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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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太陽慢慢地向著西面落下,天際中呈現出一種異常美麗的顏色,被夕陽染紅的雲彩變換著各種各樣的形狀,自由地漂浮在空中。
劍麒換上了一身深紫色的長袍佇立在大廳的窗前。長袍左面的袖口和領子分別精細地繡上了一隻銀白色的老虎,連同他腰間的束帶也是這種顏色。銀白色,在白虎領地是皇家的顏色,劍麒身上的這件長袍正是紫藤殿殿主正式的官服。
今晚,他將以這個身份陪同藍西洛一起會會鍾遊。
此刻在大廳裡的還有從前藝人團的團員們。
佛德穿著一套輕便的灰色魔法盔甲坐在背朝門口的沙發上,這種盔甲雖然分量輕,但是由於注入了魔法力,所以在硬度上絕對不比重型盔甲來的差,這是白虎領地王軍的正式裝備。站立在他身旁的亞蘭和克拉克也是相同的打扮,當然,克拉克的盔甲免不了要比其他兩個大上了半倍。
坐在佛德對面的佈雷德和跡亞由於被洛凱網羅去了朱雀領地,所以他們的盔甲已經完全換成了朱雀王軍的裝備。不過基於洛凱帶的人暫時都沒有編制在這次計劃內,所以今晚的行動他們兩個是不參加的。因為從外交角度來說,朱雀和南齊還處於相安無事的階段,沒必要因這次事情就撕破臉,這對大家都沒好處。
站在一邊的巴力斯和胥羅依然是原來的打扮,決心繼續保衛者生涯的他們沒有投入白虎、朱雀任何一方的麾下。雖然卡邁爾曾希望他們另投明主,不過對官場已經失去信心的巴力斯和胥羅最終還是選擇了自由這條道路。因而今晚他們也是不參加行動的,而且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樣,他們參不參加戰鬥其實早已和本質的勝負無關了。
對於這些人的選擇,劍麒自始至終沒有提出過任何建議和看法。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任何人都無法代替別人下決定。常常徵求別人意見的人正說明了他的迷茫和不堅定,真正睿智的人總是很清醒地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該怎麼做。
“劍麒。”娜蒂亞向劍麒的方向走去,並且在離他大約一米半的地方停了下來。再靠近的話她會覺得有點惶恐,自從昨天看到劍麒居然能和兩位王平起平坐後,她的心中便出現了一種連自己都難以理解的複雜情緒。
“離這麼遠我可聽不見你在說什麼哦。”劍麒微笑著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點講話。
幾個月的相處讓娜蒂亞多少了解劍麒的個性,眼前的男人看似溫文爾雅很好說話,可是一旦堅持某件事情的話是絕對不會讓步的。不巧的是身份問題正好屬於這個“某件事情”之列,如果不走過去的話,他一定會將你說的話全部置若罔聞。
“不,其實也沒有什麼事情的。”娜蒂亞在一瞬間似乎顯得有些猶豫,之後就像是放棄了原先的想法般搖了搖頭。
“吞吞吐吐地可不像是你,還是說僅僅穿了一身官服我們之間就有了遙不可及的距離呢?”劍麒若無其事地將目光轉向窗外,緩緩地說道,“說起來,自從我當了這個殿主之後,在這方面受到的歧視還真不少呢。”
“這怎麼能夠算是歧視啊。”娜蒂亞反射性地叫道,不過由於音量不大所以沒有驚動到房間另一端的其他人。是的,這根本不算是歧視,只是因為面前的人實在是太出色了,所以在他面前的自己就顯得越發地渺小而沒有自信。
當目標的理想過高時,不免會和現實發生衝擊,產生想要逃避的心思。這是一種很正常的反應,娜蒂亞如今明白了自己先前會產生那種不快感的原因。
“你總是希望別人不要拘泥於身份的限制,但是一個王不論多平易近人依然會給平民造成壓力,能夠和王平視的只有那些對自己擁有的能力有著極度自信,並且也確實十分出色的人。對身份的距離和隔閡在你看來也許愚蠢,但是並不能因此就否定它的存在啊。你的這種行為已經接近任性、自私和霸道了,再怎麼說你也無法控制別人的情緒不是嗎?”
娜蒂亞儘量壓低了聲音說道,她不希望被其他人誤會自己在和劍麒吵架,但是語氣中的強硬可以聽出她對劍麒這種作風的不滿意。並且就像是故意挑戰劍麒的原則似的,娜蒂亞一動不動地站在原來的位置沒有再向前靠近半步。
“看來你已經藉由對我的不滿跨越這個隔閡了。”
喃喃的低語透著歉意和無奈,娜蒂亞看到眼前的男人向她低下了頭,劍麒表情雖然依舊溫和,但是纏繞在他身體周圍的氣息卻讓人感覺到了那份嚴肅和認真。
“你說得對,自以為是的親切其實是一種變相的壓力。我越顯得不在意就越給你們造成負擔。對於沙奇亞他們來說這種壓力也許正是他們所需要的,但是對於你們來說,這卻是錯誤的。”
身份這種東西橫在人與人之間,只有一方不在意的話是無濟於事的。這時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時間增加雙方的瞭解和情感,來填補這道鴻溝。
嚴格來說這並不能說是哪一方的錯誤,每個種族都有強者和弱者的分別,只要產生了這種差異,階級高低的出現也就變得理所當然了。
不過劍麒常常覺得,擁有高智慧的生物還會如此拘泥於某一方面的強弱實在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情。但有時他也想,或許正是因為擁有高度的智慧才會使得階級觀念在這些生物的思想中變的更深、更為複雜也說不定。
“當我們成長到足夠和你平視的時候,大家一定會站在你的身邊……不,不管怎麼來說,我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只不過有時我們需要一點空間和距離來適應和調整而已。”聽到劍麒很認真地道了歉,娜蒂亞露出了體諒的笑容。
不過劍麒接下來的話卻立刻讓娜蒂亞的臉刷地一下紅了起來。想到昨天下午藍西洛告訴他的事,這個男人的眼中出現了一種促狹的笑意。
“真是的,聽說你都能揪著凱的衣領大吼大叫啊,怎麼反而對我有敬畏感?我哪裡比不上凱了?這到確確實實是歧視的一種了。”
“閉上你的嘴!”娜蒂亞聞言大聲地吼了出來,她的臉象是被窗外的晚霞上色了一樣,浮現出鮮豔的紅色,這種紅色一直延伸到她的耳根以及脖子的一部分。
前天晚上洛凱和藍西洛帶了人出現在白虎商館,要求留在白虎商館的眾人跟著他們撤離。那時倉促之中為了防止隔牆有耳,所以兩位王都沒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只說是前來支援劍麒的朋友。
之後決定派哪些人去接應的時候,由於藝人團的團員不屬於任何一方的編制,所以被安排在麒麟商館等候訊息。而娜蒂亞在當時提出了她自己不同的看法。
“‘森之亭’作為那種場所一定會有舞姬吧?普通的舞姬到你們突圍時一定會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殺掉,與其這樣的話還不如由我們上去表演,反正調換舞姬只需要花幾個金幣臨時買通那裡的表演團就可以了。到時候為了自己的性命安全他們一定不會多嘴的,而且整個行動不過三十來分鐘,他們就算想多嘴也是沒有時間的。”
娜蒂亞的話雖然很有道理,這樣做也的確能在外廳為己方增加幾個人手。不過洛凱還是不假思索地否定了它。因為從根本上來說洛凱還是存了一些古老的刻板思想,他能夠開明地允許自己的文臣中出現女性,卻不能忍受女性上戰場。
不過之後洛凱馬上就為他的想法付出了代價。在不知實情的情況下,娜蒂亞狠狠揪住洛凱的衣領罵他歧視女性,並且抽出了劍就往洛凱的身上招呼了過去。雖然在兩招之間幾乎是立刻被洛凱逼得棄了劍,但她卻如願以償地讓對方瞭解了她的實力。並且最終洛凱還是敗在了那雙充滿魄力的紅眸下,也所以後來計劃才會演變成劍麒看到的那一幕。
因而昨天下午當娜蒂亞得知被她揪著衣領威脅的男子竟然是朱雀王時尷尬得幾乎想要挖個洞鑽下去。偏偏此刻劍麒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也難怪娜蒂亞會惱羞成怒地吼他,不過他到是笑得一副很開心的樣子,一點沒有把娜蒂亞的怒氣放在心上。
聽到娜蒂亞的叫聲,房間另一端的眾人驚詫地轉過了頭來。不過當他們看到劍麒燦爛的笑容和娜蒂亞漲紅了的漂亮臉蛋後,繼而都放心地微笑了起來。
一時間,整個房間的氣氛變得格外融洽和溫馨。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劍麒他們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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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經是黑夜了,但是落月城東方的天空卻染成了紅色,就像是夕陽西沉了一般。
隱隱約約的喊叫聲,武器相交的聲音隨著風飄散在城中的空氣中,無可例外地傳到了當地平民的耳朵裡。蜷縮在街角的難民們自然是聽得更為清晰,對這種聲音恐懼到無以復加的他們就像是想融進牆壁似的緊貼著陰冷潮溼的牆面。
有住房的人當然會拴緊房門,全家聚攏在一起顫抖著祈禱自己能夠平安地度過這次劫難,即使他們根本連到底發生的了什麼事都沒有弄清楚,當然,憑他們也不可能弄得清楚。
落月城白虎守軍駐紮地的前方有一片足以容納數千人的空地,南北兩旁有近百間大型的房舍,一間間整齊的排列著,後方是一排排重門疊戶的亭臺樓閣、庭園廳室。外舍是給完全沒有官階計程車兵們住的,後方的雅舍自然是那些管帶、領軍的住所,並且按照官階高低有序地排列著。
不過此刻,那片空地上早已染上了濃重的色彩,鮮紅的血液浸溼了那裡的地面,層疊的屍體使得空地不再顯得如往常那樣寬闊,加上仍在戰鬥著的雙方戰士的身影甚至是感覺有些狹小了。
赤紅的火焰纏繞著大片的房舍,菸灰和火星在空中飛舞,映紅了交戰雙方計程車兵的臉。
作戰的兩方一方是扮成了白虎軍的南齊士兵,另一方則是落月城的城師。
當初麒麟領地的邊境守軍以及落月城的城師之所以會讓南齊軍進城,是因為麒麟王都握有重權的大臣偉那和鍾遊勾結上了,想要藉由南齊的力量壓制住他的政敵傑斯塔,登上空缺已久的麒麟王座。由王都直接下達的密令,落月城的官員當然不敢違抗,何況駐守在這裡的軍官本就是親偉那派的。
這件事情早在兩個多月之前,藍西洛就已經發覺有異,因而開始著手調查。與此同時貝絲才剛剛發現昏倒在逃亡途中的亞蘭,等到劍麒為了亞蘭的事情開始和洛凱聯絡,順帶提到南齊不同尋常的兵力調動後,藍西洛和洛凱便將整件事情的真相猜了個七八分。
所以當劍麒等人開始突圍逃竄的時候,藍西洛一方面基於劍麒的關係派人接應支援他們,一方面他也確實需要這些人幫他轉移鍾遊的注意力,讓身在朱雀領地更加靠近麒麟王都的洛凱有機會瞞天過海佈置棋局。
那段時間裡,洛凱先是在麒麟和朱雀的交流貿易上設定障礙,處處刁難親偉那派的那些商人。又在所有偉那制定的交易法令中雞蛋裡挑骨頭,以此拒絕和麒麟領地進行商業流通。
雖然這麼做的結果也對朱雀領地的經濟產生了相當大的負面影響,但是當麒麟王都中反對偉那的聲浪越來越大時,洛凱如願以償地得到了他想要的效果,想必這次的事件也直接關係到了很多大臣的切身利益。
緊接著洛凱開始支援偉那的政敵傑斯塔,只有傑斯塔的商隊或者是和他有關的人才能在朱雀領地相對自由地貿易。這樣一來,原本親偉那的那些大臣開始漸漸地偏向傑斯塔。
在這樣的情形下,偉那被逼得走投無路,不得不對洛凱跪地求饒,答應解除對落月城城師以及邊境守軍的命令,不然的話他就得等著被傑斯塔套上叛亂的罪名斬首。
基於政治上的考慮洛凱網開一面放過了他。因為傑斯塔也並非什麼善良之輩,他很清楚朱雀王支援他只是為了對付偉那,或者說是對付在背後支援偉那的南齊王,他和偉那都只是兩位王手中操控的棋子罷了。
傑斯塔也想登上王位,但他同時也知道,洛凱是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搶走陵塵的王座的。而偉那當時在朝中的勢力已經逐漸凌駕於他之上,與其到時候被偉那除掉,不如乖乖屈服於洛凱,利用洛凱除去讓自己看著刺眼的人物。
傑斯塔的如意算盤打得很不錯,可洛凱畢竟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給了偉那一個重擊,卻饒了他一命,讓偉那得以繼續留在朝中跟傑斯塔相鬥,也只有這樣才能確保王座的安全。
一山容不了二虎。洛凱一點也不擔心偉那會和傑斯塔聯合在一起。換句話說回來,即使他們聯手也只不過是自取滅亡罷了。不支援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洛凱依舊可以支援其他稍有野心的大臣。
不管怎麼說,在鍾遊不知不覺的時候,原本傾向他的落月城城師已經重新站在了白虎一邊,也所以今晚才會出現上述由麒麟城師對抗南齊軍的場景。
在落月城一座豪華的府邸中,發生的殺戮比率遠遠地大於遠方的白虎駐紮地。
一波又一波計程車兵衝了上來,己方和敵方計程車兵混戰在一起,到處都有被火焰魔法烤黑的柱子和地面,有些上面還粘著一些黑糊糊的東西,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是什麼,但誰也不願意直接地去想到答案。
兵刃不斷地飛舞著,夾雜著不同程度的血液噴濺或者是身體的一部分。有些雷電系的戰士使用了落雷的魔法,雖然因為大部分敵人在戰鬥中都建有防禦結界,所以並不能造成直接的致命傷,但卻可以讓對方因麻痺而暫時喪失行動力,在戰場上一旦喪失行動力就等於死亡。
漫天飛舞的血雨紛紛揚揚地飄灑在空中,藍西洛跨過一具屍體,邁著沉重但穩健的步伐向前走去。他的身後分別跟著一身紫衣的劍麒和身穿青色鎧甲的伊達·卡託魯。劍麒的後方是奧希斯,沙奇亞和米勒;卡託魯的後方則由亞蘭、佛德和克拉克組成。
一行人的正上方隱隱發光,劍麒製造的水之結界將讓這個空間內滴血不透,血順著四面緩緩流下,雖然不至於結成小瀑布那麼誇張,但至少也匯聚成了不少細小的水流。
緩慢地行走著,在這血雨紛飛的時刻,亞蘭深深地感受到了戰爭的殘酷,而事實上,真正的戰爭規模將比眼前的戰鬥大上幾十倍甚至是上百倍,會死的人數自然也遠遠超過眼前所看到的。
但這是他第一次以局外人的眼光旁觀殺戮,之前突圍的時候往往是迫不得已命在旦夕,不殺對方自己就會死掉的局面。可是今天不一樣,站在安全的地方,看著雙方計程車兵不斷地減少,他切身感受到了一種壓抑著的想吼卻嘶吼不出聲音的尖銳痛苦。
又一批戰士衝到前面,和前方的敵軍交戰在一起。戰士們用他們的生命和屍首來為藍西洛開路,血順著臺階一路向上延伸著,每踩過一灘尚未凝固的血水,每跨過一具倒下士兵的屍體,不管是敵方的還是己方的,大家心中就滋生出更多的沉重感來。
臺階的盡頭是一個無比豪華的大廳,從門廊牆壁上無數精緻的裝飾物來推測,過去這個大廳中的擺設也一定華貴無比。不過如今大廳中卻是空空如也,只在最裡面的地方放著一張氣勢龐大的木雕椅,椅子上坐著一個邪氣俊美的男人,在他身邊站著十來個人,身穿鎧甲的萊威蚩正是其中一個。
看到領頭的人竟然是穿著銀白色華麗服飾的藍西洛,鍾遊的眼中有著極其詫異的神色,不過這種情緒只是一閃而過,立刻他就恢復了平時的樣子冷冷地笑著。
在藍西洛出現的那一瞬間,鍾遊就明白了今天這一仗的勝負其實早已決定了。自己在不知不覺當中已經著了藍西洛的道,但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哪一步的環節出了問題他卻完全不知情,所以這次可說是敗得極為窩囊。
鍾遊站了起來,注視著緩緩朝他走近的藍西洛。這個大廳中的桌椅早先被他下令撤去是為了在心理策略上給前來的敵方主將難堪,他以為帶隊的會是那個驕傲的紫眸妖族,沒料到來的人竟然會是白虎王。
藍西洛在離開鍾遊大約五米的地方停了下來,他金色的眼中一片沉寂,既沒有喜悅也沒有憤怒。因此鍾遊無法猜出藍西洛此刻究竟是怎樣的心情,這對他的判斷十分不利。不過即使如此,他依舊硬著頭皮冷笑道:“難得白虎王有興致親自來落月城,難道就不怕冥幽森林的事情重演嗎?”
早在兩年前,鍾遊就和偉那進行了聯手。偉那利用自己的權勢,將麒麟領地在落月城的城師以及靠近南齊這一面的守軍將領慢慢地全換成了他自己的親信。這樣就方便了南齊軍無聲無息地進入落月城。
那時唯一的問題是白虎在落月城的三千守軍,領軍莫伊·齊格勒將軍剛正不阿並且老謀深算,不過對於當時有著絕對優勢的鐘游來說,他依舊是不足為懼的。
事實也完全按照鍾遊安排的發展,半年前一個漆黑的夜晚莫伊·齊格勒在自己的府邸遇襲,重傷被擒,雖然當時還沒到不可搶救的地步,然而這位忠於白虎的將領卻逆轉全身的魔法力自殺身亡。
之後由戈德羅提名,莫伊·齊格勒的副手伊達·卡託魯接替了將軍之位,並且乖乖屈服在南齊的威脅和統治下,過著如同籠中鳥一般有辱白虎軍聲譽的醉生夢死的生活。落月城內的白虎守軍也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全部被替換成了南齊軍。
原本事情發展到這裡都很完美,在鍾遊刻意製造的事端下,只要這麼再過幾年,落月城的民眾一定會因忍受不了如此嚴苛的統治而引發暴動,到時候偉那就有充分的理由和白虎領地劃清界限,公開和南齊結盟。
可是莫伊·齊格勒的死卻讓精明睿智的藍西洛產生了懷疑。即使當時的藍西洛只是懷疑白虎守軍的內部發生了權力之爭,但如果這麼深入調查下去的話一定會讓所有的事情東窗事發。於是鍾遊先是安排了一場毒殺,失敗之後又同戈德羅一起策劃了冥幽森林的叛變。
那次的事件先是由戈德羅放出風聲說有人要害閻栩,藍西洛和洛凱自然會到冥幽森林去警告閻栩。而安插在幾位王身邊的叛徒便會伺機而動,一網打盡地致他們三個於死地。可是原本週密的計劃卻毀在兩個陌生人的手裡。
但即便如此,鍾遊認為經此一事,藍西洛會先忙著整頓內部,沒空來查落月城的事情。並且當他知曉亞蘭逃亡到落月城這件事中有白虎領地的人在插手時依舊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自負的他認為普通的官員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直到在“森之亭”伊達·卡託魯被救走,他看到了那個外貌像極了析璟,氣質卻和陵塵如出一轍的妖族。那個男人的從容淡定在他心裡投下了無法忽略的陰影,他知道之前自己輕敵了。但不管怎麼說,鍾遊絕對沒料到藍西洛會有膽子在短時間內再一次離開白颯宮。
按照藍西洛陰沉多疑的個性,此刻的他應當會留在宮中肅清整個朝廷,處決一大批被連罪的臣下,殺雞敬猴地讓整個朝廷人心惶惶,不敢輕舉妄動半分。而決不可能這麼快走出被背叛的陰霾,更何況還是他最信任的臣下戈德羅的背叛。
然而目前站在鍾遊面前的是貨真價實的白虎王沒錯,是藍西洛突然改變了個性,還是自己對他的瞭解本來就不夠呢?鍾遊的心裡有著讓他咬牙切齒的無力感。
“就是因為受了冥幽森林的大禮,我今天是特地來還禮的。”直到此刻,藍西洛的眼中才開始泛出冰冷的寒光,他嘴邊的微笑有如死神一樣無情和恐怖,“落月城內的三千官兵,落月城外三十公里處兩千看守軍,總計五千人馬,你說這份禮夠不夠大?”
連原本看守那些白虎軍的軍隊都被打倒了。鍾遊眯起了眼,自己在落月城的府邸被攻陷,他當然知道在落月城內的南齊軍已經完全沒有生還的可能了,但是在城外的軍隊也同樣全軍覆滅,這對他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不過這個打擊絕對不是來自於對那些官兵的哀悼。
“有贏就有輸,這是很正常的事情。”鍾遊笑了。
這樣滿不在乎的笑容讓亞蘭和佛德從心底滿溢位憤怒感來,他們就像是隨時隨地會衝上去一樣狠狠地盯著鍾遊。不過事實上,理智未失的他們當然不會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來。
“現在你有什麼樣的打算呢?你身邊的人好像是想要把我碎屍萬段的樣子,身為王的你會不會成全他們的願望呢?”
鍾遊不以為然地說道,接著就像是在欣賞什麼精彩的表演似的打量著佛德和亞蘭的臉色。一個是逃離自己身邊的孽子,另一個則是最讓他喜愛的寵物,如今這兩個人都以白虎王軍的身份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一身堅固合身的盔甲顯出他們不凡的氣魄,憤怒的眼神鍾遊看得不算少,但是那兩個人的眼中除了憤怒以外似乎還有些其他的東西,一些讓自己不敢輕視的東西。憑著此刻他對他們的影響力,只要說一些刻薄的話應該就能很輕易地撕裂他們的心,但鍾遊知道這卻無法粉碎他們的意志,所以事到如今他什麼也沒說。
“這不僅僅是他們的願望也是我的願望。”藍西洛冷笑地看著鍾遊錯訛的臉,“怎麼?從來沒有想過我也會想要你的命嗎?”
“自從陵塵失蹤之後就一直龜縮在自己領地不出的王什麼時候也有了這樣的思想,可真是讓人驚訝啊。”鍾遊顫動著肩膀,放肆地大笑著,“我還以為缺了陵塵,你們幾個就和失去了主人的狗一樣地倉皇無措呢,現在看來事情比想象中的要有趣啊。”
隨著鍾遊的笑聲,他身邊也有人配合著嗤笑了起來。
亞蘭等人的臉色一變剛想開口,但是立刻他們感到周圍的空氣發生了變化。那幾個人沒笑了幾下就一個個口吐鮮血倒下斷了氣,倒下的人中包括亞蘭的大哥。不過由於萊威蚩和啟勰那時正用充滿恨意的眼神緊盯著亞蘭,所以並沒有開口,也算是僥倖逃過了一劫。
鍾遊咬牙看著站在藍西洛左後方的劍麒。任誰都可以看出這是他的傑作,這個男人在瞬間改變了那幾人周圍的空氣壓力,才會造成這樣的傷害。不過基於劍麒只是藍西洛的手下,所以按照身份鍾遊是不能出手阻止他的,不然藍西洛也會立刻動手。
“一群丟人現眼的東西。”鍾遊冷冷地罵道,繼而他將目光轉向了藍西洛,“一對一地決鬥還是將這裡變成混戰場?怕死的話也許後者比較適合你吧?”
到現在為止鍾遊都無法確定劍麒的實力,但是他知道這個男人絕對不容易對付。變成混戰場的話自己將必死無疑,所以才出口想激得藍西洛跟他單獨決戰。
“你走吧!”出人意料地,藍西洛開口的時候竟然是這句話。
“陛下!”這次不但是亞蘭等人,連卡託魯都臉色大變地叫著。只有劍麒一個人微微地皺起了眉,靜靜地站在一旁。
“不是吧?貪生怕死到連嘗試決戰的勇氣都沒有嗎?這樣傳出去也能稱為白虎領地的王嗎?”
雖然表面說得嘲諷,但是鍾遊心裡很清楚藍西洛並不是因為怕他所以才放過他,那又是為了什麼?麒麟一派的行動,在陵塵失蹤後開始變得讓人捉摸不透,原先主戰的藍西洛和洛凱竟然一反常態安分守己地管理自己的領地,真的僅僅是因為失去了麒麟王的關係嗎?
“鍾遊,不要激怒我,在我改變主意之前你最好快點走。”藍西洛緊緊地握著拳,他的指甲尖銳地深入了自己的掌心,隱隱傳來的痛楚讓他還保持著一份理智。
鍾遊冷冷地盯著藍西洛看了一會兒,然後他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微笑了起來,接著帶領著自己的人走向門口。他不使用魔法消失,而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泰然自若地走出這座府邸,離開落月城。為的就是削藍西洛的面子,他要讓所有的人明白,即使在這種絕對優勢下,藍西洛依然拿他毫無辦法。
直到鍾遊等人離開的腳步聲完全消失,劍麒這才拋去君臣之禮走上前去:“你沒事吧?”
“我以為你開口第一句話會問我原因。”藍西洛看上去笑得有點勉強,天知道他有多痛恨必須要放過鍾遊的自己。
“相信我,這裡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想殺掉他心情,會這麼做自然有你的理由。”劍麒的話看似是對著藍西洛說的,但事實上他是在對周圍的人做說明。
“回去吧。”藍西洛深吸了口氣,有劍麒幫他說話讓他的心情好了些。雖然貴為君王自己的行為根本沒必要向下屬做解釋,但如果有人理解的話,心情自然而然就會高揚起來的。
淡笑著點了點頭,劍麒隨著他邁開步伐向大門走去,其他的人如同來時一樣接二連三地跟了上去。
“怎麼了?”佛德眼角瞥見還站在原地盯著某一點的亞蘭,於是開口問道。
“沒事。”最後看了一眼倒在地下的大哥的屍體,亞蘭毅然地回過身,小跑步地跟上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