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自私”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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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自私”的決定
悠然撇開佈雷菲爾之後，倒也沒有人管她的行動，一群龍都只是看著她走來走去，走到了那些世界樹藤蔓的旁邊。 過了一會兒，卻又走了回來。
她打量了一番站在那裡不言不動的佈雷菲爾，最終還是放棄了繼續和他說話，對法爾布拉斯指著那石碑說到，“我想去那裡看看，有什麼限制嗎？”
如果就肉眼看來的話，唯一的限制就是……這個大廳實在是太寬廣，要走到那個石碑，距離很遠啊！
“這個，並沒有。 ”法爾布拉斯想了一下說，“殿下完全可以過去。 叔叔，你……”法爾布拉斯也許是想說可以讓佈雷菲爾帶她過去吧。 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站在一邊的佈雷菲爾忽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倒把在場的人和龍都唬了一跳。 悠然和法爾布拉斯更是同時衝了上去。
“怎麼了？沒事吧？”悠然不會檢查龍的身體，只好問按住了他心口在檢查的龍族族長。
“沒事。 ”檢查過後，法爾布拉斯也鬆了一口氣，“叔叔是借用了記憶之路的力量，暫時將身體內留下的最深層的記憶提取了出來，耗費的心力太大了罷了。 剛才他不是也說過，時間不多嗎？”
悠然鬆了一口氣。
法爾布拉斯看了悠然一眼，就想讓龍將佈雷菲爾帶出去休息，可是，卻看見小小的聖女正用一種十分懷疑地眼光看著他，略想了想。 就苦笑道，“聖女殿下，如果真的要這樣……要這樣用武力來解決問題，那從你們進入龍谷開始，就沒有什麼挽回餘地啦。 ”
他把話挑開來說，悠然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心裡覺得這個龍族族長說話直爽。 而且說得也算不錯。
但悠然並不知道，法爾布拉斯心底還是有話沒說出來的。
四片世界樹葉啊！他這個叔叔欠的人情大了。 他們實在是不好說什麼了。 而且，現在他會昏倒，並不只是因為消耗的心神太多的緣故。
在佈雷菲爾地身體內，誠然靈魂是同一個，但事實上，從他失憶起，就等於有了一個新的人格誕生。 這個人格在獨立性上雖然不強。 甚至可以說很微弱，卻有世界樹和聖女地力量支撐。
從身體中取回之前的記憶後，以往的記憶暫時重新形成了之前的思考方式，才會有之前的那一系列行動，但是現在，卻被現在的這個，新生成的思維和行為方式排斥了呢。
而且有一點，法爾布拉斯也想不通。
現在在佈雷菲爾地體內有一股力量在湧動。 外表看不出來，但他能夠感覺到。
……那是，聖女鮮血的力量吧？
正是聖女的血聯絡了世界樹葉，才給了“雷爾”以力量，從此之後，世界樹葉也會和他的身體更加融合。 未來還會有什麼樣的狀況不得而知。 光是這兩點就……
為什麼他這個叔叔要這麼做？法爾布拉斯實在是想不通。
即欠了更大的人情，也給“雷爾”提供了力量不是嗎？
他稍稍有些後悔了——是還有什麼內情嗎？是他沒有想到沒有問清楚，還是他根本就不想說？
一時間法爾布拉斯有些發呆，等到回過神來，才發現小聖女正在“動手動腳”：一下子握著佈雷菲爾的脈搏做沉思狀——她當他是人類啊！還把脈！一下子又去拍拍他的臉……
不過……他也想拍拍，現在地叔叔臉上兩種近乎截然相反的氣質交替呈現，很難得的啊！而且還昏著……真的很難得。 可憐他從小都被這個叔叔欺負的，一直到百年前他失蹤的那個時候……
龍族族長連忙按下了自己地不當心思，“聖女殿下，既然這樣。 先把叔叔留在這裡。 我帶你到前面去看看吧。 ”
悠然不好意思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我覺得還是先給他弄張乾淨點的床讓他躺著比較好。 否則醒過來又要衝到海里去了。 ”
“他現在……還是這樣嗎？”法爾布拉斯反而有些發愣。
“只要他在的地方就肯定有一堆冰雪做的東西。 因為直接從大氣中化出的冰雪在他看來才是乾淨的吧。 ”悠然說著，一邊站了起來，“現在還是做正事吧？還有剛才，剛才你說有什麼能告訴我的？”
“……”法爾布拉斯這才反應過來，剛才這個小姑娘看來那麼有氣勢，那麼凜然的樣子，原來全是裝出來震懾他那作為守護騎士地叔叔地麼……難怪一下子就跑到一邊去和世界樹交流了。 現在才真正考慮了他說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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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悠然和修安她們都住在佈雷菲爾地洞穴內。
雖然作為一隻冰雪系的巨龍居然喜歡住山洞這本來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據說佈雷菲爾討厭森林平原的鳥獸蚊蟲、海洋的潮溼（一隻冰雪巨龍居然討厭潮溼……）、沼澤的粘膩……一大堆的理由下來以後，眾人已經對“乾燥、乾淨”的山洞沒有什麼感覺了。
反正他的洞穴夠大，如果安置幾個人的營帳了。
這一天，佈雷菲爾生龍活虎的下去，卻躺著被抬了出來，在外面守著的幾個人都詫異不已。 而且悠然也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洛菲斯大感驚奇，拋下了凰翎跑過來小聲的問悠然，“龍族沒有趁機對你們下手啊？”
“沒有。 ”悠然無精打采。 頓了一下忽然說，“不過知道了一些事情。 ”
洛菲斯看她的手一眼，“沒有動手你怎麼受傷了？”
“一點意外。 ”
說起這個。 悠然就不免向躺在了寶石上面地佈雷菲爾看去。 實在是很懷疑他這樣能舒服麼？但是他的臉色卻確實是好起來了，離開了祖地開始，就不再有那樣掙扎的變換，現在看來很是安詳。
“他有一段時間恢復記憶了。 至少可以確認一點——當初在葛塞附近殺人的那個傢伙，就是讓他和凰翎受傷的人。 ”
“已經恢復記憶了！？”洛菲斯不可思議的大聲嚷嚷起來，眼睛瞪得溜圓。
“暫時的。 現在記憶應該已經又消失了。 ……之前那位龍族族長告訴過我吧？他們是為了調查聖殿地力量去毀滅者海域的，因為他們一度懷疑就連毀滅者海域都是聖殿在操控地。 藉此進行什麼計劃。 ”
“哈……？”洛菲斯發出了一個糊塗的音符。
他似乎聽懂了悠然在說什麼，又似乎沒聽懂。 難道之前又有什麼事情被瞞住了嗎？這麼想著。 他有點鬱悶了。
還好，並非如此。
悠然繼續說了下去。
“為什麼直到一萬年前，在世界快要毀滅的時候，世界樹才開始召喚聖女呢？難道是世界樹自己做出的判斷嗎？從我之前對世界樹的瞭解來看，世界樹應該不會自己做出這樣的判斷才對，他們是根據一定的規則來維護世界地……會開始召喚聖女，是因為有人更改了世界樹的某些規則……”
洛菲斯大驚。 “是聖殿嗎？”
所以龍族和鳳族都驚恐於聖殿的力量，想知道聖殿到底能把這個世界操縱到什麼程度，才持續的開始了調查。 最後懷疑到毀滅者海域去了嗎？
“為什麼，為什麼我以前就沒想到這點？”悠然見所有的龍族都離開了，巨大的山洞內只剩下了自己的守護騎士們和洛菲斯，再也控制不住的身體顫抖了起來，彷彿全身地力氣都被抽空了，一下子就坐到了地面上。 “聖殿，聖殿讓聖女來到這個世界，卻沒想過更改讓聖女的靈魂被拘禁的命運！聖女的一生都已經奉獻給這個世界了，為什麼，為什麼……”
從來都不是忘記了當初看到那一幕的恐懼，只是她硬生生的壓制了下來。 現在卻再也控制不了了，將頭埋到了雙膝中，淚流滿面。
洛菲斯看著她哭泣，頓時覺得手足無措。
不遠處地修安猶豫了一下，有些複雜的看著悠然，最終卻只是嘆息了一聲，收斂了臉上的表情，什麼也沒說。
佈雷菲爾依然暈著，最後還是小鳳凰凰翎反應了過來，蹭到了悠然的身邊。 伸出小手拍拍她。 “別哭別哭。 ”她弱弱的說，一邊又用求助的眼神看著洛菲斯。
蘿莉的眼淚+蘿莉的楚楚可憐的求助眼神。 洛菲斯，立刻被擊沉了……
羽族小正太抓耳撓腮的想了半天，因為被擊沉而變得不甚靈光地腦袋好歹緩慢地運作了起來，找到了合適的安慰詞。
“這麼說，呃，按照這樣地說法來的話，這不是好事嗎？證明了聖殿確實有操控世界樹的許可權啊！只是他們到底不是聖女嘛，所以許可權差一點，但說明了有希望就很好嘛！”
這話很有道理。
他得意洋洋的想，一定能起到作用的吧？
但他卻沒想到，關於這一點，其實之前就已經基本確認了。 悠然會如此失態，總是有其他原因的。
果然……
聽見這句話，悠然只是有些失神的抬起了頭來，看著自己的手，“不是這個，不是這個。 只是，我做了和聖殿一樣的事。 我可以救他們的，但我沒有。 ”
凰翎的手頓住了，洛菲斯也維持著抓頭的姿勢呆住了。
“啊……？”他們兩個同時問了出來。
但悠然卻沒有對自己的話多做說明，自己站了起來。 擦乾眼淚，走到了佈雷菲爾的身邊，再次坐了下去，保持沉默。
她能告訴誰呢？
那個石碑，幾乎她一碰見，就得知了那個東西的用途。 和世界樹中心的石碑是一樣的，容納聖女的容器。 如果是聖女，她可以將她們的靈魂轉移到石碑中來，讓她們就此沉睡。 而她們的力量會再次發揮作用，讓所謂的“祖地”內，所有人都不受到毀滅者的侵襲，不再侷限於年紀很幼小的人。
但是……
這樣一來，她這個現任的聖女，還能有多少存在價值？
更重要的是，這個世界上的祖地不過是二十個，現在似乎還有一個毀掉了。 而合適的、力量足夠讓石碑發揮力量的聖女靈魂卻實在不少，全部把她們放了出來，如果她沒能到聖殿改變自己的命運，她……她死後呢？
現在她才知道，在面對那樣可怕的命運的時候，原來，她也不過是一個，如此自私的人。
所以，幾乎是下一刻，她就只是告訴法爾布拉斯，這石碑，她只能發現用來容納聖女力量的用途，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