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三十二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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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三十二回憶
31三十二回憶
(三十二)——
顏星哥哥,你在看什麼?
小酒昔從位置上跳下來,走到凌顏星身邊好奇的問——
我在找媽媽——
媽媽?顏星哥哥的媽媽在這裡嗎?——
嗯。
凌顏星想了想,自己的母親是囚犯,他是囚犯的兒子,自然低人一等,小酒昔是這個監獄最高統治者的女兒,無論說話還舉止,都應該有更多的注意——
吶,酒昔,你會不會討厭我?——
嗯?——
因為我是囚犯的兒子,你會不會討厭我?
八歲的小酒昔什麼都不懂,但凌顏星想從她的眼睛裡尋找答案,就算被全世界的人討厭都沒有關係,但是,惟獨不想被她討厭。不懂那是什麼感覺,總之,被討厭之後心情一定很不好——
才不會啊！
小酒昔立刻說——
顏星哥哥的媽媽一定也是被陷害的。
凌顏星錯愕,八歲的姑娘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小酒昔見沒有人在典獄長的辦公室,才壓低了聲音對凌顏星說——
那是我爸爸說,我爸爸說,這裡的好多好多人都是被陷害的,那些有錢的,有勢的,自己犯了罪,就會抓一個人進來頂罪
看著正在認真聽她講話的凌顏星,小酒昔忽然臉紅了——
那個,所以……顏星哥哥那麼溫柔,顏星哥哥的媽媽一定也很溫柔,所以我不討厭你。
“你不知道強口奸是要坐牢的嗎?躍倉夕,我求求你,收手吧。不要讓我再討厭你了”
“酒昔”躍倉夕坐在沙發上,思緒不知不覺飄回了十年前,那個時候的陳酒昔只有八歲,他第一次看見她,她編著一個大大的麻花辮,像洋娃娃般可愛,她的母親了鄉村支教,不願意讓她受苦,於是帶到川臺監獄讓陳尋撫養,監獄裡沒有小孩子,除了當時還叫凌顏星的躍倉夕跟羽風的楚子傲。那是一段回憶,是躍倉夕不願意想起的回憶,一想起,他就會痛,就會難以釋懷。
房間裡安靜的沒有聲音,陳酒昔沒有哭也沒有鬧,躍倉夕討厭這樣的安靜。安靜的……可怕
三個小孩坐在典獄長辦公室裡看電視,秦天柱飛來飛打著敵人,凌顏星跟羽風都覺得特別帥,曾經幻想自己也是裡面的一名成員,然後拯救世界——
哇塞！帥呆了！秦天柱真的帥呆了啊
陳酒昔看不懂,這樣變來變的機器究竟有什麼好看,他們那個年代,她還是比較喜歡一休跟花仙子,她看了一眼凌顏星,凌顏星早就盯著螢幕激動不已——
打！對！打啊！哎呀！怎麼會沒發現後面有敵人啊！
凌顏星跟著電視一起激動。
動畫片完畢,三個小孩子圍坐在一起討論剛才的劇情,跟接下來的發展,小酒昔覺得好無聊,但有凌顏星在身邊,即使坐著,也好——
哥,聽說市面上真的有這種模型賣也,超級帥——
是嗎?——
嗯嗯！陳醋你覺得帥不帥呀?——
咦?——
我跟哥都覺得超級帥,就是那東西好貴哦
羽風說著,痛心疾首的搖頭——
我以後一定要娶一個有變形金剛模型的女人,這樣,我就可以把它再轉手送給哥了——
胡說什麼呢,你娶一個女人就是為了變形金剛模型?
凌顏星跟羽風儼然變成了兩個小大人,談論著以後的婚事,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小酒昔的眼睛花了,為什麼她看見凌顏星說變形金剛的時候眼睛都放光了呢?——
你敢說你不喜歡嗎?那如果現在有個女人捧著變型金剛模型給你求婚,你嫁不嫁啊?
八歲的羽風根本就不知道嫁跟娶有什麼區別,立刻反駁凌顏星,不過,凌顏星還真被這個問題給問倒了,他思考了一下,對羽風說——
嫁,我當然嫁,不過我不僅要秦天柱,我還要大黃蜂！
還要兩個啊?小酒昔盤算著自己在家裡存錢罐的私房錢,不知道能不能買一個秦天柱跟一個大黃蜂,不知道蜜蜂能不能代蘣。
她想了一會,才諾諾的對凌顏星說——
那個,那個,顏星哥哥,我家裡面有變形金剛的模型哦！
“變型金剛?呵呵”躍倉夕把煙放在薄脣,慢慢的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來,忽然他想起陳酒昔剛才說的話
“當年我花光了所有積蓄,送給了你一隻限量版的變形金剛”
小酒昔再次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看完變形金剛的三個月之後,回來之前,她讓母親把自己存下來的兩百多塊錢換成了她眼中的一堆鐵,她真的不知道限量版的變形金剛是什麼,別人問她是不是要買秦天柱,她只說,她要限量版的變形金剛,秦天柱算什麼?只有限量版的變形金剛凌顏星才會嫁給她啊！商場裡的人一度被她弄的一個丈二兩個大,折騰了半天,又是重新看動畫片又是解說,最後,才把商場裡當時的鎮店之寶,真正美國製造的變型金剛賣給了她。
兩百多塊錢,那時候,改革開放初期,一塊冰淇淋,才兩分錢。
她蹦踧到凌顏星身邊,把禮物藏到身後神祕的說——
顏星哥哥,我有東西要給你
說著她把變形金剛從背後神祕的舀出來——
這是是變形金剛?真的是變形金剛啊！
羽風高興的接過,用牙齒咬了咬,感覺是純鐵的,立刻對躍倉夕說——
哥！沒錯,真的,真的是變形金剛！是秦天柱！是秦天柱！哦也！真的是——
呵呵
陳酒昔的目光從來至始至終沒有從凌顏星身上離開
房間裡傳來了領班喘息的聲音,躍倉夕皺眉,把已經燒到底部的菸頭滅掉,走到落地窗旁邊,外面的高樓建築變成了一遍蔥鸀的樹林,玻璃窗折射出當年他當年第一次吻她的場景,躍倉夕不知覺的用之間碰觸嘴角,那一碰,他便笑了,笑的是那樣的乾淨,那樣的溫柔。跟歡愛不同,那是一種,絕對純粹的美好回憶。
那個時候,他拉著她的手,站在川臺監獄的後山,那裡有彎曲的小河,小河的水清澈的直接能喝,還有河邊開滿的野花,野花的四周是鸀幽幽的小草,大片草坪的上面是許多許多的桃子樹,夏天的桃子光照充足,長得特別好,凌顏星爬上樹,摘下來讓陳酒昔接住,他們拋開羽風享受著不被打擾的時光。
那時的凌顏星只覺得陳酒昔很單純,很可愛,喜歡粘著她。不過,他也喜歡她這樣粘著自己
而那個時候的凌顏星,確實很溫柔。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
陳醋
他一直是這樣叫她,酒昔,酒昔,粘合在一起,就是一個醋字——
怎麼啦?顏星哥哥?
小酒昔嘴裡包著桃子,邊吃邊回答,凌顏星看著好笑,陳酒昔包滿桃子的嘴就像一個小倉鼠在進食——
長大以後你想做什麼?
凌顏星漫無目的的問,他比她大,比她成熟,或者說,凌顏星,早熟——
長大?——
對——
我老師也這樣問我,我說我想當科學家,老師叫我好好學習,以後一定可以當科學家,不過啊。我爸爸也說,長大以後要讓我報效祖國,好好書,我想想啊
小酒昔嚥下桃子,認真的開始想,想了很久很久,想的臉都憋紅了,還是沒想出長大以後要做什麼——
長大以後,嫁給我吧。