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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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坦誠
第四十七章 坦誠
朱佑樘的神情從最初的震驚，到憤怒，再到平靜。最後，竟歸於淡漠。君若從未見過朱佑樘這樣的表情，其實，沒見過這副表情的何止君若一人？怕是連朱佑樘本人，都不知道自己能以這般冷漠的表情示人。
“佑樘！”君若趕緊慌『亂』的推開朱離廷，起身來到朱佑樘身邊想解釋些什麼。
然而她越是這樣的慌『亂』，就越讓朱佑樘生疑。不過，素來『性』子溫和的朱佑樘起先還是忍住了脾氣，給君若留有幾分面子沒有甩開他拉住自己的手。
但在碰觸到朱離廷手上觸目驚心的傷口時，朱離廷再也忍不住了。因為他頓時領悟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侍衛們來報，那夜行刺你我的人，傷到的部位，是手。”他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君若，推開了她的手，驚歎道：“我明白了，那夜的刺客是他！你不斷掩護的人也是他！還有，你的手之所以會受傷，會傷了那麼久還不好，怕也是因為他吧！”
心知朱佑樘雖然溫和，卻絕不蠢笨。他已經可以很肯定自己推敲出來的事情了，“是，可是.....”君若自知瞞不住了，便索『性』承認道：“可是是有原因的，你聽我解釋！”
“有何好解釋的？刺客就在這裡，你明知是他卻不肯揭發！你……”朱佑樘猛的吸了一口冷氣，象是想起什麼似的冷言道：“還是說，那夜，根本就是你們一起合演的戲碼？他根本不是什麼刺客，他本來就是來找你的。”分析到這裡，朱佑樘再也冷靜不下去了，“他本來就是來找你的，對不對！”他吼道。
“是，但是……”不待君若再說什麼，朱佑樘狠狠的打斷了她的話，“枉我這般的信任你，你居然這樣待我？”他邊說惡狠狠的盯住朱離廷，“念在夫妻一場，我先不與你計較。但這以行醫為名幹起不義勾當之人，我絕不放過！”說罷朱佑樘轉身便要出去叫人進來抓朱離廷。
看著事情不可救『藥』的發展到這樣一個地步，君若心裡反倒是平靜了不少。她一把攔住了朱佑樘的去路，嚴肅道：“你知道嗎？正所謂的夫妻，在相處過程中，最重要的就是互相信任！你該十分清楚，我不是你想像中那樣的女人！”
君若清楚的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他說朱離廷是以以行醫為名幹起不義勾當之人，言下之意就是懷疑他們之間有苟且的行為了，“我自問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如果你實在很想證實我的話的真偽，如果你真的覺得我的話不可信的話，我可以用實際行動向你證明我的清白。”君若說著望向朱佑樘的眼裡滿是堅定。
旁人自然不知道君若說的是什麼意思，然朱佑樘再清楚不過！君若自與他成親之後，便一直都還是處子之身，她是想……思及此，朱佑樘不禁疑問到，難道自己真的錯怪她了麼？想到這裡，朱佑樘的口氣緩和了些，“可是就算你所言非虛，即便你們真的沒什麼，我也絕不能放過他！畢竟他確實挾持了你，他……”
“那是我出的餿主意，怪不得他！況且當時如果不那麼做的話，根本就無法脫身。”君若出聲辯駁道。並且就著朱佑樘的這緩和的瞬間，她冷冷的將攏翠秉退了出去，讓她繼續好好的看護住外頭的動靜。而後眼神複雜的看了眼朱離廷。
朱離廷從她的眼神裡，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剛想出聲阻止什麼，便聽君若道：“他是你哥哥，你不能拿辦他。”這是君若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做出的決定——將事情的真相告訴朱佑樘。
在君若的理解裡，事情既然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了。那麼，只有兩種選擇。要麼繼續隱瞞，要麼就將他無限擴大，如此才有可能出現轉機！
反正現下的情況是無論她找什麼樣的藉口，都有可能被朱佑樘駁回，且會漏洞百出。而若是要朱佑樘相信他們是清白的，要朱佑樘放過朱離廷，她就只能賭一場了！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豪賭。君若在賭，睹她的‘男朋友’朱佑樘的……心！
朱離廷見真相已然大白，便不再多言，略帶期望的等著君若續下這戲去。反倒是朱佑樘明顯的被君若的話嚇了一大跳，“你，你說什麼？”他的哥哥？他是父皇名義上的長子，他之上的皇子全都已經不在了。
朱離廷……
君若一動不動的看向朱佑樘，認真的說道：“他是你的哥哥，你的親哥哥。可以說，他是你現在這個位置真正的主人：貞兒的親生兒子，父皇的皇長子！”她說的可一點都沒錯，只有貞兒的兒子，才是皇帝心目中唯一的太子！
“怎麼可能！”朱佑樘想也沒想就回駁道。
“怎麼不可能？貞兒過世的時候，你可還記得我曾發瘋向你說過，‘如果她沒有有意無意的放過你，你以為你可以穩坐太子的位置嗎？怕是早就被廢了！’這樣的話？”君若說著不給朱佑樘任何喘息的機會的將整個故事說了出來，包括朱離廷來找自己的真實目的，也就是朱見深已經險些認出這個兒子的事實。
屋內的氣氛在君若結束‘發言’後彷彿被凍結住了似的，寧靜到了極限。他們誰都沒有說話，誰都沒有說話的意思。
良久，朱離廷才率先出聲嘆息道：“她說的的確是事實。”既然事情的真相已經被君若開了個頭，那麼，就沒什麼好再隱瞞的了。就讓自己親自證實它的真實『性』吧。朱離廷說著將收藏已久的精緻玉如意掛飾取了出來。
聽母親說，那是他出生的時候，父親歡喜的命人用了進貢物件裡最珍貴的寶玉製作出來的。除了保平安外，同時還示做太子信物，“這塊玉佩是做了我的‘陪葬’物件之一的。母親卻想辦法給取了出來，讓我帶在身邊留做紀念。”
母親啊母親，這不僅僅是個紀念吧？朱離廷苦笑的想，你也在擔心若是有日你不在了，當我的身份不得不揭發，卻說不清楚的時候，我需要這塊玉佩來為我澄清吧？
而朱離廷知道朱佑樘對這塊玉佩絕不陌生，他那裡，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周太后認為既然同為太子，那就得一視同仁。父親便讓工匠用那寶玉的另一半，做出了另一快玉如意。這兩塊玉如意，世上僅有兩塊。做工之複雜，價值之珍貴，是絕不可能被人模仿來的！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父親提過我這個長字耳後有三個並排胎記，手上有塊後硃砂呢？”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要說，乾脆一次『性』全說出來吧！朱離廷想著，攤開了自己的手掌……
見朱佑樘一臉驚歎尷尬說不出話來的表情，朱離廷知道他已經信了，他便道：“我明白，自古為君之道最忌諱的就是有我這樣一個人物存在。”朱離廷說到這裡頓了頓，才道：“不過你放心，不管你信與不信。我都要說明，我對皇位，太子之位，榮華富貴，還有對與父親相認這些事情統統沒有興趣。否則我也不會安心的在外過活那麼多年！況且母親在世的時候，不就是我回宮的最佳時期？我現在只想醫治父親的病。在他痊癒或者離世的那一刻，便是我出宮過平凡生活的時候。”
不待朱佑樘給出什麼反應說法，“佑樘，我很瞭解你，皇位對你而言，不是最重要的。你會是今天的你，完全是因為你母妃當年的一段遺言，我知道的。”許久沒有出聲的君若忽然悶悶的說道：“所以今天把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你知道嗎？我這是在賭，賭你，在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