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傷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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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傷心人
從天心大劇院出來，外邊已經變成了白色的世界。
鵝毛般的大雪源源不斷地從天空灑下，屋頂一片雪白，寬闊的街道已被鋪上了厚厚的一層積雪，街上的行人也少了許多，不過街道兩旁的商鋪依舊燈火通明。
杜小羽原本就軟弱無力的雙腳此時忽然踩在雪地上，頓覺腳下一軟，摔倒在地。
茫然無措的從地上爬起來，順著街道走了下去，嘴裡不停地嘀咕著什麼。
絲繡、平原、趙悟能從天心劇院裡跑了出來，連沈無依也跟著他們後邊走了出來。
眾人看著在雪中蹣跚前行的杜小羽，神情一片複雜。
“現在怎麼辦？”平原擔心中帶著疑惑的臉龐望向絲繡。
“我上去安慰一下他。”看著杜小羽那在大雪紛飛中孤單的身影，絲繡輕聲道。
“不用了，讓他自己待會比較好，現在你去了根本沒什麼用。”趙悟能面無表情，攔住了絲繡。
看了杜小羽的背影，絲繡沉吟了片刻，然後緩緩點了點頭，“我們跟在他身後，萬一他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怎麼辦。”
眾人點頭同意，朝著杜小羽的方向走了過去。
雪越下越大，彷彿要將天心城冰封一般。
杜小羽雙眼無神，盲目的往前走著，一路上撞上了不少行人，但也絲毫不覺。
“師兄，小羽這是要去哪？”絲繡看著杜小羽的背影道。
“不知道。”平原搖了搖頭。
眾人跟在杜小羽身後在天心城外城走了一個多時辰，此時夜已經深了，街上的行人逐漸減少，兩旁的商鋪也已經開始打烊。
只是，這漫天的飛雪似乎沒有絲毫要停止的跡象。
“停下來了！”絲繡滿臉驚喜，指著杜小羽所在的地方，道：“小羽停下來了。”
杜小羽所在的這個地方似乎是一個廣場，此時大雪飄飛又是深夜，廣場上除了他再看不到其他的人影。
眼裡逐漸恢復了神情，臉上瞬間被痛苦佔據。
在白雪飄飛的夜裡，他緩緩地抬起了頭，望著那漫天的飛雪，在那飛舞的白雪中，他彷彿又看見了那個身影。
絲繡等人落在遠處的一個屋頂上，望著站在廣場裡的杜小羽，神色間一片焦急。
沈無依目光冰冷的看了杜小羽一眼，不屑道：“一點骨氣都沒有。”
“你知道什麼，不懂就不要隨便亂說。”趙悟能聽了沈無依的話，本來就一腔怒火的他，立馬就駁了回去。
沈無依見趙悟能一臉怒火，也沒和他爭論，面無表情地走到一旁，坐在屋簷上，不再理會。
“你別介意，沈師妹就那脾氣，不過人還是很好的。”平原見兩人發生了口角，連忙解釋道。
趙悟能看了一旁的沈無依一眼，然後將目光再次落在杜小羽身上。
“忽忽！”
一陣破風之聲響起，一個紅色的身影出現在屋頂上。
趙悟能看清來人，訝道：“初雪，你怎麼來了。”
初雪沒有回答他，神色間一片焦急，急道：“我哥哥呢，他現在在哪裡？”
見她那著急的模樣，趙悟能指了指廣場，道：“在那裡，走了一個多時辰，現在剛剛停下。”
初雪朝廣場看去，當看到杜小羽宛如一個雪人孤單地立在場中時，眼睛微微一紅，就欲過去，不過被趙悟能攔了下來。
“初雪，你現在不要過，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死胖子，你放開我。”初雪眼裡怒火一閃，道：“今晚如果你不帶哥哥去看什麼演出，哪裡會遇見柳雨晴了。”
“我哪裡知道她會在那裡。”
“你們兩個不要吵了。”絲繡見兩人吵了起來，趕緊上前制止，然後目光落在初雪身上，道：“這位姑娘是？”
“她是小羽的妹妹。”趙悟能道。
“你就是初雪啊，小羽以前有給我提起過你。”
初雪看了絲繡一眼，然後疑惑的望向趙悟能。
“他是小羽的乾姐姐，這些事我現在都還沒完全搞清楚，你以後自己問小羽。”
“有人走進了廣場！”平原的聲音忽然在一旁響起。
聞言，幾人立刻將目光投了過去。
一個披著雪白貂皮披風，手裡撐著一把白雨傘的女子向著杜小羽走了過去。
“詩詩！”絲繡看清那女子的模樣驚呼道。
“要攔住她麼？”平原看著秦詩詩問道。
“不用，讓她去，現在或許只有她的話小羽能聽進去。”絲繡搖了搖頭，緩緩道。
看著忽然出現的女子，初雪再次疑惑地看向趙悟能。
“你別看我，這女子是誰，我也不知道。”
“讓我來告訴你們。”絲繡在一旁輕聲道。
這時杜小羽抬著的頭忽然低了下去，右手狠狠地拍在了胸口上。
“噗！”
一口鮮血從其嘴裡噴了出來，灑在雪地上，點點殷紅，分外刺眼。
隨著鮮血的噴出，杜小羽整個人趴在了地上，頭直接埋在了雪地裡，身子不停地顫抖。
絲繡攔住想衝過去的初雪後，接著給她講秦詩詩的故事。
趴在地上，杜小羽雙拳死死地握著，牙齒緊緊地咬住，往事在這一刻一幕幕浮現。
“三年後我等你來我家提親，到時候我要風風光光的嫁給你，這是我們的約定。”
“傻瓜！我永遠都不會讓你痛苦的。”
“傻瓜，誰問你這個問題了，你先告訴我你許的什麼願，我在考慮以後要不要嫁給你。”
“小羽，我等你。”
這一切在這一刻全部都成了笑話，努力了這麼多年到頭來卻什麼也沒得到。
唯一得到的就是胸腔裡那顆跳動著的傷痕累累的心。
忽然，覺得雪停了下來。
“小羽……”
秦詩詩撐著傘立在杜小羽身前，將落向他的漫天飛雪全部阻擋在外。
杜小羽趴在地上沒有任何動作，只覺心中寒冷萬分，一股寒氣正在逐漸侵蝕著那顆傷痕累累的心。
“詩詩，你走吧，別管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聽著他沙啞而低沉的聲音，看著地上點點殷紅，秦詩詩單手捂著嘴，忍不住地哭了起來。
“你憑什麼叫我走，你這樣子知道我有多傷心嗎？”
杜小羽頭埋在雪裡，沒有任何迴應。
“以前你叫我走，現在你還叫我走，憑什麼我要聽你的。”
杜小羽顫抖的身子忽然停了下來，抬起頭看著秦詩詩，語氣中毫無感情地道：“你走吧，現在我不想看見任何人。”
秦詩詩身子一震，從他的眼裡她看見的除了冰冷還是冰冷，她知道這次他真的傷的很重。
眼裡閃過一絲不甘和怒火，秦詩詩將手中的傘扔在杜小羽身旁，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這是要去哪裡？”平原見秦詩詩突然走了，滿臉疑惑。
“詩詩，肯定是想點做什，見小羽這樣子，我想她比任何人都難受。”絲繡低聲道。
初雪眼含深意地望著在大雪中艱難前行的秦詩詩，她已經從絲繡那裡知道了她的一些事。
“這個甘願為哥哥放棄生命的女子，她是要去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