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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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家人
283.家人
此時的肖柏已是砧板上的肉,動彈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而這群夷人劍聖們也並沒有急著割他腦袋,反倒是以更加謹慎和小心的姿態緩緩逼近過來,這塊餡餅實在太大太香了,讓他們都懷疑是不是有什麼陷阱埋伏,陰險狡詐的華國佬最喜歡搞這套了。
直到他們逼近到距離肖柏只有幾步的距離,隨便上前兩步就能取他性命時,臆想中的埋伏總算是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從肖柏衣領裡鑽了出來,又跳到肖柏面前,護住肖柏,對著敵人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嚶~嚶...嚶...”
居然是嚶嚶草?
它的叫聲有氣無力的,甚至連站都站不穩了,行動也非常勉強,狀態並不比肖柏好多少,可它還是勇敢的擋在了肖柏面前。
“什麼鬼東西?”一位年輕的劍聖仔細看了看可憐的嚶嚶草,都不屑於出劍,很隨意的一腳,像是踢垃圾一般,把它踹飛了。
“嚶~”嚶嚶草慘叫一聲,落到肖柏身前的一片水窪裡,再也站不起來了。
肖柏氣得想咬牙,卻是連咬牙的力氣都沒有...
“看來應該沒什麼問題了,這小子已經是強弩之末。”一向穩健的劍聖吉利得出了判斷,“那麼便按照約定,大家一起上,一人給他一劍,平分功勞。”
其他幾位劍聖紛紛揚起了手頭的刀槍棍棒,準備分享這塊香甜的功勞。
唯有劍聖一郎沒有動,只是冷冷的撇了肖柏一眼而已,他還不屑於對著沒有反抗能力的對手出劍。
而就在劍聖們舉起武器,獰笑著朝肖柏捅下去的這個瞬間,天上的連綿細雨突然停了。
雨停了,並不是天上沒有下雨了,而是雨點停滯在了空中,一滴滴圓潤的雨點包圍著在場眾人,水滴的晶瑩曲面上印下了每個人的面容。
一個輕微的腳步聲從原本空無一人的小巷裡傳來,在明光符的光照下,一個婀娜多姿的倩影從中緩緩走了出來。
那是個極美的人,就連傾國傾城這樣的詞句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容顏,她穿著一身素白的長裙,華麗的裙襬拖在身後,就像是從仙境降臨的,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
她身上沒有外溢位絲毫的氣息,只有源於本身那高雅而聖潔的氣質,像是個沒有半點修為的普通女子。
可夷人劍聖們卻頓時為之一滯,臉上浮現出或長或短的失神,為這絕世美顏而傾倒。
然而在短暫的驚豔之後,他們赫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無法動彈了,並不是被人施咒而無法行動,而是體內的本能隔斷了大腦的指揮,讓他們只能因為恐懼而顫抖,無法再做出多餘的反應。
唯有劍聖吉利的修為夠高,還能勉強的控制著自己的身體,依靠著手中長劍的支撐,顫抖著,緩緩下跪,哆哆嗦嗦的說道:“還...還望白聖,留我等...全屍...”
那女人並未理會他,更像是沒有看見這八名凶神惡煞的夷人一般,徑直越過了一動不動的他們,來到肖柏身前,彎下腰,溫柔的撫摸著他的臉龐。
因為視力還未完全恢復的緣故,肖柏都沒能看清這女人的樣子,只是本能的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溫暖味道。
家的味道,能讓人平靜的味道。
他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像是沉浸在了一場美夢之中,嘴角微微翹起了些微的弧度,彷彿在微笑。
女人輕輕的抱起他,又順手撿起一旁的嚶嚶草,依舊當那八位夷人不存在一般,作勢便轉身離去。
只是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天上的雨滴又重新開始下墜,而那七位亮出兵器,準備朝肖柏下毒手的夷人劍聖也隨之雙目圓瞪,從嘴角溢位一股汙血,身體無力的倒了下去。
頃刻之間,七位來自東海的強者便沒了氣息,唯一還能站著的,只有之前沒打算下手的劍聖一郎。
“等...等等...”他勉力開口,叫住那準備離去的女人。
女人停下了腳步,微微偏了偏頭,冷冷的問道:“活著,不好嗎?”
劍聖一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生命與劍道之間做出了最後的選擇,緩緩說道:“這十年來,我一直在磨礪自己的劍道,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再遇見你,為當年之事做個了斷。”
或許是因為心中已有了覺悟和極意,他不再感到恐懼,連說話都流程了許多。
“哦?”女人的頭又稍微偏了幾分,饒有興致的說道:“那就讓我看看吧!”
“喝啊!”劍聖一郎大喝一聲,擺出了一副居合的架勢,左手緊緊握住劍鞘,右手虛握著劍柄,冷冷的說道:“劍聖一郎,參上!”
“我的覺悟與極意,便讓你見識一下吧!”
說罷,他便朝著女人揮出自己醞釀了十年的那一劍。
一道銀光閃過,一郎已經像是瞬間移動一般,逼近到了那女人的面前,手中的劍刃距離她那張美輪美奐的臉龐僅有一尺之遙。
女人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突然轉過了身來,一手抱著肖柏,另一隻纖纖玉手則輕輕的夾著那鋒銳的劍刃,讓它再難寸進。
僅僅只是這最後一點點的距離,便是一道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
下一秒,以兩人為中心爆開了一圈氣勁,將周圍的雨滴紛紛切碎,又在周圍的牆壁上留下了一道細長的劍痕。
女人依舊毫髮無傷,而劍聖一郎的身後,卻出現了一道深邃的溝壑...
“倒是有了幾分一字劍的神韻。”女人淡淡的點評了一句。
“多謝指教...吾身...甚幸...”一郎平靜的說道,臉上流露出了一副釋然的笑容,背後噴出了一大捧鮮血,緩緩的倒了下去。
“也算是個人物,可惜了...”女人感慨了一句,重新抱起肖柏,悄然離去了。
等她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馭獸澤的陸掌門和清幽老道才來到案發現場,看了看地上橫七豎八的夷人劍聖,又看了看周圍牆上的劍痕和那道溝壑,最後才把視線落在嘴角含笑的一郎身上。
憑藉他們的經驗和修為,倒也不難腦補出事件經過。
“崩雲勁?”陸掌門低聲問了一句。
清幽老道點了點頭,又看著劍聖一郎的屍體說道:“此人能讓極凰施展出白氏絕學,倒也算個人物了,好好收殮吧。”
至於其他未被提及的人,便隨便找個亂葬崗埋了便是。
“可白聖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連鎮?”陸掌門又疑惑的問道。
“應該是為了某個人而來吧?”清幽老道凝視著之前肖柏倚過的那處牆角,那裡還殘留著些許痕跡。
與此同時,已經逃得老遠的三位魔門巨擘,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遙遙望向了連鎮的方向。
“她怎麼會突然冒出來了?”衛廣不解的問道。
“不會是衝我們來的吧?”血妖也有些後怕的問了一句。
“或許只是機緣巧合。”鬼佛雙手合十,不停撥弄著手中念珠,低聲嘆道:“辛哉,辛哉...”
這個女人僅僅只是驚鴻一瞥的亮相,不動聲色的殺了幾個夷人,再帶走了肖柏,明明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卻是驚得各方震動?
因為她是白氏家主,八聖第一,極凰白瑟。
但肖柏並不知道到底是誰救了自己,他很舒心的睡到了自然醒,覺得身下的床鋪很軟,被窩很暖,而且還有什麼人在不停的摸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