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五十六章 選秀

第一百五十六章 選秀


揹負陽光 都市食屍鬼 101次求婚:黑帝的天價戀人 Hello,靳先生 忘魔 晶系魔法師 通靈美食家 腐爛的靈魂 至尊英雄 莫名其喵

第一百五十六章 選秀

後宮深處,春日暖暖,御花園裡百花盛開,奼紫嫣紅,好一片繁忙美景。

花叢深處,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清脆嬌俏,分外動人。

湖心亭那兒,水波盪漾,亭裡坐著三五盛裝打扮的少女,湊在一起說話,宛若一群鳥兒在歌唱,真真是鶯歌燕語,好不悅耳。

冬日殘留的哪一點寒氣已經徹底消散,少女們的夾襖也換成了稍厚些的錦緞綾羅,粉紫、桃紅、柳綠、鵝黃、寶藍……色彩絢爛,襯得她們笑容越發甜美,姿態越發優美,絲毫不輸滿園奇花異草。

正如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紅,少女們和御花園的百花相互映襯,卻是錦上添花,相得益彰。

御花園中的少女都是三三兩兩,各成一系,容貌亦是春花秋月,各有千秋,獨有牡丹臺上站著一女,鬢髮如雲,眉目如畫,四周都是怒放的天香牡丹,豔冠群芳,她卻衣衫素淨精緻,恰如空谷幽蘭,姝麗瀲灩,令人見之忘俗。

少女正眺望遠處,旁邊走來幾名少女,其中一名明媚俏麗而不失嬌貴氣質的少女,一身鵝黃的當季流行裙裝,顯得活潑靚麗,斜斜看了少女一眼,漂亮的杏眼即使做出翻白眼這樣的不雅動作,也仍然很漂亮,隨後她輕哼一聲。

“又在裝模作樣了?這裡又沒有男人,也不知道裝模作樣給誰看?”

和她同行的一名碧色襦裙的嫻雅少女也側頭看了一眼,烏黑明淨的眸子中也不知是什麼神色,然後對嬌俏少女淡淡一笑,“人家那是孤高自賞,不同流俗,才女不都這般麼?偏你說的這般直白,讓人聽到了,只會說你規矩沒學好。”

嬌俏少女也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話過於粗俗了些,好在那嚴厲的教養嬤嬤不能跟著她進宮,她側頭壓低了聲音,“我也不是故意和她為難,實在是看不慣她那副樣子。哪怕裝得再孤高自賞,目無下塵,也不是真的仙子,真的是仙子,何必擠破頭要進宮?許家又不是隻有她一個適齡女兒,三小姐可比她美貌懂事,怎麼好好地在選秀前生病了?哼,偏要人當她是仙子那般捧著,也不知是仙子還是妖精!”

她這話說得促狹,同行的幾個少女都捂著嘴偷笑起來,那嫻雅少女也不是真的對那牡丹臺上的少女沒意見,只好搖搖頭,隨她去了。

牡丹臺上的少女自然也聽到了下面的議論,她彷彿沒聽到一般,容色依舊淡淡,似乎超脫紅塵之外的淡然遊離,只是看向那些人的眼中,流露出一絲輕蔑,這一絲輕蔑,讓她終不能脫俗。

正在這時,她忽然感到了一道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她裝作不經意地抬眸看過去——

那是個不起眼的角落,掩映在花叢冬青翠竹後,居然有一條兩旁鋪滿了紫粉白三色指甲蓋大的鮮花,花徑深處,裝扮比別處更覺精緻的十幾名宮女嬤嬤垂首肅立,環繞著一名美得令春光也為之黯淡的宮裝麗人。

這麗人柔若無骨地斜倚在一張軟榻上,兩隻腳拖在底下,一雙鞋面上鑲嵌了兩顆圓潤潔白東珠的嬌小繡鞋一正一反倒在腳邊,慵懶隨性得令身為女子的她也不禁面紅耳赤,榻裡橫七豎八地放了幾個軟墊,墊子中間,是一名呼呼大睡的嬰兒。

隔得遠遠的,她並不能看清楚這麗人和嬰兒的容貌,然而光憑看到的這些,她已經能猜到,這人的身份了。

——璟貴妃!

這滿宮裡,除了這位璟貴妃,還有誰這麼囂張,直接在御花園裡圈出一方怡然自得的天地,彷彿這整個皇宮理所當然是屬於她的地盤,所以她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在御花園晒太陽就在御花園晒太陽,壓根就不用避諱任何人。

少女不甘地用雪白的貝齒咬住了嫣紅的脣——遠遠地,她彷彿看到,那幸福得讓全天下的女人都嫉妒得發狂的女人,輕描淡寫地瞥了她這邊一眼,便轉過了頭去,彷彿自己在對方眼中,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物件,絲毫也不能讓對方放進眼裡。

即便,她是這一屆選秀中最美麗最優秀的秀女!

少女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的窺探是一種失禮且危險的行為,她依然無知無覺地看向那吸引了她全部注意力的地方,只是遠遠地看著,她都能感覺到那片溫馨舒適的氛圍,簡直令人沉醉。

然後,她看到那女人顰了顰眉——真美——,招過一名嬤嬤,衝她說了句什麼,那嬤嬤低頭應是,便退了出去,從那小徑匆匆走了出來,距離那邊最近的一處不起眼的翠樓上,窗戶忽然被推開——

她看到一支修長有力的手,伴隨著一截令她目眩神迷的金光燦爛的明黃袖口露了出來,朝下面招了招,那女人抬起頭,笑著說了一句什麼,然後低頭穿上了繡鞋,站了起來。

緊跟著,那群怡然自得的主僕彷彿突然之間便生出了一股精氣神,精神抖摟地動了起來,女人動作輕柔地親手抱起了榻上的嬰兒,剩下的嬤嬤宮女奶孃有條不紊地收拾著散落在四周的東西,動作快捷利落。

轉瞬間,原來還靡麗得宛若溫柔鄉的地方,就只剩下一張光禿禿的貴妃榻,被四個悄無聲息走上來的內侍抬走了。

這前後花的時間並不長,一眨眼的功夫,花徑深處便空蕩蕩的,彷彿方才那一幕只存在於少女的幻想中一般。

少女悠然嘆出了一口氣。

璟貴妃,竟得寵至斯!

她的家中,也如很多姐妹家那樣,同樣期盼著出一位璟貴妃那樣的寵妃,她家雖有一個姐姐,可也已經色衰愛弛,不復影響力,所以如今的家主她的父親更是挖空心思,將耗費無數心血才培養出色的她送入宮中,正如她其他許多姐妹家那樣,也因此,這屆秀女,無論是容貌才情性情,可都比前次好多了,大家不約而同地抱著同樣的心思,希望能在璟貴妃那裡分一杯聖羹!

原先她還覺得並不難,若只是單純的喜愛美色,皇上其實不用給璟貴妃這麼高的位分,可見皇上對璟貴妃還是有一定感情的,有感情的皇上,總比無情的皇上更容易對付,男人,不都是那樣,他今天能對璟貴妃有情,他日就能對別的女子動情——而她想做的,就是把這份感情奪走,變成自己的,哪怕她的保質期不及璟貴妃,最後上位的位分也不及璟貴妃,但能在後宮站穩腳跟並生下男孩,就足夠她和她的家族繼續運作下去了。

萬般的打算,千般的計較,都源自於她對自己的信心,然而,待到此刻,她見過璟貴妃真人後,忽然覺得沒什麼底氣了。

就算皇上愛的是璟貴妃的美色,可是一個男人,經歷過這樣的極品美人之後,胃口必然會被養刁,他還能去委屈自己去臨幸“享受”次一等甚至連璟貴妃小拇指都比不上的美人嗎?

少女正胡思亂想,越想越覺得自己前途慘淡,以往的諸多計劃,只怕都要推翻重來,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恭敬卻絕不卑微的聲音。

“奴婢見過小姐。”

少女訝然回頭,就看到方才和璟貴妃說話的嬤嬤站在自己面前,一身溫和大氣的風度,使她看上去更像是某個當家夫人,壓根不像是尋常的奴婢之身,明明看上去不及她那兩個氣勢迫人的嬤嬤更嚴厲,但少女還是被嚇住了,心中升起不安的感覺。

明嬤嬤同樣用眼角打量了一番這個少女,在心中評估了一番,有了數,難怪膽敢在宮中窺視貴人行蹤,容貌的確出眾,看穿著打扮家世想必也出眾,僅憑這兩點就有她自傲的本錢,光看這和賢妃有三分相似的容貌,就能猜到這是誰家的,只不過,比起她姐姐來,還是太嫩了,明嬤嬤自認在宮中數十年,見過容貌上更勝這少女的除了容昭外幾乎沒有,甚至打平的也只有那麼三四個,這少女美是真的很美,但眼下宮中有自家主子在,這少女的美麗卻遠不到能勾走皇上的地步。

難道她以為出了個自家主子,就代表皇上是個美色至上的人?

表面上,明嬤嬤還是畢恭畢敬的,“這位小姐想必是宮裡待選的秀女,初來乍到,不知曉宮裡的規矩,也怪管束你們的嬤嬤沒跟您說清楚——在皇宮裡,最忌諱窺探貴人行蹤,一旦被貴人察覺,遣送出宮還算輕的,嚴重點便是被賜死,也是正常的,另有窺探聖人行蹤更是要不得,乃欺君大罪,還請小姐多留心自己的行動,莫讓嬤嬤知曉。咱們主子說了,念在小姐您對宮裡規矩不熟悉且是初犯的份上,讓您十日內抄寫宮規五遍,也不用給咱們主子送去,直接送去讓翊坤宮的賢妃娘娘掌目便可!我們主子自會派人和賢妃說明!”

言下之意,就是這少女還不夠資格和自己的主子對話。

明嬤嬤的話雖然說的柔軟懇切,但其中的意思不可謂不毒,少女聽了,氣得渾身發抖,偏偏她一句也不敢辯駁,只能死死憋在心中,將這份羞辱嚥了下去,難受得眼圈都紅了,配著那份幽蘭般嫻靜姝色,倒也能讓人眼前一亮。

可惜在她面前的並不是她想要看到的那個人,反而是情敵的手下,怎麼可能憐惜她?沒先下手弄死她,就算人品好了!

明嬤嬤好像沒看見她的委屈和忍耐,風淡雲輕地道,“小姐若是記住了,奴婢告退!”

明嬤嬤揚長而去,獨留少女一個站在牡丹臺上,忍受著羞辱難堪,再也沒有之前的神采,彷彿一朵經歷了雨打風吹的花朵,殘褪的顏色,簡直令人慘不忍睹。

旁邊有心偷聽她們對話的少女們都忍不住幸災樂禍,嗤笑一聲四處散去,對於她們而言,最大的競爭對手可不是宮裡的“老”人璟貴妃,璟貴妃再受寵,畢竟已經在宮裡待了三年了,再美也不新鮮了,這個號稱京城第一美人、在此次選秀中大放光彩的許瑩,才是她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相信不用一天功夫,本次選秀最熱門的人選,理國公府的嫡小姐許瑩,就會成為所有秀女的笑柄,為所有人所排斥,不過她本來就已經被孤立了,再排斥也排斥不到哪裡去。

最令她難受的,其實是被罰抄寫宮規,這是赤果果地嘲笑她不守規矩啊,而且還是她心中認定的情敵對手對她的嘲笑,這叫她心裡怎麼過得去?

就算她再怎麼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在明嬤嬤這樣的人**面前,也壓根就不夠看,輕易就被人察覺出。

明嬤嬤離開了牡丹臺,也不急著走,她朝儲秀宮的掌事嬤嬤一笑,意味深長。

都是宮裡的老人精,那掌事嬤嬤會意,裝作不經意的模樣,兩人一前一後拐進了儲秀宮偏殿的一個角房裡。

“哎喲,姐姐這個大忙人,怎麼有空兒來這裡?”那掌事嬤嬤待明嬤嬤坐下,順手從小抽屜中抓出一把開口松子遞給明嬤嬤,自己也抓起一把邊嗑邊調侃道。

明嬤嬤接過鬆子,卻不立即嗑,假模假式地捶了捶腰,半真半假地道,“我算什麼忙人,不過是掌個眼,穩穩那些小蹄子們的心罷了,我們若是忙得腳不沾地的,那要下面那些小蹄子幹什麼?”

掌事嬤嬤一笑道,“姐姐你還是那麼快人快語,不過這話妹妹贊成,咱們好好的清閒日子不享,何苦搶了那些小丫頭的活兒!”

明嬤嬤嗑了一顆松子,才道,“說起來,我那裡是真清淨,你這裡嘛,能清淨一刻鐘就阿彌陀佛了,你想過清淨日子,還有的等!”

掌事嬤嬤心中也明白明嬤嬤的來意,自從秀女們進了宮,哪個娘娘沒向她打聽過訊息,倒是永壽宮這位沉得住氣,大約是有底氣吧,自覺皇上不會喜新厭舊,她這樣穩得住,自己反而沒有攀交情的路子了,如今那許家姑娘也是自己惹事,好好兒的,竟敢窺探那位的動靜,看,惹惱她了吧?

想到這些,她定了定神,她本就想要給永壽宮賣個好,當下也不賣關子,搖搖頭,直接道,“誰說不是呢,也就是姐姐你,如今可是真正既享了清福又威風八面,咱們這些老人中啊,您如今可是這個,”她舉起大拇指朝明嬤嬤揚了揚,很是恭維了一番,在明嬤嬤矜持的笑容中繼續道,“我跟老姐姐你說句實話,今年這群兒,不成不成,看著是比往年那群清俊,其實都還不懂事,表面上一團和氣,私下裡鬥得烏眼雞似的,已經傷了好幾個送回去了。可憐見的,都把貴主兒當成了榜樣,卻不知道天底下貴主兒這般品貌的可就一個,皇上也不是先帝那樣的人物兒,縱然她們卯足勁進了宮,也就是一個空守的命,還不如好好兒回去嫁個門當戶對的,人哪,就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明嬤嬤有了這番準話,臉上總算笑開了,“誰說不是呢,都是心大鬧的,就怕心大膽也大,那才沒法收場!”

掌事嬤嬤笑道,“就是有心沒膽,才讓人好笑。”

明嬤嬤滿意了,拍了拍手上散落的松子皮兒,笑道,“不管怎麼說,她們如今也在妹妹的手下,若是出了甚大問題,妹妹也不好交差,這些天妹妹可要打疊起精神來,若是有什麼為難的,不妨來永壽宮找我,姐姐這把老骨頭,能幫的一定出力!左右皇上舍不得咱們主子,咱們主子總要陪皇上忙完選秀再回北宸園的。”

掌事嬤嬤一聽明嬤嬤這般說,笑容更大了,她賣人情給永壽宮,不就是求一個類似的承諾嗎?在宮中混日子的,永遠都不要以為自己高枕無憂,無論混得是得意還是失意,都該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臨出門時,明嬤嬤彷彿想起了什麼,在袖子裡掏了掏,掏出個秋香色不起眼的荷包,順手塞到了掌事嬤嬤的懷裡,也不待她拒絕,笑了笑,轉身走了。

掌事嬤嬤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掂了掂,嚇了一大跳,裡面可不是尋常的金銀錁子或者金玉戒指,而是一對兒圓潤潤滴溜溜的珠子!

“好傢伙,拿珍珠賞人,不愧是北宸園貴主兒!”

掌事嬤嬤嘖舌,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她,她喜滋滋地將荷包揣進了懷裡。

珍珠這玩意兒,身為珠寶,與其說象徵著富貴,還不如說象徵著佩戴者的身份地位,如果不是主子賞,她一個下人可不配擁有,她在宮中幹了二十多年,這還是第一次收到珠子這種賞賜呢,還一賞一對兒,那麼大那麼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