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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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幸福
“你知道！”
這次輪到萊薇驚訝了，她吃驚的站了起來。
“噓——”
蘿莉婭將手指放在脣邊。然後伸出手，將萊薇抱起，兩個人來到臥室的小陽臺上。遠方的天邊被夕陽染成一片金色，紅色的光柱從護國女神殿上空綻放，如同美麗花朵中央點綴的花蕊。
“我十三歲來到他身邊，在那之前，我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我沒上過去，不認識任何字，甚至連基本的加減演算法都不會。但是現在，我可以輕鬆的閱讀那些深奧的書籍，我可以和那些學者們討論任何話題。我的身體健康，病痛再也不會困擾我，即便是受到傷害，也不會在我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如果說改變的話。”
蘿莉婭輕柔捧起一朵正在盛開的花。
“他為什麼不去改變皇帝呢？即便是他這樣的小孩子也應該知道，如果他有任何目的要達到的話，控制一個皇帝，遠比控制一個沒有任何用處的乳母要有用的多。”
萊薇看著蘿莉婭，久久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這對母子之間的羈絆比她想象中來的要深的多。她原本以為，蘿莉婭會愛李奧完全是因為李奧無意識的影響結果。畢竟李奧的人格並不健全，他會本能的讓周圍人保護自己，但是從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這位乳母在受到影響之前就已經在李奧的心中埋下了種子，她是完全發自內心來愛李奧的。
能夠讓李奧如此放心的在身邊沉睡，這足以說明了一切。而且，現在看起來，他的影響力極為狹窄，可是他幾乎將所有正面力量都送給了這位年輕的，沒有任何力量的乳母。
這不合道理。
蘿莉婭說的很對，如果想要達成目的的話，控制一個皇帝會有效的多。
難道說，連自己也無法參悟到他的真正想法。
天漸漸暗下，侍女們送來了精緻的點心。蘿莉婭和萊薇就在陽臺上享用了她們的晚餐，微風伴著花香。遠方是燈火通明的夜景，火一般顏色的護國神殿，一切都顯得如此的安寧祥和。
萊薇抬起頭，仰望滿天繁星。星群之中，一些星星閃爍著，就像是在眨眼一般。
“小的時候，爸爸說，那是星星寶寶在眨眼，如果我不好好睡覺，他們就會嘲笑我。”
蘿莉婭突然開口說。
“那是旅者們和舊世神的戰爭，他們空前強大，但是他們的智力卻近乎為零，失去了引領者，他們只能依靠本能活動。”
萊薇盯著那顆最明亮的星星怔怔出神。
“他們那麼厲害，我們生活的大地至今仍然存在，這真是不可思議。”
蘿莉婭託著腮，仰著頭。萊薇突然想到了什麼，她看著蘿莉婭，正想要開口，卻看到漫天群星全部對映在蘿莉婭的雙眼之中，竟然如同星河一般緩緩旋轉著。
“前所未有的包容，無盡的胸懷，無垢的你……您，真的是一個不可思議的人。”
萊薇無聲的笑了，即便是她，一位星神，也終於遇到了無法理解的事情，但是，她沒有感到任何介懷。
“我是星神，星神存在唯一的意義就是維護這個宇宙的平衡，直到這個宇宙毀滅為止。對我來說，這是一個近乎無限的責任。但是，不知為何，我總感覺，也許這份責任，很快就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是這樣嗎？”
蘿莉婭和萊薇肩並肩依靠在一起，天空之中，突然一道閃光的弧線劃過，雖然只有短短的一截，但那也許是數千米的長度。然後，更多的流星從天而降。但是，這些流星和平時看到的完全不同，它們飛行的軌跡毫無規律可言，雜亂無章。但奇怪的是，沒有一枚流星是飛向這裡的，彷彿所有的光點全部落在了周圍的國家之中。
“我的隕落終於讓他們覺察到了不安，先遣隊來了。”
“一切，已經開始了。”
洶湧的烈焰在李奧身邊交織，那些足以將金鐵融化的溫度在李奧感受起來就像是和煦的春風，輕柔在他身邊吹拂。在他的左手之上，一朵純粹由火焰組成的玫瑰正在盛開，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長越大。
“有趣麼？”
美麗的女神坐在李奧身邊，披著輕紗，將她的身體巧妙的遮掩起來。她握著李奧的手，一步步的教導他如何利用火焰組成自己喜歡的形象。
“是的。”
李奧動了動手指，那朵玫瑰在他的手中漸漸扭曲變形，花莖之下長出邪惡的尖刺，花瓣上長出滿是惡意的眼睛，花心更是變成一張血盆大口！
“不，不是這樣。”
女神笑著揮揮手，於是李奧手中的變異怪物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用你的力量去生成一切美好的東西，而不是這種邪惡的形象。”
女神輕輕拍了拍李奧的背，再一次演示，那朵美麗的玫瑰泛著令人心醉的光芒，由火焰凝結成實體，上面甚至還帶著清澈的露珠——當然，那露珠也是由極高溫的火焰壓縮而成的。
於是李奧重新再一次嘗試，但是到了最後關頭，那朵花又變成了奇怪的樣子，甚至比上一次還要邪惡的多。
“美，到底是什麼？”
李奧看著自己的雙手，火焰從他的左手躍入右手，又從右手回到左手。
“美，讓所有人一旦看到就會感到愉悅；一旦想到，心中充滿幸福感的東西。”
女神和藹的解釋。
“愉悅，幸福感？那，是什麼？”
李奧抬起頭，茫然的表情映在女神燃燒著火焰的雙眼之中。
“愉悅，幸福，這是一種人類情感的表達。”
女神摸了摸李奧的頭髮，即便是全知全視的她也無法理解面前這個男孩的想法。或者說，面前的這個男孩頭腦之中似乎沒有任何想法，他所做的一切事情似乎都是理所當然的這樣做，只要條件達到了，他就立刻去這樣做了一般。
“人類是一種最為複雜的生物，他們會利用各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感情，也會用很多非常抽象的文字來概括他們的情感。我們無法解釋什麼是愉悅，什麼是幸福感，因為每個人的情感都是不同的。有的人得到一個金幣就會感覺到非常幸福，但是有的人得到一個國家甚至都會感到難過。不過，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當你想到一件事，一樣東西，甚至是一個人的時候，你會不斷的去重複想她，你會不由自主的想以她的方式思考，為了她你會做任何事情，當你在他身邊會感到安心，這應該就是幸福的一種表達吧。”
女神低下頭，雙眼之中一陣迷茫，她感覺到自己的詞彙是如此的貧乏，她竟然連一個簡單的詞彙都無法解釋出來，而當她遇到這個男孩之前，她甚至從未想到竟然戶發生這種事。
李奧似懂非懂的看了女神一眼，又看了看他的雙手，火焰逐漸在他的手中凝結，一個人形的樣子慢慢浮現。最終，一個純粹由火焰構成的女孩出現在女神的面前。
“蘿莉婭，無垢的少女。”
女神雙脣漸漸抿緊，她看了一眼李奧，又看了看那少女。
“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