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寒山凶險，採花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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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寒山凶險，採花不易
第一日，千里飛雪跑了幾百裡的路程，終於靠近了暗夜冢的東部，暗夜冢東部多山，卻多半是荒廢的山，山上不但沒有可以果腹的漿果，甚至連棵樹木都是少之又少，山下也是人煙稀少，唯有一些礦工模樣的奴隸依然在礦井之下辛苦勞作。
在那裡，晴雨意外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想象，雖然那些奴隸衣衫襤褸，工作辛苦難耐，但是他們歸家時的表情，卻是欣慰而幸福的。
她想到水色塋的國情國況，再看一看眼前的境況，突然間明白了一些什麼。
記得寒琇說過，水色塋國土肥美，地產富饒，而暗夜冢卻土地貧瘠，多以礦藏支援國運，所以之前的暗夜冢，幾乎是民不聊生，農民也是苦不堪言，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暗宇淵登上王位之後，才會勵志要國富民強，雖然他的手段是不恥的，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做到了。
暗夜冢翻轉國運已經二十年了，暗宇淵也登記二十年了，這二十年裡，他不斷的對外擴充國土，雖然最終讓國民過上了富饒的生活，但是他鐵腕的政策卻也弄的國內烏煙瘴氣，人心可畏。
國土的邊緣，王威顧霞不到的地方，這裡的人們雖然身份是奴隸，過的雖然是危險的工種，但是卻也遠離了皇城內有了今日沒了明日的煩惱，所以當人們勞作辛苦了一天，自礦井下出來的那一刻，他們臉上，是幸福的笑容，因為，他們還活著，而且，就要見到自己的家人了，這種幸福，是任何物質生活都代替不了的。
“很晚了，今晚就在這裡安頓下來吧？”揚瑄抬眼看看那幾乎破落的草棚，有些抱歉的對晴雨說道：“先湊合一晚，畢竟這裡雖然破，但是總比露宿荒野強。”
晴雨勉強的衝對方笑笑，心大大的：“沒事，我來墟無的第一天，住的比這裡差太多。”
這令她又不禁想起第一次見到寒琇的情景，想到二人生死度難，在沙漠分離前行，想到寒琇燒了蜥蜴肉請她吃的模樣，她不覺莞爾一笑，就像平日裡再自然不過的一抹笑，揚瑄意外的捕捉到了，心卻是痛了一下。
她有多久，沒有露出如此開心自然的笑容了？這一抹笑，又是想起了誰？是他吧？因為也只有他，才會讓晴雨如此會心一笑。
兩人趕在天黑前找了一戶人家，住了下來，那戶人家非常熱情，心腸也好，雖然家裡沒有什麼美味佳餚，但是還是盡了地主之誼，將家裡珍藏好久的美酒和臘肉拿出來待客。
這家人不像其他住戶一般熱鬧，只有男女主兩個，沒有孩子，男子不過是普通的樣貌，女子卻是和晴雨一樣，始終用一塊布蒙著臉，即使是吃飯的時候，也是偷偷的走進廚房去吃，從不在外人面前露出容顏。
晴雨倒是大方，吃飯的時候毫不避諱的便將面紗摘了下來，那男主人見到晴雨臉上的傷疤時，略一吃驚，不過，他很快便恢復如初，繼續招呼揚瑄喝酒。
揚瑄一邊同他喝酒一邊打聽千年寒山的狀況：“這位壯士，請問千年寒
山離此還有多遠？”
男子加了一口菜，又看了晴雨一眼，然後瞭然的說道：“你是打算上寒山找復顏花嗎？”
揚瑄也是毫不避諱，點點頭道：“是的。”
男子聞言，卻不想直接說出寒山的路程，而是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才衷心的勸慰道：“如果你只是想要為你的妻子恢復容貌，我勸你還是不要去了，因為寒山上除了山路險峻以外，更有雪獸守護這復顏花，因為傳說這復顏花不但可以恢復容貌，更能起病消災，是萬能靈藥呢。”
他說的這些，揚瑄並未仔細對晴雨提及，所以當那名男子這樣說的時候晴雨幾乎是瞪大了雙眼，驚訝的連飯菜都忘記了吃：“雪獸？”
男子看晴雨一眼，異常肯定 的說道：“是的，雪獸，雖然我沒有親眼見過雪獸的模樣，但是傳聞它不但可以隱身，而且靈力超然，不要說一般的壯士，就是靈力強大的人也要忌憚它三分。”
言罷，他突然有些憂傷的嘆了一口氣，目光隨即看向屋內廚房的妻子，說道：“我妻子也是臉部受了傷，所以我也曾經想要去寒山尋找復顏花，可是，卻被她生生阻止了，她說，如果為了自己的容貌就讓我冒那麼大的危險，就絕對不值得的，當初她逃回來的目的就是要和我好好過，假如我再次因為她的臉而深陷困境，那麼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晴雨聽的有些心酸，便多嘴的問了一句：“你妻子是因為什麼受了傷害？”
想到這裡，男子眼睛不禁迸射出仇恨的目光，他握住筷子的手都因憤怒而緊緊的攥住，險些將竹筷掰折：“我與我妻子本是青梅竹馬的戀人，可惜當年暗夜王大選後宮，我妻子因為面容姣好，不行的被選入了宮中，我以為她與我從此便會天人永隔，哪知過了幾日她邊有被人送了回來，只是雖然人回來了，臉卻毀了，一問，才知道是她自己為了逃脫暗夜王的選妃，自己劃傷的臉，如果不是暗夜王**心暴虐，我和我妻子又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晴雨聞言，不無感慨的看了屋內一眼，為裡面的女子的忠貞敬佩，若不是與自己相愛的人在一起，空有一副絕世容顏，意義又何在？
揚瑄心中似乎也略有所觸，他盯著面前的飯菜，喃喃的說了一句：“你妻子真的很讓人敬佩。”
晴雨也是，他們這樣的女子，看似嬌柔，其實性子剛烈的很，不自由，毋寧死。
他突然變得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得到晴雨的心，不知道這個計劃，是否真的會成功？
就算是成功了，可是，在這本就充滿了心計與詭計的愛情裡，難道不會留下詬病，早晚穿幫麼？
真到了那一天，他該如何面對？晴雨又該如何對他？
是夜，晴雨與揚瑄睡在同一張**，那家人家真的不錯，把僅有的一張莊鋪讓給了他們用，自己卻睡在了外屋的地上。
晴雨抬頭看了一會兒夜色，然後像是下了一個很大的額決心一般轉回頭
對著同樣心事重重的額揚瑄說道：“揚瑄，我們明天回去吧？”
揚瑄聞言，愣了一下，或許是失神的緣故，一時間並沒有明白晴雨所謂的回去是什麼意思，於是便奇怪的問道：“回去？回哪？”
晴雨淡淡一笑，篤定道：“該回哪回哪，反正不要去寒山了。”
揚瑄似乎明白了晴雨的意思，他伸出手，抱住晴雨的頭在她額頭輕輕一吻，安慰道：“傻丫頭，十年前我已經去過寒山，沒有他說的那麼恐怖。”
晴雨不信他的話，抬起頭直直的盯住揚瑄的眼睛問道：“你為什麼去了一百口人，只有你一個活著回來了？”
“這……”揚瑄頓一頓，卻是不知道該不該說。
見揚瑄語結，晴雨又問道：“你見到了傳說中的雪獸了嗎？”
揚瑄再次頓住，直至沉默，當年他的確是見到了傳說中的雪獸，也很不幸的，被它傷到，當年那恐怖慘烈的場面至今想起來都心有餘悸，男子說的沒錯，他一點也沒有誇大雪獸的形象，雖然當年他才只有十歲，可是因為自由習武，也是不容人小覷的，但是自己站在雪獸的面前，就像一隻隨時可能會被踩死的螞蟻一般，不要說出手，但是那種震懾山谷的魄力便已然將他嚇得話都說不出話來。
若不是那時候遇到了陌顏想必他也早就隨著那一百個士兵一般，魂喪千年寒山了吧。
再後來怎樣了呢？後來的後來，陌顏知道了他的身份，便果斷的收了他做徒弟，還給他採了復顏花，說只要辛苦培育，真的是能煉製出寒水幽凝的。
“所以，你還是不要去了，不然，我要欠你一個人情的。”晴雨雖然心裡很關心揚瑄，但是死鴨子嘴硬 ，就是故意將自己的意思跑偏了去說。
揚瑄微微一笑，安慰晴雨道：“不要緊張，我又不是普通的人，你忘了，我是有靈力的。”
想了一下，揚瑄突然對晴雨商量道：“雪山離此已經不遠了，明天我一個人去就好了，你就在這家人家等著，等我回來。”
復顏花雖然需要立刻去用，但是揚瑄想如果用靈力封存，用該還是可以撐到拿回這裡來的，畢竟寒山山路凶險，雪獸也會不定期出沒，他真不能帶著晴雨一起去。
晴雨知道他是關心自己，看著月光下揚瑄好看又誠摯的臉。晴雨心中突然哀哀一嘆，由衷的想到：如果當初最先遇到的是揚瑄，而不是寒琇，她會不會選擇揚瑄？
如果選擇了揚瑄，她會不會開心一點？
彼此是不是都會開心一點？
晴雨突然有些感觸的伸出手，緊緊的握住揚瑄的雙手，她有些後悔的嘆道：“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那麼衝動毀了自己的臉，我倒是無所謂，就是害得你害得遭這麼大的難。”
揚瑄釋懷的一笑，倒是很看得開：“早知如此，我也不會這麼為難你的，算了，反正這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別人，既然是我造的孽，就應該由我來償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