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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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慾望
登州港,高進坐在岸邊酒樓上,從視窗看著四條大海船載了四千相對年輕力壯的男‘女’揚帆遠去。
“選的都是老實‘精’乾的青壯,簽了十年的勞工契約。到了臺灣,應該相當的受歡迎。以人力公司的名義外派,每人每年可以為人力公司掙二十兩銀子,他們自己可以掙到十兩銀子。總督大人解決了無數饑民的吃飯問題,活人無數,兄弟們還能跟著發財。”潘耿佩服的看著高進道。
“四千人十年可以為人力公司掙八十萬。田明十年可以分走四十萬。這還是第一批船,我們已經選了四萬人。田明十年可以拿走四百萬。”獨孤信眨巴著嘴巴很是羨慕。
“回臺灣我請大家喝‘花’酒,我請大家喝‘花’酒!”田明的臉蛋上滿是控制不住的笑容,和眾人從未有過的和善。眾人呵呵笑著回到圓桌前,田明招呼小二上海仙大宴。
高進感嘆道:“山西賑災失敗,只拉了五千人。準備的大量物質,正好運到山東來使用,估計過些日子陸續能到。山東餓殍遍野,就我們看的登萊兩府就有百萬人受災,要讓他們都吃飽,每日至少要供糧三千石,遠遠超過了一般運輸運力
。就我們再努力,還是會有人會餓死。”
“還是總督大人英明,兩個月前在南北貨市場早早定下了十萬石糧食,僅此一項就省了二十萬兩銀子。”
“現在南北貨市場上的糧食可是要三兩銀子一石,足足翻了三倍,但是就這樣,只要運到山東就可以賣到六兩銀子一石,有的糧店已經賣到了八石,我們一直在免費發粥,總督大人已經盡力了。”一直在旁邊注意檢視著賬本的陳仁合上賬本讚道。
“大家都知道大旱,但是為什麼大家都沒想到會旱到這種程度早做準備,最後搞到無糧可吃,甚至要吃人?”田明一直在岸邊看著船,對各府的情況不瞭解,很是納悶。
高進敲著桌子道:“大旱,百姓為了謀生往往要變賣家財、典當土地。連續旱了幾年,能賣的都賣完了,實在支援不住了,自然就只能外出行乞或坐以待斃。”
“因為這次饑荒的範圍太大,已經超出了這些餓壞了人的行動範圍。於是大規模的餓死人的情況就出現了。大家也看到了,山東現在誰家的田最多?”
獨孤信疑‘惑’答道:“肯定是親王、各府的官員、鄉紳和孔府的地最多,他們現在都是大地主。可是他們為什麼不賑災呢?”
“大明的文官們連正常的稅都不願意‘交’,哪裡又願意去賑災。賑災在他們眼裡那是皇帝的事情。何況官面上的賑災有用嗎,大家也都知道山西地震後,現在也沒有什麼有效的賑災措施。”
“賑災的銀子好不容易從戶部發出來,各級層層盤剝一番,到了最基層,是人都知道銀子不夠。遇到有良心的官員最多是盡力而行!至於百姓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各自的天命了!”高進講完,端起茶杯心情有些灰暗的喝茶。
獨孤信憤懣道:“都知道撈銀子,撈到銀子就藏在地窖裡。又有什麼用!”
“人的‘欲’望是無休止的,人如果不能駕馭自己的‘欲’望,就會成為‘欲’望的俘虜!”高進正‘色’道。
圍著桌子的一眾人,聽著皆有所得的樣子,心中對高進又欽佩了幾分。
“打漁的船回來了。”潘耿指著港口高興道:“船身很低,看來收穫不小,至少又能吃幾天了
。”
“這些饑民為什麼不自己到海邊來找海貨吃?”陳仁疑問。
“大海是富饒的,但是也要有力氣和本錢才能找飯吃。久餓的災民哪裡有這個力氣。我派剩下四條船輪流出海打漁。因為魚‘肉’是無本的買賣,好歹可以快速彌補一下糧食的不足,讓這些災民在岸邊也能多活點日子。陳管家,我們現在還有多少本錢?”高進問陳仁道。
陳仁盤算了一下,皺眉道:“賑災半個月以來,登萊兩府的饑民,在登州港口邊聚集的已經有五十萬人以上,我們還有存糧八萬石,加上八十萬斤魚‘肉’,現在大規模餓死人的情況已經沒有了。現在各項開銷已經‘花’費銀子十五萬兩。”
“目前的問題是,岸上倉庫存糧跟不上。南方運糧來的船每批只能運到三千石。按照現在每人每日一頓濃粥,一塊魚‘肉’,岸上倉庫的所有儲備就只夠這些人吃三天。”
高進端起面前的飯碗,舉起筷子自嘲道:“我們不是救世主,能救幾日救幾日。加快人員甄別速度,凡是有三戶聯保無劣跡的,讓運糧船返回的時候先運一部分去高家莊,我們給銀子。”
“待我們願意帶走的人運完以後,剩下來的那些人怎麼辦呢?”林木桶放下吃完了一碗飯的空碗問道。
“還能怎麼辦?總要留點事情給官員們做,這些人平日裡撒潑打賴,你願意帶這些禍害回去坑大家。還好在刑律這塊,我還沒放開,若是發現臺灣有這樣的,全送去挖煤。”高進冷笑。
言畢,高進看了眼聽的發呆的林木桶,包著飯食鼓著腮幫子道:“吃一碗怎麼夠,再去吃。我們的人飯一定要管夠。記住跟著我們維持秩序的人,也要每天加發兩個幹饃饃,讓他們能夠照顧家人。”
“木桶,獨孤、潘耿記住挑選可靠‘精’乾的人充實你們的隊伍,只要有合適的,都可以帶回去,考察過關就可以用。吃完了各幹各事!獨孤隨我到難民營地裡走走。”
登州港口不遠處的一個大山坳裡,密密麻麻的地窩子就如一片蜂巢一樣,只有走近才能發現地窩子裡大有生氣。
整個山坳儼如一座城市,在山坳的出口,高進安排了‘侍’衛隊帶著新招募的饑民把守,整座難民營整體來說還是井然有序的
。
高進隨著林木桶隨機鑽進了一座窩棚。窩棚不大,擁擠的住了六個人,一邊一個母親帶著三個不大的孩子,另一邊是一對夫‘婦’,男的看上去是一個秀才,‘女’的也應該原本是中等人家出身,穿的雖然簡樸,但是大氣,尤為特殊的是‘女’人的耳朵上居然還戴了一對銀質的珍珠耳環。
‘女’人很有禮貌的向帶隊進帳篷的臨時保長行了個禮,然後又專注的用勺子喂躺倒的男人吃粥,男人吃一口,‘女’人也吃一口,男人吃一口,‘女’人也吃一口。男人吃完了,‘女’人也吃完了。男人閉上眼睛休息,‘女’人則靠在男人身邊也疲憊的閉上眼睛養神。
臨時保長介紹道:“這對小夫妻是跟著今日從遠處來的一夥饑民才到的。男的一到就倒了,不光是餓的,還有其它的病。看來熬不過幾天了。小夫妻感情看來很好,‘女’的服‘侍’的用心,真是可惜了。”
高進蹲下去,‘摸’了‘摸’男人的額頭,發現沒有發燒,遺憾的搖了搖頭,眼裡又情不自禁的看到‘女’人耳朵上那一對‘精’致的耳環。
臨時保長道:“營地裡的郎中已經來看過了,說是虛的利害,已經很難治了。‘女’人的耳環,我們也問了,說是男人當時聘妻的唯一信物,捨不得賣,一直留著,倒也是,這光景這耳環還換不到一碗米。希望這男人能熬過這幾日。”
高進嘆了口氣,對林木桶道:“派人把我屋裡取暖的木炭取一些過來。回去後記得讓陳仁再想辦法從周邊進一批煤炭過來給每個窩棚發點。記得讓窩棚搞好通風,不要中毒了。”
“高老闆真的是觀音在世啊!老兒在此替難民營的百姓感謝高老闆了。”臨時保長‘激’動的下跪。
高進苦笑著扶起臨時保長,道:“替我看好這些人,他們都是觀音的孩子!”
“一定一定。”‘激’動的保長的頭點的如‘雞’啄米一樣。
高進走出窩棚,和林木桶徜徉在一個個窩棚之間,每一個窩棚裡都有一些同樣悲慘的人,和一些大同小異的悲慘故事,同樣的心碎與茫然,同樣對人世滿了失望與仇恨。
公元1638年清軍入關,掠一府三州五十五縣,劫奪人畜四十六萬
。公元1642年清軍入關,克三府十八州六十七縣,劫奪人口三十六萬九千。高進突然懷疑,以當時如同眼前光景一般凋敝的北方,這些人是被劫奪還是為了活命而無奈的自主選擇。
幾萬滿清軍隊帶著幾十萬大明的人口在大明的腹地遊‘蕩’,刨掉明軍的無能和民眾的奴‘性’,光組織工作也是不可能如此順利的。高進突然有點佩服黃臺吉的地下工作能力。
跟著走,有飯吃!跟著走吧,都是鄉親,我就在遼東過的很好,吃飽飯沒問題,我會騙你們嗎!高進突然開心的喃喃自語,感覺自己又拆穿了一個歷史的‘迷’局。
兩名‘侍’衛帶著一隻槓著木棍的巡邏隊很有‘精’神的走過,遇到高進和林木桶隊長。‘侍’衛停下來帶著巡邏隊員認真行禮。
高進突然問道:“不聽話不聽招呼的多嗎?”
“回總督大人,很有一些。”‘侍’衛‘挺’直了‘胸’膛回答。
“打!”高進眼中一絲不屑。
“是,大人!”‘侍’衛領命。
“有作‘奸’犯科的嗎?”高進問。
“有調戲‘婦’‘女’的,有搶人財產的,有搶人食物鬥毆的。”‘侍’衛答道。
高進怒道:“告訴所有‘侍’衛,難民營中調戲‘婦’‘女’者,殺;搶人財產者,殺;毆鬥者,枷;木桶,告訴我們的人也不要犯錯。上哪家‘女’子,說出來可以先運回臺灣。但絕對不能‘私’自劫奪或始‘亂’終棄!”
林木桶很是佩服的大聲應道:“喏!”
高進走過一個施粥的粥攤,注意到自己的大幅畫像高高的掛在旁邊,駐足觀看。林木桶笑道:“總督大人做好事,我們一定要讓這些災民知道是誰救了他們。”
高進心裡嘲笑著那些想拿山東做根據地的穿越者們,想著他們會不會餓死在大饑荒中,道:“從明日起,由我為新招募的人發饃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