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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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分道
第三十八章 分道
朱離廷在君若與朱佑樘離開廈門前就先離開了！不帶任何痕跡留戀，不作任何道別的離開了……只有君若手中緊緊捏住的那封信，在證明，他曾來過、經過、愛過、痛過。
原本離別之日君若的心裡已是很不舒服，這會見到朱離廷說要繼續浪跡天涯的信，心裡就更難受了。她終究，太對不起他！
朱佑樘見狀只得緊緊的摟住君若的肩，嘆道：“也罷也罷，若是見面，若是當面告別，只怕更尷尬。這樣或許是最好的結局。我相信，他不會有事，一切會好起來的！”是在寬慰君若，亦是在寬慰自己。
他也終究太對不起他這個哥哥，皇位、愛人……比之朱離廷，好運似乎總站在朱佑樘這邊。
“恩。”君若聞言隱忍的點了點頭，心裡的那份難受似乎得到了點緩解：是啊，她與他，早到了相見，不如不見的地步……就讓一切的美好，定格在往昔的歲月吧。
只是，離廷，你要記住你答應過我的事哦！一定，要幸福！君若在心裡默默的念著。
就在此時，連日來一直都表現的怪怪的瑾萱忽然來到君若與朱佑樘的面前跪下磕頭。
“你這是做什麼？”朱佑樘還沒來得及開口，君若已經被她弄得極為不解與不自在，“這是在宮外，你……”卻在見到瑾萱一臉的毅然決然，霎時收住了剩餘的話。
瑾萱不卑不亢，緩緩的說道：“奴婢有事請皇上皇后成全！”
“什麼事？”朱佑樘十分順嘴的介面，“先起來吧，這在宮外跪來跪去的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
原本瑾萱該是最聽身為皇帝地朱佑樘的話的，但這次。破天荒的，她非但沒有起身，還堅定的搖了搖頭，“只請皇上皇后成全奴婢，奴婢再行起身。”
“什麼事，你說吧！”君若見她態度堅決，也不勉強，反正她怎麼著都是有事要求他們。用什麼方式不重要。但君若倒很好奇，究竟什麼事能讓向來冷靜穩重的瑾萱如此失禮與堅決？
“是，奴婢，奴婢……”真給瑾萱說話的機會，她倒是吞吐了。不過，也就一下下，她便下定決心似的又繼續道：“奴婢不想回宮，想留在宮外！請皇上皇后成全奴婢！”
“你說什麼？”朱佑樘驚歎道。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顯然沒想到瑾萱下跪會有此一說。反觀君若，只一瞬間地驚訝，便恢復了自然。
瑾萱聽到朱佑樘的問話，一咬牙。用更大聲響說道：“奴婢是說，奴婢不想回宮，想留在宮外！請皇上皇后成全奴婢！”使得在一旁將行李搬上馬車的書瑞等人皆聽得一清二楚，同時也都大吃一驚。
雖說明朝的宮女不比清朝。有個二十五歲可以出宮的規矩。因此一旦進宮，要出宮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但以瑾萱跟朱佑樘的交情，她在宮裡從來不會吃虧。而將來更一定是會被婚配個好歸宿什麼的。是以在不在宮中於她似乎沒什麼區別，她也從未表現出想要出宮地想法與決心，怎麼這會……
“為什麼？”君若幾是脫口而出的問道，而她對瑾萱的看法，似乎因她今日的請求而有了一些改變。難道……
“回皇上，回皇后。奴婢從小到大都在冷宮裡長大，其實打那時起就很嚮往外面的生活了。”瑾萱聽君若詢問，只是微微苦笑，便開始有條不紊地回答：“只是後來，吳太后被皇上接回了宮中，奴婢也跟著回到了宮中。恢復自由身一事自那一刻起，開始變得更加奢侈。好在皇上並不嫌棄奴婢，念著昔日的情誼。皇上對奴婢照始終顧有佳。讓奴婢在宮中的日子不至於那麼難熬。奴婢對此感激不盡，自此。奴婢便打消了出宮的念頭。因為奴婢只想要在宮中好好服侍皇上、太后，以報答皇上、太后地恩情。”瑾萱說著頓了頓，方又接著道：“但是，那都是因為奴婢沒有機會接觸到宮外生活的緣故啊！此次奴婢因緣際會的得以出宮尋找皇上，使得奴婢有機會了解外面的生活。外面的生活苦則苦，可終歸有個盼頭，因為，至少是自由的……”還有……
“所以，你很想獲得那樣的自由？”君若替她把接下去的話說了下去。這就是她這幾日掙扎猶豫不斷地原因吧？好傢伙，平日倒不覺得她思想那麼‘前衛’啊！
瑾萱深吸了一口氣，堅聲道：“是。”既然開口請求了，她就要把這個信念堅定下去。
“你，這……”不待朱佑樘出聲，君若就搶白道：“好，我成全你！哪個敢不成全你的，我跟哪個急！”君若這話無疑是將了朱佑樘的軍，不論他之前是否是要同意，此刻都不得不答應了。朱佑樘被君若弄得又好氣又好笑，只得將頭撇到一旁，懶得再說什麼。
瑾萱顯然沒想到她的這個請求會那麼容易就達成，微一愣後才激動道：“謝皇后娘娘！”更興奮的淚眼蒙朧。
瑾萱從來不認為皇宮是適合她的地方，如若有可能的話，她真的是從來都希望能離開地！況且，現在她……這幾日，她就是一直在考慮是否要趁機說情地事。否則一旦回到宮中她怕是即便要求了，也難以被批准的！因為，吳太后……而最後促使她下定決心開口地，是朱離廷的留書出走：做人，只有能灑脫些，隨心些，才對得起自己吧？
“自由，原來，誰都渴望自由啊！”君若伸手將瑾萱扶了起來，弄得瑾萱很是受寵若驚，只是跟著她唯唯諾諾的站了起來，“我有那麼可怕嗎？”見瑾萱那扭捏的態度，君若不覺好笑道。
“不是，只是……”瑾萱被君若的問題弄得很尷尬，吞吞吐吐的不知該怎麼回答。好在君若並不介意，“唉，我知道啦，因為我平日對你太壞了，忽然對你好了，你就怕了是不是？哈哈~”君若自顧自的說著，還笑得很誇張。不過，很快她就臉了情緒，嚴肅道：“好啦，不說笑了。說實話，我以前，並不大喜歡你。但現在，我很佩服你！真的，因為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去爭取自由的！即便是男人，也未必有你這樣的勇氣！你能有這樣的認知，我很欣慰！所以，我要成全你。記住，從現在開始，你是自由的，如你所願的自由！所以，將來，你也，一定得幸福哦！”君若意有所指的道。她不是傻瓜，瑾萱和朱離廷之間或許還沒有愛情，但是……只要有心，總是有希望的不是？
“奴婢知道了，謝皇后成全！”瑾萱亦明白君若所指的意思，只是覺得一切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反正，她現在已經不需要回去了，已經是自由的了……瑾萱說著，又撲通一聲的跪了下去，不顧阻攔的重重的朝君若與朱佑樘磕了個響頭，“請別阻止奴婢！因為這也許是奴婢這輩子最後一次給皇上皇后磕頭了！”日後的事情，誰都不知道。也許他們還有再見面的時候，又也許這時是活著的，下一時就是死了呢？誰知道？瑾萱磕完頭後，才既開心又不捨的哽咽道：“奴婢就在此與皇上皇后分道揚鑣！日後，奴婢無論在天涯海角，都會為皇上皇后祈禱祝福的！”
“快起來吧！”這回是朱佑樘伸出了手將她扶了起來，“其實，我本來就沒有阻止你的意思，我只是怕你在外無法適應而已。”朱佑樘說著，好笑的瞥了眼君若，才又道：“如今見你去意已決，我也不好說什麼了。只能說，日後，你要自己多保重了！”不管如何，他們之間那份深厚的情誼，亦是無人能代替的！“這塊令牌你拿著，日後若有什麼需要，你還是可以儘管找我的！”
你終於是‘我’而不是‘朕’了嗎？原來，放手的感覺真的很好啊！原來，不要『亂』奢望的只與你做朋友，你自會拿出你的真心！真好，謝謝你，朱，佑樘！瑾萱心裡感慨著，手裡則並不退卻的顫抖著接過了令牌，“謝皇上。”這令牌，她不得不接。那未知的旅途，她，還不知將有什麼等著她，“那奴婢……”
“別，既然決定出宮了，奴婢這口頭禪必須得改，否則，怕對你自己很不好哦！”君若見她都決定要走了，還老奴婢長奴婢短的，忍不住出聲提醒。
“好，奴，我知道了！”瑾萱聽君若這般說，會心的笑了，謝謝你，沒有把我當‘奴婢’！“我走了！”說罷，她戀戀不捨的看了眼朱佑樘和君若，方下定決心的轉身離開。
人生，無不散宴席。人生，大概就是這樣的吧？有聚就有散。很高興有人為了自己的夢想，為了自由而奮鬥。瑾萱，祝福你，就請你在宮外，替我幸福，替我，試著照顧他吧！君若看著瑾萱的背影，在心裡叨唸著。
“對了！”就在瑾萱快要踏出院落的時候，她卻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迅速回頭，來到君若與朱佑樘的面前，“對了，我差點忘了，有件事，我必須要和你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