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悲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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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悲壯
“噗嗤！”
“啊！”蘭科爾斯低吼一聲，連忙咬著牙隱忍著。
“元帥，你怎麼了？”旁邊的副將大驚，連忙將老元帥從城牆上拉下來。左邊的鎧甲已經被刺穿，一隻利箭穿透老元帥的左臂，利箭帶著鬥氣將老元帥的左臂穿了一個血窟窿。
“沒事，死不了！”蘭科爾斯低聲說道，額頭上汗珠連連。
“老元帥，你忍耐一下！”副將手握著箭柄用力一拔。隨著鮮血濺出，蘭科爾斯冷哼了一聲，旁邊的將士連忙拿出傷藥為老元帥包紮。
略微進行了簡單的包紮之後，蘭科爾斯元帥繼續站在城牆之上指揮著戰鬥。
無數的碎石瓦牆從城牆之上投下去，城牆下方都快要壘出一個斜坡了。
“給我衝，第一個破城的，賞五萬紫金幣，晉伯爵！”恩瑞克大聲呼喝著再次抬高賞額。常年帶兵的恩瑞克深深清楚，此時此刻對方是在做生死抵抗必將使出全力，而自己這邊也必須有些刺激才能夠做到全力以赴。
受到了刺激的法蘭將士們更是不要命的衝擊著。
“老元帥！”這時從城樓下跑上一名將領，滿臉的灰塵血跡“老元帥，我們東門吃緊，他們已經打到了城牆下了，城門恐怕支撐不了多久了！”
“那你們的人呢？”蘭科爾斯元帥大驚。
“我們東面前兩天受到了猛烈地攻擊， 損失太大了！”
蘭科爾斯不假思索“我再給你五百人，你去把東城門給我填死了，如果還是守不住你就提頭來見吧！”
“末將遵命！”將領匆匆忙忙的跑下了城牆。
“老元帥，都七天了，城內的房子都拆的差不多了，再下去咱們可就是彈盡糧絕了！這樣打下去咱們遲早都要被攻破啊，阿卡斯怎麼還不來救援啊！”副將焦慮的說道。
“這些事情不需要你管，你只要記住堅守就行了！去通知下去，立刻將四個城門都填死！”蘭科爾斯望著天空遠方被落日染紅的朝霞，嘴角突然微微揚起，多美麗的景色啊，不知道自己還能夠看多少次。
落日依依不捨得落下了天邊，豔麗的晚霞黯淡下來，逐漸轉變成了烏雲。一輪明亮的圓月照射下來，蒼茫大地披上了一層淡淡的月霜。
“埃文德，霍菲爾德聽命！”
“末將在！”二位將軍大步站出來，抱拳單膝跪地。
“我給你們每人十萬人埋伏於此道兩側，如有敵軍過去切不可阻攔，等其過後立刻截斷其後路！”阿卡斯指著地圖喝道。
“末將明白！”二人領命站起來。
“埃瑪，芭佛，埃米爾聽命！”
“末將在！”
“我於你們每人八萬人分別埋伏在此處，如看到敵軍立刻阻擊！”
“末將領命！”
“你們五人呈五角包圍狀，一旦敵軍增援進入你們包圍圈，立刻行動降之剿滅，如若跑掉一人我拿你們五人一同問罪！”
“末將知道！”五人齊刷刷的喝道，胸口憋了幾天的焦慮鬱悶一掃而光。
“納埃米，艾爾薩，本妮特絲，艾扎我讓你們準備的騎兵都準備好了麼？”
“回元帥，我們已經蒐集了軍中和附近所有的駿馬，就連後勤的馬匹都被徵集了，總共組成二十一萬騎兵，隨時等待元帥將令！”
“很好，你們立刻去準備，半個時辰後所有騎兵輕裝簡隨，同我日以繼夜火速增援迪烏城！”
“末將領命！”四位將軍拱手行禮，轉身走出大帳。
“艾森琪，沃赫特，艾倫克迪爾，米德你們四人在我走後務必擺出全力進攻姿態，讓對面的敵軍主力無力增援！”
“末將領命！”
“各位將軍，我們東征軍出征以來雖有小勝但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小仗。而今天將是我們東征軍具有轉折意義的一天，我們勝負成敗將在此一仗，所以我希望，我拜託，我懇求各位將軍竭盡全力打勝這一仗，因為這一仗是老元帥用自己的命為誘餌為我們換來！”
“元帥放心，末將就算是死也要打贏這一仗！”
“好！”阿卡斯伸出手一個個的拍著將軍們的肩膀，轉過身拔出長劍“出發！”
“轟！”一塊巨石砸到破爛不堪的城牆之上。數日的鏖戰下來，整個城牆壞了修修了壞，早已是千瘡百孔。原本整塊的牆磚石塊也都出現了不同大小的裂痕。
“咔嚓。。。轟！”城樓下方的城牆承受不住衝擊，裂出一道道裂紋，大片的城牆失去了支撐塌陷掉落下來。
“元帥，你休息一下吧！”副將扶著蘭科爾斯元帥，艱苦的條件加上連日的戰鬥老元帥的手臂傷口早已潰爛，但是老元帥且不讓任何人知道。
這已經是第九天了。。。城內的房屋都被拆的差不多了。。。弓箭也都射光了！迪烏城本來防禦就很差，就算是經過加固也擋不住敵人如此瘋狂的攻擊。堅守了九天了。。。已經是一個奇蹟了！
“轟！”數塊巨石朝著同一個缺口砸去，整個城牆顫抖起來，裂口再次加劇，幾乎要斷裂開來。上方計程車兵們身形差點沒有站穩。
“報！！”一名士兵衝了上來“老元帥，西城牆碎裂！敵軍已經能夠衝進來了，將軍正帶領士兵在缺口抗敵！”
“報！！啟稟老元帥，東城牆抵擋不住了！”
蘭科爾斯沒有任何表情，依舊看著下方的戰事。
“老元帥，咱們這邊也。。。”副將無可奈何的看著。
“報！老元帥，北城牆被攻破，我們將軍。。。已經陣亡了！”
“我知道了！”老元帥緩緩地說道，輕輕嘆口氣嘴角卻微微揚起“你們都回去傳我帥令，推到四面城牆，所有人撤入城內的城主府，我們要和他們做最後的抵抗！”
“是！”三名傳令兵轉身跑了出去。
“老元帥，讓我們來抵抗，你突圍吧！”副將急忙說道“你是咱們帝國的支柱，你不能有事情啊！”
“哼！你不用多說了！”蘭科爾斯微微一笑很舒心很開心“我這既然來了次來，就沒打算活著出去！你跟著我多久了？”
“末將從做元帥的親衛起，追隨元帥一共四十年了！”副將深知老元帥的性格，聽出了老元帥必死的決心心頭酸楚幾乎要哭出來了。
“四十年了！你追隨我了四十年，我卻帶你來到了這個必死之地，你不會怪我吧！”老元帥突然變得慈和起來，彷彿忘記了周邊戰火繚繞殺聲震天的環境。
“能和老元帥一同赴死，是我的榮幸！”副將撲通跪在了地上。
“轟！”一陣塵土飛揚，碎石亂飛。
早已被打的殘破不堪的城牆承受不住推搡，終於倒塌下來，下方的還在攻城的法蘭帝國士兵來不及躲閃就被埋在了城牆土石之下。
“恩瑞克元帥，你看啊！他們自己把城牆推倒了！”一名將領站在恩瑞克元帥身邊“自毀城牆，看來他們已經放棄了！”
“哼！我倒要看看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傳我帥令，全軍進攻！生擒蘭科爾斯者賞十萬紫金幣，晉侯爵！”
“殺啊！”聽到命令後，法蘭帝國計程車兵們幾乎瘋狂了！踏著倒下的城牆瓦礫衝入第五城內。城內的房屋建築早已被拆的差不多了，一片狼藉不堪的景象。只有城主府和附近的一些個街道還保留著原樣，威爾斯帝國的將士們基本上都已經撤入其中了。
攻城戰才結束，更加血腥殘忍的巷戰正式打響了！
法蘭帝國主力軍營之中。
“大將軍，據可靠訊息，阿卡斯已經派出了騎兵去支援迪烏城了，根據探報敵人支援部隊不下二十萬人！”一名將領稟報道。
“大將軍，恩瑞克元帥恐怕抵擋不住吧，我們還是速速派兵增援吧！”
“我也想，只不過恩瑞克元帥臨走的時候說過，不准我們輕舉妄動的！”
“大將軍，這都什麼時候了，我們總不能看著恩瑞克元帥陷入險境吧，到時候陛下歸罪下來，咱們都承擔不起啊！”
“好吧，你速速帶領二十萬人前去增援老元帥！”
“殺啊！”迪烏城內城主府附近的街巷中傳來陣陣殺聲。雖然已經是晚上了，但是依然是刀光劍影廝殺不絕。
空中一輪圓月將整個城內照的亮堂堂的
“噗嗤！”劍光閃過，一名士兵張大了嘴卻喊不出任何聲音。脖間出現一道紅色的痕跡，隨之噴出一腔熱血。
“殺啊！”副將雙眼赤紅，什麼都已經記不得了，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殺！
巷子之中不比戰場寬闊，各方面都受到限制，雙方計程車兵們不斷地倒下。
“恩瑞克元帥，他們還真夠頑強的！就這麼區區兩三千人了，竟然還能夠抵擋住我們兩個時辰！”一名將領渾身是血，手中的長劍都已經出了缺口。
“甕中之鱉，我看他還能支撐多久！”恩瑞克吐口惡氣，這幾天攻城戰都要憋屈死了！
“報！啟稟元帥！”一名士兵從後面跑了過來，跌倒在地上“元帥，敵人已經增援了，而且都是騎兵日夜兼程而來！”
騎兵？日夜兼程，那豈不是很快就能到了？
恩瑞克眉頭一皺“他們多久能到？”
“大概就在三四個時辰吧！”
這麼快？旁邊的將領同時吃了一驚“恩瑞克元帥，我們。。。要不要先撤啊？”
“撤？”恩瑞克眼睛瞪的很大眼白之上佈滿了血絲，拳頭握的很緊顫抖著。辛辛苦苦的打了十天了，難道就這麼放棄麼？到時候豈不是要被蘭科爾斯笑死？
“不行！”恩瑞克大吼一聲，眼神充滿了怒火。
“但是元帥，我們攻城戰已經損失過半，而且將士們都已經疲勞不堪了。去打蘭科爾斯的殘兵敗將還算遊刃有餘，但是對抗他們的增援恐怕就力所不及了。更何況。。。”
“更何況什麼？”恩瑞克陰沉著臉。
“更何況四周的城牆已經被推到，城內的房屋已經被拆毀，我們根本就是無屏障可以依靠了！”將領說道。
“蘭科爾斯！”恩瑞克咬著牙，難怪他要將四面的城牆都推到，原來如此！
“哈哈哈，恩瑞克，我們的援軍就要到了，識相的你就快快投降，要不就快拍拍屁股給我滾蛋！這一仗我蘭科爾斯靠著兩萬人戰勝了你十萬人，你差我何止一個檔次！下次先學好兵法了再來和我打！哈哈哈！”蘭科爾斯元帥鼓足了鬥氣用盡全力大聲的吼叫著，在戰場之上回響徘徊著。
“此匹夫欺人太盛！”恩瑞克隱約的聽到頓時火冒三丈“傳我帥令，全軍攻擊！不惜一切代價儘快將他們都給我殺光！”
將領們看到恩瑞克怒火中燒的摸樣，不敢再言語帶領著士兵們再次衝將上去。
天矇矇亮，城主府周邊的豎條巷子中早已堆積滿了屍體殘肢，鮮血染紅了整個地面。城主府的圍牆也都被撞倒，城牆內依舊鏖戰著，伴隨著慘叫聲一聲聲的響起屍體的倒地，刀劍碰撞聲逐漸消停下來。
恩瑞克帶領著數名將領親自來到城主府大門。除了門框以外，四周的牆壁都已經消失，直接可以看到裡面的院子。
蘭科爾斯和副將背靠背站在紅色的草地上，副將喘著氣，手中長劍顫抖著。蘭科爾斯元帥經過一天一夜的鏖戰早已是疲憊不堪，就算如此還是一臉的坦然蔑視著四周將自己包圍的層層疊疊的法蘭將士。
“蘭科爾斯，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恩瑞克站出來冷笑著。
“哼，你用十萬人圍攻我們兩萬人，還要用上十天損失過半，你也算是一生戎馬的元帥，丟人都不知道！”蘭科爾斯嘲笑道，心情甚是不錯“今天我再給你一個機會挽回面子，敢不敢和我單挑？”
當著這麼多的將士面前，恩瑞克也不好拒絕。冷笑著抽出腰間的長劍“既然你找死，我就成全你！”
蘭科爾斯元帥渾身鬥氣大作，手中長劍隨之刺出。
不防禦不猶豫！生死不顧，目標只有一個就是恩瑞克的心臟！
“當！”恩瑞克心中微顫，手中長劍硬生生的折回擋開蘭科爾斯同歸於盡的一劍。腳步落地恩瑞克毫不猶豫回手就是一劍。
如果是平時這一劍絕難不倒蘭科爾斯，可是現在老元帥左臂的傷口惡化，整個左臂都動彈不得，動作無法協調身形也受到了影響。
“噗嗤！”長劍在蘭科爾斯背後劃出一道傷口，深可見骨觸目驚心。
晃動著身體，蘭科爾斯轉過身來，長劍點地支撐著身體，嘴角中流淌著鮮血輕蔑的看著“恩瑞克，怎麼不敢了，怕死麼？”
“報！恩瑞克元帥，敵人的先前部隊已經到了！”一名士兵急匆匆的稟報道。
大地微微開始顫抖，隱約可以聽到萬馬奔騰的聲音。
阿卡斯騎著駿馬走在最前面，日以繼夜的趕來，所有一點都沒有休息但是且沒有一個人感到疲倦，大家心中都只有一份擔憂和焦慮。
遠遠地看到殘垣斷壁，阿卡斯心中一驚，抽出長劍高高舉起“殺啊！”
“殺！”所有將士同時高呼，氣勢洶湧。
遠處的喊殺聲已經可以聽到了！
“哈哈哈，恩瑞克，五六十年了，最終還是我勝你一籌啊！”蘭科爾斯開懷大笑起來。
恩瑞克冷笑一聲“傳我帥令，所有人立刻撤退，從迪烏城背後的山路撤退。我倒要看看你們的騎兵還怎麼追！”
“是！”旁邊的將士們立刻撤退，城主府內只剩下蘭科爾斯和副將面對著恩瑞克和十多名將領。
“恩瑞克，你以為你們跑得掉麼？我既然能夠想到從城後的山林進入你們腹部搗亂，我又怎麼會想不到你也能從那裡回去呢？”蘭科爾斯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
恩瑞克心頭一揪。
“我派去你們腹部搗亂的人現在恐怕已經在山林之中埋伏好了，就等著你們撤退呢，哈哈哈！”背後過多的流血，蘭科爾斯身體已經搖搖欲墜了。
怒不可揭，恩瑞克握緊手中的長劍猛地刺出“去死吧！”
“噗嗤！”鮮血噴出。
副將閃到面前用身體替老元帥擋住了恩瑞德的一劍，看著胸口刺穿的長劍副將緩緩跪在地上“老元帥。。。我。。。先走。。。了。。。下輩子。。。我還。。。追隨你。。。”
蘭科爾斯寬慰的點點頭，柔聲道“好，下輩子我還提拔你！”
“噗！”長劍抽出，恩瑞克雙眼已經紅了，朝著蘭科爾斯刺去。
“殺！”萬馬奔騰，踏碎了地上的城磚，踏平了地上的碎屍。
阿卡斯率先衝入城主府，顧不上駿馬停下直接跳了下來。一堆屍體當中，蘭科爾斯元帥面北迎風而站，心口一柄長劍刺穿身體。
“老元帥。。。”阿卡斯瘋狂的衝了上去。
緩緩地跪倒在地上，面朝著威爾斯帝國首都安科納郊外東陵的方向“先。。。王。。。”
一陣風吹，殘垣斷壁之間，血紅的地面之上，都發出嗚嗚的哀鳴。。。
艱難的站了起來，阿卡斯嘴脣顫抖不止，看著四周衝著老元帥跪地的將士們，一把抓下自己的頭盔“所有將士聽命。。。”
“有！”所有將士們都站了起來，悲憤不已。
“收起你們悲傷，騎上你們的戰馬，去把凶手給我追回來，我要用他們的人頭來祭奠老元帥！”阿卡斯陰沉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