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眼世界》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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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眼世界》20
**繼續著，交織著的細胞體漫布了所有人的視線，殘眼的陰謀得逞了，微觀世界像一個罩子一樣覆蓋在這條街區。
只有馬克與吸血鬼獵人知道如何辨別一個整體，憤怒的馬克咬著牙，瞪著眼睛，凝視著樓頂那一團細胞體，但是他可以看出卡拉的輪廓來。
“殘眼……”
馬克呼嘯一聲，盤聚起來的水柱猶如蒼龍一般，直接衝向樓頂。
在水柱撞擊上樓頂的時候，卡拉縱身一跳，跳入了人群。而他身後的樓房從頂部轟然塌陷，被巨大沖擊力掀翻起來的大塊水泥塊不斷地砸在地上，磐石壓地，鮮血噴濺。
驚慌失措的眾人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躲避，周圍麻麻糊糊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視線裡除了那些微觀的生物體細胞，就連眼前的非生物建築都被堵住了，不時的撞擊才知道與其他的人撞在一塊，又或者冷不丁地天降大石，於是命歸黃泉~！
就在這個時候，殘眼的微觀世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慘不忍睹的死亡現場以及更加破敗的街區。人群中，卡拉不停地穿梭著，動作是那麼地嫻熟，很難讓人相信他的世界裡迷糊一團……
“看一看吧，這就是你的傑作~！其實你們這些聯邦的走狗才是凶手，馬克斯先生，這樣稱呼你也許更能體現我現在的心情。瞧一瞧，因為你的能力，又死了多少人？”
“殘眼，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你是凶手，我是正義的……”
馬克揮起拳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擊去，巨大的水之蒼龍直接將擋在卡拉麵前的人群，或貫穿，或打飛，然後撞上樓面，鮮血順著方塊狀的破瓷磚流淌起來。
卡拉繼續混進人群，身體是那麼的矯健以至於屢屢躲開馬克的水之蒼龍，不過卡拉為了自己的安全又在剛剛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又一次佈下了自己的殘眼微觀世界~！
馬克憤怒的力量是恐怖的，而且在憤怒的驅使下，理智已經完全消失，只剩下殺戮的本性。由於吸血鬼獵人與紅髮少年不再使出自己的能力，提供給馬克可吸取的能量不多，在馬克一次又一次的攻擊下，理智漸漸在腦海裡閃現……
摩西松懶的樣子，索非亞望著夜空微笑發紅的臉旁，還有酒房裡莎亞難能可貴的苦笑……這些美好的回憶不斷地衝刷著馬克的腦海。
腦袋一冷，急忙站在原地環顧著，四周有著輪廓的細胞團不停地鬆散開來，然後如輕紗一樣，散落開來……動彈著的輪廓已經從剛才的擁擠變成了零零散散、寥寥無幾啦。
“不……不是這樣的……”
馬克知道事情怎麼樣的，望著卷滿鮮血的雙手，馬克痛聲驚叫起來，這已經是幾天內第二次屠殺了，他冷靜的頭腦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如此發狂，只知道自己剛才很生氣。
微觀世界消失了，巨集觀的世界彷彿像幻燈片一樣，又一次迅速地切換了過來。
“馬克斯先生，你看我們的合作是多麼的愉快，我佈下巨網，你的能力可以毀掉網裡的一切……馬克斯先生，你不適合這個世界，所以我們應該創造一個適合我們的世界，來我們一起挾手吧……”
卡拉站在酒房門前，伸出一隻手，像馬克經常見到的一樣，略點迷茫地微笑著，頭輕輕地一扭，非常有誠意地期待著馬克的迴應。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怎麼會變成這樣？我怎麼會變成這樣？……”馬克注視著由於自己而變得只有死亡的景象，恍然跪倒在地。眼前肉沫遍地，血流成河，不時還有抖動著身體嗚咽著，手指賣命地抓向夜空！
吸血鬼獵人也很慘，身體被碎開一個大洞不說，連手臂都被卸掉了一隻；紅髮少年比吸血鬼獵人幸運多了，只是嘴角流出一道血，臉皮被擦破一塊，其他別無大礙。
酒房老闆臉上抽搐著，兩把刀子已經深深地插入他的身體內，旁邊是痰倒的莎亞，顯然是被馬克震昏了過去。還有“神風”渾身沾滿鮮血，對著老杜克斂著嘴笑道。
“這就是背叛我的下場……老不死的你背叛我，呵呵，呵呵……哈哈……哈哈……還有竟敢玩弄我的卡拉，我要殺了你……卡拉……”神風將頭扭了過來，蠻牛般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略微笑著的卡拉。
而馬克一心想著自己為什麼再二三地變成這樣？以前從來沒有感覺到過這麼強大的力量，所有活著的人都將怨恨而恐懼的眼神拋向馬克~！
“不是這樣的，這不是我，誰來告訴我這不是我……”雖然馬克見過與經歷的殺戮場面已經不計其數了，可是自己真正的做到了這個程度，一度有著‘我是殺戮者也是殺戮的懲罰者’想法的馬克，內心觸動了某個區域，迷失地低聲反覆著這些話。
“馬克斯先生，我來告訴你。你不是變成這樣，而是你本來就這樣，死去的只不過是弱者，難道你還認為弱者有存在的必要嗎？弱者的存在就鼓舞了腐朽的出現，看著上層區域的貴族再看看底層區域的腐朽……馬克斯先生，來吧~！”
卡拉慫恿著，也同樣是種挑釁。
紅髮少年望著自己追捕的凶手竟然如此囂張，又一次打起響指，幾尺高的紅黃色的炎火便跳動在他的手心裡。雙手一拋，兩條蜿蜒的炎火之蛇便張牙舞爪地吞向卡拉，卡拉只是一閉眼一睜眼的功夫就將紅髮少年困在了殘眼世界裡。
憤怒的紅髮少年手握兩團火焰，轉動著身體，卻不知道朝哪個方向攻擊。
“出來，出來，你在哪裡？給我出來——”
“你就慢慢地分享我的詛咒吧~！”卡拉望向馬克，見馬克沒有說什麼，於是嘆息道：“看來馬克斯先生並不想加入我，算了，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下次守好你們的GEQ013區。”
卡拉剛轉身要走，神父拾起斷掉的手臂，使勁力氣將其安了回去，地面大量血液再一次滾滾漫向神父，血液沿著身體灌入大洞，殘缺的身體開始急速癒合。
白皙的臉已經被鮮血染紅，被安上去的手臂在身體顫魏的時候，不停地晃動著，晃動了幾下又掉在了地上。這次神父沒有低腰去撿，而是憤怒地單手舞起血鐮，一個血鐮開放就襲向卡拉，由於速度太快，卡拉沒有反應過來，沒有辦法對神父使用他的能力，只是盡力躲開這一擊，躲是躲開了，但是代價是，一條胳膊整齊地被削了下來。
卡拉憤怒極了，冒著危險，更迅速地閉眼睜眼，意念的作用下，神父被困在比紅髮少年埃利法斯·魔多更微觀的殘眼世界裡。
神父對這次的殘眼世界沒有了頭緒，眼前的景象一模一樣，根本無法識別。只能揮起血鐮橫著切去，衝擊波過去，只有四周建築物破裂的聲音。
“馬克斯先生，我要走了，如果你考慮好，那麼我們GEQ013區見……”
“殘眼……別逃——”馬克吼著，猛然間襲去，卡拉身體讓開，背後是神父，於是神父又被馬克從身體上鑽開一個大洞。眼前的神父憤怒地用尖長的利齒咬穿嘴脣，掄起血鐮就朝馬克發聲的方向一擊。
就在這一刻，一團旺盛的火焰化解了馬克的危機，火焰張開的“圓盾”擋住了神父這一擊的巨大沖擊力，兩股力量撞擊，衝擊力被擋了下來，但“圓盾”也化為烏有。
“聯邦派我們來這裡是緝拿凶手，並不是讓我們來斗的~！”紅髮少年說道，不過他說著話根本沒考慮自己剛才也曾在殺戮。“凶手如果這次逃了，又會帶來無窮的後患，凶手竟然是人類，雖然有這種莫名其妙的能力，但是隻要他是人類就一定有弱點……”
“你們人類的弱點就是吸血鬼~！”神父也停了下來，恍然間才意識到自己的目的是什麼，望著聲音的方向回答道。
“馬克斯上校，你是最早接手這個案子的，你應該知道他的弱點吧？”
“他的弱點是白天，但現在是晚上，說了無用。”馬克盯緊卡拉，有心幫助，但是無心地說道，他可不想讓卡拉就這麼在自己的眼前逃掉，說著就準備追去。
剛追上去，抱著受傷手臂的卡拉對馬克使用了殘眼能力，頓時馬克也進入了神父同樣的微觀世界裡了，在這個世界裡馬克也是無可奈何了。
“白天是他的弱點？說的具體一點，在他的世界裡，我們對他幾乎無可奈何，馬克斯上校……奈特羅德上校……”
“他也是基因經過變異的人類，但是他的變異只出現在夜晚，也就是說他的能力是間歇避光效能力，但是離天亮還有十多個時程……”
“原來如此，你們有沒有想過，殘眼所害怕的陽光他的本質是什麼？”
“你有辦法就快點——”神父展開雙翅，吸取著地面上的血液來新增自己的能量。
“我的能力是炎火，陽光的本質與火同樣是高能離子體，只是他們的頻率一樣。如果早知道這樣，殘眼早就是囊中之物了。殘眼……你的死期到了……讓我的黑火焚燒盡你的每一寸身軀……”
紅髮少年恢復了自信，扭動雙手，兩團金邊的火團在他手中越聚集越大，然後等到有酒缸大小的時候。紅髮少年用盡力氣，將兩團火焰拋入天空，在離地面幾十米處一輪圓形金邊火團掛在那裡，中間部分是漆黑一片，但是可以感覺到力量的湧現。
瞬間，萬道金光照了下來……
馬克眼前的殘眼世界消失了，出現在面前的是血淋淋的廢區。與此同時，紅髮少年望著馬克與吸血鬼獵人奈特羅德神父傲然地微笑起來。
與之相反的是，正準備逃脫的卡拉則麵點窘色，被突然出現在頭頂的萬道金光發愣了，他第一次看清楚了夜色下人類的樣子……
但是出現在他面前的不再是研究所看到的馬克的樣子，所有的人把憤怒遷移到他的身上來。哭笑不得的表情已經扭曲了卡拉原來的可親的模樣，卡拉失望極了，但是沒有露出任何恐懼的表情……
轉眼之間，一條長長的水之蒼龍，一條燃燒一切的火蛇，一道由血鐮捲起的巨Lang同時朝卡拉成三角之勢襲去。
這樣下去，卡拉將被打的寸骨不剩。但是奇蹟發生了，馬克的水之蒼龍化作幾層水壁，擋住了兩股勢力，但是一股細小的水流穿過卡拉的心臟。
卡拉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嘴角輕輕地上揚了一下，微笑著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紅髮少年與吸血鬼獵人靜靜地轉身離開了，他們知道卡拉必死無疑，自信的紅髮少年認為他的火焰已經襲進了卡拉的身體，就是那黑火。
馬克走到卡拉的身邊，果然卡拉微笑著，眼睛輕輕地閉上。嘴角抖動了幾下，說道：“我知道會有這個結局……”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只是覺得這個世界太腐朽了，我覺得自己做了該做的事情，我也相信一個卡拉倒下去，後面還會有千千萬萬個卡拉站起來……結束到這個腐朽的世界……咳……咳……呵呵……”
“布魯赫莊園的那些下層人類是你帶出去的嗎？憑你一個人是沒有辦法動員那麼多下層人類的？是“神風”嗎？”馬克突然將聽到的這一名字問了出來，然後扭頭望向剛才“神風”所在的位置，那人已經不在那裡了。
“那些愚蠢的下層人類竟然為了幾片藥塊，竟然……呵呵……”
“你有什麼要對博士交代的嗎？”
“……咳……咳……呵呵……博士給了我生命，恐怕我沒有辦法看到博士研究出來治療我的辦法的時刻了，……咳……咳……我還是希望看到馬克斯先生微笑的樣子，我從馬克斯先生來到研究所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個時刻，但是我還是想看看自己到底能走多遠？我想驗證下……咳……咳……”
卡拉說著吐出了一口血來，但是微笑依然那樣迷茫淡然。
“你想驗證什麼？”
“MOTHER錯了，我能看到夜色下人類的樣子……咳……咳……我能……”
說到這裡，卡拉手一垂，頭輕輕地一沉。
“MOTHER到底是誰？到底誰，你告訴我……”馬克搖著卡拉的身體，但是卡拉已經死了，隨即一團火焰從內部燃燒起來，瞬間眼前的卡拉便化作一團灰燼，腥風一吹，四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