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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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夜
天已經黑了，草原上風聲凜冽。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往前走著，也不曾說話。
柳雨晴偏過頭，見杜小羽眉頭深鎖，也不知在想什麼心事，不過看其表情心裡應該很痛苦。
不知不覺中，兩人又往前走了很長的一段距離。
忽然，在前方黑暗的盡頭赫然出現了一天黑色的長龍，不正是落靈淵嗎。
柳雨晴此時心裡十分後悔，怎麼不知不覺就走到這裡來了，她知道這個地方對於杜小羽來說是一個禁地，心裡很是擔心，連忙轉頭看向他，意料中的痛苦表情並沒有出現在他眼前，杜小羽臉色平靜，雙眼無波，靜靜地望著那條深淵。
柳雨晴下意識的握住他的手，只覺入手冰涼，彷彿握在手裡的是一塊寒冰。面露擔心，柔聲道：“你沒事吧，小羽？”
兩人站在了落靈淵邊緣處，杜小羽感覺手心裡傳來的絲絲溫暖，轉頭看到柳雨晴那掛著擔心的嬌顏和略顯焦急的眼神，心裡為之一暖，強自笑了笑，道：“我沒事的。”
這時，突然從落靈淵裡刮出一陣陰風，只吹的兩人衣裙獵獵作響。柳雨晴畢竟是女兒家，衣服穿的又單薄，在這股陰風吹拂下，不禁打了個寒顫。
看著面前輕輕顫抖的身子，杜小羽溫聲道：“冷麼？”
“有點。”
“你在這等我一會。”
杜小羽也不多說，直接轉身朝另一個方向飛也似地跑去。
見那削瘦的身影漸漸隱沒在黑暗中，柳雨晴站在深淵邊緣，臉上幾分傷心，幾分憂愁，就這樣靜靜地站立在那。
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那站立在那的清麗女子兀自向深淵裡深深看了一眼，帶著幾分憂傷的話語從其嘴裡飄了出來，在深淵裡來回飄蕩。
“杜伯父，要是你還在……那該有多好啊！”
身後傳來了一陣粗重的喘息聲，杜小羽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去，去找了一點柴，我生個火堆，這樣你就不冷了。”
看著他滿頭大汗的樣子，柳雨晴心裡一陣感動，嘴裡卻嗔道：“誰叫你去那麼遠找柴的，我們在這裡又待不了多久，生火做什麼。”
在柳雨晴說話的時候，杜小羽已經開始生火了，很快在茫茫黑夜裡，在淒冷的落靈淵上一簇熊熊燃燒的烈火已跳動在夜色中。
杜小羽和柳雨晴坐在火堆旁，在這荒郊野外，淒冷無比的夜裡，這裡卻是溫暖四溢。
看著那在火光映照下的女子，他心裡此時覺得她又是另一番美，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柳雨晴一張嬌顏在烈火的映照下已逐漸變得紅潤起來，在感覺到他悄悄看來的目光後，低聲嗔道：“呆子。”
又往火堆裡丟了一根木柴，杜小羽道：“雨晴，你不怕晚上回去遲了你父親責怪你嗎？”
柳雨晴往火堆旁靠了靠，笑道：“在玄冥爭霸期間他不會管我的。”
杜小羽心裡一喜，不禁意間抬起了頭，見剛剛還是黑沉的夜空，此時也是漫天星斗，就如一個個調皮的孩子忽然間都跳了出來，向著他不停地眨眼睛。又如黑暗中的明燈，在他最需要的時候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雨晴，快看。”杜小羽高聲叫道：“好漂亮的星空。”
柳雨晴抬頭仰望夜空，但見繁星點點，群星璀璨，心裡的那一絲擔憂也隨著這浩瀚星空的出現減弱了幾分，心神也為之一寬。
她緩緩地站起身，理了理衣群，在杜小羽驚訝的目光中，在美麗的星空下，在深淵邊緣，圍著火堆翩翩起舞。
漫天的星光此時只為她一人而亮。
星空下，她風姿綽約，一身黑色衣裳飄飛舞動，凌波微步，羅襪生塵。
他看得痴迷，只覺眼前的女子仿若九天仙女，每一個眼神，每一抹微笑，都深深鏤刻在心間。
那雙溫柔似水的雙眸滿是情意，始終看著他，就彷彿看見了自己的將來，臉上神色已被幸福所佔據。
也許今晚老天爺也站在他們這邊，亦或者是想送給這對幸福情侶一件禮物。
只見在璀璨星空中，一道亮光拖著長長的尾帶，劃過夜空，一閃而逝，緊接著，又是一道和之前一樣的亮光劃過夜空，消失不見。
柳雨晴停下了正在跳的舞蹈，歡聲叫道：“小羽，小羽，快看，是流星哎，我這輩子還沒看到過流星了。”
杜小羽起身和她並肩站在了深淵邊緣，抬頭仰望著星空，道：“我以前也沒有看到過。”
說話的同時又是幾個流星劃過夜空，見到這情形，柳雨晴跳著叫道：“居然是流星雨！我太幸運了，竟然看到了流星雨。”
看著那少女模樣的柳雨晴，杜小羽心裡暖暖的，牽住了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
柳雨晴絲毫不在意，高興地道：“快，小羽，我聽別人說在看見流星的時候許願是很靈的，快，我們趕緊許個願。”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快點許願。”
柳雨晴已經十指交叉放在胸前，嘴裡不停地嘀咕，也不知道許的是什麼願。見她如此，杜小羽也緩緩閉上眼睛，表情莊重的開始許願。
流星雨還在繼續，一顆接一顆，劃破黑夜的長空。此時深藍色的夜空就宛如浩瀚的大海，一顆顆亮晶晶的流星，像是從海里泛起的一滴水珠，一閃即逝；又像是茫茫宇宙中燃放的煙花，為星空下兩人祝福。
兩人緩緩地睜開眼睛。
柳雨晴一臉幸福的笑容，向杜小羽道：“小羽，你剛剛許的什麼願望？”
杜小羽為難道：“這個，那個……”
柳雨晴截斷道：“什麼這個，那個的，你就告訴我嘛。”
看著撒嬌的柳雨晴，杜小羽忽然有種怪怪的感覺，一種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感覺在深心處盪漾。在他映像中，以前她好像從來沒在自己面前撒過嬌，忽然間他覺得今晚的她是那樣的迷人。
想到這裡，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忽然對著她道：“雨晴，以後一定要嫁給我好嗎？”
正在等著他說出許的什麼願望的柳雨晴，原本一臉期待的表情僵硬了那麼一瞬間，隨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傻瓜，誰問你這個問題了，你先告訴我你許的什麼願，我在考慮以後要不要嫁給你。”
她笑起來真的好美！
這是杜小羽此時心中唯一的想法。收回心神，在她那一臉期待的目光下，他表情漸漸變的認真起來，盯著她雙眼，緩緩地道：“我許的願望是……希望這一刻能永恆。”
沉默，兩人相互凝望，卻彼此沉默。
“傻瓜。”柳雨晴走到他面前輕聲道：“這一刻，已經是永恆了。”
又是一陣風吹過，天上的星星彷彿又亮了幾分。
夜色中，他輕輕將她摟在懷裡，低頭看向懷中的女子，恰好四目相對。
那溫柔如水的眼神，牽動著誰的心？
心中似千萬個聲音在大聲呼喊，腦中確如白紙一般空白。
夜，沉寂而嫵媚。
伴隨著胸口劇烈地跳動，他緩緩地，緩緩地低頭……
流星雨還在繼續，一束接著一束，一旁的火堆熊熊燃燒。
（只能說夜太美，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