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花瓶也是有區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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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花瓶也是有區別的
罵歸罵，但是問題還是需要解決的。
而很明顯的是，悠然解決不了此等問題——可憐她整個小身體都沒有其中的一顆腦袋大呢！八顆腦袋纏在了一起打了結，她能解開麼？
於是萬般無奈的，她去找克萊斯長老了。希望他能挑選幾名中央教廷的教廷騎士來解決問題。
可是……
“你解決不了？”
克萊斯長老居然很是驚奇的看著她，這讓悠然十分不爽。
“……我怎麼可能解決得了！”悠然努力的展示著自己包裹在蕾絲中的小小身軀。短小的四肢在包裹得層層疊疊的、蓬鬆的蕾絲中看起來確實是分外的……可憐。
“……難道你不知道？”長老卻似乎更加驚訝了，他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荒獸都是體型十分龐大的生物，所以他們特意研究出了可以縮小身體的術法。這是為了和其他的種族交流。雖然這不是天生的技能，但是憑藉和你的聯絡——算是契約吧，潘莎應該能很簡單的縮小身體。然後，你就能幫上她了……”
悠然頓時想起了許多次幫潘莎解決麻煩的過往……
斷掉的腦袋，她辛辛苦苦的搬動，還要對準缺口的艱難；
潘莎的某顆腦袋卡在了牆壁裡的時候，她辛辛苦苦的把它拖了出來；
潘莎的某顆腦袋在世界樹的樹枝上打了個結……
潘莎的某顆腦袋……
雖然她健忘，但是每一次都是做得如此艱難，以致於是連她都忘不了的那些過去呀！
下一刻，她蹦了起來，在克萊斯長老有趣的目光下，怒氣衝衝的往門外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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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莎！”
“朵拉嘶……”九頭蛇擺成了古怪形狀的九顆腦袋都可憐兮兮的努力的看著她，小動物般無辜的眼神硬生生地把悠然的怒火給壓了下去，“潘嘶莎……不能……快要嘶……不能呼吸嘶……”
怒火迅速消退。
雖然那每顆眼睛都有她的拳頭大小了，可是……可是正是因為那麼大，所以那無辜的情感才傳遞的那麼的清晰明白啊！
悠然被擊敗了。
“……那就快點變小！你這個樣子怎麼幫你解開！”
“……變小好麻煩嘶……費力嘶……”潘莎誠實的說出了自己一直都不願意這麼幹的原因。
而這句話，徹底把悠然惹火了。她站在九頭蛇龐大的身軀下伸出了小短手憤怒的指過去，“傻蛋！你這樣就不費力不麻煩！？”
似乎感受到了小人兒那唸書般語氣也難以掩飾的怒火和她快要燒起來了的黑色眼睛，潘莎這次的辯解無力了許多，“……變小……更費力……”
奇蹟般的，連“嘶”的聲音都沒有了。
“你你你你……”小人兒的手開始抽風一般的抖了起來，氣急敗壞的威脅，“你要是不變小，就一直這個樣子吧！”
**
九頭蛇寶寶是可以變得很小的。
變成一條比成人手掌長不了多少的細長小蛇——確實是嬰兒呀！
雖然悠然的手還很小，但是這一次，卻是能夠輕而易舉的——相比於以前的話——將那些結打開了。雖然不知道怎麼弄得，她居然把自己弄成了複雜的花結……
也許是在主腦修煉的時候其他的腦袋太無聊了吧！
原因已經無法追尋，悠然也只能如此推斷了。
而透過這個事件，她也徹底的認識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潘莎其實是一條非常、非常懶惰的蛇！
——也難怪她能一直待在院子裡面不亂跑啊！因為根本就是一條宅蛇嘛！除了修煉沒有什麼別的愛好……
悠然終於非常無力的得出了自己另一個疑問的答案。
但是，就算是有她來督促，九頭蛇寶寶在沒有父母的教導下，想要隨時隨地的控制好自己的九個功能不同的腦袋顯然依然不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情。
所以，烏龍事件還是時有發生。
也因此，在冬天的時候，雖然巨人族的騎士葛拉德是一個年僅7歲就長到了兩米高，面貌敦實憨厚的根本無法讓人起壞心——當然也很難挑動少女的粉紅之心——的傢伙，悠然卻還是千恩萬謝的迎接了他的到來。
因為同樣被世界樹所聯絡，所以天生不輕易相信別人的九頭蛇寶寶總算是又多了一個可以相信的人。
而有了一個高達兩米，天生力氣大得嚇人，偏偏手還特別巧的傢伙在，悠然也總算是可以鬆一口氣了——就算是潘莎因為懶總是不願意耗費力氣變小，也有其他的人可以做苦力了……
只是很可惜，雖然來了一個苦力，悠然的悠然日子，也還是很快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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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快過去，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悠然也就過了4歲的生日。雖然大概她這輩子說話都不能擺拖那種唸書式的僵硬了，但是，她的教師們也習慣了。
據說，絕大部分的東大陸人說起西大陸通用語來的時候，不管說的多麼標準，也都是很奇怪的。這就和他們說東大陸通用語一個樣子。
不管怎麼說，她現在說話已經比較象樣了，如果說之前是英語四級都沒有過的水準，那麼現在至少可以說已經普通的說話都不需要世界樹之心這種超級翻譯機了。
所以，她就面臨了下一段的課程——不可以修煉，但是她必須要開始學習了！
聖女有一種專門的法訣，沒有名字，對身體什麼的也是沒有任何好處的。只不過可以提高她那所謂的“淨化之力”，而且，也斷絕她修煉其他任何東西的道路。
悠然知道這個是她必須要接受，甚至也必須要努力的事情，所以沒有話說。
可是！
站在椅子上，小女孩伸出尚且嬰兒肥的一雙短手，儘可能有氣勢的，一巴掌拍在了克萊斯長老的書桌上，臉上也儘可能的，lou出了“我不接受！我拒絕”的表情。
“真是難以置信！難道我不是來做聖女的嗎？難道我不是在努力的為做聖女而努力嗎？為什麼這個什麼見鬼的禮儀訓練要佔用我和騎士們交流還有修習那個法訣的時間？”
是的，悠然現在敢如此的大聲，就是因為這個。假如她“不務正業”，哪裡敢來長老這裡大吼大叫？說她是人族最為尊貴的人，但看那兩條禁令就知道了。
人們認為有她這個聖女的力量在，那每五百年一次的戰爭就會簡單很多。所以，如果她不再具有這份力量，這份價值，那麼就必然要殺了她而等待下一個聖女！
“咳……”長老輕咳了一聲，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難道不是因為你老是記不住身為聖女應該遵循的禮儀，才讓黛曼德夫人要求加課的嗎？”
“那是因為她的要求太嚴厲了！”悠然不假思索的說道，“每個動作都要求得那麼精準，一毫米的偏差都不許有……吃飯睡覺全部要求……還有用詞遣字……誰能記得那麼多細節啊！而且說實在的我是準聖女又不是公主，代表皇室的臉面什麼的，要學得那麼精細做什麼？”
“唔，這麼說也沒有錯。聖女算是神職人員，神職人員倒是沒有這麼多禮儀要求的。”
“既然如此，我為什麼非要學習那些貴族禮儀？非要說的話，其實我不就是一個大花瓶嘛！擺在那裡好看的……”
“問題在於。”克萊斯長老慢條斯理的說道，卻硬生生的打斷了她，只因為悠然在那聽來平穩的語調中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東西，“……有人會把土疙瘩粗製濫造的東西擺在屋子裡顯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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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是一句話，就擊退了悠然爭取自由的嘗試。
一個來自於現代，生於雖然說不上是人人平等，卻沒有貴族的時代的悠然，如果由著自己的認知來，難道不就是“土疙瘩粗製濫造的東西”？
所謂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不要說她沒有接受過類似的教育，在那邊，她出生的國家中國，真正的世家大族也多半早就毀在歷史之中了。所以，就算是穿上了最為精緻華貴的衣裙，她看來也不會像一個小淑女。
可是，按照長老說的，她以後卻要出席許許多多的尊貴場合。是的，她不會代表某個皇家，卻要代表整個人類……
所以不但要學習中央大陸、西大陸比較常用的貴族禮儀，甚至中央大陸的中央教廷還請來了一位東大陸的世家女子來教導她按照她的身份應該學習的那些東西。
於是很快，悠然健忘症的特點就暴lou了。
倒不是因為那些禮節的問題，因為兩位老師都下定了決心，假使她記不住，就讓她的身體記住！——這就是所謂的強迫記憶法了。
而是因為……
人物。
對於人物或者說畫面的健忘可以說是當初莫二小姐最大的心病，而這塊心病，現在沒有絲毫好轉的，又轉移到了任大小姐的身上。
——她永遠都記不住那些分開了一段時間的人。
禮儀課的重要內容之一就是讓她記住十二族聯盟的那些人物。那怎麼可能呢？就算是她根據文字當作歷史人物那樣記住了那些人名，又怎麼可能把這些人和那些圖片聯絡到一起嘛！
所以，她已經連續幾次考試不及格了，健忘症的問題也無法再隱瞞。
當然，這個時候暴lou這個缺點，對她倒算是無害的。畢竟沒有人會因為這個而剝奪她的身份，她也不需要擔心因為記不住那些人而在社會上得罪人混不好了。
可是……
“我要逃課！”某日，悠然終於忍不住了，對潘莎和葛拉德如此大聲的宣稱，“她們不能因為我記不住就每天都要我比對一遍的啊！還有！那算什麼強迫記憶法？那就是體罰！虐待！我要逃課！”
“就算做不了最好的雲釉彩瓷花瓶，我現在也不是土疙瘩了！做一個普普通通的景瓷花瓶就足夠了！”
她義正詞嚴的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