂面色一僵。
“怎麼?不想吃?”慕長音挑眉。
宗不寂忙道:“想,想吃,你做多少我都吃……”
“這才乖。”慕長音抬手拍拍他的臉,“去吧,我等你回來。”
宗不寂又掙扎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慕長音目送著他離去,待他的身影消失了之後,嘴邊的笑意才斂去,一聲輕嘆從溢位,這樣安寧的日子恐怕也要結束了,不過……既然選擇了,那何懼前途艱難?
想至此,嘴邊再起泛起笑意。
……
與此同時
城守府
風載秦接到了一封最新密報。
密報的內容便是關於這位來恩大將軍。
來恩已入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