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亂世之初_第二十六章:南城絞肉機

亂世之初_第二十六章:南城絞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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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之初_第二十六章:南城絞肉機

神目城,南城戰場。

凝月率領的義軍自殺式的攻城依舊還在繼續。

南城數里寬的一段城牆之間,密密麻麻如蝗蟲般的義軍攀爬在或高或矮的牆面上。他們毫不顧忌頭頂上紛紛掉落下來的同伴,繼續瘋狂地向上攀爬。

城牆之下的屍體已堆成一道長長的斜坡,最靠近牆體部分已摞了半個城牆那麼高,護城河早已成一條血河......

血樂與三萬神目軍援軍的到來,無疑極大增加了義軍的攻城難度。‘血修羅’血樂,在神目軍中的威信極大。他的到來,帶來的不僅是援軍,還有守城將士計程車氣。在這些將士們看來,三目島上能擊敗血樂的人是不存在的。(當然,他們自動過濾掉了二王子在月牙城的那場殘敗)。

此時的血樂一夫當關,站在一處被義軍打開了缺口的城頭,獨自面對一波又一波湧上城牆的義軍衝殺。鮮血與破碎的臟器血塊將他純白的戰甲染成了暗紅,鎧甲連線處的縫隙中,不時有血泊泊滴下。

他黝黑的臉上,已多了兩道巨大的刀疤,其中一條從眉角直直延伸到了下巴,橫貫他整個左半臉。臉頰上的肌肉大塊外翻,顯得恐怖異常。他那高大的身影,猶如一座鐵塔一般,在無休無止的義軍衝擊下依舊巍然不動。

幾位血樂的護衛想上前頂上缺口將血樂換下休息一陣,卻被他回頭用如來自幽冥地獄般的眼神盯了一眼,立馬嚇得不敢上前。

看著渾身是血,已變成一臺屠戮機器的血樂,守城將士無不心中震撼莫名。不禁紛紛感嘆:“這才是真正的血修羅:血海中的修羅,敵人的夢魘。戰場,才是他真正的樂園。”

見到主帥如此勇武,守城神目軍紛紛士氣大振。好幾次,眼看著城頭要在義軍一波又一波的衝擊下被開啟缺口,都被守軍不顧性命地堵上了。雙方就這樣在這段數里寬的城頭上你來無往,丟下了一片又一片無數屍體......

城牆之下的凝月看著戰場上的形勢,緊緊握著拳頭。從血樂出現的那一刻,她就已知道閃電突襲戰的計劃已經失敗了。接下來,將是雙方士氣,毅力與人數的比拼。任何戰術,在這種硬碰硬的攻城之戰中都已起不了太大作用。

在離戰鬥結束還遙遙無期的現在,衝在最前面計程車兵早已知曉自己的命運。

他們已不可能活著離開這個戰場,不可能去享受勝利的喜悅了。勝負已不是他們所能關心的事情。他們所能做的,只是在臨死之前,能多拉上一個敵人,這樣自己的戰友說不定就能少死一個。

於是,城頭之上零星幾處被開啟的缺口處,都上演著這樣一幕幕景象:一名雙腿齊端的義軍半躺在地上,默不作聲地揮舞著鋼刀劈向路過他身邊三目族守軍,直到被自己的同伴與敵人踏成肉泥。一名已被開膛破肚的三目族守軍,一手捂著自己即將掉落的腸子,另一手緊緊抱著一名義軍士兵跳下了城牆,化作城下堆積如山屍體中的一員......

南城戰場,已成為一臺名副其實的絞肉機。

凝月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戰場上的情況,漫天箭矢飛來,她卻視如無物。她轉頭問身旁的松上春:“我們的傷亡情況如何?”

松上春略微遲疑了一下:“我們已在這片城牆之下,損失了一萬六七千名勇士。”

“守城軍呢?知道他們的傷亡情況麼?”凝月繼續問。

松上春略微一頓:“具體數字不祥,不過從目前情況來看,屬下粗略估計差不多得有五六千的樣子。”

凝月心中細細算了一下,六萬義軍打掉了差不多兩萬,還能動的有四萬多。而若城內傳來血樂帶來援軍共三萬的情報屬實,那麼城頭上還有近三萬的守軍。按照這個速度打下去,恐怕等不及月牙城的那一萬義軍後援趕來,前線的部隊就要打光了。

想到此處,凝月焦急莫名,問松上春:“可有什麼快速攻破城池的辦法?不惜一切代價。”

松上春看著城牆之下屍體已堆積如山,義軍爬上同伴的屍體繼續攻城的慘烈景象,搖頭苦澀道:“首領,我想,我們已經在不惜一切代價了。照這個速度下去的話,再打半個時辰左右,我們義軍將士的屍體,就要堆到城頭那麼高了。”

凝月聽完這句,染滿鮮血的嬌弱身軀猛地一整,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但依舊堅決無比:“我們等不了半個時辰,天妖冒險團已經給我們爭取了足夠時間。再過半個時辰,恐怕城內的援軍還會源源不斷趕來,到時候我們全得死在城下。傳我命令,所有義軍猛攻屍體堆得最高的兩個點,其他城段的將士先撤下來。給我集中兵力猛攻下這兩個據點。”

“可是首領,”松上春忙道,“如此一來敵軍守城壓力大減,他們也可以集中兵力居高臨下專心固守兩點,這樣我們士兵的衝鋒無異於送死啊!”

凝月臉上肌肉微微顫抖:“總比全死在這裡強。等到他們沒有居高臨下的優勢時,我們才有勝利的希望。我需要三千死士,馬上去找。”

松上春看了看那兩處屍體已摞到城牆一半多高的地方,突然明白過來了什麼,滿是震驚之色:“首領,你該不會......當真是想用這些勇士們的屍體,疊到城頭吧?”

“你覺得還有更好的辦法麼?我們需要更多的屍體。馬上去找,記住,不許強迫士兵們,必須是自願的。”凝月轉頭一陣撕心怒吼。

松上春輕嘆一聲領命離去。自願,是讓這些勇士自願去送死,然後讓戰友們踩著他們的屍體登城麼?當真是一位冷酷無情的首領。不過連松上春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解決目前困境最有效的辦法,只不過,未免也太悲壯了......

松上春離去之後,凝月鬆開了自己緊握的雙拳。手掌之中,滿是指甲深深嵌入的恐怖傷痕。下完這道命令,她整個人彷彿虛脫了一般,頹然坐倒在血流成河的戰場之上。

戰場上的呼喊聲與箭矢聲,凝月充耳不聞。此刻的她淚流滿面,如一朵帶血的梨花......

她不知道這一戰過後,究竟能救多少無辜百姓脫離苦海。然而此刻,她卻先親手剝奪了三千熱血男兒的性命。

究竟要讓自己這雙纖弱的雙手染上多少鮮血,才能讓希望之花在那一顆顆淳樸善良的內心之中再次盛開?自己最終是會揹負著這一身罪惡死去,還是能欣慰地見到血色家園再次變成桃源之國?

衝鋒的沉悶號角響起,一隊隊人族義軍面無表情。他們許多人都脫下了盔甲留給身旁還有需要的戰友,只拿了一柄砍刀赤膊上陣。

屍體,是不需要盔甲的。而這些死士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變成一具具屍體,填上城頭,做成一道血肉的階梯。

哀鳴般的衝鋒號結束之後,這些戰士無聲地走上戰場,踏上同伴們的屍體,直到變成他們其中的一員為止。

他們中有許多,是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儘管已經竭力掩飾,臉上的不安與恐懼還是一覽無餘。但他們沒有一人退縮,陣陣整齊有序的沉悶腳步聲,聽著讓人心顫。

一名年輕士兵用沾滿鮮血的雙手,偷偷取出懷中一塊潔白的手帕看了一眼。這是上戰場前,心愛的姑娘送給他的。年輕士兵的眼中充滿柔情,像是望向愛人的臉龐一般。

我摯愛的姑娘啊!希望我的死,能換來你的光明......

攻城義軍的奇怪舉動很快引起了城頭守軍的注意,血樂也注意到了。見著那些攻城士兵一個個不要命般往上衝,又一個個成為後續部隊的墊腳石疊得越來越高,他終於意識到了什麼。自己這個妹妹,在戰場之上的決絕當真還一點都不輸與任何男子,連自己都不得不為她的魄力所折服。

但現在顯然不是佩服她的時候,如此下去,城頭之上早晚會站滿密密麻麻的敵軍。

血樂一掌打飛衝上城頭的義軍,躍到一處箭壕之上。他一雙血目凌厲地環視了城中的三目族守軍一圈,語氣中帶著一股森然怒意:“這裡,是我們的都城,是我們族人最後的棲息之地。萬年前,卑鄙的人類將我們趕上了這片荒涼島嶼,一困便是萬年。如今,他們要來奪走我們最後一片賴以生存的土地。城後,便是你們的父母,你們的妻兒。你們甘願讓他們再次流離失所,再次如孤魂野鬼般在這片大海之上飄蕩麼?還是願意用你們的身軀,去守衛最後的國土?”

守城的神目將士聽聞此言,皆神色悲憤肅穆。此時,不知誰歇斯底里地喊了一聲:“寧做亡國魂,不當流浪奴!”

眾將士皆震撼,紛紛握緊著手中的武器齊聲高呼:“寧做亡國魂,不當流浪奴!”

血樂迎風挺立於城頭,望著城下無數如飛蛾撲火般的義軍,就像是一位離群素居高高在上魔神,俯瞰芸芸蒼生。

他黝黑猙獰的臉色流露出一絲嘲弄之色:命運之神啊,你還真是一位有趣的混賬。我最大的宿敵,至親的妹妹,還有這片島上,唯一配得上我的女人。為什麼,她們會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