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張易軒身死（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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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張易軒身死（續）
“好恐怖啊……”糟老頭驚恐，看見這幾個大道九十九他才真正知道大道九十九的恐怖，他全身血液都被壓的停止流動。連侯宇都抓不住，掉在了他的身旁。
這大道九十九，任何一道都是恐怖無比的存在，任何一道出現在升龍大陸幾乎都可以壓沉整個大陸，只有大陸本源可以對抗。但如此多的大道九十九，即便升龍大陸本源也扛不住。
“那、那是、那是生、生死之輪……”
在晨鐘暮鼓等出現之後不久，有一個巨大的虛影出現，隱約可見是一個轉輪的形態，但其放出的威壓蓋過晨鐘暮鼓無數倍，很明顯就是那上位大道九十九之一的生死之輪。
“違逆了大道的人啊，必將隕落，天道不可違，天威不可犯……”一道巨集大的聲音從生死之輪中出現，這片星域內無數的星辰掉落，轉瞬之間又有無數星辰生成。
這就是天地之間的生死之道，生中極死，死中極生。
“尼瑪，要我老命啊？！我又沒逆大道，幹嘛斬我？”糟老頭苦苦掙扎，肉身在急速的崩潰，若不是有龍牙古槍的力量削弱了生死之輪的力量，他剎那之間就會形神俱滅。
“爺爺！”格琳兒大急，早已復甦了無始魔體。但她也是苦苦掙扎不能移動一分，若不是血液內有太古時期大成無始魔體的力量加持，她比糟老頭更加不堪。
“小宇！”張易軒卻是紅了眼，侯宇是此時三人中最為危險的一個，他的修為遠不如糟老頭，復甦的水睛火猿的血脈也遠遠比不上無始魔體。他的水睛火猿之身比糟老頭消散的更快，身體處處崩裂，眼中的眸光也在快速暗淡。
“轟……”兩道血氣從張易軒身上衝天而起，他釋放了納蘭容若留下的最後兩道血焰鬥氣。
但是沒有用，這兩道血焰鬥氣被暮鼓一震，立刻潰散。現在即便是納蘭容若再生也絕不是暮鼓的對手，更何況只是區區兩道血焰鬥氣。
“哧啦~~~~”一聲巨響，卻是仇恨之矛出手了，殺向尼采，準備破他的琉璃天界。
“琉璃沖天波！”尼采身軀一沉，宛若萬山壓頂一般，沉腰立馬，一拳轟向仇恨之矛。
“砰……”一聲驚天巨響，尼采慘退。他的琉璃金身被破，右肩被刺穿了一個大洞，無數九天星沙灑落星域。
“你的琉璃金身還未大成，怎麼可能與我抗衡，若是大成還有一拼之力。”暮鼓退回原處，遙望尼采，語氣依舊是不慍不火。
“轟……”尼采被擊退，琉璃天界潰敗，晨鐘又是向著張易軒碾壓而至，他是想絕殺，不留一點活口。
“老祖宗！”尼采大喊，現在唯有龍牙古槍出手才可鎮壓一切，救張易軒於危難之中。
“他若是我主，自不會隕落，若不是我主，隕落便隕落，沒有什麼可惜的。”龍牙聲音冰冷，緊盯著生死之輪，絲毫沒有動手的打算。
“前輩！”格琳兒也呼喊，希望龍牙出手，但龍牙根本連話都懶得說，選擇了無視。
“媽的，你們這些太古的人渣都不是好東西，大道九十九如此，你這龍牙也好不到哪裡去！”糟老頭身體潰敗的只剩下一個頭，但依舊破口大罵。
“呀呀呀……
”侯宇大怒，但他沒有辦法，他自身難保，生死之力碾壓的他更厲害。
“沒有價值嗎？”張易軒心中一片冰冷，他原本以為這些人都是他的夥伴，但現在看來，不是，不是。他只是一個棋子，一個任人擺佈的棋子，一個沒有價值就能隨意拋棄的棋子。
“沒有價值就可以隨便拋棄，難道這就是天道，這就是人道？在偉大的天道面前，一切都是虛妄！一切都如凡塵！我是螻蟻，我是螻蟻，螻蟻，螻蟻，哈哈哈哈……”
張易軒突然站了起來，一一掃過在場眾人：糟老頭、尼采、龍牙古槍、九十九大道。這些人看自己難道不是如高高在上的諸神俯視眾生嗎？糟老頭不是曾利用自己對付末日天狼，格琳兒在青羅城不是一直想殺自己，尼采，這個傭兵之王難道不是一直在憐憫自己？九十九大道就因為自己明白了自己的追求便一直追殺自己。
“好累，好累，原來我一直沒有朋友，沒有夥伴。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不，不，我還有家人，還有若欣。”
想到那遠在納蘭城的眾人，張易軒原本一片冰冷的心溫暖了幾份，但隨即又黯淡了下來。
…………
“易芸小姐，一直在你後面的那個小孩是誰？”
“哦，那、那是我家一個僕人的兒子，腦子有點問題，不用理他，我們玩我們的。”
年少的張易芸，曾經虛榮，但不知她的虛榮，曾在張易軒的心中留下過創傷。
“易麟少爺，剛才那個被打的似乎是易軒少爺。”
“哦，是嗎？這個痴兒，又被下人打罵。不用理他，等會兒再說，我們先去見父親。”
年少的張易麟，曾經冷漠，但不知他的冷漠，曾在張易軒的心中留下過創傷。
“若欣，你以後真會嫁給張易軒那個痴兒？”
“才不會呢，姐，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傻，上次我叫他扮馬，他就跑去吃草，好有趣啊。”
…………
這些記憶，原本都被張易軒埋藏在內心深處，很深，很深，深到自己幾乎遺忘。因為他怕，他怕自己觸及到這些自己不敢輕易揭起的傷疤。但現在，一切都沒有用了，這些記憶猶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至，痛到他無法呼吸。
“天在棄我嗎？地在怨我嗎？那好，我張易軒發誓，我此生必定逆斬大道，我與道不死不休，我也棄天，棄地，棄人……”
慢慢的，少年富有生機的瞳孔變了，那五顏六色的瞳孔變成了一片灰暗，那是一片絕望的世界。
“轟……”晨鐘碾壓而下，根本沒有絲毫猶豫。
少年閉眼，一滴熱淚滾滾流下，這或許是少年最後尚有溫度的眼淚了。
“嗖……”一道瘦弱的聲影竄到了少年的懷中，那原本如藍寶石般燦爛的眸光幾近湮滅。但看見少年，侯宇笑了，一大口鮮血湧出他也毫不在意。毛茸茸的小手伸向少年的臉龐，侯宇顫抖著為少年擦去眼角的淚水。
此時此刻，至少還有你在我身邊，足矣！
一人一猴，緊緊相擁，彷彿擁有了彼此就擁有了整個世界。
“不，軒兒！”遠處，空間破碎，張玄宇終於趕來了，大手一招，抓
向張易軒。
“砰！”晨鐘毫不留情的蓋下，一切都已塵埃落地，張玄宇的大手只來得及將侯宇抓出。
“父親……”晨鐘之內，張易軒的喃喃之聲依舊回想不絕。晨鐘升起，一切都已煙消雲散。
“臭小子，你是絕世大**魔轉世，你不會死的，你不應該死的……”糟老頭嚎叫，死死盯著大道九十九和龍牙古槍。
“不要……”格琳兒失聲，絕美的容顏之上有淚花綻放，原是一副極美的場景，然而在這冰冷、孤寂的宇宙釀成的卻是一首悲歌。
“呀，軒兒！”張玄宇失聲痛哭，懷抱昏過去的侯宇殺向晨鐘，他雖然一直都沒有表現出對張易軒的關心，但沒有人知道他愛張易軒不弱於蘭諾。張易軒是他的兒子，他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找死，小小螻蟻，不自量力！”張玄宇還未動手，另一邊榮耀之斧巨吼，一斧劈向張玄宇。
噗嗤！
張玄宇根本沒有絲毫抵抗的能力被一斧劈下九重天，鮮血灑滿九重天宇。他根本不敵大道九十九，連一擊都擋不住。
尼采眼神冰冷，雙拳錚錚作響，全身有爆鳴聲發出，但他終是未發一言，轉身一拳，轟出了一條前往升龍大陸的通道。
“殺戮之刀說得對，你背叛了自己，早已不是當年的龍牙。曾經我為自己身為琉璃金身而自傲，但現在我知道，這具身體早已不是太古的身體。從現在開始，太古的恩恩怨怨我琉璃金身一派不再參與。日後主上覆生若想擒殺我琉璃金身，我自會俯首。”
尼采踏步而歸，始終未見龍牙一眼。在其身後，琉璃金血遍灑整片星域，其中點點九天琉璃星沙久沉不落，仿若煙火一般燦爛。
格琳兒抹去眼淚，邁步走向只剩一個頭的糟老頭，將其抱在懷中，緊隨著尼采踏入空間通道。
“臭小子，你死的好。早日在下面打點一切，迎接今天這些老朋友，老子遲早送他們下去陪你。”
“放心，爺爺。他沒有做的事我一定為他完成。”空間通道關閉，兩人的聲音清晰的傳了出來。
“逆天之人已斬，諸位隨我歸位！”生死之輪轉動之間，一道神念清晰地傳了出來。
“謹遵法旨！”榮耀之斧、晨鐘、暮鼓、仇恨之矛、荒蕪之戟、寂寞之錘、孤獨之錐齊聲，大道紋絡一現盡皆消失不見。
“龍牙你做得對，否則今日你必和此子一樣的下場。”
離去之前，生死之輪看向龍牙古槍，在他身旁，突然出現了一巨大的舟船和一本泛著命運氣息的古書。
三者對視一眼，大道紋絡一現也盡皆消失不見。
“做的對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為我主而生，他既不是我主，便於我無關。時間不多了，我應該去找我應該走的人了”
龍牙佇立良久，最後看了一眼變成虛無的張易軒所在，終是破空而去，不過不是去升龍大陸，而是另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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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