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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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手術
尹若東被單獨放在了一個院落中,秦瑄和容昭進了院子後,發現他正蹲在屋簷下發呆。
容昭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這要不是穿了一身好料子衣服,尹首領看上去就和田頭的老農差不多。”
眼神呆滯,臉色愁苦,雙手袖著,彷彿眼前是一畝已經乾枯死去的秧苗似的。
容昭一出聲,尹若東才回過神來,就看到了秦瑄和容昭,吃了一驚,趕緊跳了起來。
“屬下見過皇上,見過娘娘。”
這些日子以來,尹若東心裡十分不好過,他總會想起那些被處理的影衛中的“瑕疵品”,他雖然不怕死,可真要落到被主子處理掉的地步,心裡還是覺得憋悶得彷彿要爆炸一般。
影衛和暗衛不同,暗衛的性質更形同於死士,為主子而死亡對於他們來說,是一種至高的榮耀。而影衛,卻更側重於奸細間諜的性質,就算做了影衛,就終生都不能曝光身份,但也總比死人好,為主子而死他們固然不懼,可是能夠活著,他們也不願意輕易死去。何況,他這次犯的錯,就算是死,也是極不光彩的。
尹若東這些日子一直在想著皇上如何處置他,越想越是沮喪,越想越是後怕,整個人差點崩潰,如果不是還要等皇上問話,他簡直都要自裁以謝罪了!
此時,看到皇上和娘娘,他心頭緊繃的弦“啪”地一聲斷了,整個人反而迅速鎮定下來。
事到臨頭,他忽然想通了,他是影衛首領,他犯了錯,那麼無論皇上要他生要他死,他都應該平靜地接受,之前那種種的思想掙扎,不過是貪生怕死的表現罷了!
這般一想,尹若東終於恢復了鎮定,他從容地向兩人行了一禮,便默默地站在一旁。
秦瑄理都未理他,徑直進了屋子,他這樣的態度,尹若東反而鬆了口氣,這種態度,說明皇上還沒有放棄他,他還是有用之人,就不會輕易處理了他。
秦瑄進了屋子,看著尹若東,冷哼道,“堂堂影衛首領,居然被人下了蠱毒都不知道,簡直丟盡了朕的臉!”
尹若東恨不得以袖掩面,可不是,影衛是皇上的直屬心腹,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影衛的水平也代表了皇上的水平,影衛差勁,說明訓練出這些影衛的皇上能力也好不到哪裡去。
一想到尹若東被那緹無聲無息地掌控了心神,秦瑄就氣得不行。
“居安思危都忘了嗎?安逸日子過多了,連起碼的警覺性都喪失了,娘娘不知江湖規矩,你也不知道?朕看你還需要回爐重造一番,這首領一職暫時別做了。”
尹若東見秦瑄難得情緒激動,忙跪了下來,實心實意地道,“屬下知錯,讓皇上費心,實在是慚愧。屬下稍後便通知下去,這首領一職暫時由副首領代替。”
秦瑄點了點頭,“莫顏這麼些年跟著你,辦事還算穩妥,先由她暫代首領,你——朕也不罰你,戴罪立功吧。”
尹若東忙應了下來,心中十分感動——只要秦瑄給他戴罪立功的機會,他就有機會重新爬起來,比被皇上棄之於不顧要好得多。
皇上到底是個念舊情的人!
秦瑄看了看坐在一邊笑眯眯不做聲的容昭,有些不甘,但也知道容昭做出的決定是很難改的,嘆了口氣。
他看向尹若東,“至於你中的蠱毒,娘娘有把握為你祛除,只是需要你全力配合。”
尹若東吃了一驚,緊跟著,渾身激動得直髮抖,“屬下的毒,真的能解?多謝皇上隆恩,多謝娘娘!”
對於尹若東而言,這簡直是在他已經絕望等死的時候,忽然宣佈他不用死了,撿回一命的感覺令人無法不激動!
待秦瑄叫起了尹若東,容昭才笑眯眯地道,“看在你一路護送我安全來到邊境,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我定會傾力救你,只要你不怕疼就好。”
尹若東只道,“娘娘放心!”
疼痛不過是小問題罷了,他相信自己定然能捱得過。
至於娘娘說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偷偷瞟了一眼皇上——這話,娘娘分明是說給皇上聽的,皇上聽了,神色果然緩和了許多,他心中不由得生出感激來,多日來七上八下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遇上這樣兩位開明寬厚的主子,是他的幸事。
秦瑄讓尹若東細細描述了當時被控制後自己的心境,尹若東畢竟不同於一般人,若是意志薄弱的人,一旦被控制,整個人便猶如失去靈魂的傀儡,壓根就不會有任何自我意識,但尹若東意志過於堅定,那緹雖然控制住了他,卻也沒能讓他完全喪失知覺,算是一個失敗品,這也是那緹乾脆在容昭面前暴露尹若東的原因——原本,那緹是打算讓尹若東悄悄蟄伏下來,作為他的一枚關鍵時刻決定勝負的暗棋。
一個失敗品,那緹也就沒有保留的必要了,乾淨利落地發揮了他最大的價值,便直接拋開了。
尹若東記得自己當時刺殺秦昊時的整個過程,當時腦中只有一個聲音,反覆說著一句命令——“殺了他”,他不知不覺就執行了這個命令,那時候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行為的錯誤,只是知道自己在這麼做。
等他清醒後,還能清晰地回憶當時的情況,保留下了這份清醒的感知,這本就是惑心蠱的失敗。
秦瑄和容昭聽了尹若東的敘述,秦瑄看向容昭,容昭朝尹若東招了招手,一根手指點在他的脈搏上,一絲內力在尹若東體內遊走了一圈,尹若東絲毫沒有反抗,特別乖順地等著。
半晌,容昭點了點頭,“人體控制神智者,一在心脈,二在頭腦,蠱蟲不在他內腑之中,看樣子是在腦中,光靠藥物祛除太慢,如果尹大人相信我,我倒有一個更快祛除蠱毒的方法,不知……”
她話語未竟,可不管是秦瑄,還是尹若東,都隱約察覺到了她的意思,雖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過——
尹若東咬了咬牙,“娘娘儘管開口,屬下定全力配合!”
容昭一笑,“放心,不過是一個開顱手術罷了!”
聽她的口吻,就彷彿是被蚊子叮了一口。塗點藥就能消腫似的,無比地輕描淡寫。
秦瑄:……
尹若東:……
不過是一個……開顱……
“劈開腦袋?”秦瑄猶疑地問道。
尹若東不敢問,他大話放出去了,只好眼巴巴地看著容昭,期望他理解的“開顱”不是皇上說的那個意思。
“沒有皇上說的那麼嚴重,”容昭朝他惡意滿滿地一笑,在他鬆了口氣的時候,突然道,“只是大開頭蓋骨,尋到在腦中活動的蠱蟲,把它弄出來,然後再把頭蓋骨縫合,過上兩個月,頭蓋骨長好了,壓根就看不出曾經開啟過。”
尹若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容昭斜睨著他,“怎麼?尹大人不敢?無妨,不開頭蓋骨,我也可以用藥慢慢將蠱蟲逼出來,只是那樣的話速度就慢了,沒有一年半載是不成的。”
被那緹的蠱蟲控制一年半載?尹若東想想都絕望了!
最後,尹若東咬牙道,“屬下還是選擇快點兒祛毒,倘若出了問題,也是屬下沒有福氣。”
容昭聞言,終於哈哈一笑,“放心吧,我是跟你開玩笑的!”
秦瑄和尹若東頓時都鬆了口氣,一口氣還沒有出盡,只聽容昭道,“不過是個開顱手術罷了,不用怕,你們吃過新鮮猴腦吧?就跟那個差不多,我動作會很快的,給你喝一碗麻藥,就算把你腦子挑出來,你也不會感覺到疼痛。”
……(⊙o⊙)!
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大喘氣啊娘娘?尹若東欲哭無淚!
當晚吃飯的時候,秦瑄愣是喝了兩碗白粥,一筷子葷菜都沒碰,隨後,連著好些天都食慾不振。
容昭給尹若東做開顱手術的訊息並沒有特別瞞著人,她花了十天準備好了手術所需要的一切,以及內服的藥水,等到正式做手術那天,軍營中的那群軍醫除了值班的全都湧了上來——據說那值班的還是因為猜拳輸了不得不留下來,最後眼紅得都快和兔子有一拼地目送著同僚們去了邊城將軍府,那一腔羨慕嫉妒恨,簡直無處發洩!
容昭挑了三名技術高超嫻熟的軍醫當助手,其中就包括診斷出她懷孕了的那名老軍醫。
容昭的一套裝束讓這群軍醫驚歎連連,也虧得容昭早就考慮到了他們的到來,也給他們準備了一身。
手術正式進行後,所有軍醫都圍成了裡三層外三層,這種時候,這些狂熱的傢伙們可顧不上注意什麼權勢地位了,除了秦瑄安然地陪在容昭身邊,其他包括秦昊和鎮國公都被他們擠到了外圍,連一片衣角都看不到。
偏偏無序地擠了這麼多人,卻是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目光炯炯地盯著正中央的年輕女子。
當容昭利落地開啟頭蓋骨時,看到了那佈滿蛛網般毛細血管的盤旋成一團還熱乎乎顫巍巍的腦漿時,所有人集體倒抽了一口冷氣,被容昭一個瞪眼過去,又集體消聲。
當容昭手中的鑷子小心翼翼又遊刃有餘地繞過一根根細如毛髮的血管在那腦袋中穿梭時,所有人對容昭都有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
當容昭的鑷子準確而閃電般地探出,夾出了一條縮成一團窩在一處鮮紅血管中粗胖血紅和血管同色的蟲子時,好多人都臉色慘白,胸口翻湧著作嘔的衝動。
隨後容昭快速地將腦殼放到原位縫合,眨眼間便恢復了原狀,如果不是那一圈蜈蚣腿一般的縫合線以及因為做手術而被迫剃掉的頭髮,完全看不出這個腦袋剛剛經歷了那麼可怕的手術!
手術中的尹若東從頭到尾都陷入了沉睡中,完全不知道自己經歷了什麼,所有圍觀的人都慘白了一張臉,沒有當場吐出來還是因為觀看得太全神貫注,等手術已結束,很多人反應過來,都紛紛跑出門,找地方大吐特吐去了!
而在所有人心目中,那位手握雪亮利刃破開他人頭顱、臉色卻絲毫未變的璟淑儀娘娘,簡直讓人歎為觀止!
曾經因為美貌得宛若九天玄女,被邊境軍民偷看到撞柱子也不後悔的璟娘娘,一下子變成了所有人遠遠看到一片衣角都恨不得繞路走的存在!
尹若東在三天後醒來,體內餘毒盡消,完全拔除了隱患!
他從此對容昭心悅臣服,將容昭奉為除了皇上以外的第二主子,秦瑄知曉他態度的改變,也不以為意,反而樂見其成,對於他來說,容昭就是世上唯一的那個能和他共擔苦難,分享榮光,同浴愛戴的人,尹若東的忠心分與容昭一半,他反而高興。
事實上,容昭做這個手術並不像他人看到的那般輕鬆,哪怕她健健康康體力充沛,想扛過這個足足進行十個小時的手術,也極為艱難,更別提她獨自裡還揣著一個小的,體力和以前相比,簡直打了一折,如果不是憑著一股為醫者的毅力,她根本撐不下來,手術一結束,她便昏睡過去,足足睡了五天,反而比尹若東更晚醒來。
秦瑄為此遷怒尹若東,好好地給了他一段時間臉色,弄得尹若東忐忑不安,愧疚得要命,做起事來越發拼命,效率更是高得驚人,短短半個月,就徹底清除了邊城裡那緹埋下的探子,讓邊城徹徹底底掌握在了大乾人的手中。
如果那緹不是在邊城埋下了探子,趁著在邊城的時候活動,他也不能遙控指揮南疆軍隊發起攻擊,他好渾水摸魚打算幹掉秦瑄。
然而現在秦瑄醒來,局面又發生了變化。
南疆已經失去了喬暮,那緹失去了一位大宗師師父,一位宗師師弟,本身受傷極重,境界退出了宗師境,實力大減,如果秦瑄不趁此機會做點什麼,都對不起那緹三番五次地衝他下的黑手!
他和那緹之間,已經說不清到底誰欠誰的更多,到了如今,已經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不可能有和解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