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頂風臭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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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頂風臭千年
第264章頂風臭千年
用了最大的努力，保持了最大的剋制，文文壓抑住自己的不爽，硬生生擠出一絲苦笑，慢慢抬起頭：“罈子將軍，啥叫杞醬，哪來的臭豆腐，王致和的還是老才臣的……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難怪文文糊塗，臭豆腐她還知道聽說過，小時候不知深淺誤走麥城吃過一嘴。可這個杞醬什麼鬼，她可是第一次聽說，讓她怎不奇怪。
“杞醬就是主母你給我帶的呀！就是你裝在罈子裡的，紅紅的、香香的、辣辣的，枸杞色的醬，真是好吃啊。到了京城，竇老將軍鼻子比狗鼻子還靈，看見我們吃，他聞到味出手把半罈子搶過去，一頓吃了個乾淨，差點連罈子底都刮掉了。”罈子將軍惡狠狠地說。
“啊！”文文也是醉了，腦補了一下這個詭異的場面，不由鄙視了一下小竇的饕餮一家人。
“後來，幸虧我們還剩下一罈子，被竇老將軍拿去招待朝裡的貴賓。說起來也奇怪，您說說，灌夫、趙綰、王臧這些朝廷重臣，哪一個不是錦衣玉食，哪一個不是富可敵國，可吃了咱們的杞醬個個眉開眼笑、讚不絕口。回稟主母，竇老將軍還送了一小罐進宮，太后也說好，宮裡都傳遍了，再想要，沒有了。竇老將軍說了，等著下次多拉幾罈子再去進宮獻寶。這不，我這是奉命來拉東西了。”罈子將軍雖然粗魯，可人不傻，裡裡外外把事情說的清清楚楚。
“哦，好吧。那臭豆腐又是怎麼回事？”辣醬好吃她是心裡有底的，畢竟當黑導遊在川渝也溜達了幾個地方，怎麼把各種香各種辣各種麻搭配到位，怎麼讓鼻腔瞬間充血，怎麼讓舌尖的味蕾充分綻放，這點她還是有把握的。但對於這個橫空出世的臭豆腐，文文就完全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就是您給我帶的臭豆腐啊，那真是外幹裡嫩，聞著真臭吃著真香啊”，罈子將軍說著說著不由自主“吸溜、吸溜”抽了兩下鼻子，似乎還在回味臭豆腐的韻味。
“我沒記得……你說的這個……臭豆腐……難道是我忘了……嗎？”文文有心坦白地否認，又怕哪裡不妥，就支支吾吾地敷衍著試探罈子將軍的口風。
“主母，您忘了？您給我們用大罈子帶了幾罈子豆腐乾”，罈子將軍在自己大號將軍肚子前，用兩手比劃著一個圓圓的罈子。
“我當然沒忘，三罈子豆腐乾，我當然記得，我又沒有老年痴呆”，文文想著自己當時讓人連夜準備了三罈子豆腐乾，分別是麻辣、五香和紅燒口味的，其中的紅燒做多了，一罈子裝不下，就用荷葉包了一個大包塞在了車廂裡。
“對啊！三罈子我們路上吃光了。後來到了長安卸車的時候，才發現還有一大荷葉包的臭豆腐，一開啟荷葉，那個臭啊，真是頂風三十里。幸虧大夥吃了杞醬和豆腐乾，對主母的手藝讚不絕口，都覺得這個臭豆腐雖然難聞，說不定味道不錯。我就下決心試試，於是我賞給一個軍卒一塊，讓他先嚐了嘗”，罈子將軍說著說著更加眉飛色舞了。
“你說的是……那一荷包的豆腐乾？一路上你們不吃，那還不臭了啊！”文文不禁皺起了眉頭。
“是啊，就是臭，真臭。他們說，臭的比我這天下第一的臭腳丫子還臭！”罈子將軍面不改色，一臉將軍凱旋、雄霸天下的傲氣。
“腳丫子臭還這麼自信霸氣，果然是大將軍氣度。厲害厲害！”文文違心地誇他一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縮回來手以後，忍不住悄悄在衣襟上擦了又擦。
“不行了，你的臭豆腐更勝一籌啊！”罈子將軍悻悻地說，“本來想扔了它，可偏偏就有那些個下作的軍卒，專愛吃稀奇古怪的東西，拿走就吃，一吃讚不絕口，引得別人也去跟著試吃，這下子，一傳十十傳百，臭豆腐也火了。這不，三樣東西都成了御用貢品，皇上和太后下令讓我十萬火急來拉貨呢。主母，你可趕腳備貨吧”，說完了，罈子將軍縱情哈哈大笑。
“備貨容易，料呢，銅錢呢？”文文多少有點樂不起來，“供應皇上吃是應該的，沒問題啊。可我這豆子、辣椒、油都是要花錢的啊？”
“主母，那我就不管了。我先進去歇歇腳，你慢慢想辦法吧。反正，給你十天為限，我要十罈子相如醉、十罈子杞醬、十罈子臭豆腐。到時候要是沒有，可別怪王法無情哦。哈哈！”說完了，邁步走進酒館。他身後的那些軍士們，也都西里呼嚕走了個精光。
好半天，罈子將軍又從裡面伸出頭來喊了一嗓子：“主母，車上拉的東西都是給你的，什麼舊窗簾舊帷幔什麼的，破是破了點，可畢竟是皇上宮裡的東西，你讓人卸車吧。”喊完，又縮了回去。
文文向著他翻個白眼，只剩下文文在那裡發呆。
“主母，酒倒是有幾十壇存在那裡，您明兒就能給他們。可這別的東西……我就幫不上忙了……”，老酒看文文失魂落魄，忍不住來勸慰兩句。
“嗯”，文文答應著，默默沒再說什麼。
老酒揚起起頭喟嘆一聲，“這真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啊！”
“主母，這個皇家是最不講道理，最難伺候的。我看這個酒館不開也罷，不是糧食不夠，就是有人喝死。不行算了，我保著您咱們去泛舟江湖，隱居山林算了”，司馬相如從門口的黑影裡走出來，輕輕地說，“光是釀酒咱們都焦頭爛額了，要是再攤上什麼杞醬、臭豆腐，還不得傾家蕩產啊。乾脆一走了之吧。”
“一走了之好是好……不過……這酒坊酒館的攤子剛踢騰開，這五糧的配方，這鐵花的辦法，這酒館的裝飾，這可都是一片心血啊！”老酒搖搖頭，似乎很可惜很傷感的樣子。
“其實，如果是財大氣粗大戶人家，御品倒是個機會，巴不得有機會藉著這根線攀上朝裡的高枝。以後啊，給子女去朝裡買官。可咱們一沒這個心思，二沒這個銀子，反倒成了個大禍患了。也是沒轍！”司馬相如畢竟是跟隨程鄭多年的阿楓，對於豪門的套路看過不少，眼界和老酒自然不是一個檔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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