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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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滿月
偌大的皇子所裡,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聲息。
院子裡栽種的花圃已經一片蔥鬱,牆根下的一棵老石榴樹也發出了嫩芽,嫩芽又變成了嫩葉,生機勃勃。
三皇子秦珏的書房裡,秦珏正用心地描摹著一張大字,他年前還稚嫩中透出呆萌氣的臉龐,已經消瘦了不少,顯出了秦家人特有的清俊輪廓,不過總體來說,三皇子更肖似母親,一雙水杏眼,秀氣有餘,氣勢不足,所有多餘的情緒,都被收斂得很乾淨,唯有緊抿的嘴角,洩漏出一絲情緒。
待桌上的一張大字寫好,將毛筆放在了筆架上,他才直起腰,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匆匆跑來一個十來歲的小內侍,一臉慌張地低呼,“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秦珏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這小內侍是他貼身伺候的太監,卻一路咋咋呼呼地跑進他的書房,若是讓別人看到,他們不會說這個小太監如何,卻會說他這個珠子不會**奴才。
然而還沒等他訓斥的話出口,他就被小林子說出來的話嚇住了。
“殿下,不好了,璟淑儀娘娘生下四皇子,母子平安,皇上高興極了!”
小內侍一口氣把自己得知的訊息告訴秦珏,臉色都嚇白了。
璟淑儀生了四皇子,那他們三皇子怎麼辦?以後還會有父皇疼愛自家主子殿下嗎?
“……你聽說誰說的?”半晌,秦珏才擠出來這句話,也許,是小林子聽錯了,璟淑儀怎麼會那麼好運呢,想要聖寵就有聖寵,想要兒子就有兒子,世上哪有這麼好運的人?
小林子的回話,卻戳破了他心中最後一絲僥倖的期盼。“奴才是聽嚴大人說的,嚴大人還讓奴才轉告殿下,請殿下一定要冷靜,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心,萬萬不嗯呢該衝動。這段時間,宮裡宮外看著殿下行事的人多著呢,多少人等著揪殿下的錯處去賣好,殿下一定要穩住,萬萬不能讓人抓住把柄。嚴大人還說了,四皇子畢竟年幼,那個,來日方長!”
三皇子秦珏抿緊了嘴脣,眼底最後一絲僥倖的火花熄滅了,外公都讓他不要輕舉妄動,他一個什麼權力都沒有的光頭皇子,還能做什麼?
想想,他都多久沒見過父皇了?此時此刻,父皇對著剛出生的四弟,想必很高興吧?
三皇子一點兒動作都沒有,後宮中不免有人失望,不能看到有人給那賤人添堵,她反倒覺得自個心堵了。
“這世上的好事,怎麼就叫她佔盡了?”皇貴妃咬牙切齒地想。
自家的小五,好容易得到皇上的青眼,才幾天,就被那個賤人拽去了北宸園,一去就是幾個月,等皇上再次看到小五,只怕都要忘了小五長什麼樣子?
“我苦命的女兒,生在皇家,憑地辛苦。”
這句話,同時在皇貴妃,賢妃,安貴嬪腦海中響起,個人心情不一,卻有一樣酸澀是相同的。
有對容昭產子苦悶得無以復加之人,就有為容昭產子歡欣鼓舞之人。
長春宮,張妙喜氣洋洋地來到西偏殿,趙雲袖正用心地縫著一套小衣服,她繡工不算好,畢竟是沒有親孃的孩子,哪有人真心惦記她,但簡單的縫製卻不在話下,再用心去做,做出來的小衣服針腳嚴密,又精選了上好的適合嬰兒穿戴的料子,卻也十分看得過眼。
“趙姐姐這是給四皇子殿下?”張妙笑道,如今宮裡的孩子,這麼大的只有四皇子。
趙雲袖給她讓了座,自己咬斷了最後一針針線,將那線頭藏進了褶皺裡,才道,“是呀,我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娘娘也不缺東西,我給四殿下做點小衣服,不過是我的一片心意。”
張妙笑道,“我倒和姐姐想到了一處,想著容姐姐平日也不缺什麼金玉古玩,倒不如我親手做點東西來得誠意,我給小殿下做了雙虎頭鞋,也不知道娘娘喜不喜歡。”
她將手中錦帕小包開啟,裡面躺了一雙精巧可愛的虎頭鞋,那鞋頭的小老虎栩栩如生,額頭的王字十分顯眼。
趙雲袖點了點頭,道,“這虎頭鞋做的巧,妹妹著實用心了,娘娘定然能明白妹妹的心意。只是小皇子已經過了洗三,接下來就是滿月,也不知道滿月禮在哪裡辦?”
張妙哼笑道,“她們自然巴不得在宮裡辦,都多久沒見皇上了,一個個都綠眼狼似的,要我說,有容姐姐在,皇上眼裡心裡怎麼可能還看得上她們這些庸脂俗粉……嗯,趙姐姐,我不是說你,我覺得你跟她們不一樣,我,那個……”
張妙一時口快嘲諷那些**的女人們,卻忘了趙雲袖也後宮女人的一員,頓時無比尷尬,訕訕地一笑,卻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趙雲袖並不在意,張妙尋常也不是個不知分寸的人,今天偶爾說溜了嘴,也正常,何況她本來就不算皇上的女人,她進宮,卻是她用功勞和忠心換來的安身立命的籌碼,她比誰都明白自己的位置,就算是為了她身後的哥哥,也是絕對不會得隴望蜀生出不該有心思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趙雲袖淡然一笑,“她們不過是一群沒有自知之明的可悲女人,還妄想著聖恩,皇上表現得還不夠明顯?皇上是不會忘了娘娘的諸般功勞的。等著吧,這次滿月禮,娘娘定會收到一份大禮!”
張妙睜大了眼睛,“大禮?對於宮裡女人來說,這大禮,難道是……”
趙雲袖搖了搖頭,“皇上尚未明下聖旨,咱們怎好妄自揣測?只不過是我的一點想法罷了,等到滿月那天自然就明瞭了。”
“也是,不過我倒希望能在北宸園舉辦,那園子那麼美,可比這四角空空的皇宮好多了,我們可以大飽眼福啦!”
“貧嘴丫頭。”
兩人說笑一陣,張妙和趙雲袖交換了一些訊息,又約定了滿月禮時,不管是出宮還是留在宮裡,張妙都跟在趙雲袖身邊。
待張妙回去後,趙雲袖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這時,一個不起眼的老嬤嬤走到她身邊,壓低了聲音。
“稟主子,您和欣寶林聊天時,東配殿的窗戶是開的,待欣寶林離開,窗戶才關上。”
又不是夏日貪涼,如今天氣雖然回暖,對於常年不運動的宮妃而言,卻依然要穿夾襖才敢走動,這些宮妃身體素質一向不好,窗戶更是能不開便不開,豈會那麼巧在那個時間段開啟?
趙雲袖早就盯住了對方,聞言並不吃驚——只要自己把娘娘的叮囑做到便好,至於娘娘到底有何打算,娘娘不說,她也不問,至少,想成為娘娘心腹中的心腹,她暫時還不夠資格。
“嬤嬤辛苦,滿月禮前,還要勞動嬤嬤萬萬不可鬆懈,過了四皇子滿月,我自有重賞。”
趙雲袖點了點頭,順手將桌上一枚潔白的觀音墜遞給這嬤嬤。
“不是什麼好玩意,嬤嬤自拿去給家裡的小輩戴吧。”
那嬤嬤眼睛一亮,滿臉笑意地接過東西,“多謝娘娘賞賜!”
趙雲袖是什麼人?她雖然不夠得寵,卻牢牢地抱住了聖眷優渥的璟淑儀的大腿,以區區溫嬪位分,得到了宮務的協理權,對於這些下人們而言,這就是一位能讓他們用心卻討好的主子。
在宮裡,聖寵固然重要,然而在下人們眼中,擁有實權同樣不可輕忽,這位溫嬪能哄得璟淑儀下放給她宮權,本身就是不簡單的人物,他們自然想要用心巴結。
而這樣的主子,她賞賜的東西,自也稱得上榮耀。
容昭很快便透過特殊渠道接到了趙雲袖的傳言,微微一笑,揉碎了手中的紙,果然,只要一聽說她風光,或者她的孩子風光,那人就坐不住了,也好,她之前忙著生孩子,坐月子,調養身體,和元泰玩耍培養感情,騰不出手來處理此事,倒叫那人逃過了一劫,不過,這人雖然給她造不成什麼殺傷力大的後果,但放在那裡也膈應人,她如今無事一身輕,可以用心去拔掉這根礙眼的碎魚刺了。
因為滿月禮後,四皇子的名字要上族譜做玉牒錄入宗人府,再在北宸園便有些不方便,而秦瑄另外給容昭準備了大禮,同樣在皇宮中宣佈更莊重。
綜合種種,四皇子元泰的滿月禮,便定在了皇宮中的乾清宮舉辦。
皇宮中的種種,自然沒有逃過暗衛的眼睛,暗衛便事無鉅細地整理了,放在了秦瑄案頭。
可惜這段時間,秦瑄沉浸在了符道的無限玄妙中,長生和修仙的**,連容昭這樣閱歷豐富沒有信仰的人都差點被迷惑,秦瑄這種心中對神佛仙道頗有嚮往畏懼之心的正宗古人,更是深信不疑,一頭栽進去,沉浸其中,如果不是容昭按時踢他出空間,他幾乎連政事都耽誤了,更別提去看這些情報了,倒錯過了一些重要訊息。
即便如此,這些天裡,秦瑄對政務的熱情也大大地降低了,果然,長生是古往今來的人最無法拒絕的**。
好在他還記得元泰的滿月禮,沒有徹底跟紅塵劃清界限,容昭才按下了心中的擔憂,心魔這回事,別人提醒根本無用,卻需要自己想通,如果秦瑄真的要走上修仙之路,面臨的凶險危機何等恐怖?豈能次次都有別人幫助他渡過?
眼下的考驗只能算是路邊的一個土疙瘩,連攔路石都算不上,秦瑄連這關都過不了,何談追求大道?
容昭冷眼看去,秦瑄雖然狂熱,卻還不至於迷失,多少心安了不少,她相信,憑秦瑄的資質和意志,離他掙脫迷障的日子不遠了。
關注過秦瑄後,容昭就把精力完全放在了元泰身上,自那日後,容昭果然發現元泰又莫名其妙消失了幾次,而這幾次,容昭都在空間的巨樹下找到了他,他似乎很喜歡巨樹,每次都出現在這裡,從不挪地方,倒也好找。
自此,元泰就在九州勝景後殿的偏殿入住下來,但白天晚上幾乎都跟著自己媽的作息,容昭雖然自詡強悍,但卻也不敢在月子裡逞強。
秦瑄也知道她還有個空間散心,只是千叮嚀萬囑咐她不可以在這段時間沐浴洗澡,其他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雖是元泰的滿月禮,但真正操辦起來,卻不一定就正正好是那天,秦瑄希望容昭能夠出席,但又唯恐容昭的身體沒有完全恢復,硬生生又往後推了一旬,這才確定下日期。
二月底三月初,人間芳菲尚未綻放,內務府的暖房中卻已經培育出了幾千盆千嬌百媚的鮮花,這些人平時把花看得比祖宗還重要,更是輕易不讓人碰,連一片葉子佔了灰,都要拿蠶絲手絹反覆擦拭,直到那葉片光潤如同翡翠般才罷休,哪怕是皇貴妃過生辰,暖房那邊也不過給皇貴妃送了一對兒白牡丹,雖然花瓣如素絹月輝,高潔而不失那份豔華,但卻並非名貴品種。
但在四皇子的滿月禮上,這摳門的暖房狠狠地大方了一回,整個宴席大殿裡,擺滿了花盆,奼紫嫣紅,鮮豔奪目,尤其是御座及兩側,更是擺滿了最名貴的花中翹楚,爭奇鬥豔。
整個大殿,因為這些鮮花,顯得格外鮮活美麗,生機勃勃。
那些慶祝的宗室王爺和貴婦們,甫一踏入大殿,便覺得心曠神怡,眼睛得到了極大的享受,他們畢竟是皇室中人,多半也算豪富,論起這時節的鮮花,他們家也有財力擺上十盆八盆的鮮花供女眷賞玩,但如同內務府這樣的大手筆,數千盆鮮花將這間原本莊嚴的宮殿裝點的溫馨唯美宛若神仙花殿,這些人自忖自己既沒有這實力也沒有這資格,不由得對得到這一待遇的璟淑儀母子暗暗羨慕嫉妒恨——誰不知道內務府做出如此大手筆,完全是因為皇上的態度!
但並非所有人看到這些鮮花,都滿心讚歎,哪怕是嫉妒恨,都充滿了濃烈的羨慕嚮往之意。
至少,宮中的怨婦們,看到這樣的一間金錢和聖寵堆砌出來的花殿,心中的酸水是一茬接一茬地往外冒,根本停不下來。
平平都是皇上的嬪妃,看看人家混的,再看看自己混的,也由不得人不難受。
因是“家”宴,來的男賓多半都是宗室長輩,這裡便美玉刻意隔開男賓女賓,只是用屏風遮擋了,隱隱綽綽也能看見。
眾宗室、貴婦、以及嬪妃,已經各就各位,但等著今天的主人公,皇上,容昭,和四皇子元泰。
目前宮中地位最高的皇貴妃,高坐在御座右側,面無表情地對著腳邊的一排花盆,壓根就看不出絲毫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