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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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之前
幽暗的走廊兩側滿是造型奇異的浮雕，琉璃材質的地面踩上去帶有一種天然的清脆聲。金屬鎧甲摩擦的聲音在走廊之中穿梭放大，所有的人都繃緊了每一根神經。
扎克從未進入過這裡，在今天之前，他沒有這個資格。
“我的哥哥，我怎麼都沒想到你竟然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扎克架著李奧走著，沉重的腳鐐和手銬讓李奧甚至無法邁出一大步。
“我早就聽說父皇要讓你成為太子，我始終不明白，你這樣一個蠢貨，父親為什麼會選擇你？看看我們之間的對比？我比你更加有毅力，我努力學習知識，努力練習武藝，我甚至在十歲的時候就可以獨自治理一個小封地！可是你現在已經十八歲了，你幹了什麼？你什麼都沒做，在這個皇城之中，你的作用甚至還不如一個下人！”
扎克就這樣和李奧肩並肩走著，說話的聲音也不小，周圍的護國軍卻沒有一個有任何反應的。
扎克從未像現在這樣興奮過，以至於他走路都有些發飄。他儘可能遏制住自己的雙手，以防止被別人看到他過於興奮而無法停下的顫抖。直到半個小時之前，他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他甚至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奧，這個剛剛獲得太子封號的大皇子，竟然利用了女神對她的寵愛，而做出了禽獸不如的事情！
誰會相信，誰敢相信！提起女神，所有人第一個想到的詞，那就是敬畏——尊敬並且恐懼，尊敬來自於恐懼。褻du女神的事情，人們甚至想都不敢想。
但是今天，有一個人做了。
“……”
李奧自顧自的走著，完全將扎克當作了空氣。沉重的枷鎖將他的肩膀磨破，血液沿著他的肩膀流下來。
“我知道，一定要讓你做些什麼，才能讓父親明白我們之間的差距。”
扎克似乎也沒有在意他哥哥對他的態度，依然自顧自的說著。
“你一定只會喝酒窖最後方的威士忌，那些矮人的貢品。那些烈酒一直都是隻有你喝。所以，我在你的酒之中稍微放了點東西。我輕鬆用針刺破了你的瓶塞，想裡面注入了催*情藥。當然，這是我親自挑選的材料，用了整整一週的時間才製作出來的。只需要一滴，即便是一頭被閹割的大象，都會因為這種藥劑而變的瘋狂。”
“我原本以為你會無法忍受煎熬，去找個婊子去瀉火，我甚至已經通知好了護國軍準備去那裡接你了。可是無論如何也我也沒有想到，你竟然膽大到這種程度！你竟然敢強暴女神！”
扎克此時的臉上帶著厭惡！但是很快，他有換上了一副笑臉。
“這簡直就是上天賜予我的機會！強暴女神？無論父親怎麼判斷，你一定會死，而且還會死的很慘！這個世界還有什麼讓我更加高興的！”
扎克一把拉住林脖子上的鎖鏈，將林科的臉拉向自己。盯著他那雙不再帶有任何一絲金色的雙眼。
“我恨你，從我知道你這個廢物最終會成為皇帝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之間只會剩下一個，而那個人，肯定是我。”
扎克的聲音非常小，但顫抖的聲音所表露出來的卻是他心中無法壓抑的興奮。
“我也恨你，從你還是一個帶著尾巴，遊動在你母親*之中的小東西的時候我就開始恨你，可是這似乎改變不了什麼。就算是我死了，你以為你會成為皇帝？”
李奧說的很平靜，和平時幾乎沒有任何區別彷彿那個即將死掉的人不是他，而是別的什麼人。
“你終於肯看我一眼，終於肯對我說話了麼！”
扎克先是一愣，然後他突然狂笑起來！
“啊哈哈哈哈！即便是你，我的哥哥！即便是你！在這個時候也不能在偽裝下去了麼？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在你的陰影之下！你是永遠的明星，你是永恆的焦點！哪怕是你撥出的空氣都會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美好！我算什麼？一個努力渴望得到父親關愛的笨蛋麼？”
“不！”
扎克嗓子因為激動而變的扭曲，他用力的揮舞著自己的雙手，過於興奮反而讓他沒有辦法順利的組織出合適的語言。
“不，不是這樣的。在你的陰影之後，我才是那個真正應該被關注的人，我才有真正的權利！”
扎克說完，狠狠的將鏈子拉了一下，但是這一下並沒有李奧造成任何困擾。和扎克比起來，李奧更加強壯，即便帶著沉重的枷鎖，他依然比扎克更加有力。暗淡的光芒從前方滲入，純金製成的大門敞開著，血腥的氣息不斷從門外滲入。
不知何時，漫天的暴雨已經停止，天空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麼黑暗，至少已經可以看見面前的人。
白色的短髮，純金的鎧甲，安法爾－逐焰者，這位神殿騎士團長正看著從神殿之中走出的兩個人。
在他的面前，並排擺著十八具屍體，那些都是來自神殿騎士。曾經他們都是充滿了榮譽的神殿騎士，但是現在，他們的歸宿只能是火焰，這將是神殿騎士的最高榮譽。
安法爾靜靜的看著李奧走過，李奧也看著他，剛才就是安法爾將李奧繩之於法的。即便是這位老人自己都感到一陣驚奇，五歲就能夠讓帕特里克感到棘手，為何此時卻如此順從？
這位老人試圖在李奧的眼中找到一些什麼，但是他失敗了。李奧的雙眼之中沒有了靈動的金光，他看上去像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普通人了。
李奧被單獨囚禁起來。
自從來到這裡，他見到任何人。審訊的人，取證的人，皇帝，任何人都沒有見到。這裡是最重刑牢房，他四肢都被固定在牆壁之上，整個牢房都是有生鐵澆築成的。巨大的鎖頭足足有百斤沉重，他絕對無法離開，而在他的身後，巨大的鎮壓符文正在不斷旋轉，就算是死，靈魂都無法離開這裡。
沉重的大門被開啟，一個老者從大門之外走了進來，然後大門被關閉。
來的人正是聖殿騎士團團長，李奧的老師，大陸四大聖域之一，安法爾－逐風者。
“我不相信你是那種人，儘管我知道所有關於你的傳言，但是我依然不相信你是那種人，因為我看到過你眼睛，看到你看女神的眼神！”
老人來到李奧之前，看著那雙眼睛，即便是在這種時候，那雙眼睛也依然清澈，沒有負罪感，沒有愧疚感，也沒有瘋狂，只是清澈。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老人看來，失去了金色光芒的雙眼，讓李奧看上去更加像是一個人。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老人問。
“為什麼？”
“我不相信你真的有能力做出侮辱女神的事情，但是這件事的確發生了，我們沒有感覺到女神有任何的不安，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憤怒。這很奇怪，沒有一件事是合乎常理的。”
老人說。
“常理？你的常理是什麼？”
李奧的臉上帶上了些許好奇。
老人一愣，隨即又嘆了一口氣。李奧依然還是從前的李奧，也許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但是他就是他，他沒有任何改變。
天依然陰沉，自從那日之後，恐怖的暴雨就再也沒有出現，天空之上的陰雲也在漸漸散去，人們心中的陰霾也在不斷消失。但是這幾天，一件震驚了所有人的事情悄然在民眾之中流傳。凡是聽到這個故事的人首先都會認為這是在扯淡，因為這聽起來過於荒誕。然後那個傳播故事的人會被批評神志不清，被眾人嘲笑。但是到了最後，人們都會驚恐的抬起頭，看著遠方。
在那裡，護國神殿之上。
自從建國以來就保護著烈焰帝國的力量，女神的護國天幕，消失了。
最終，李奧即將被執行火刑。他被鐵鏈綁在木柱上，一個鐵架將他脖子上的鎖鏈吊起來，防止他掙扎逃脫。
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皇帝依然沒有出現，在這種時刻，皇帝選擇了躲避，他沒有那種力量站在被燒死的兒子面前。他為李奧傾注了一切，但是回國頭來，李奧卻回報了他這些。他不能接受！他不能接受！！
代替皇帝的，是皇帝的小兒子，扎克。
這裡不是刑場，而是皇宮前方的廣場，這裡曾經被用來舉行新年晚會，無數人在這裡載歌載舞。不會有人想到，這裡竟然會有人被燒死。而且，那個人還是剛剛被冊封為太子的李奧。
安法爾－逐焰者站在最前方，他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李奧的雙眼，他似乎要從這個男孩的眼睛之中看出什麼來。但是李奧卻只是看著遠方的護國神殿，他沒有注意這個正在看他的老人。
帶著眼鏡的女僕仰著頭，看著被高高綁在臨時火刑架的男子，她的臉上依然還是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她垂在身側的手卻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她的身體甚至也有些微微的顫抖，那是恐懼，那是對即將到來一切的恐懼。也許別人不知道，但是她卻瞭解，有些事情，似乎並不向著大多數人想象之中那樣去發展。
因為他他從不會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