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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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74章
阿商說，今年的雪來得有些早。往年都是十一月中或是末才會看到雪景。沒想到，今年在月初就看到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看到前面有一群牧民圍在一起，似乎正在虔誠的膜拜。而且，還有有源源不斷的牧民往這裡趕來。
跑在前面的小堯停住腳步，好奇的轉回頭問阿商，“阿商，他們在做什麼啊？”靈活的大眼睛已經在放光了。大家都知道她愛湊熱鬧，也都會意的一笑。
阿商解釋道，“草原上的第一場雪，會被認為是上天給牧民們的警示。冬天往往是比較艱難的，尤其是對這些牧民來說。所以，他們都會在第一場雪到來的時候，趕到這裡聽巫師祈福。”
巫師？
幾人又仔細的看向牧民圍住的場中央，果然有一個一身黑袍的中年女人，正在不停的跳著。
“龍女大人，我們去看看好不好？”小堯早就心癢癢的了。
麥麥也被前面的儀式吸引了住，點點頭，“好，咱們去看看。”
一行幾人走向那個越來越龐大的祈神隊伍。
“呵呵，有意思。啟薩的轉世龍女碰上了燕北國的巫師。”走在後面的六九興奮的捅了捅旁邊的芯葉，“你說誰更厲害啊？”同是最靠近神的人，她下意識的會拿來兩人做比較。儘管她心裡早就分出了勝負。
芯葉輕嘲道，“如果她能求一場雨下來，我就承認她最厲害。”
“哈哈，”六九笑著拍拍她的肩頭，“我就喜歡你一針見血。”
她們的龍女大人，那可是求雨、掛帥，無所不能。小小的一個巫師，拿什麼跟龍女大人比啊。
走到隊伍最末端，靜靜的站在外圍，與前面跪倒一片的人相比，顯得格外扎眼。被包圍在裡面的那個黑袍巫師正站在原地，昂著頭唸唸有詞。麥麥側著耳朵想要聽清她在說什麼，可卻是有聽沒有懂。
念罷後，她又開始肆意跳著一種有規律的舞蹈，嘴裡會時不時的“啊”兩聲。六九忍住笑，小聲的說，“巫師都是這樣嚇唬人的嗎？”看來看去，還是龍女大人祈福時最美。
阿商噓了一聲，警告的說，“巫師在草原上的地位，跟小姐在啟薩的龍女一樣。不能隨便褻瀆的。”
芯葉等人立即瞭解似的點點頭。畢竟，每個國家崇尚的信仰不同，做為聖女她們很能理解。
巫師跳了半天后，突然停了住，身體僵硬的一動不動。良久，才輕輕吐出一口氣，嗓音有些沙啞的說，“神靈已有啟示，這場雪之所以來得這麼早，完全是因為一個人的到來惹怒了神靈。”
“什麼？因為一個人？”
“誰啊？難道是得罪了神靈才會提早降雪嗎？”
聽到巫師的話，四周登時響起一片議論聲。
一個人的到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了，麥麥的目光始終盯緊場中的巫師，直覺認為，這場儀式可沒有看似那麼單純。
巫師雙手合十，喃喃道，“她，本是屬於另方一土地的守護者。可是，她卻背棄了神靈賦予她的責任，來到了我們的草原上。神靈一怒之下，才地將禍端降臨到我們的頭上，提早降了這場雪。”
現在，不需要她的答案了。麥麥幾乎已經可以認定，她說得是誰了。
旁邊的幾人，神情也都緊繃起來。
“我們的草原一向與世無爭，沒想到竟然會有這種事？。”
“對啊對啊，快告訴我們那個人是誰吧。”
群情激憤之餘，也有人開始了猜測，按照巫師的說法，“難道是……”
巫師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喃聲道，“如果，她不離開這裡，上天則會繼續將災難降臨給我們。這場雪，只是上天的一個警告。”
“告訴我們，那個惹怒神靈的人！”
巫師點點頭，倏地伸出手指向麥麥等人站的位置，大聲說，“她就是啟薩的龍女，主子要娶的女人。”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這邊。看到麥麥後，先是驚訝，接著有些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
芯葉三人馬上擋在麥麥兩邊，阿商的臉『色』也很難看。麥麥不發一語，靜靜的站在那裡。真的是這位巫師窺出了天機，或者是能跟神靈對話？
她不信。
現在，她只想弄明白，她這樣做是否是別人授意的。
“沒錯，就是她。”巫師慢慢的，一步步走過來，牧民們都自動認出一條路。她走到麥麥跟前，無視已經握住寶劍的聖女，一字一句的說，“你的到來，完全是逆天行事。如果你不回到自己的國家，你只會給我們帶來不幸。”
麥麥僅是挑眉，幽深的眸子散發出一抹莫測。
阿商寒著臉，上前一步，厲聲道，“巫師，她是主子選定的人，這樣做，你是想與主子為敵嗎？”
巫師爬上皺紋的臉微微**，戾光晃過看向阿商，不為所動的說，“我只是實話實說，並沒有與主子過不去的意思。況且，事關整個草原。身為巫師，有責任告訴大家真相，就算因此而得罪了主子，我也不怕。”
對上她的堅決，麥麥輕笑。說得如此義正言辭，連她都差點要相信自己會給草原帶來不幸了。可是，身為現代人的她，當然知道降雪只是一種再正常不過的自然現象。如果這位巫師真能與神靈對話，應該會知道她是從哪裡來的，而不是口口聲聲要把她趕回啟薩這麼簡單。
周圍牧民們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對於巫師他們是全身心的信奉。她說的每一句話都代表著神靈。這位未來的女主子，又的確是啟薩的龍女，不保佑自己的國家，而嫁來這裡，被神靈責難也極有可能。可是，她畢竟是主子的人，如果反對她不就是與主子做對嘛。
“巫師說得有道理啊，這場雪太不尋常了。如果不是因為有人違背了上天，又怎麼會提早降雪？”
“對啊，她是外朝的龍女，來到草原上，肯定會得罪這裡的神啊。”
“哎，那該怎麼辦呢？她是女主子啊。”
“就算她是女主子，也不能讓我們這些可憐人都陪著她接受懲罰啊。”
頓時，抱怨聲四起，帶有指責和控訴的目光都『射』向麥麥。
對於這些受到煽動和『迷』『惑』的牧民，麥麥並沒有真的動氣。牽扯到個人利益時，人們往往會失去所謂正義的判斷。就算對方是女主子，也不例外。安危尚不能保全，他們又怎麼會為了有可能發生的危險而相信她呢？
“龍女，還是請你從哪來，回哪裡去吧。不要害了我們這些無辜的人。”巫師深沉的雙眼，直直望向麥麥。
麥麥扯動嘴角，微微一笑，挑眉詢問，“燕北國的巫師？”
巫師注視著她，“沒錯。”
“呵呵，真得很巧，你會與神靈對話，我也可以與神明交流。”幽眸盯視她，屬於龍女的氣勢，瞬間壓向對方，“你說上蒼不允許我出現在這裡，可我卻說，我是奉了上蒼的旨意才來到草原的。”既然都是用精神統治這套來『迷』『惑』人心，她就將計就計。
巫師的眼眸微咪，緩緩回到場中央，猛地轉過身，指著面不改『色』的麥麥說，“這個女人說她是奉了神明的旨意來到這裡？簡直就是在欺騙，只有我才是整個草原唯一的巫師。”
“沒錯，巫師才是我們草原的通神者。”
“對，我們只相信巫師。”四周立即響起附和聲，都站起身，圍在巫師旁邊。眼光微冷的看著麥麥等人。
“請女主子離開這裡吧。”一個壯漢高聲喊道。
“離開這裡。”另一個人馬上應附。
“離開這裡，離開這裡。”
喊聲響徹天際，夾著巫師詭異的目光。
“小姐，我們先離開這裡。”阿商神情肅穆，拉著麥麥往回走。
“這樣走掉，不正說明我們心虛嘛？”六九有點不服氣的瞪著對面的人。
芯葉搖了搖頭，“現在最好還是離開，這是巫師的儀式，周圍全是信徒，對於災難一說，大家是寧可信其有。不走，稍後發生衝突就很難辦了。”
“我們又不是打不過他們。”小堯也有些質氣。憑什麼說她們會帶來不祥嘛。
麥麥瞥了瞥巫師的得意，又看了看情緒激動的牧民，“我們先走。”說罷，轉身就走。芯葉說得對，萬一發生衝突只會將這件事愈演愈烈。此時此刻，根本就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時機。
龍女大人都發話了，就算再不滿意，她們也得回去啊。六九和小堯對望一眼後，只能在身後的起鬨聲中，悻怏怏的往回走。
“快離開吧。”
“回到你們的啟薩去。”
“不要出現在我們的草原上了。”趕她們走的聲音不絕於耳，甚至還隱含著一絲怨恨。
這件事徹底破壞了麥麥的好心情，原本以為雪是會帶給人們快樂和舒適的東西，沒想到，在這裡卻是不吉利的象徵。
回到涿浪堡後，麥麥讓芯葉等人先回房裡。她又讓阿商請來翼宿，將剛才遇到的事說了一遍。最後說，“我懷疑，這是有人故意唆使的。”
翼宿聽罷，也認同的點點頭，“不錯，如此明顯的針對女主子。她的目的就是想『逼』女主子離開。”
阿商著急的說，“哎喲，問題是現在要怎麼辦呢？巫師享有很高的聲望，這件事肯定會傳遍燕北國的，屆時，小姐可就麻煩了。”焦急的拍拍手，“哎，主子怎麼還不回來呢？有他在的話，一切都好解決。”
麥麥搖搖頭，態度堅決道，“不，我自己可以解決的，決不會讓他煩心。”
“女主子想怎麼做？”翼慎重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