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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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坐在營帳內,眼裡都掠過那麼一絲淒涼,沉默把他們全部吞噬,靜靜地,只有輕微的呼吸聲,卻顯得如此深沉。
覓月起身,默默地走到桌邊拿了『藥』瓶走到夏燼塵的身後,看著他背上深深淺淺的傷痕,深呼吸了一口氣,道:“我給你上『藥』,你把衣服脫了。”
夏燼塵也不回話,只是默默地把衣服脫掉,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觸目驚心的傷痕佈滿了整個背部,覓月走近,看著肩胛上那道箭傷,幾乎已經潰爛,頓覺鼻子微微發酸,強忍著想哭的情緒責備道:“傷口已經惡化了,你怎麼之前不上『藥』呢?”
夏燼塵聽著她略帶哽咽的聲音,微微愣了一下,隨即道:“現在上『藥』也是一樣的。”
覓月將『藥』粉灑在他的肩上,夏燼塵感覺自己肩頭夾著微涼傳來一陣微痛的觸感,順著傷口周圍輕輕划著圈圈,散『藥』之時,指尖卻帶著滾燙的溫度,讓他的背部有一陣酥麻的異樣感。
覓月感覺到他的背部在微微顫動,以為是很痛,手上動作更加輕柔,低首下去,輕輕吹在傷口上,卻讓夏燼塵背上酥麻的感覺更勝一籌。
忍不住地夏燼塵低哼了一聲,那低低的呻。『吟』,聽上去,不像是痛苦,倒更像是享受。
覓月有些疑『惑』,看了看他的臉,完美無暇的俊『色』竟然有些臉紅,痛成這樣了嗎?
動作輕地不能再輕,溫柔地不能再溫柔,小心翼翼地把背上所有的傷口都敷滿『藥』,又轉而到他身前,看著他胸前一道道紅『色』的傷痕,有刀傷,有劍傷,而那些看不到的內傷,是她更為擔心的。
蹲下身,將『藥』撒在傷口上,手卻因為要抬起來使力而導致自己的背上的箭傷有些微微地牽動,覓月強忍著不說,只是默默地把一切做好
外面,天『色』已微亮,初生的太陽正緩緩升起,孕育著無限生機。
折騰了一晚上,子沐和洛焰在各自的營帳內,整理了一番行裝,洛焰就來到子沐的營帳。
“方便進來嗎?”洛焰在營帳外問道,詢問的聲音竟帶著一絲緊張。
“嗯,進來吧。”子沐回答。
洛焰走進去,看到子沐正在用清水擦拭自己衣襬上的泥濘,認真的樣子,讓人心『潮』湧動。
“坐。”客氣地請他坐下,自己把『毛』巾疊好,也坐在石凳上,倒了兩杯茶,道:“承蒙這次洛公子仗義出手,覓月才得保安全。”
洛焰端起茶杯,淺抿了一口,迴應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對你來說,可能是小事,但對我來說,卻是非常重要的事。”
“我知道,所以,我才去救人。”洛焰笑著回答,漆黑的雙眸直視著子沐,他兩道彎彎的眉『毛』泛起柔柔的漣漪,像是有化不開的愁緒,他的想法,他怎麼會不瞭解。
“你知道?所以你去救人?”子沐有些不解了,他一直好奇的是,這個謎一樣的男子,為什麼會對他們的事這麼盡心盡力,甚至甘願冒險,是為了覓月,曾經他也懷疑過,可是,他卻一點也感覺不出他對覓月有任何男女之情,還是,他隱藏的太深?
洛焰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臉上的笑意更是深不可測,緩緩道:“你放心,我對覓月沒有任何非份之想。”
這樣一來,子沐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歉意地看向他,“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關係。”洛焰答得爽朗,“像覓月那麼特殊的女子,確實很招人喜歡,我也很喜歡她,但絕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歡。”
他坦坦『蕩』『蕩』的回答,讓子沐頓時放心不少,反而覺得自己有點小人之心了。
“謝謝你。”簡簡單單三個字,兩個男人之間亦能明白情意有多重。
“你我之間不用客氣。”曖昧的話語說出口,洛焰頓時覺得有些不妥,兩人之間本不算太熟,這樣一來,不禁讓他窘地有些臉紅。
子沐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只當他是救過覓月兩次的恩人,感激不盡。
“你打算接下來怎麼做?”洛焰問道,化解剛才的尷尬之語。
“什麼怎麼做?”
“南宮傲叫你來查這件事,現在查到了,覓月和夏燼塵都逃了出來,你打算怎麼回去覆命?”
子沐心中驚歎於他居然什麼都知道,臉上卻還是一副平靜的表情,淡淡道:“覆命?夏燼塵,會不會放我回去還是個問題。”
“怎麼?當初竟然敢來到這裡,就應該有放手一搏的打算,如今,害怕了嗎?”洛焰字字珠璣,窺探著他的心緒。
“害怕?”子沐豪不在意地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接著眉頭緊皺,正『色』道:“我害怕的,是怎麼帶覓月走,夏燼塵不會這麼輕易放手。”
帶覓月走?這次輪到洛焰驚訝了,本以為,他看到覓月和夏燼塵相擁那一幕會死心,可是他現在居然還要帶她走,覓月愛夏燼塵,他不可能不知道。
“她會願意跟你走嗎?”挑釁地話語帶著不屑的語氣,暗示著他不要一相情願。
“她會!”子沐答地肯定,“你不瞭解她,夏燼塵不適合她。”
“那麼你適合?”似乎是著急了,洛焰的話脫口而出。
子沐被他問得微微有些愣住,他真不明白這個男子怎麼會突然說出這麼越界的話,他在激動什麼?
站起身來,看著營帳外,微嘆了一口氣,“這個答案,只有覓月知道。”子沐淡淡地回答,語氣中沒有一絲波瀾,似乎,對於他先前的那一幕,確實是起了作用,他,已經沒有從前那份自信了。
洛焰站在他身後,看著他略顯單薄的身影看起來是那麼寂寥,那種孤寂感,讓人心疼。
“如果你要帶覓月走,恐怕就不容易了,她現在受了傷,根本走不遠。”一字一句提醒著他,雖然他知道,他甘願為她冒險,雖然他知道,到時候,恐怕自己會心軟相助。
“是,所以我要等,等她的傷養好了,我再帶她走。”彷彿已經是計劃了一切,子沐說地波瀾不驚,但他自己是最清楚的,在敵人的營帳等,這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