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緣相識 師父做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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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有緣相識 師父做媒
有弦家住在濰水上游的諸馮，即現代山東省濰坊市的諸城，當時有弦只是個窮小夥子，又加上父母雙亡，家境十分貧困。
不過有弦人卻長得帥氣、聰明又有靈性，順手摘個樹葉就能嗚嗚吹響，招的雲雀共舞、眾人稱奇。
後來一次去龍臺學藝，正逢秋會谷節。此地人每逢仲秋時節便在龍臺當中的一塊大空地上，集會歡聚。這當中自然有不少獻歌獻舞的節目。但最令他神往心醉的是一位老者用五絃琴彈的曲子。
他一直盯著那老者的手指看如何動作，他聽到那悅耳的聲音覺得五絃琴與他所吹的柳哨葦管相比，似乎是別有一番天地。
於是，他便決定暫時放棄去學鳥言獸語，而是先學會這種琴。總有一天，他也能彈得像這位老者一樣，讓眾人聽得如醉如痴。
就這樣有弦拜高樂為師，學彈五絃琴，高樂無兒無女，見有弦人好又聰明，就把他留下身旁師徒生活在一起，又經過一年多的時間，有弦掌握了彈琴的技術又會制琴，給老師造了一把琴，老琴師見徒兒這麼有出息樂得嘴都合不上了，經常領他出去為鄉親們彈奏。
可就是有一點，不稱心，有弦二十九歲了還沒成家，成了老琴師的心病了：“有弦啊，不小了，該找個媳婦了。”
有弦苦笑著搖搖頭：“我先學藝，等有本事了再成家，我和您在一起生活就挺好。”
哪知老琴師病了，病得臥床不起，有弦像親兒子一樣伺候老人，喂水餵飯擦身子洗衣服，樣樣盡心盡力。
誰知到了雨季大雨綿綿，一連七八天不開晴，下得溝滿壕平，到處是汪洋，幸虧有弦他們住得地勢比較高，還沒有被水漫過去。
天剛一晴，有弦就出來了，突然聽到有人高喊：“不好了，漲水了！快跑啊！”
有弦趕緊登上高坡往遠處眺望，只見遠處河道、水面上漂過來陶罐、傢俱、豬羊破爛衣服。“哎呀，水這麼大，幸好住在高臺。”
正在張望，忽然看見上游隱隱約約漂來一棵樹，樹上趴著一個人，逐漸看清了：“呀！竟然是個女人。”
女人長長的頭髮漂在水上，顯得筋疲力盡。有弦是個熱心人，他沒有多想，立即分開眾人
，跑下臺基，跳入水中，向女子方向游去。
水流很急，但他不怕，因為他自小生在濰水並在雷澤中戲水捕魚，水性不錯。他見那位落水的女人只是死死地抓住樹幹，任浪逐流，但並不知道向岸邊推動。
有弦快速向女子游去。當他從後邊抓住那棵樹的樹幹時，那女子一見有人來救，一時心急，伸手去抓有弦，放開了樹木，可是卻一下子被湍急的浪捲到水下。
一會兒又冒出水面，兩隻手拼命地想抓住什麼救命的東西，可那棵樹早已被水衝離開抓不住了。有弦見狀，哪裡還敢用手去拉她，他快速游到她的身後，舉起拳頭用力地朝她的頭部砸下去，眼見得把她砸昏了。
這當口，說時遲那時快，他伸出雙手，將她的身子舉得頭頸部離開水面，又將她的雙手反擰過去，自己翻轉身，將她背對背地馱著，順著水勢，慢慢向左岸遊動。
大約衝出四五里地，有弦看見前面岸邊有棵樹，枝條垂落水中，於是拼命游過去，抓住樹枝用力將她拖離水面。他見不遠處有一高阜，於是就用雙手將她託抱過去。接著他一刻也不停留，用力將她倒提起來，右胳膊夾住她的雙腿，左手用力拍打她的後背。
一會兒，只見她哇哇地順嘴吐出了一大攤黃水。最終，只聽她“啊”的一聲，知她已經甦醒過來，肚子也小下去，於是便平放在地上，讓她慢慢恢復。
當有弦扶著被救女子趕回師傅住處時，師傅已經病得眼瞅著不行了。但看見徒弟帶回一個長得挺秀氣的女子，說是剛從大水中救出來的，不知怎的，就突然來了精神，兩眼放光的上下打量那女子，還緩慢地但是吐字清楚地詢問。
那女子幾乎被他問得不好意思，但礙於情面，也便一一如實回答。
早在有弦和她來龍臺的路上，聽有弦介紹，說這老者是位德高望重的老藝人，又是有弦的恩師，而她是有弦救上來的，所以也是她的恩人，就這層關係就非同一般。
因而儘管初次見面，也還跟著有弦一口一聲地喊師傅。這使得這位病入膏肓的老人高興得不得了，臉上竟現出自生病以來少有的笑容。
再說，這個緣分也真湊巧，若不是一連七八天下雨室內的柴火不
夠用，有弦還不會出門，更不會見到她落水。說不定，她早成了水中之鬼了。
世間的人總會因某種緣分才會相聚的。
“姑娘，你現在住孃家還是夫家？”這老人耐不住性子竟直截了當地問起來。
這握登姑娘非常明白老師傅的問話用意，她見有弦能捨己救人，長得也很體面，從甦醒過來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他。
後世有個名詞一見鍾情，這一見便是第一眼，第一眼至為關鍵，不少傳奇和佳話都出在這第一眼上。其實這是人之共性，握登系未婚之女，故一眼便看得十分明白。但她擔心有弦是否已經結婚了。
不過，聽他路上所說單身從師學琴的情形看，又不像有家室拖累的人。自然，她不好問出口，這老者問她，她倒樂於照實回答。也十分想知道有弦的情況。
“小女因母親一人在家無人照顧，便留母親身邊。故未有夫家。”握登直接回答，“未有夫家。”這直接省卻了老師傅再問有無意中人，什麼時候出嫁的問話。也順便表達了自己的心意。
老琴師朝有弦瞥了一眼，見他正在關切地聽她回答，心裡明白了大半。
“姑娘，”老者又開口了。“我是個行將入土的人了，我這個弟子年近三十，父母早亡，獨身一人，也未娶妻。我看他心地善良，腦子不笨，很有出息。你們兩個正好一對，就在一起過日子吧。這樣子我走的也安心一些。”
握登的臉飛紅，不敢再看有弦，低下頭站在那裡，分明是應允了。老琴師吃力地伸出手，拉過握登的右手，又拉過有弦的左手，將他們合在一起，臉上泛出了笑意。
“我死……死也瞑……目了。”老師傅說完，鬆開握著有弦和握登的手，過世了。
然而他臉上依然掛著笑，那笑是那麼的寬慰，那麼的幸福。
就這樣，握登和有弦走在了一起，他們舉辦了一場婚禮，婚後一月，握登便懷孕了。
“到這才有了你的。”有弦摸著舜子的臉蛋，笑呵呵地說道。
舜子則一本正經的說道：“看來這大水也是有好處的，不要我都沒法子出生了。”
有弦夫婦聽到舜子的話後，不禁都大笑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