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狗日的國考
肖靖堂升職記 觸電情緣 斜光到曉踏紅塵 不老傳說之奇遊 九武天尊 夢幻飛刀 戰國謀妃 十三福晉失蹤之謎 禍害大清 道蠱天下
第七十一章 狗日的國考
江懷安很苦惱,兩眼無神的看了一眼攤在茶几上的幾張小紙條,臉色變得有點難
看起來,輕輕的拿起那幾張小紙條,看著上面寫的是幾個人的名字。那娟秀的字型,
此時看上去,竟然顯得如此的醜惡不堪,江懷安臉色厭惡之色一閃,站起身來,將這
幾張紙條放在手心輕輕的揉成一團,扔進了書案邊的紙簍裡。
只是江懷安卻沒有落座,想了一會,輕嘆一聲,走到紙簍面前,輕輕彎下腰去,
又將那團紙條撿了起來,回到椅子上坐了下來,展開那紙團。但看到那幾個熟悉的名
字,想起那些個冠冕堂皇的嘴臉,江懷安便沒由來的感到一股煩心,使勁的將那些紙
條又揉成了一團,正打算扔到紙簍裡面,只是手卻又頓住了,終究還是沒扔出手去。
江懷安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把揚起的手收了回來,又輕輕的將這個紙團小心的展
開,仍舊擺在身邊的茶几之上,那幾張紙條,也變得和他的臉一個樣了,苦巴巴的皺
著,似乎也是在述說著自己的被逼無奈。
“唉!白紙無暇,為何要染黑這一方聖潔呢?”
江懷安喃喃自語,心裡不知為何,竟是滿滿的一股挫敗感,像是瞬間被什麼吸乾
了所有的力量一般,沒有了絲毫的鬥志。
“官場,不過如此矣,可笑的是我江懷安到現在才看清呀……”
離國考的日子屈指可數了,以江懷安的能力,這些事情早就安排的妥貼了,然而
這幾天卻接二連三的接到一些大人物送來的小紙條,什麼都沒說,就幾個人名。江懷
安當然知道這代表著什麼了,讓他憤然的是,國考三年一開,乃是為國取仕之大事,
竟然被這些人當作接納朋黨的工具!這如何叫這天仁二年的國考狀元不恨呢,學子十
年寒窗,竟然不過是白白浪費了這大好的青春,江懷安也是寒門出身,如何不明白中
間的苦楚辛酸呢?
江懷安再嘆了一口氣,看了看這個待了三年的小黑屋,越發的感覺到禮部這個小
黑屋就像個墨池一般,非要把自己這群人染得渾身漆黑才肯善罷甘休,這是讀書人的
悲哀,還是國家的悲哀呢?江懷安好墨,但此時……他從來沒有像此時這樣,對那陪
伴了他一生的墨色,竟然生出如此的厭惡!
這是禮部用來商議要是的地方,江懷安剛剛派人去請其他幾位同仁過來,此時想
來也快該到了。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江懷安看了一眼茶几上的幾張紙條,想了一下,終究還是輕輕的收
回了自己懷裡。
“進來”
第一個進來的是禮部侍郎吳均,其次是儀制司主事孔書,最後是考務司主事孫逸
,這是這次國考事宜的主要負責的幾個人,雖然國考考試的閱卷並不是由禮部來批閱
,但是考生離場之時卻是由禮部的人來糊卷、收卷,因此那些有心之人便都盯上了這
個環節了。
“各位同僚都坐吧”
眾人入座後,江懷安緩緩開口說道:“在下為官二十載,自問為官一任,造福一
方,雖無功績,卻僥倖得到皇上厚愛,擔任禮部尚書一職也有三年了。”
眾人都靜靜的聽著,似乎都在回顧著自己的往事一般,江懷安續道:“唉,只可
惜呀,居京都,大不易呀!”
“老江……”
禮部侍郎吳均是江懷安同窗好友,雖然江懷安後來者居上,但吳均卻一點都不介
意,仍然如兄長一般,對待江懷安。江懷安也待他如兄長一般,自是明吳均的意思。
笑了一下,道:“吾兄稍安……”
“這幾天各位同僚想必也收到了不
少這樣的小紙條吧”江懷安輕輕一笑,從懷裡
摸出那幾張皺巴巴的紙張,輕輕的擺在桌子上。
考務司主事孫逸聽罷,嘆了一口氣,也從懷裡摸出了三張小紙條,孔書也交出了
兩張名單,江懷安看了一眼吳均,吳均無奈的笑道:“我的丟了……”
江懷安卻是笑了笑,看來也只有吳均這個兄長明白自己的心意啊,江懷安有些感
動的說道:“你呀……就把名單給我吧,我身為禮部尚書,這些事是我的責任。”
吳均輕輕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知道居京都,大不易,卻還是如此頑固,唉
……罷了……”說罷,便從懷裡掏出幾張紙條,同樣也是被揉的皺巴巴的,江懷安滿
臉欣慰的看了吳均一眼,吳均只是回以苦笑。
“今日再無他事了,各位請回吧”
吳均站起身來,等孔書,孫逸出了門,看著江懷安認真的說道:“懷安,居京都
,大不易,田園將蕪,不如歸去……”
江懷安笑了笑,沒說話,只是輕輕點頭,吳均心裡嘆了一口氣,走出了這間讓人
憋屈的小黑房。江懷安怔怔的看著那個像兄長一樣的好友,終究還是將桌上的紙條一
一拾起,坐到書案前,開始一張一張的謄抄起來了……
在這些日子,愁緒似乎都比以往的要多很多。
此時的佟皓博和江懷安一樣,也是一臉的愁苦,坐在書案前,手裡提著筆,但卻
一直沒有落筆寫字,直到一滴濃墨“噠”的一聲滴在那沓信紙上,暈開成一朵墨梅,
佟皓博才醒悟過來。翻開手邊一本《識文解字》,筆尖順著那滴墨梅動筆寫了起來,
半個時辰後,佟皓博終於寫完兩頁信紙,再重新審查了一遍,確定無誤後,從懷裡掏
出一隻扳指,用力的按了一下,留下一條淺淺的印痕後,才把書信捲成一條紙筒,猶
豫了片刻,終於還是把紙筒塞進了一隻竹筒,放進了一方暗格之中。
易天笑看著眼前這個笑的很無恥的盧益之,不由有點後悔,悔不該當初把他給叫
來,此時易天笑真恨不得一腳把這丫的踢出品茗居,這傢伙太無恥了。
“咳咳……我說益之兄啊,做人可不能這般無恥呀”
盧益之很欠揍的嘻嘻一笑,明知故問道:“天笑兄,這話可是冤枉小弟了,小弟
哪裡又犯無恥了?”
“哎呀呀,不知道是誰剛見到殘墨先生便毫不知恥的恩師恩師叫個不停呢……”
莫子墨輕笑的搖了搖頭,自顧自的端起一杯清茶,慢慢的品了起來。
莫子墨乃翰林院大學士,其本名叫莫子墨,天仁初年,文人界極力倡導古文運動
,而唯有莫子墨敢於發出不同的聲音,當時金鑾殿舌戰群儒,只可惜那時穿的衣服衣
袖太大,也掄不起來,為了顯示霸氣,只好雙手叉腰,大聲說道:“古文當如殘墨,
須得棄之不用,況且古文枯澀難懂,於國於民大為不利,爾等酸儒,可知為何五十不
到而鬚髮皆白嗎?就是因為你們費勁心神,去想那沒用的古文該怎樣表達你們的意思
!”
莫子墨半古半百的在金鑾殿上叫囂著,把那群“五十不到而鬚髮皆白”的大儒們
氣的鬚髮亂顫,最後天仁皇帝忍住笑意,出來打圓場,才將這件事給平息了,古文運
動也就這樣被莫子墨給攪黃了,而現在大多是以半古文作為書信交流,詩詞歌賦卻還
是按照特定的規矩,而平時交流卻已經完全脫離了古文的範疇,雖然莫子墨已經六十
了,但仍舊有很多“粉絲”的。
像盧益之這種**不羈的狂生,如何不仰慕殘墨先生呢,用盧益之的話來說:“
殘墨先生堪稱我輩之楷模!”
盧益之嘿嘿一笑,易天笑心裡便咯噔一響,暗道:“壞了,這丫的笑的詭異,只
怕來者不善了……”
“天笑兄有所不知,當今天下讀書人中有兩大派,第一是古文派,以翰林大學士
孔琳先生為代表。另一派則是反古派,以殘墨先生為師,嘿嘿……”盧益之嘿嘿一笑
道:“而在下正好是反古學派的成員,這樣算來,叫殘墨先生一聲恩師,有何不妥呢
?哈哈……”
莫子墨放下茶杯,失笑道:“你們還要吵到什麼時候呢,要不老夫先去吃個午飯
再過來?”
……
……
莫子墨見兩人都閉上了嘴巴,才開口說道:“國考在即,你們準備的怎麼樣了?
”
“額……”
“咳咳……”
易天笑雙眼認真的注視著白瓷杯上,像是想要看出一朵花來一樣,盧益之卻是抬
頭成四十五度仰望窗外,兩人都似根本沒聽到莫子墨的問話一般。
莫子墨看著眼前兩個忘年之交,氣的鬍子亂顫,就如同當年那些被自己氣的鬚髮
亂顫的大儒一般,此時,莫子墨才算體會到了當時那群大儒的心境是多麼的憂傷了。
“天笑你先說說”
莫子墨先拿易天笑開刀,相比而言,易天笑在民間的名聲要比盧益之大多了,能
夠品出湖茶滋味,進的黃鶴樓第五層,吟出那“滾滾天江”那樣豪放的好詞,能夠寫
出《紅樓夢》那樣細膩的文字,易天笑成了天國文壇年輕一代的後起新秀,隱隱已經
成了這個年齡的讀書人的領袖了。只是這點,易天笑自己只怕還不知道。
“額……咳咳……這個……在下還不知道國考要考些什麼內容……”易天笑有些
無奈的看著莫子墨,實話實說。
“噗——你……你……”
莫子墨聽到易天笑的話,猛地將嘴中的茶噴在桌子上,連忙伸手將鬍子上的殘茶
抹去,一張老臉很久沒有這般紅過了。莫子墨感到自己快要奔潰了,都六十好幾的人
了,好久沒有像今天這般激動過了。看著易天笑那欠扁的樣,莫子墨沒辦法了,看著
在極力忍著笑的盧益之,沒好氣的問道:“你呢?”
“額……恩師……那個……益之心裡沒數,不過,如果落榜了,那我就跟著天笑
兄混飯吃了……”盧益之似乎還真的有些怕了莫子墨,說話時躲躲閃閃,莫子墨徹底
被打敗了,拿起手裡的摺扇往盧益之額上一拍,恨鐵不成鋼似得罵道:“瞧你小子這
點出息……”
盧益之摸了摸額頭,苦著臉道:“先生也是知道,這國考可不是憑文才就可高中
的”
莫子墨聽了也是嘆了一聲,沒有表示反對,這下盧益之就更加起勁了,有些悲壯
的說道:“要說文才,就憑天笑兄那滾滾天江東逝水,以及那《三國》《紅樓夢》,
有才學的人才敢說個不字呢?但是說道考四書五經等科目,那我就不敢恭維天笑兄了
”
盧益之見都不說話了,便有些無恥的笑道:“恩師是不是閱卷官呢?如果……”
盧益之話還沒說完,莫子墨又是一折扇拍來,只是卻沒有再罵人了,而是輕嘆一
聲,緩緩道:“你既然知道這些檯面下的事,我卻怎麼願意做那些事呢,不堪入目,
那我便不看,遠遠的躲開來便是了”
三人再次沉默了下來,誰也沒再說話,只是靜靜的品著杯中的清茶,卻也品出一
絲淡淡的苦澀……
這時趙國掀簾而入,輕輕說道:“少爺,家裡有事,回去吧”
易天笑一愣,點點頭,匆匆告辭,便和趙國出了品茗居。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