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海難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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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海難歌聲
1884年6月11日（根據懷錶上的時間看是夜晚）。
首先我必須宣告一下，儘管我記筆記每次都些時間很像是寫日記，但是我不可能像寫航海日誌那樣固定的每天的都寫在一個小節當中，因為每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必須以時間為單位而不是以日期為單位，才能更有調理的將所有的事情敘述清楚。其實這個疑惑最早是秦風絕提出來的。他看我上了船後隨身帶著一個藍色的硬皮本子，閒著沒事兒就找個地方坐下來寫兩頁，就很好奇想問我到底在寫什麼。
“類似於日記吧……或者更多的算是遊記的成分。所以我經常把一天的事情拆成好幾部分來寫。”我說，“過去常常是一天一節，那個時候這個硬皮本子只是一本酒吧營業日誌而已。”
“你是在西方長大的吧……那裡的人都不用賬本，用日記本來記賬？”
“不，賬本是另外的，我姐姐管的。這本是我用來記錄酒吧中發生的人和事兒的。我總有種感覺這種東西總有一天會派上用場。”
“會的。有空折回來看看就能發現很多自己作為當事人發現不了的事情。”秦風絕說，“大概很多年後你會把自己凝結元素的感受忘掉，然後不得不從這些筆記中尋找線索，利用這些線索在這種身上還原這種技術。當然我說的不絕對，也有可能你一輩子都用不上這種技術了，或者有緣人相遇，另外一個人會告訴你這種技術的由來。”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因為這種元素架空技術將會徹底改變神祕技術的格局。”秦風絕說，“這是一種革命。就像奇蹟科技的出現將會徹底摧毀現有的科技發展模式，這種元素架空技術也會徹底改變神祕技術進步的理念。大家並不是單純的將自己身體裡面的元素疊起來，而是嘗試著疊放起來，從而製造更大的力量。這就比你們西方的那些吸血的妖魔總是去尋找什麼精神的元素要強的多。實話告訴你，所謂精神元素根本沒有任何戰鬥力，我身體裡的元素，只有一種。”
“一……一維？”我驚訝。秦風絕只是淡淡的點點頭：“對啊，只有一為維。不過這一維，也是凌駕於精神元素之上的超強元素。對於你的世界觀來說，這種東西太難理解了吧。多說無益，你前途無量，今後你肯定會更好的去體會的。”
“對了，這艘船上到底還有沒有人了？”我說，“該不會連船員都死光了吧……”
“真的是的。”維利爾斯先生突然間出現在我的身後，“的確連船員都死光了。現在我們只能靠自己來駕駛這艘船。”
“該不會是……麗薩在開船吧……”
“的確，的確是跟你一起來的那個姑娘在開船。”維利爾斯先生聳聳肩，“她的感知能力範圍最廣、強度最強，在我們當中她來開船最合適。”
“好吧。”我看了看四周的大霧，心想也只能這樣了。儘管我不太敢相信麗薩對於大型船隻的駕駛技術，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換做別人看都看不清。我不禁說道：“海妖完了又是大霧，在大霧中會不會再出現什麼東西呢？”
“如果你跟我說大霧中沒有我自己都不相信。”維利爾斯先生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瓶酒。秦風絕皺著眉頭：“你就不怕酒裡有毒？”維利爾斯先生一愣，然後把瓶子往秦風絕一遞。秦風絕接過開啟酒塞，用一根細長的銀針往酒瓶裡試了一下，說：“無妨，可以喝。”“就是嘛……這麼小心至於麼。”維利爾斯先生接過酒瓶口對口喝了一口，麗薩從船艙裡出來
剛好看到這一幕。她皺了皺眉頭說：“你這傢伙……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幅德行。那個時候你一群貴婦小姐的簇擁之下一舉一動可都是高貴典雅的。要是她們看到你這幅吹瓶子的模樣非瘋掉不可。”
“很正常啊……大家都是自己人了。我想大家不會無聊到把這種事情說出去的對不對？自己人看見無所謂。”維利爾斯先生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我心想你都把“無聊”這兩個字掛在嘴邊了誰還會說出去……
“你怎麼不駕駛了……就不怕觸礁？”我問道。麗薩搖了搖頭：“方圓幾百公里之內都是一片空曠，往哪兒開都一樣。別說觸礁，就是塊像樣的海石都找不到。這片海水很奇怪，不過還算安全，我們在這裡就算無人駕駛也不用擔心。小鴣被打回原形之後海妖的石頭就徹底崩壞了。那裡可能是古老的亞克里修斯家族的遺蹟。對了，大家把屍體都處理完了吧？”見眾人點頭，她有些疲倦的打了個哈欠：“我回房睡覺去了。順便去照看一下小鴣。”
看著她漸漸離去，維利爾斯先生突然間湊到我身邊，手裡攥著一枚硬幣：“小先生，這個是純金的，我們祖上白金漢公爵親自打造的，價值連城的絕版金幣。用這個買你一個訊息，怎麼樣？”
“你知不知道你的這種行為很下作……怪不得剛才托勒密小姐會說你不像個貴族。”秦風絕的表情盡是厭惡，“你現在活像個流氓，或者要飯的。”我和他的表情基本一樣，同時附帶上“我是不會當叛徒的”。維利爾斯先生的神情有些尷尬，但是拿著金幣的手並沒有收回去。他說：“看來你們中國人講忠義，果然是不一樣的。我在我們那裡可都是這麼收買貴族的。所以……”
“把你的這套東西收起來，我沒有入鄉隨俗的習慣。”我冷冷的說，“你想問什麼我就回答你，能說的我就說。現在大家都是站在一條船上的人了。”
維利爾斯先生搓搓手道：“那好，我就直言不諱了。你和那個托勒密小姐是不是最近和血族有什麼密切的關聯？”
我一皺眉，沒想到他竟然問這種問題：“一個貴族要得勢得到血族的支援是必須的，而且麗薩和血族的關係密切是眾所周知的。我作為她的朋友和血族關係好也是很正常的。這次我們登上這艘船說不定跟麗薩和血族之間有一定關係，這些都是很正常的。怎麼了？”
“對啊……那麼，你們最近和血族有沒有什麼深入的接觸？比如說交易什麼的？”
“有啊……我打算開個琴行。然後從血腥瑪麗那裡進了一些貨。”我如是說，“不就是和血族做了一筆生意麼，這有什麼？”
“有些血族，是不能叫血族的。你們會變成他們殺人的工具。”維利爾斯先生說，“這是我對你的忠告。”
“喂喂，你這個想要收買別人的傢伙什麼時候變成大好人了……開始給別人忠告了？”秦風絕在一旁冷嘲熱諷，“維利爾斯，該不會是你想抱血族的大粗腿吧……”
維利爾斯先生臉上一紅：“同為貴族，忠告幾句怎麼了。就算我是僱傭軍貴族，在家族中能夠得勢，沒有血族的支援是不可能的。可能是我的錯覺吧……我總是莫名其妙的從你和那個托勒密小姐的身上感覺到血族的氣息。”
“錯覺。”我和秦風絕同時說。維利爾斯先生自己找了個角落喝悶酒去了。
（彼岸花開，春去冬來……）
我們三個瞬間警覺了起來。沒錯，是歌聲，是飄渺但是非常清晰的歌聲。很像海妖唱的，但是比還要唱
的要更加強烈。因為這種聲音像是從心底裡往全身閃電一般的流竄，似乎你全身的每一處細胞都在唱歌。而且海妖是單純的唱，這個明顯是有樂器伴奏的。說實話我最奇怪的一點是我竟然感覺這種樂器很熟悉，但肯定不是吉他或者小提琴。像是風琴一般悠揚，卻又明顯如絃樂器一般清脆的聲音。
（思君不見，引君歸來……與我相伴，我去彼來……）
“這到底是什麼語言……”秦風絕無奈，“我怎麼聽到了中文……”我連忙說：“我聽到的也是中文。”維利爾斯先生開始是捂耳朵，但是很快連耳朵也不捂了：“各位……為什麼我聽到的是英文……”大家心裡面一陣陰寒，這種歌聲竟然能夠根據聽者的內心改變語言！大家在甲板上四處奔跑著，想要尋找這種聲音的來源。但很明顯，這種聲音根本找不到來源……也不是從我們內心裡唱出來的……它誕生於全身的每一處細胞！我們開始停下尋找，靜靜的聽這首歌。我們都很清楚的聽到了前幾句歌詞：“彼岸花開，春去冬來。思君不見，引軍歸來。與我相伴，我去彼來。”我總覺得這詞寫的很彆扭，因為一開始“彼岸花”幾個字就給人一種非常詭異的氣氛，而最後一句“與我相伴，我去彼來”更是矛盾至極。你來我我就走了，那我走了我們還相伴什麼？我突然間全身一震……血族的初擁……不就是和這種情形有些類似麼……
“這首歌唱得該不會是……將別人從人類的族群驅逐到自己的族群中……然後相愛的啥吧……”維利爾斯先生冷冰冰的說，“‘我去’是指我付出自己的血和生命力，‘彼來’指的是你來到我們的族群……真的是初擁啊……”
“別廢話，接著往下聽。”秦風絕低喝。但是歌聲在這裡竟然戛然而止了，連那種樂器的伴奏也像是被瞬間斬斷了一樣。突然間，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刺破了我們的耳膜。那是一種瘋了一般的要死要活的哭喊，我們幾個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要炸開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維利爾斯先生大喊。但是我們只能看到他的口型而聽不見他高喊的聲音。與此同時，我們感到船體在漸漸晃動著，與此同時我們感覺到這艘船抖動的感覺像是被某種尖銳的物體頂著一般。
“發生什麼事了……”麗薩揉著眼睛從船艙裡跑了出來。她看到我們狼狽的樣子一驚，隨後發現了船體的異變。“不會吧……這該不會是觸礁了吧……”她驚呼道，“不可能，這附近根本不可能有礁石的……”
“不對，這不是觸礁。”秦風絕說，“有什麼東西刺破了船體！”他的話音剛落，我們就察覺到船體在搖晃著下沉了。我們立刻奔向救生艙的方向，看看那裡有沒有備用的救生木船。好在足夠，有三條。我和麗薩一條，維利爾斯先生自己一條，秦風絕帶著小鴣一條。我們幾個人拖著船跑向海裡面，順著纜繩滑下去。我們抬頭一看，海水變成了漆黑色，隱隱的流露著黑金一般的質感。我們頭頂上的海水像是黑幕一般也開始變得不安分了，咆哮著翻滾著。我們幾個坐在小船上，拼命的划著。等到我們劃出一段距離了，我們才回頭看看那艘巨大的船慢慢沉入海底。說實話從我們聽到那詭異的歌聲到我們的船沉下去我們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到現在也不過是剛剛回過神來。我們只是知道我們的船沉了，什麼都沒有了。
“到底是什麼刺破了我們的船？”我們心裡面都有這樣一種疑問。不過我們現在還不能鬆懈，因為另外一種詭異的現象開始引起了我們的注意——海平面似乎在上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