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飽受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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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飽受折磨
張紹英走在前面，回頭看著站在原地的林子大，喊了聲：“走啊，別愣著了！”
“哦好！”林子大趕緊跟了上去。
安頓好了之後，張紹英這才解釋：“這裡是一朋友的房子，知道我要過來，特意讓我到這邊來住。”
林子大看著張紹英解釋，總覺得她的言外之意是告訴自己這房子不是朱家的，讓自己別惦記。
說是兩層樓，倒不如說是兩層又加了個閣樓。閣樓是採用傾斜的設計，整個棚頂都是傾斜下來的一整面玻璃。陽光透過玻璃暖暖地晒在躺椅上，本就比帝都暖和太多的杭州此刻這個季節似乎剛好是享受的季節。
另外一面閣樓則整個是封閉的，設計成了家庭影院的模式。林子大有些喜歡上這個地方了，幻想著以後她和朱曉晨似乎可以在哪按照這個風格買一幢別墅。
泰豐發展越來越好，在帝都買別墅，對林子大來說，不算什麼吃力。但是她之前又因為看過徐靜蕾和李亞鵬主演的電影版的《將愛情進行到底》，又十分喜歡那種開放式的格局，心裡也想著擁有那樣的房子。
如果每個樣子都買，是不是太奢侈了？
窮怕了的林子大不敢讓自己把所有的投資都放在房產上，心裡痛苦地糾結著，掙扎著，張紹英已經喊了她。
“別在那閒晃了，趕緊先去休息一下，我和設計師約了三個小時之後見面。對方大概會提前半小時左右到，你還有兩個半小時的休息時間。抓緊時間去睡一下，應該是足夠用的。”
頓了頓，她又補充著：“別抱著僥倖的態度以為很快就會過去，這兩天一夜，我們的時間被安排得滿滿的，必須要爭分奪秒才行。”
完全軍人說話的口氣，林子大有些不能適應，但不能不答應。
“好的，我馬上就去。”
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從閣樓上逃下去，林子大進了剛分配給她的房間。
只是一個臥室，竟然差不多就有四十多個平方。除了一張床和一個衣櫃，別無他物，給人一種空曠的感覺，有些不舒服。
簡單地衝了個澡，林子大看著張紹英給她選的那麼多的衣服還有內衣，想著之前張紹英那不悅的眼神，果斷地選擇了一套新的換上。
她情願被張紹英認為看到好東西就撲上去，也不願意讓她用那種看土包子的眼神看自己。
果然，設計師提前了半小時，幾乎是踩著時間進了別墅。設計師是個梳著辮子的年輕小姑娘，林子大甚至懷疑對方比自己還要小。對時尚圈不是很關注的林子大絞盡腦汁想要搜尋到有關這位年輕設計師的資料，但她發覺自己的行為是徒勞的，努力了半天，她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但是林子大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對方一定很厲害，不然的話張紹英也不至於千里迢迢待自己飛到杭州來特意找這麼一位設計師了。
設計師並不是一個人來，林子大透過窗子看到別墅門口停著兩臺麵包車，後面還有三輛SUV。看著那些人魚貫下車，然後從麵包車裡往外面倒騰的都是衣服的時候，林子大隻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被炮轟了一樣。
原本以為會按照自己的身材量尺寸，然後製作什麼的，最多不過找幾個款式試一下，選個合適的。但是看著他們一直沒停下來的動作，她如果每件都試穿一遍的話，那表示她最少要穿脫五十多次。
張紹英對此卻好像很適應的模樣，滿意地點了點頭，和設計師熟稔地打著招呼，說著話進了別墅。
不多時，這群人進了林子大的房間。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她的臥室就有四十多個平方了，瞬間被十幾個人填滿，竟然都有種轉不開身的感覺。
自己只不過一個訂婚，只不過試穿一下衣服，就有這麼多的人服務。經過張紹英的介紹，林子大已經知道了這十幾個人中包括服裝設計師，髮型設計師，妝容設計師，化妝師、攝影師，各種助理若干。
不知道明星是不是比這排場更大，要是每天都生活在這種環境下，她怕自己很容易就英年早逝了。
林子大這一年多來鍛鍊的，也不是什麼沒見過世面的菜鳥了。但是忽然被滿屋子十幾個人同時注視，那種感覺就好像她什麼都沒穿，裸|奔在大馬路上一樣。
“這是之前曉晨給的資料，你看看準不準確。之前都是按照這個資料進行設計的，稍後還要根據你實際改動一下。這些款式都是為了搭配你的模樣、身高氣質而設計的，具體的小妖會解釋給你聽。開始試穿吧……”
張紹英像是選秀的評委一樣，在旁邊安靜地坐下，繃著臉看著屋子裡這一群人開始各執其事起來。
林子大初見這麼多漂亮的婚紗，說不興奮那肯定是假話。每一個女孩的心中都有一個夢想，那就是為心愛的男人穿上漂亮的婚紗。各種款式從緊身款到需要穿裙撐款，從抹胸款到包裹得嚴密。帶蕾絲的、帶毛邊的、帶紗的；白色、粉色、大紅色……
林子大從頭開始，儘管她很想先去挑選一下她喜歡的款式。但放眼望去才發現，似乎每款她都特別的喜歡。
第一件婚紗穿出來之後，名為小妖的年輕梳著辮子的女設計師飛快下了結論：“這種款式不適合，她的腰比給出的尺寸要小。”
她快速地在那五十多件婚紗中挑選出十幾款出來，看都不看地丟到一旁，說道：“這些款式她都不能穿，換下一組。”
林子大有些貪婪地看著被丟出去的那幾款中有她喜歡的鵝
黃色，很想說自己可以短時間內補一補，或許可以把腰圍補起來。但看著張紹英那緊繃的臉，覺得自己還是少說話，多試衣服。
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次數的增加。林子大對最初的渴望和衝動逐漸被麻木所代替，最要命的是，每一套婚紗還都有專門配套的鞋子，想要一雙高跟鞋穿到底都不行。
儘管有十幾套被丟了出去，但還剩下了三十多套近四十套的樣子。林子大逐漸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只剩下最後一口氣支撐著她往返於更衣室和眾人眼光之下。
就在她覺得自己渣都未必會剩下的時候，設計師小妖總算開了口：“好了，可以了。”
衣架上還有沒來得及試穿的十幾套衣服，被無情地拿走了。小妖從她試穿過的衣服中選出了七套，對張紹英說道：“訂婚不用那麼多的衣服，七套就夠用了，這幾款都非常搭她，可以麼？”
張紹英點了點頭：“我自然信得過你的眼光，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林子大很想一頭嗆死算了，不需要太多還要換七套衣服？如果是結婚宴需要換多衣服的時候，她是不表示可以不用敬菸敬酒敬茶，只是不停地換衣服就好了？
就在林子大感嘆著噩夢終於驚醒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錯了，錯得十分離譜。
小妖滿意地命人收起衣服，緊接著那些髮型師和形象設計師又開始了輪番轟炸。
“林小姐以前似乎不太做深度清潔和補水吧？”
“林小姐以前最常用的洗髮水和護髮素都是什麼牌子的？經常變換產品麼？”
“林小姐……”
“林小姐……”
林小姐過去只是一個窮苦人家的孩子！林小姐從來不注重保養，只有近一年多來才開始注意起自己的面板還是頭髮！林小姐不是嬌生慣養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千金大小姐！林小姐身上有太多太多的問題……
一層層的蜜粉撲打在她的臉上，林子大總算得到休息的時間。儘管要不時地配合化妝師要睜開眼睛看看效果，但大多數還是可以選擇閉眼的。如果不是髮型師總把她的頭髮揪得生疼，她會很滿意這個虐-待的過程的。
林子大和張紹英是早晨八點五十五分下的飛機，到達別墅是十點整。從十二點半開始折騰，當這一系列折騰完，最終確定了髮型、妝容和婚紗之後，已經晚上七點半了。
林子大隻覺得自己眼冒金星，她堅信那是自己餓得，絕對不是被折騰的。過去二十多年的苦，大概都沒有這一天禁受的多。
別墅裡從人滿為患到空蕩蕩，似乎只用了幾分鐘的時間。就在林子大以為終於可以放鬆，終於可以吃些東西充飢的時候，張紹英當頭給她一記雷擊。
“去換衣服，晚上有個宴會需要參加，我們要抓緊一點，不能讓主人等我們太久。”
林子大木然地轉身去換衣服，儘管身上這套衣服是她在沐浴之後新換上的，之後也一直在換婚紗，在她身上停留的時間根本不足一小時，但是未來婆婆的命令就是聖旨。哪怕張紹英現在放個屁，她林子大也會繞著地球跑半圈。
宴會在蕭山區，林子大望著重返往機場方向的略微有些熟悉的路，腦門上的黑線一道接著一道。
杭州的夜晚並不像帝都那樣冷，宴會是在一個私人會所裡進行。裡面餐飲娛樂都飽含，還有碩大的溫泉。如果不是太丟臉，林子大真想跳進去好好地泡一泡溫泉，驅除一下渾身的疲憊。
不知道宴會的主人和張紹英是什麼關係，看他們熟稔的樣子，應該關係還算不錯。張紹英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進了門就把林子大丟到了一旁，只是對主人介紹了一下是自己兒子的女朋友。
僅僅是女朋友，而不是未婚妻。面對這樣尷尬的介紹，林子大隻能勉強控制笑意和對方打著招呼。
不知是不是因為她是張紹英帶來的緣故，而更多的人都想攀上朱家這根高枝。在張紹英和宴會主人熱鬧寒暄的時候，林子大感到身邊忽然增加了許多人，有故意討好的，有旁敲側擊的，有音聲怪氣的。總之什麼樣的人都有，形形色-色。
他們的話題她有些陌生有些熟悉，很多從政的事情她不便發言，很多時尚她不是很瞭解，唯獨再提及到娛樂傳媒這方面的時候，她能偶爾附和幾句。
望著宴會里那璀璨的燈光，看著身邊一個兩個陌生的臉龐，瞧著他們臉上那些虛偽的表情，林子大忽然覺得自己一直以為距離朱曉晨很近，如今才知道，他們之間的距離原來很遠很遠，遠到她有些看不清楚前面的道路，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該繼續堅持下去。
電話貼著身子震動起來，成功地解救了她。儘管很失禮，但林子大此刻卻萬分感激打來電話的人。看了看來電顯示，眼淚都快下來了。
“抱歉，我接個電話。”
禮貌地和身邊的人打了招呼，林子大推門走到了側面的花園裡，按下了接聽鍵。
“老婆，有沒有想我？”
林子大坐在長椅上，褪-下讓她很不舒服的高跟鞋，讓腳在空氣中舒展著，後背抵著椅背，用力地抻了個懶腰：“朱曉晨，我後悔了，我決定不嫁給你了。這太折磨人了！我就在飛機上吃了一口難吃的飛機餐，到現在還滴水未進呢。我快要死了，趕快來給我收屍吧！”
朱曉晨在電話那邊不滿地哼了一聲：“說的什麼話，什麼死啊活啊的，不許說這樣的話！”頓了頓，又道：“走的時候我已
經告訴你了，有吃的一定要多吃，有睡就要多睡，很艱難的。好在就這一次，忍一忍，為了我，忍一忍。想一想我對你的愛，想想我對你的好，這些都是值得的。”
“什麼就這一次？這只是訂婚，結婚時候估計比這還要遭罪。朱曉晨，要不是仗著我愛你，我早就撂挑子不幹了。”
她側面承認了之所以忍受到現在，全都是因為她對他的愛。是愛情的力量撐著她一路堅持到此刻。
朱曉晨低沉的笑聲擊打著她的聽覺神經：“林林，雖然你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但是我必須要告訴你，這只是預熱。你嫁進朱家之後，這樣的場面以後只多不少。本來媽和你到那邊並沒安排什麼宴會，是我臨時提議，讓你提前感受一下。這件事情是我安排的，你別怪我媽。她很喜歡你，絕對不是想要刁難你，也不是想讓你知難而退或者是讓你看到你我之間的差距。”
他繼續說下去：“這只是小場面，我相信你能堅持下去。尹叔叔因為這二十多年來的愧疚，始終沒把你帶進這個圈子裡，但是你跟我在一起了，就無法避免需要去面對。你絕對不可以慌了手腳，你一定要儘快適應。我愛你，我相信你對我的愛能讓你堅持到最後。”
他低沉的寬慰讓她憋屈了一天的心能好受一些，同時心裡又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另外一個人的面前，自己是那樣的赤-裸，透明得不復存在一樣。自己的一舉一動一個小心思甚至一個眼神，他都能夠瞬間讀懂，只是不知道身邊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到底是好還是壞。
掛了電話之後，林子大並不著急馬上回去。既然已經出來了，好不容易有時間可以放鬆一下，沒必要急著趕著回去受罪。
休息得差不多了，透過透明玻璃窗看到宴會開始上糕點和菜餚，林子大這才提起了精神，看著那些食物好似餓狼一樣，只差眼睛冒藍光。
她早已飢腸轆轆，或許是餓得太久了，儘管胃裡因為飢餓而隱隱作痛著，可當林子大撲倒那些食物面前，不知道為什麼忽然之間就沒了胃口。
精緻的糕點，美味的菜餚，旁邊搭配著各種各樣的美酒。這些對於一個飢餓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比這更好的了，但林子大卻深深地蹙著眉。如果可以選擇，她情願現在在她面前的是一碗香噴噴的米飯。
避開各種帶著巧克力口味的糕點，她選擇了水果蛋糕，環視了一圈，拿著小餐碟夾了點口味偏甜的躲到一旁去，小口小口的吃著，避開眾人，坐等宴會結束好回去休息。
她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她以為整個宴會中沒人會注意到她。她卻不知道，在二樓挑空走廊處，站著一抹身材微胖的身影，居高臨下地望著縮在角落裡的她，對身邊的人開口。
“他的選擇很獨特。”
站在這道年輕身影旁邊的赫然是林子大尋找了一圈遍尋不到的張紹英。她的臉上完全沒有之前的緊繃，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滿意的模樣。望著那道刻意躲到一旁孤零零的身影，滿意道：“那是當然，我兒子的選擇，怎麼可能不合心意？到了這種地方，她並沒有趁機大肆宣揚她的身份，對於我的介紹也沒解釋太多，更不主動參與到其中去。儘管有些不合群，但第一次面對這種局面，能做到臉上不呈現出不耐煩或者是雀躍的表情來，已經難能可貴了。”
之前說話的那道身影輕輕笑了笑：“到底還是我的女兒，這麼多年吃夠了苦，該是享受的時候了。”
張紹英撇了撇嘴：“你可別高興的太早。我這關好過，老爺子那關可就難了。能不能堅持到最後，還得拭目以待。”
提起老爺子，尹世忠心裡也沒了底，嘆了口氣，只能兒孫自有兒孫福，他這個做父親的幫不上一點的忙啊！
林子大根本不知道有人在暗中打量著她，研究著她，而且研究她、打量她的人一個是她的親生父親，另外一個是她未來的婆婆。她只是在剛好吃完那些東西之後沒多久，失蹤了有一會兒的張紹英忽然出現，然後帶著她跟主人打了招呼就離開了。
坐在返回的車上，看著張紹英挺胸抬頭坐姿都那麼嚴肅的樣子，林子大遲疑了很久的放鬆終究沒敢表現出來。
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好不容易再度回到別墅中，林子大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強烈地想念那張大床。此刻她什麼都不考慮，不去考慮胃疼是否還能堅持，不去考慮今夕是何夕，只想躺在那張**睡死過去。
曾經她也因為公司的事情幾天休息不好過，卻從來都沒感覺到這樣的累。客戶不好得罪是必然，但卻存在著一個忍無可忍、無須再忍的過程。如今面對的是未來的婆婆，怎麼忍無可忍，也只能咬牙繼續忍。
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出來之後看看時間，竟然已經到了後半夜兩點了。林子大躺在**舒舒服服地閉上雙眼，剛覺得自己睡著了，忽然屋子裡燈火通明，房間燈被人按亮。她倏地睜開雙眼，就看見張紹英精神抖擻地站在床邊，嚇得她捂著被子差點尖叫出來。
“伯……伯母……有事兒麼？”
心臟怦怦地跳動著，林子大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控制住了沒尖叫出聲的情緒。這樣大半夜的不睡覺，是不是嚇人了一點啊！
“這麼快就要睡覺了？我是來告訴你，明天約了朋友晨練，記得早點起來一起參加。都是一些老朋友，有必要把你介紹給他們認識認識。”
晨練？現在已經兩點多了，晨練是要幾點起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