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五節 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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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五節 心境
吳凡從地上站起身來，心裡也是相當釋然。一旁的這名侍茶的弟子忽然見便是從乾坤袋中取出了一把剃刀，拱手遞到了印釋手中。
剃度完成後的吳凡也是做出了一個佛禮朝面前一臉溫和笑容的印釋點了點頭。剪去一頭長髮換來內心一片安寧，此時的吳凡依然變成了一個僧侶摸樣。言談舉止都顯得那麼的自然。
“從今天開始，你便是我長生閣內院弟子賜你法號：空玄。望你能秉持善心，早成正果。”印釋微笑著看著吳凡，輕輕在他光滑的頭上用手點了點，頓時一股清澈神聖的暖流自上而下湧入吳凡體內，讓吳凡感覺輕鬆自在了許多。
吳凡恭敬的點了點頭，也不多說什麼。有了牽掛才能了無牽掛，自己現在已經沒有了牽掛需要做的就是在這個世外桃源安度一生罷了！
“多謝長老賜名。”得到這個法號後吳凡也是稍稍思索了一下，自己的法號空字輩的豈不是跟空然和空相兩人是齊輩的？
“長老，請問我在哪兒修行？”吳凡看著印釋有些疑惑的問道，對於長生閣他可是一點都不熟，遙望著下面錯落有序的樓宇建築自己若是沒人帶路，只怕下去就得迷路了吧！
“你現在不是已經在修行了嗎？”印釋看著吳凡淡笑道。
“現在？”吳凡有些困惑的說道。自己難道不應該去拜拜佛或者看看經書什麼的嗎？
“你留下來跟他講講吧。”看著吳凡困惑的樣子，印釋也是朝身邊的這麼侍茶弟子看去一眼輕聲說道，後者也是恭敬的回答了一聲，緊接著印釋便是離開了涼亭朝山下走去。
“空玄師兄，你現在已經是內院弟子了，自然不用再去下面參禪悟道。”目送印釋離開後這名弟子看著吳凡輕聲說道。
“這是為何？內院和外院有何區別？”吳凡有些疑惑的問道。
“外院弟子大多都是心境不夠堅定，需要更多的歷練才能大徹大悟，而內院弟子則是得到了師叔伯們的認同，修行就只能依靠自己了！”這名弟子認真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將來我在這裡也沒人指導？”吳凡有些詫異的問道
。
“師兄可以這麼理解，像師兄這般年輕就能破格進入內院，實屬首列。”
“呵呵，獨善其身嗎？”聽完他的回答，吳凡也是苦笑著自嘲了幾句說道。
“師兄可有什麼吩咐？”看著吳凡一臉茫然的樣子，這名弟子忍不住輕聲詢問道。
“沒有了，你去忙吧！”吳凡微微搖了搖頭，筆直的站在涼亭邊緣遙望著遠處的群山翠林。沒想到自己會走到這一步。
遠處的一座高山上的古剎之中的一處木窗上，印釋和一名老僧站在裡面看著涼亭上的吳凡。
“師兄，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印釋有些擔憂的說道。
“路是他自己選的，我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而已。去吧，去支會天帝學院的一聲，就說他已經遁入空門了！”站在印釋身邊的老僧表情複雜的搖了搖頭回答道。
獨自走在長生閣密集的建築群中，漫無目的的吳凡凝聽著耳邊悠揚的鐘聲，一路走來遇到不少長生閣的弟子，發現這弟子看到自己都是恭敬的拱手鞠禮，吳凡也是有些奇怪，自己的服飾跟他們的別無而出，但這些人怎麼就都叫自己師兄了呢？一路帶著疑惑不知不覺之中吳凡便是來到了通往神樹的樹林。
此時的樹林裡一片寂靜，偶爾能聽到幾聲鳥叫，看著這裡熟悉的道路吳凡便是朝神樹的方向踏步走去。()自己對著長生閣唯一熟悉的地方就是這棵巨大的神樹了啊！當他穿過一片樹林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巨大的紅楓樹出現在眼前，清澈的池水環繞這這棵古樹，輕風吹過樹葉隨風飄落置身其中彷彿是來到了一片紅色的海洋，唯美到令人痴迷。
“咦？”幾個正在水邊放紙船的小和尚看到吳凡的到來都是一臉疑惑的朝他看去。
“師兄！”看到這群稚嫩乖巧的小和尚看著自己的時候，吳凡也是微微一笑朝他們走了過去。當他來到水邊的時候赫然發現自己的眉心位置有一個拇指大小螺旋形的金色符文，當下吳凡也是有些驚訝。這應該就是之前印釋在自己頭上注入的那股力量凝聚而成的吧！如今的吳凡依舊沒有了修為自然感知不到身體出現的異常，若不是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吳凡還不知道自己眉心居然有這麼個東西
。
“這代表什麼？”吳凡用手指著自己眉心的金色符文，看著面前幾個小和尚輕聲問道。
“這是戒印，內院的師兄們才有！師兄為何會來我長生閣，又為何”一名小和尚一臉茫然的看著吳凡問道。
“為何會成為你們的師兄對嗎？”吳凡淡笑道。
“嗯！若是我們沒記錯的話，師兄是叫吳凡吧？”幾名小和尚相視一眼乖巧的點了點頭回答道。
“我現在叫空玄，吳凡這個名字已經不屬於我了。”吳凡苦澀的笑了笑回答道。吳凡這個名字已經隨著自己的過去一起消亡了，現在的自己將會是一個全新的自己。無牽無掛自然也就無拘無束，享受這裡的愜意生活。
“是，空玄師兄。”幾名小和尚在聽完吳凡的話後也是齊聲點頭朝他問好。
吳凡涉水而過來到神樹盤織交錯的樹根上，看著頭頂上的不少新嫩枝芽也是微微一笑，盤膝坐在了神樹的樹根上。
“空玄師兄，你現在能看多遠？”幾個小和尚也是跟著吳凡圍坐在他身邊，都是一臉好奇的樣子朝吳凡看去。對他們而言之前吳凡還是一個頗有修為壯志凌雲的人，而這才多久不見就變成了自己的同門師兄，而且一進長生閣居然就是內院的弟子，如何不讓他們感到意外和好奇？
“能看到我自己”吳凡淡笑道。
“自己？”幾個小和尚更是一臉窘困的樣子看著吳凡。
“你的紙船借我用一下”吳凡微微一笑，從一名小和尚手中接過一隻紙船，又是從地上就地取材抓了一把泥土放入紙船之中。
“這是什麼？”吳凡看著他們輕聲問道。
“泥土”幾個小和尚一臉茫然還是稚聲稚氣的回答道。
“這是什麼？”吳凡淡笑著點了點頭，又是將紙船中的泥土倒了出去，轉而撿起幾片落葉放入其中接著問道。
“樹葉
！”
“那現在呢？”吳凡將這幾片樹葉拿出之後，將空蕩蕩的紙船放到幾人面前輕聲詢問道。
“紙船啊！師兄你到底想說什麼？”幾個小和尚一臉困惑的摸了摸小腦袋問道。
“這裡面裝有東西的時候，你們一言就能說中裡面裝的東西是什麼，只有當它裡面什麼都沒有的時候，你們才看到這只是一隻紙船，同樣當我們的心中裝有成見，財富，權勢的時候，就已經不再是自己了！人往往熱衷於擁有更多，卻往往難以擁有自己。”吳凡看著面前幾個長相乖巧憐人的小和尚認真說道。
“這就是師兄看到的自己嗎？”幾名小和尚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追問道。
“也許是吧，很慶幸我失去了很多很多，但現在卻能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生活。曾經的我迷失過，也振作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吳凡苦澀的笑了笑看回答道。越是想要得到就越是容易失去，當心死之後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了，同時這一切沒有意義的事卻又變得那麼有意義。
“真沒想到，你現在居然能想這麼多。”吳凡話音一落，一個身著紅色長袍手握禪杖的男子便是穿過樹林踏步朝這裡走了過來。
“經歷的越多，看得也就越清楚。大喜大悲看清自己，大起大落方能看清整個世界。命運註定如此，又怎能改變？”吳凡看著來人淡笑道。這就是所謂的成長吧，成長就是一個不斷髮現過去的自己無比幼稚的過程。回想一下曾經的自己是多麼的可笑，自以為人定勝天，自以為憑接自己的努力就可以無所不能，到頭來剩下的不過是一顆死去的心已經一副可有可無的腐朽**罷了！
“這可不像是能從你嘴裡說出的啊！怎麼現在就墮落了？你不是要改變的嗎？”暴和尚來到吳凡身旁半蹲在下來一臉好奇的問道。
“改變？幾千年來都未能改變的現實我又何德何能去改變？有句話不知你是否能夠明白，窮則獨善其身，富則兼濟天下。而現在的我獨善其身就行了！”吳凡苦笑著發出一聲嘆息回答道。人生的四個階段，自己好像都已經經過了。從心比天高的無知快樂與希望到愧不如人後的奮鬥與煎熬，而後又是毫無回報的遺憾與失望直到現在的坦然的平凡和頹廢。回想起當初的自己是多麼的無知和可笑啊，現在的自己又能說是頹廢了嗎？吳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平靜內心是否可以算作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