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獲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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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獲罪
漱玉軒的奴才們看到是皇上把主子給抱了回來,都受了驚嚇,偏偏安嬤嬤和玲瓏紫竹都跟著出去了,軒內也沒個主持大局的,一時間顯得兵荒馬亂的,還是文城仗著太監小首領的身份站了出來,才勉強壓住了局面。
秦瑄看都沒看他們一眼,直奔容昭的臥房,將容昭輕輕柔柔地放到**。
“御醫呢?”
秦瑄低聲沉怒地問道,望著**臉色雪白沒有一絲血色的女人——不對,只是個初初長成的少女罷了,她一直表現出的那張成竹在胸、淡定從容的成熟,總讓人不小心忽略了她的年齡,現在,當她閉上那雙冷靜得近乎理智的雙眸後,終於顯露出了符合年紀的真實——稚嫩,脆弱,青澀,彷彿嬰兒般一碰就碎。
這其實還是個孩子呢,若自己的第一個公主活下來了,也就是這般大吧!
李連海還算靠譜,知道跟著秦瑄跑也沒用,仗著身手,一溜煙去了太醫院,拉著正在整理醫術的老院判一路跑了過來,差點沒把人老院判跑出個好歹來。
他知道皇上有心裡潔癖,不可能把璟婕妤放到別的宮中,所以也不用問,直接將人拉到了漱玉軒,果然就聽到秦瑄的怒喝。
“來了,皇上!”李連海忙介面。
“還不過來!”秦瑄壓抑著怒氣,道。
孫院判白鬍子一把,早喘不過來氣了,也顧不上行禮,先一聲不吭地蹲在一邊調息,不然兩耳轟鳴,一顆老心臟蹦蹦跳跳不得安寧,他還咋給病人診治啊?
聽到皇上的話,他又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下了翻騰的內腑,在路上就聽李連海說了個大概情況,他心中也有數,落水嘛,宮裡三不五時就來一遭,他當了幾十年御醫,哪年不遇上幾起?
秦瑄就坐在床尾,看著孫院判三指往搭著錦帕的手腕上一搭,閉著眼尋思了一會,然後收回了手。
“怎麼樣?”秦瑄急切地問道。
孫院判忙道,“託皇上洪福,娘娘沒有大礙,想必是娘娘善泳,遊了許久,故而精疲力竭才暈倒的,倒是沒有嗆水,只是受了驚嚇,又寒氣入體,微臣先給娘娘開個驅寒的方子,配一味安氣寧神的藥湯,只要今晚娘娘不發燒,便沒有危險。”
皇上鬆了口氣,忙道,“那你去開吧。”
這時,拼了老命才趕回來的安嬤嬤正好趕上了趟,邊喘邊道,“皇上,您看是否先移步?容老奴給主子換身衣服,這溼噠噠的沒病也冷出病來。”
秦瑄恍然大悟,畢竟不是已經有過深刻關係的宮妃,這小丫頭說來還不完全算是他的人呢,他待在這裡看人家換衣服算怎麼回事?就算小丫頭片子沒什麼看頭,他也不能失信於人家啊!
想起小丫頭和他的兩年約定,秦瑄摸摸鼻子,面容有些微紅,不好意思地胡亂點了點頭便出去了。
到了正室,守在室外的都忙跪下行禮,秦瑄不耐煩地伸手一揮,臉色卻難看至極,彷彿山雨欲來,烏雲密佈,“李連海,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連海心中叫苦,他一直忙著給璟婕妤去請御醫,剛剛喘了口氣,還沒來得及詢問呢!
不過,李連海看了一眼守在門口的璟婕妤的貼身丫頭——好像是叫紫竹,老老實實地道,“回皇上,奴才還沒來得及瞭解當時的情況,不過,娘娘的丫頭一直貼身陪著娘娘,想必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
李連海話音剛落,果然看到那低著頭的丫頭攥起了拳頭。
秦瑄順著李連海的視線瞟了一眼,冷道,“說。”
紫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哽咽道,“回皇上的話,當時宴會結束,玲瓏扶著主子回岸,因廊橋狹窄,奴婢便跟著安嬤嬤落在後面,只看到一隻手推了主子一般,主子一下子撞到欄杆上,誰知那欄杆竟事先被人鋸斷,主子一下子就摔到了湖中,奴婢方才問過下水的內侍,主子摔下的地方遍佈水草,若主子不善游泳,此刻怕是已經……”
秦瑄聽了,眼神都陰森起來,果然不是意外,他就知道,以小丫頭的縝密和身手,怎麼可能會不小心掉進水中?!
當下,他怒極反笑道,“很好,這是光明正大地害人了?朕一心盼著後宮安寧,故而少用重典,倒把這些人的心縱出來了,都完全不把朕放在眼裡了!李連海,徹查!”
一句言簡意賅的徹查,頓時在後宮中掀起了滔天風浪,人人自危!
以暗五為首的人字部暗衛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整理了一大堆資料呈給了皇上!
皇上一份份地翻看下去,越翻,臉色越是暗沉,原先形於外的怒色徹底底收斂了起來,而李連海看到這樣表現的皇上,反而恐懼得軟了腿!
“呵,這內務府簡直跟篩子似的,朕把衣食住行交給他們,他們就是這麼回報朕的?竟敢插手朕的後宮!”
“這些奴才,在宮裡都待了幾十年了,竟然還這麼惦記宮外的主子,倒是忠心!”
“不是號稱善良得連只螞蟻都不敢踩死嗎?怎麼她身邊的宮女命還不如一隻小小的螻蟻?”
“看樣子,朕的兒子還是太少了,所以有些人才敢這麼肆無忌憚,不斷挑戰朕的耐心,既然給臉不要臉,就別怪朕心狠了!”
一份一份,內容觸目驚心,言語的刀鋒已經是最輕微的罪行,那血色瀰漫在字裡行間,三十六計不要玩得太溜,瞞天過海,趁火打劫,借刀殺人,笑裡藏刀,栽贓陷害,引誘誤導,甚至直接下毒殘害——
秦瑄越看越是心冷,他自詡憐香惜玉,對宮裡的女人並沒有特別偏愛,亦沒有格外冷落,爭取做到了雨露均沾,不偏不倚,不搞專寵、獨寵這種噁心事兒,可是結果呢?
這些女人就是這麼回報他的?在暗地裡耍些小手段爭風吃醋也就罷了,言語擠兌也無可厚非,可她們,萬萬不該連人命都這般漠視!
生平頭一次,秦瑄覺得自己對待後宮的方式似乎也錯了——
後宮,這是一個殘酷處不亞於戰場的地方!
他想起先帝的後宮,專寵獨寵的妃子一茬接一茬,早中晚三期,從不間斷,是否也是先帝受不了宮裡女人們的血腥傾軋,所以乾脆讓一個出身不高的人凌駕於她們之上,狠狠地壓制住她們,讓自己能夠省心?
想到這裡,他一向堅持的信念都有些動搖了,是不是他也該向先帝學習學習?只不過,先帝到最後,也沒有護住那些寵妃,任由她們在榨乾了價值後零落成泥,而他,只要對方不去踐踏他的底線,他自願意護著對方一輩子……
抽出了最後一份資料,上面清清楚楚寫明瞭羅昭儀是如何收買收拾水榭的奴才,鋸斷欄杆,在關鍵位置佈下大量水草,如何將虛假的線索都指向皇貴妃,如何以手中攥著的沈父把柄來威脅沈淑華掩護她,在廊橋上和沈淑華錯位,來到容昭身後,將其推下了水又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
人字部能夠將過程都寫得清清楚楚,說明他們當時在現場也有人,完全有時間先救人,但事實上,在沒有皇上的親口命令下,人字部的人是不得暴露自己的,因此只負責冷眼旁觀記錄情報,卻從不現身參與。
當秦瑄看到出手的人是羅昭儀時,臉色異常平靜,這個結果,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當中。
秦瑄是真沒想到,都把羅昭儀變相禁足了,對方不但沒有低調反省,反而還發揮這麼大的能力,隱身指揮佈局害人,當年他吃過的女人苦頭還不多麼?早就知道女人狠起來其實比男人尤甚,才幾年功夫,他居然就被他後宮的女人捧得鬆懈了,輕視了她們——也是,他的女人們多半也是出身大家,和先帝后宮那些妃嬪出身差不多,受到的管教也一樣,又怎麼會有例外呢?
再一想到羅昭儀的性格,秦瑄又釋然了——這是個完全不接受自己會失敗的偏執女人,連待她親厚的親姐姐都毫不猶豫地下手害死,只因為對方坐著她肖想的皇后寶座,何況容昭,進宮以來,三番兩次地得罪她,讓她下不來臺,甚至,她大概都把羅家敗落的原因都怪到容昭頭上了!
她要是不想容昭死,那才是怪了!
看看她跟沈淑華說的話——“就算她死了,皇上會傷心,會憤怒,會冷落我,可又能持續多久呢?宮中的女人永遠不缺新鮮的,過不了多久,皇上就會忘了她,而我的兒子,永遠是皇上的兒子,只要有我兒子在,皇上就不可能會冷落我太長時間,用一時的聖心,換那個賤人一條命,值了!”
呵,真是把他的心思揣摩得透透的,可惜,以他如今的實力,天下之間已經再無令他妥協顧忌之人了,他不會再放過她!
“來人,擬旨!”
……
延禧宮主殿,跪了一地的人,羅昭儀領著在她殿中做客的沈淑華跪接聖旨,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昭儀羅氏,性奢好妒,陰毒狂悖,屢傷人命,其人不堪高位,著貶為庶人,遣冷泉宮!欽此!”
冷泉宮,是宮中公認的冷宮!
“不,不可能,皇上不可能這麼對我的,這麼多年的夫妻之情,皇上豈會一點都不念?對,對了,我還有二皇子呢,皇上怎麼可能看著二皇子有一個罪人母親?”羅昭儀被皇上這麼毫不留情地指責貶謫,如遭重擊,心中堅定的念頭倏然崩潰了,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
宣旨太監看著羅昭儀扭曲的不可置信的臉,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之色,他是跟著皇上的老人,對這個羅昭儀可是瞭解至深——還夫妻之情?不過是一個妾罷了,還是踩著自己親姐姐的屍骨爬上去的!
而且,剛才聖旨中的“屢傷人命”,這個人命,可就是指他們這些出身卑賤伺候主子的奴才,可奴才怎麼了?奴才就不是人了?就是您想打殺就打殺的?所謂兔死狐悲,聽說死在羅昭儀手中的太監宮女們都數不過來,他可一點也不同情這個女人,只覺得解氣得很。
望著羅昭儀身後表面震驚關切實則內藏幸災樂禍的沈淑華,宣旨太監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得了您,您也不是好東西,就別幸災樂禍了,這還有給您的呢!
“正好沈淑華也在,這裡也有給您的一份聖旨!”
宣旨太監故意笑眯眯地開口道,滿意地看到沈淑華一下子變得僵硬的臉色,然後一整面色,嚴肅地展開卷軸,“淑華沈氏,心思不正,狼狽為奸,深負聖恩,著降為答應!撤綠頭牌,遣落雪堂!欽此!”
沈淑華靈魂出竅般,身子一歪,一下子癱倒在地,腦中中迴盪著一個念頭——完了,徹底完了!
落雪堂就在冷泉宮隔壁,冷宮的地盤上,皇上從來不可能涉足,即使還保留著低等答應的位分,卻有被撤掉了綠頭牌,哪裡還有翻身的機會?
……。
這一次落水事件,鬧得極大,到容昭清醒並且恢復體力能夠下床走動後,才差不多塵埃落定。
羅昭儀和沈淑華徹底垮了,她們是這次落馬者中身份最高的,另外還有三十五名內侍宮女被拉回慎刑司,當著所有奴才們的面,活活打成了三十五口血泥人皮袋,那半個月,慎刑司的上空似乎都充滿了血腥味,死人的慘叫聲彷彿還回蕩在眾人耳邊,嚇得漱玉軒的下人們都噤若寒蟬,看容昭的眼神就跟看菩薩差不多了!
除此之外,秦瑄忽然在朝堂上宣佈,宮中人員冗雜,年老者居多,難以安排事物,欲放一批老太監老宮女出宮,也算是為皇室集陰德。
皇上此舉當然沒有引來反對聲,一來這算是妥妥的家事,又沒有涉及到與他們切身利益相關的妃嬪們;二來每年內務府安排小選入宮的宮女也不少,皇上的顧忌並不是沒有道理,皇上不過是不願意在宮中養太多閒人,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情。三來,宮中剛死了一批人,這不是多麼隱蔽的事情,朝臣們削削腦袋也能探出來,還知道一位昭儀一位淑華都牽扯了進去,說不定放人也是與此事有關,這種宮闈私事,他們還是知道少點為妙。
大部分朝臣都沒有想到更深一層,少數朝臣比如那些妃嬪的家人,卻是心裡頭一咯噔,暗道不妙!
果然!
這一次,皇宮中清出了足足三百人,而這三百人,至少有兩百人做過各家的探子!
皇上這一下雷霆出手,鎮住了所有牛鬼蛇神,震得人心惶惶,也不知皇上下一步會怎麼做,會不會處置他們,擔驚受怕之餘,那些曾在心中腹誹的人都恨不得主動坦誠罪責了!
朝堂之上,這些人顯得格外乖順,力求表現,讓秦瑄忽然覺得,政務處理起來忽然變得十分順暢,政令也是上下通達,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看樣子,這些人還是可以偶爾這麼嚇嚇嘛!
這一日,容昭在眾人的陪伴下走出門散心,這次落水事件,讓漱玉軒的上下各人都繃緊了神經,對容昭也是格外緊張,容昭一出門,恨不得跟上七八個人,還是被容昭嚴詞拒絕,才最終變成了紫竹領著四喜和文城張明四人跟得牢牢的。
紫竹和文城都是有力氣的,四喜和張明可以當個跑腿兒,安嬤嬤對自己這樣安排勉強滿意,卻還是嘆息著唸叨一句,“伺候的人還是太少了,按說主子升了婕妤,是可以再增加幾個人的,主子何必推了呢?”
容昭不以為然,人再多,該被算計的時候還是要被算計,比如這次落水,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她不可能進空間,也不能暴露自己那三腳貓身手,若不是她落水後察覺不對,一瞬間進了空間,一旦被那些過於茂盛妖冶的水草纏上,被毒麻痺了全身,她也只能望空間興嘆,葬身於那湖底了!
可惜,這種見東西便沾的毒很快便溶解得無影無蹤,連皇上那麼徹查都沒有察覺到它的存在,否則她還能弄點兒存到空間裡,以備不時之需呢,現在就只撈到了兩根沾著毒藥的水草,實在是太少了,讓她想分析成分都難,一個提煉不好就毀了,她還是挺心疼的。
容昭心中有疑慮,這樣詭祕的毒藥,以羅昭儀的身份也是可能弄到的,關鍵是實力雄厚的羅家已經倒了啊,除非是羅昭儀之前的存貨,可是這也說不通,這毒藥若真的是羅昭儀擁有的,以羅昭儀的性情就不可能再費勁巴拉地弄出殺人水草這一出了,除非是有人想要藉著羅昭儀這一計除了她,又能不暴露自己。
這一招借刀殺人,的確湊效了,羅昭儀倒了,而那個隱蔽的凶手卻就此斷了線索。
不過,容昭也不氣餒,左右就在宮中的那幾個人當中,只要看她不順眼,想她死,那麼總有一天會路出馬腳來的,她容昭還從來沒有怕過誰,直接迎戰便是。
容昭邊走邊思索,剛剛捋順了思緒,前方便傳來一陣響動,聽那腳步聲人數挺多,顯然來者身份不低,容昭微微一愣,正準備迴避,一個只到她胸口高的錦衣小男孩便小跑到她面前。
“你就是容庶母妃?”小男孩問道。
容昭微微一頓,在宮裡,能叫她“庶母妃”的男孩子——這是二皇子,還是三皇子?
仔細看了看小男孩,沒有忽略那雙完全看不到一絲童真,只有滿滿的審視甚至敵意的眼睛,容昭側了側身子,在小男孩沒有先行禮的情況下,她一個婕妤身份也不算低,自然不適合自降身份去給對方行禮,“我就是,你是?”
容昭明知故問。
顯然小男孩不是這麼以為的,仰著頭冷冷地道,“我是二皇子,羅昭儀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